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050章

    晏文的脸顿时就红了。

    陆离每次叫姐姐, 都软软的, 糯糯的。

    不像在扮演钟灵秀时，娇娇媚媚的, 将蛇的本性体现的一览无遗, 那时的钟灵秀，每叫一声“姐姐”，都像是在喃一个亲密的、贴心口的称呼, 带着欲拒还迎的勾引味道, 像只狐狸, 带着与生俱来的骚。

    可陆离在叫晏文“姐姐”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

    没了黏腻感，没有藕断丝连的胶着感，也没了你来我往的暧昧感, 就是清清亮亮的一声, 却每每都像春日里的一道惊雷, 乍暖还寒之时, 惊蛰渐暖。

    是破冰之声，总是径直打进晏文的心口，晏文喜欢听她叫自己“姐姐”，是一种别人不曾知晓的爱称，就像她也只在背地里叫陆离一声“老师”是一样的。

    是独属于她和陆离之间的，不被别人知道小秘密。

    晏文一想到这儿，便有些高兴。

    可每每陆离这一声直击而来，晏文喜欢归喜欢, 可脸就跟中了某种化学反应一般，迅速地就烧了起来，哪还有高冷影后的模样，娇俏得像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

    一听陆离又软声细语地叫一声，晏文的脸就红了。

    陆离也跟着泛起的红晕轻轻地笑了起来。

    “还疼吗？”陆离指了指晏文已经恢复如初的手，轻巧地将热水提过来，给晏文泡了杯茶。

    “我本来是想要给老师泡一杯茶的。”晏文接过陆离递过来的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陆离点头：“你是怕我没出戏，所以想让我喝点水缓缓吧。”

    “嗯。”

    两人的心思都细，晏文在琢磨陆离的时候，陆离也在猜测着晏文。

    都在为对方着想着，都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司娴与宗郁秋之间的恩怨纠葛，那都是之后许平如导演需要做的事，司娴只裹缠着一身伤，将钟灵秀的魂魄寻了回来，瞒着钟灵秀，待到夜里钟灵秀熟睡之时，才将这残缺的一魂一魄归了神位，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钟灵秀。

    这场戏份较为温和，晏文的表现也比较简单，只要体现出疲惫、劳累、不解和疼痛便可。

    原本跟着陆离一起走过了前两场真情起伏较大的戏份后，晏文就泛了累，又是惊又是吓的，还几番喜几番忧地轮番而来，晏文看着房间里陆离刚刚躺过的床榻，她一时之间眼馋得不行。

    陆离打眼一瞧，便看见了晏文眼里的血红丝。

    晏文爱喝茶，在剧组里，楼霜霜也好，李珊珊也好，都是给她准备的保温杯，里面是红茶，养胃的。

    她过着老干部一般的生活，按时作息，生活规律，几场夜戏梁言都不会留她太晚，如果当天戏份没有结束，梁言总是会放任晏文先回去休息，等第二天调节好了再继续。

    陆离想象不出在拍《尽黄沙》的时候，梁言到底是怎样黔驴技穷了，才干脆将晏文放在黄沙尽头里饿了渴了两三天，就晏文这养身之态，不太可能会受得住。

    此时的晏文便好似已经熬到了尽头，眼睛里尽是血红丝，丝丝缕缕地缠绕开来，像是无数条纠葛缠绕的红匝，将晏文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裹束于其中了，眼皮劳出三道褶，眼睫好似十分沉重地往下压着，让晏文一抬眼，那双眼睛又大了两分。

    陆离扫了一眼晏文此时的状态，匆匆将晏文手中的杯子拿了回来。

    “晏老师，咱们今天再拍一场了，咱就休息行吗？”

    一听陆离提出还要再拍一场，晏文掀眼皮的动作都更慢了些，但还是听话又乖巧地点头应了下来。

    陆离赶紧将她赶离了房间，晏文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房间，陆离便赶紧侧躺回了床榻上，闭上眼睛，假意熟睡，前些日子得了司娴的嫌，她睡觉的时候总也会将自己蜷成小小的一个团。

    两人都准备好了时，晏文便便吸了口气，小心地推开房门，拖着有些重的步子，慢慢地靠近了钟灵秀的床沿，她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还静静熟睡的钟灵秀，借着洒进窗户的月光，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脸只有巴掌大，一小半脸已经缩进了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气息不稳，一张小脸都红了。

    她又慢慢地蹲坐在钟灵秀的身边，前尘种种，在宗郁秋的梦境之中纷纷向着司娴涌来，司娴分不清虚与实，判不明真与假，也不知钟灵秀的名是不是自己所予，也不晓为何自己会被剔筋削骨，反倒让钟灵秀脾性巨变。

