纳丝塔突然觉得自己两腿突然紧紧地收在了一起,无法动弹,惯性使她猛地向前一倾,却又被一股力道扶住。
她抬头,就见伏地魔手中的魔杖正对着她,缓缓上扬,扶着她站稳。
“只会这一句攻击?”他语气似乎带着质疑和无奈地说。
纳丝塔盯着他,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咒,刚想开口,就发现自己张不开嘴,只能闷在鼻腔里发声。
她一瞬间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有做法,有没有任何的不妥。
她不觉得有什么地方,让这位名誉父亲有所不满了。
“别紧张,别试图挣脱。”伏地魔的言语中似乎带着玩味的冰冷笑意,显得阴森诡异。
一瞬间,纳丝塔只觉得自己手中紧紧握住的魔杖猛地被抽出,她眼见着魔杖飞到了伏地魔的手里。
伏地魔看着它,仔细打量了一下,语气听不出情绪:“直纹,松木,十英寸。出乎意料,纳丝塔。”
纳丝塔听到他叫自己的教名,心中猛地一跳,一种异样的情绪缓缓攀升。
她上辈子没有亲人。
不,应当说是有的,一个把她的左臂砍断,让她去要饭的混蛋男人。
每天要不到一百块,就“三条炒肉”。
柳条,藤条,或者皮带。
肉是她的肉。
这个混蛋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在他某天竟然想要强了她的时候,她把刀捅进了他的脖子,连续捅了二十八刀,直到她精疲力尽。
她上辈子被称作“赔钱货”,后来她觉得这个名字太难听了,自己随便起了个名字。
她看着面前这个令所有所谓正派巫师恐惧唾骂的人,心中溢起了兴奋。
但她要克制住自己不去表现出来。
松木……松木的魔杖是不令他满意吗?
她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被她很好地掩饰起来。
她看到伏地魔转头看向自己,冰冷的血红色眼睛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心中不由得再次兴奋,血液几乎完全沸腾。
“不能乱吵乱叫,否则我会砍了你的舌头,知道了吗?”她听见伏地魔沙哑的嗓音,如蛇一般的吐字。
她让自己的面色故作苍白,僵直着没有动作。
她看见伏地魔很满意地挥了一下魔杖,她在嘴唇松开的瞬间,猛地喘了一口气。
“告诉我,你的魔杖是什么芯?”那双阴森的血红眼睛看着她,锐利的目光几乎锁住了她的喉咙。
她充满警惕排斥地看着他,似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沉默了片刻,说:“蛇怪角。”
刹那间,她看到了那对血红色双眼中的一抹满意。
她心绪愈发澎湃,几乎要喊出声。
“很好,纳丝塔。”伏地魔微笑着,用齿舌之间的气声发出如蛇一般都声音,语气中表现出愉悦与满意,“现在告诉我,你还会什么攻击魔咒?”
她看着伏地魔的双眼,那对冰冷的眼睛中的情绪是她无法看透的。
若在平常,一个小巫师胆敢这样看着他的眼睛,他会觉得她不敬而感到愤怒。
但这一次,他看着这个年幼的女孩那对与他曾经几乎一模一样的墨色眼睛中,闪烁的机警与冷静,反而心情愉悦。
“说吧。”见女孩迟迟没有开口,似乎在犹豫什么,他再度提醒到。
他可以对她很有耐心。
他现在心情很好。
“Avada Kedavra。”女孩唇齿间,熟练地吐出了一串音节,仿佛已经念过千百遍一般。
伏地魔的面色骤然冰冷了下来,仿佛纳丝塔突然惹怒了他一般,他以阴冷的语气说:“你从哪里学的。”
女孩似乎被他突然变化的脸色吓了一下,面色又白了几分,但她似乎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平静,狠狠地说:“这……这与你无关吧。”
嗯……似乎还有一点叛逆?
伏地魔用魔杖指向女孩,双眸带着不悦与隐约的杀意,说:“乖,告诉我,从哪里学的?”
女孩浑身微微一颤,她面上的情绪变化多样,别过头,快速地说:“天生就会的。”
“说实话!”伏地魔的蛇佬腔变得刺耳,似乎被惹怒了一般。
“就是天生就会,我从小就知道这个咒语!”女孩似乎很愤怒地提声说,“你问我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嗯……很有勇气的叛逆,看来他需要考虑是否应当教育一下。
“这当然不是没有意义的东西,”伏地魔的脸色突然好转,变得平和,而带着微笑,说,“了解一下自己的女儿,是每个父亲都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他看到女孩的脸色猛地震住了,但很快,女孩皱着眉,一脸不相信,说:“少骗我,我是个麻种!你到底是什么人!”