    桩桩件件奔涌而来，她分不清，看不明，更是神思混乱，一片茫然。

    她跌坐于钟灵秀的床榻边，只静静地看着钟灵秀，伸出手想要去扒开遮挡住脸颊的长发，手将触碰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手血污，浑身上下尽是血水脏污。

    司娴看了半晌自己的手，又侧头看了眼钟灵秀，她拈了一个诀，换了一衣干净的衣裳，浑身清爽后，才渐渐地伸出手去，拨开了钟灵秀面颊上的长发。

    细致的，害怕扰着钟灵秀的美梦了一般。

    她将藏于怀中的一魂一魄掏了出来，渡以灵力，慢慢地让其归于原位，从眉心而入时，钟灵秀下意识地拧起了眉头，司娴觑了一眼，用另一只手慢慢地抚平了钟灵秀的眉心。

    不知是何缘故，不知受了何种委屈，好好的神魂，缺了一丝一缕，想想都让司娴心疼。

    待到神魂都归于钟灵秀之后，司娴再看她，总也觉得小姑娘的脸色要比之前更好了些，她便支着头在钟灵般的身边，静静地看着，直到疲惫上涌，她再也倾抵不住，阖眼趴在钟灵秀的床边，睡着了。

    半晌后钟灵秀睁眼，看了看睡得正酣的司娴，她撇了撇嘴，有些委屈。

    好几日了，司娴已经生气好几日不理自己了，她愤愤有些生气，可还是只撇了嘴，往床榻外，靠近司娴挪了挪。

    她的头枕着自己的头，直勾勾地看着已经睡熟的司娴，喃喃道。

    “我不跟姐姐计较。”说完也阖了眼，同司娴一道，入了眠。

    “恭喜两……”

    “嘘。”陆离迅速睁眼打断了063接下来的话。

    063活像是系统卡顿了一般，还发出了吱啦啦的电流声，被陆离嫌弃地瞪了一眼。

    063委屈巴巴，但看在陆离是自己爱豆的份上，它也没有同陆离多计较。

    陆离压低了声音：“063，今天就不拍啦，接下去的戏份就等明天晏老师醒过来了再说吧。”

    “那陆老师需要看看后续剧情吗？”

    陆离抬眼扫了一眼063，立刻拒绝道：“不看。”

    063听话，乖乖地退出，由着两人休息了。

    陆离还是躺在被子里，脑袋枕着自己的手，晏文便睡在了自己的面前，只占了床的边沿，一小点儿的位置，睡得十分的憋屈，许是不太舒服，连眉心都还是蹙起的。

    晏文是真的困了，原本只是演个戏，将司娴的疲惫演完，就该她好好上床榻上来休息的，哪知都还等不到063通知戏份过了，晏文已经趴在床沿边，以司娴的角色，当真同司娴一起，入了梦。

    想想也都觉得有些太孩子气了。

    有点可爱。

    陆离靠近晏文，原是不想打扰晏文睡觉的，可晏文毕竟只占了一个边角，哪里能休息好，这要是当真趴在床边睡一夜，第二天一早脖子就得先断了。

    她只好细细地唤晏文：“晏老师，咱们回床上睡行吗？”

    晏文的眉心都没舒展，只轻轻哼了两声。

    像只小猫崽，陆离偷偷笑了笑。

    “姐姐。”

    “嗯。”

    陆离轻笑，怎么着，叫老师是不搭理的嫌弃，叫姐姐才能乖乖地应一声的么。

    也不知她同晏文，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陆离也没细想，既然叫姐姐晏文是会应的，她多叫两声也不缺斤少两。

    “姐姐，咱们上床睡行吗？”

    晏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好似看了陆离一眼，眼睛都没聚焦，可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半撑着身子往床榻上一坐，后背想也不想就往后砸。

    古时候的床板，哪里是家里的床那般柔软舒坦的，一见晏文是要迅速地倒躺下来，陆离也被她吓住了，这要是往后一仰睡下来，得将骨头都砸得疼两天。

    陆离眼疾手快，右手一把横揽过去，迅速接住了晏文的肩，长舒一口气的同时，这才慢慢地将晏文放平，放置于床榻上，由着她酣睡。

    陆离支着头，侧身看着晏文，晏文紧闭着眼，一双漂亮的长睫毛有些好看，像是要飞出去。

    不看后续剧情，反倒是安安静静地开始观察起了晏文来。

    新晋影后，家世傲人，资源棒，人也聪明，努力上进，性格还很可爱，也难怪群燕们叨叨内娱没有人配得上她们家姐姐。

    就晏文这条件，还真没人配得上。

    配不配得上是一回事，喜欢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陆离就挺喜欢晏文的。

    是那种呆在一起的时日越久，便越是喜欢晏文。

    圈子里哪样的姑娘她也见多了，要数漂亮的，一抓一大把，要数性子好的，也挺多，可唯独在圈里呆了有一段时日了，陆离也是从三十八线开外，变成了顶流中的一员，认识的小姐姐也越来越多，可就是没有谁，像晏文一样，乖乖巧巧地，就是慢慢地走进了陆离的生活圈子里。