“谁说你是个麻种?”伏地魔皱了一下眉头,但并没有阴冷地带着杀意,“你是拥有高贵的斯莱特林血统和古魔族血统的纯血!怎么可能是低贱的麻种!”
“什么?”他看见女孩再次怔愣了片刻,随后怀疑地看着他,说,“你凭什么证明?”
伏地魔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说:“你从小就听得懂蛇语,拥有强大的魔法天赋,特别是由上古魔咒改编而来的黑魔咒,有着非常强的悟性。阿瓦达索命,就是黑魔咒的其中之一。这已经足够证明,你,我的女儿,拥有斯莱特林和古魔族血统的天生的黑巫师!而卡尔多斯,是你母亲的姓氏。”
纳丝塔作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伏地魔,对于他知道自己这么多东西感到异常震悚。
“什么……”她几乎是失声地说。
一个,一直以来都是孤儿的孩子,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自称是自己的父亲应该就是这个反应吧。
不相信,反应不过来,震惊,下意识的抗拒接受这个现实,怀疑,否定。
她在赌,她亲爱的父亲现在的魔力水平,没有达到能够施展摄魂取念的程度。
突然,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清脆而清晰,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上。
纳丝塔脸色一变,对伏地魔看似下意识的说:“走!”
伏地魔有些惊讶的睁了睁眼睛,随后对纳丝塔扬了一下唇角,骤然消失。
纳丝塔顿时觉得双腿一松,恢复了自由,魔杖飞回了她的手中。
她腿一软,几乎跌在地上,幸而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没有倒下。
“噢,亲爱的卡尔多斯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纳丝塔回过身,看到麦格站在门口,背着光,惊讶地看着她说。
“我在练习魔咒,教授。”纳丝塔对她扬了扬手中的《标准咒语》,微笑着说。
她刚刚居然一直拿着这本书。
纳丝塔自己都有点惊讶。
麦格看到她手中的课本,似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课室内,说:“只有你一个人吗,卡尔多斯小姐?”
纳丝塔点了点头,说:“是的教授。”
“快点回宿舍吧,离宵禁还剩十分钟。”麦格对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纳丝塔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她缓缓回头,看了一眼讲台的位置。
那是伏地魔刚刚所在的地方。
她长出一口气,垂着眸,走出课室。
阴影处,伏地魔的身影重新出现,依旧是刚刚他站着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第一次在麻瓜孤儿院的一个破败的角落看到这个孩子的场景。那时候他刚刚找到奇洛,过度虚弱的他寄居在奇洛的身体的。同时,他刚刚得到了他这个后代的消息。
小小的女孩,原本有着精致的容颜,脸上却满是灰尘。
她拿着一根树枝,对着一只被她吊起来的老鼠,面无表情地有规律地挥动,似乎已经练习了很多次,嘴里不带感情地念着:“Avada Kedavra。”
他在远处看着,大概是第十九次,女孩面前的老鼠突然爆开,血肉溅了她一脸,似乎把她自己吓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满意地笑了一下,抹掉了脸上的血肉。
他惊讶于,她的女儿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咒语。
后来,他看到这个女孩被街上的一群流浪的男孩围着,她非常轻松地把他们每个人都打趴下了,似乎经常做这种事情。
小小的姑娘,戴着一对沾了他人鲜血的旧手套,嘴里竟然带着不屑地说出了“不自量力”几个字,这份高傲与漠然仿佛与生俱来。
她还看到有个女孩偷了她好不容易赚来的麻瓜的货币,还诬陷她。她似乎当时并不生气,但当晚便让孤儿院后山的蛇,去把那个偷钱的女孩咬破了相。
唯一有一点点不合他心意的,就是她竟然救了一个被围着打的男孩,一个断了左臂的残疾麻瓜废物,甚至给了他钱。
他的孩子不应该有这种毫无意义的同情心,她不应当用这种在麻瓜中都是低贱的东西,来玷污她高贵的纯血血统。
幸好她之后表现出的精明冷静足以填补她这个缺点。
不可否认,他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他曾经的影子。
孤僻,古怪,利己,聪慧,残忍。
他看到了她的魔力暴动,震碎了她房间里所有的木质家具和窗户。
不过她自己好像不太满意这种程度的暴动。
但她跟他似乎也不大一样。
她能够用她的方式和一些成人搞好关系,处事圆滑得仿佛一个普通人。
她从来没有让人抓住过她的把柄。
这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现在,是时候让这个作品,回到他的手上了。
……
第二天的第一节就是黑魔法防御课。
这一次纳丝塔并没有提前到达课室,因为在进礼堂的时候,她再一次被沃林顿几人叫住了,并与他们一起吃早餐聊天。
不知道是因为稍稍熟络了一些,还是看到了她的魔法天赋想把她拉入麾下,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在吃早餐的时候不像之前那般,她说话的时候他沉默,她沉默的时候他说话。
早餐依旧是从前一天晚上的魁地奇训练说起,由蒙泰开的头,对她说:“你不来真是太可惜了,昨晚魁地奇运动场被斯莱特林包场了,飞得特别舒服。”
“那真是太可惜了。”纳丝塔微笑着以惋惜的语气说。
沃林顿看着纳丝塔似乎真的觉得惋惜,便笑着说:“事实上,我还想问你想不想明年当个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或者追球手呢。”
“她那个小身板,你没在开玩笑吧沃林顿?”西奥多面无表情地讽刺纳丝塔,似乎还是对她有些看不过眼。
“嘿西奥多,你还没人家强壮。”德拉科心情似乎也还不错,出言半开玩笑地挑衅地驳斥这位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高尔看向德拉科,小声问:“强壮是用来形容女生的吗?”
德拉科闻言,也反应过来用词不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纳丝塔,见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纳丝塔身材其实算娇小类的,特别是站在米里森旁边的时候。他莫名有点心虚,议论女士的体型并不符合他的教养。他对高尔小声说:“闭嘴高尔。”
纳丝塔笑了笑,没有言语。
蒙泰突然一拍掌,说:“哦对了德拉科,我们队长昨晚说,想帮你申请今年就加入我们,当个找球手,让我问你愿不愿意,我给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嘿,我怎么不知道?”沃林顿惊讶地看着蒙泰说。
“他在宿舍跟我说的。”蒙泰对沃林顿回答。
纳丝塔想起天机阵内的画面和言语。
她完美地掩饰住自己的情绪,看到那位小少爷一下子扬起了唇角,但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兴奋一般,一对灰蓝色的眼睛十分明亮,几乎要射出两道光一般,“真的吗?我当然愿意!”
纳丝塔看着这位兴高采烈的小少爷眨了眨眼,对蒙泰说:“斯内普教授同意了?”
“噢,那倒还不清楚。”蒙泰说。
“这不是问题,”德拉科扬着眉毛,看了一眼纳丝塔,自信地说,“我父亲和斯内普教授认识,我去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蒙泰闻言,笑着说:“那就好,看来不久以后你就是我们的队友了。”
德拉科嘴角扬得更厉害了,纳丝塔总觉得再这么发展下去他的嘴角可以翘上天。
看来魁地奇对于魔法界的男孩们来说,就像世界杯对于麻瓜界的男孩们一样。
沃林看着德拉科,道:“你可要抓紧时间,大概学期中就会有一场魁地奇初赛,而且,是斯莱特林对格兰芬多。”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对着一个白皮肤棕色头发的英俊男生扬了一下下巴,看向几人,说:“那个是奥利弗·伍德,格兰芬多魁地奇的队长,据说他第一次上场不到二十分钟就被砸了脑袋,晕了一个星期。”
“噢,天呐,”德拉科惊叹了一句,但唇角依然扬着,眉眼中带着不屑,似乎是在幸灾乐祸,“听着真够痛的,那现在他脑袋还好使吗?”
说完,几人一起笑了起来。
蒙泰一脸狡黠地说:“不清楚,不过他前几天好像还在练咒的时候把自己的巫师袍烧了。”
“噢,格兰芬多。”西奥多在他满是讽刺的脸上添加上了讽刺的笑意。
看起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魁地奇上也是多年的死对头。
纳丝塔将面包塞进了嘴里。
也对,拉文克劳专心学习,体育一向不是强项,赫夫帕夫……恕她直言,唯一的强项大概就是乐观的百折不挠的心态。
这么想来,魁地奇真正能打的就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她听着男孩们越聊越激烈,低头吃着东西,偶尔参与几句。
今天第一节是黑魔法防御课。
纳丝塔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奇洛……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抬腕,看了一眼手腕上从无魔法世界带来的紫黑色手表,随后转头看向众人,微微一笑:“收收心,朋友们。”
众人闻言,疑惑地看向她。
她抬起手表,保持微笑:“还有十分钟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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