    乍然就拉近了她距离。

    去他妈的冰山。

    别人有趣的灵魂，是外露的有趣，晏文有趣的灵魂，是内敛的可爱。

    陆离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好似中了晏文的毒，晏文才是那只花枝招展的小毒蛇，亮出了尖锐的牙，已经刺穿了陆离的皮肉，将毒素注了进去了，深入骨髓，一时难除。

    她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要是喜欢上圈里其他小花，她只需表一个态，稍微给到一些暧昧不明的暗示，两人之间就可以往进一步发展。

    可是偏偏喜欢上的是一个呆头鹅，是那种我挑逗似地用脚去勾你一下，你也学着我的样子，一面正气地再勾回来，回头还要邀功行赏地问对不对的那种！

    直，直得跟个棒槌一样！

    陆离又是生气，又是愤愤。

    但她自己同自己气了半晌之后便也不再细想了，小心地靠近晏文身边，怕自己动作大了，惊醒了晏文，挪了半寸后又不动了。

    要勾一根棒槌。

    陆离睡梦之前，脑袋里面都是晏文。

    梦里抬眼，一排排过去，全是一根又一根笔直的棒槌，整整齐齐地罗列了一排在她面前。

    陆离吓得陡然惊醒过来，嘴里惊呼一声：“怎么全是棒槌！”

    已经起床收拾妥当的晏文不明所以，眨着眼睛回过头去看陆离：“什么棒槌？”

    陆离这才侧过头去，看到了忙里忙外正在摆放早餐的晏文，可不就是那根要人命的棒槌吗。

    陆离轻嗤一声，冲着晏文慢慢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全是棒槌。”

    晏文也跟着笑了起来：“老师的梦可真是有趣。”

    陆离没吱声。

    “老师快过来吃饭吧，今天063说咱们太辛苦劳累，以后的饮食，还是系统提供。”

    有这么合心意的系统，陆离也不跟063再多计较了。

    早上吃得十分丰盛，吃完后两人这才一起看接下去的剧情走向。

    钟灵秀在魂魄得全之后，紧接而来的情|欲劫当中，她只将房门一关，轻松渡劫，反而是在钟灵秀渡情|欲劫的这个当口上，司娴的换骨劫再次提前而来。

    皮肉撕裂，每一寸骨节每一寸骨节，都在从司娴的后脊柱里断裂，然后慢慢地，又新长出新的骨节。

    这是脱胎换骨之前的一道劫难。

    却比脱胎换骨更疼更甚。

    毕竟还非真龙，肉身受不住，所以在此劫当中，有万千修道之人终于此，身受不住，灵与魂注定也是没有归处的。

    可司娴的换骨劫是提前了，同司娴之间的预期是不一样的，正巧也在钟灵秀刚刚渡过□□劫之时。

    有些微妙。

    刚刚渡过□□劫的钟灵秀，便是第二个司娴，冷情冷性，嘴里的一声“姐姐”也仿佛带着寒冰一般，再也不是从前那缠着司娴撒娇的小白蛇了。

    钟灵秀却更加有些微妙了，想去拉住司娴，想去靠近司娴，可是渡过□□之劫，她就该冷情冷性，没有过多的情绪，像当年自己纠缠司娴时，司娴的反应一样。

    所以司娴疼归疼，她想去抱住司娴，可又不行。

    正好处在矛盾的正中央。

    她像是被提住了咽喉。

    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只可远远地看着，看司娴受苦，看司娴受疼、

    晏文长叹一声：“跟前世一模一样，你看，前世也是钟灵秀看着司娴剔筋削骨，也受不得，这次还是。”

    “宗郁秋是个渣男。”陆离补充道。

    晏文没明白宗郁秋在陆离的眼里渣在何处，但总归不是个好人便是，也忙跟着陆离一起点了点头。

    这场戏份难在晏文。

    063将道具准备齐全的时候，陆离先倒吸了口中冷气，她怔怔地看着晏文身后裂开的后脊，原本晏文就生得白，冷白调，后背更是好看得不行，可偏偏光滑的后脊背上，顺着脊柱开始，裂开偌大一个豁口，已经不是当初晏文抽陆离时的那种皮开肉绽了，而是一种撕裂。

    是完美地撕开一道口，血肉模糊，血漫后背。

    陆离看到的第一眼，眼便红了。

    原是对晏文有难度，可万万没想到，对陆离也是有难度的。

    尽管知道这是假的，出了系统后，在真实的戏份里只会由着化妆师给化妆，在系统里，系统也是比较人性化的，所以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晏文压根儿也不疼。

    可知道归知道，心疼还是会心疼。

    况且才想要去握住一根棒槌，结果这根棒槌已经被风吹雨淋了，哪里能不心疼呢。

    晏文一看陆离的眼眶也红了，忙问063讨了一面镜子来，这才看到了自己的后背。

    她打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也被这血糊糊的场面给吓住了。

    可不疼不痒的，平素里在剧组呆着的时候，还有化妆师小姐姐化更可怕的妆出来呢，个个都逼真吓人，她这个不过也是系统给弄出来的道具罢了。

    “老师，不疼的。”她学着当时陆离给自己证明不疼时那样，拉着陆离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原本陆离的手在触碰上去的时候还微微有些颤抖，可当触碰到周边平滑的肌肤，悬掉起来的心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去。

    “吓死了，系统里这些也太逼真了吧。”

    晏文跟着轻轻地笑了起来。

    两人准备了一下，试了一场戏，陆离只要证实了是假的，冷眼扫过来的时候，也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可晏文却不是这般了。

    换骨劫，每一节骨头都碎掉，重生。

    在碎骨的这一刹，是活生生地直接将皮肉撕开，像是有一双大手，猛地一把捏碎骨节，是在司娴最清醒的时候，可晏文因感受不到这种疼痛，所以神色表情都不太对，063喊失败都喊出了机械音，哪里还顾得上萝莉不萝莉。

    陆离明白晏文，自小没吃过苦，再苦再难也不过如此，这种剥皮削筋的疼本就不是常人人能体会的，晏文没有体会过，也就不知道该以哪种表情，哪种情绪去面对。

    可是这个陆离又不太能帮得上忙，要说情绪上的把控，或者表情上的管理，这都是陆离做不到的，陆离也没受过，要多疼，她也不知道。

    这样子来来回回地NG，最先磨得没了脾气的，居然是一向都好脾气的晏文。

    开局就不顺，晏文拧着眉头，一个人蹲在了门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静静地坐着，抿着唇，也不说话。

    陆离准备过去的时候，晏文好似躲着陆离一般，又对了另一处蹲坐着。

    陆离也不去寻她了，由她去，这根木头！

    也不知道晏文蹲了半天后是想通了什么，她突然站起来，眼睛里带着光，目光灼灼，直直看向063.

    063还从来没有被晏文这么热烈地直视过，震惊地一个劲儿眨着她那悠悠的蓝眼睛，期待地等着晏文的话。

    晏文眼里的光不退，反倒是越烧越亮。

    “既然在系统当中是可以用数据来调节一切的，那你其实是可以调节数据来改变我的疼痛才对，你给我最真实的感受，将司娴原本受住的那一切加之于我，我就能体会到了。”

    “晏老师！”陆离猛地出声，叫住了晏文。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恨恨地看着晏文，要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任由着一双气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晏文。

    半晌后陆离才沉了沉气：“往身子剐几刀子都疼，晏老师怎么能受着试一试！”

    她声音还有些紧，气得想扒开看看，刚刚还夸她聪明的脑子里，到底是装了些什么玩意。

    晏文讨好似地冲着陆离笑了笑：“没关系的，我就试试，现实里也不是真的受着，这次感受了，回去同许导拍的时候，也不至于太磨人不是。”

    陆离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晏文的意思，便是下了决心了，再说什么，她都是想要再试一试的。

    陆离不再说话，她只拧着眉头站在一侧，在063再次询问晏文是不是当真要试一试，晏文郑重点头的时候，陆离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063看着晏文，提醒道：“晏老师可能以前没受过，很疼，忍一忍，要开始了。”

    晏文等着。

    在063的话音一落，后脊背处猛地像有一双手，徒手一把拉住了晏文的后脊柱，先是往两侧一拉，硬生生拉出一道口，而后每一节骨节断开，剧痛来袭，晏文全身的冷汗都淌了下来，她想要开口，可嗓子里吐不出半个音节，她看着陆离，眼前模糊一片。

    在陆离的惊呼声里，眼前一黑，顿时入了沉沉冰河之中。

    “晏文！”

    陆离一把拉住晏文，急得眼眶都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晏老师作死，我觉得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