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冷笑,苏泽适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对方鼓个掌。
既然知道事关重大,如何会直接当众闹出来,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冉记染坊有问题。
对方显然早有准备,在今早之前,冉家这边一丝风声都没听到,瞒得严严实实的。
就这一点,他就能确定此次事件是一个阴谋,针对冉家的阴谋。更甚者一旦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之后还会有接二连三的类似的事件。
沉思片刻,苏泽适打断了周围的唏嘘,“既然你说是从冉记染坊直接运过去的,那谁又能保证这就是冉家染的那些呢”
此话一出,对面显然静了一瞬,面色明显变化,在触及苏泽适目光之时下意识地避开。
但这都是几个小伙计的反应,主事的陈强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一般,“你这就说笑了,难不成还怀疑谁换了这批布干布料生意的可都知道,衙门用的布匹都是特制的,谁有本事弄到那么大一批还是说冉家弄到过”
这下不淡定的是冉家这边的人,一个个的怒目而视对方,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甚至都没人真的冲上去。
苏泽适有些失望,看来冉家的败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在自家身上,又让他多了一桩麻烦事。
思绪转动的一瞬,掌柜的以为他也无话可说了,叹口气上前,就准备弯腰致礼。
他不是不怀疑有人设计他们,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啊,可人家却是人证物证俱在。他们都是平头百姓,真跟衙门的人起冲突实在不值。
一把扯住就要上前的人,苏泽适自顾自地开口,“咱们冉家最是奉公守法,该咱们的咱们不会退让,不该咱们的可没伸过手。你这么有经验,怕是”
没等人狡辩,他移开了话头,“光在这里耍嘴皮子功夫有什么意思,带我看看布料吧。”
衙门的人用的布料跟平头百姓家的确实不一样,这也是他想不通的一点。
陈强是镖局的人,负责将布料从府衙运到冉家,完成后又送回去。但运送过程中是有冉家的人跟着的,按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泽适想的是要么染坊中有内鬼,并且是个深得信任的内鬼。要么就是府衙中也有人参与了设计冉家,那就比较麻烦了。
冉家这边,他倒不怀疑掌柜的,布料出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一般情况下他不会那么做。当然,这个情况要视对方给出的条件而定。
同时,他还有一种直觉,陈强应该也是这个计划中的一环,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参与了全部。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布料全部运了过来,就停在染坊外面。
阻止他们想要运进来的动作,苏泽适提布出门,“事情还没有确定,这些就不要丢给冉家了吧。”
他们行进的过程中两旁的民众死死地盯着冉家众人,时不时还有人低声骂着什么。
他们是最容易被煽动的一群人,很容易被人利用。苏泽适相信,要不是冉家在柳城还有一定地位,此时已经有人冲上来当正义的使者了。
被伙计们牢牢地护着,他仔细地扫视外围的人,默默观察。
接触到布料的一瞬,苏泽适便确定就是衙门中人所用。
朝廷为了区别官与民,哪怕是捕快穿的衣服都是用的特制的布料,行家一模便知道区别。边角还有特殊的标志,很难仿冒。
这次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没有参与这次生意,中间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贸贸然插进来有些棘手。
可他别无选择,这种突如其来的事件的确很考验人,却也代表了极大的机会。想要更早地接触产业,他需要这样的机会。
来的过程中他问过了,这次染布是陈强介绍过来的。一般来说,府衙的单子够大,利润空间也大,加上名声加持,几家大的染坊抢破了头都想争,哪怕是多让出一些油水也认了。
具体如何操作的他不清楚,但牵涉到了竞争,就不得不防小人搞鬼,从利益角度分析,柳城几大商业世家都有嫌疑。
逐一翻动过后,苏泽适搓动指腹上沾染的染料。
的确是脱色,但其上的用料有问题。
所有人家的染料配方都是秘密,负责染布的师傅也是足够信任的,这才会有细微的区别。
这些脱落的染料看似与冉记的一样,但仔细分辨还是有所区别。
正好,苏泽适这段时间闲来无事,仔细研究了许多染料的配方,冉记的也分析过。
面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带着明显的失望,“不着痕迹”地对掌柜的摇了摇头。余光瞥见陈强身旁的老头看过来,倏地缩回了目光。
他现在谁都不会信任,需要更加小心仔细地探查蛛丝马迹,绝不能让他们将罪名扣在冉家头上。
“不知各位能否给我们一些时间小生这里已经能够证明此事与冉记无关”,说话的同时,苏泽适没有放过周围人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忽略陈强与那老者的目光一触即离。
接着,站出来的是那位老者,“苏少爷这就说笑了,人证物证具在,如何能给您留下逃跑的时间”
此话可谓诛心,简直直接就定下了冉家的罪名。
苏泽适好似没感受到他的恶意,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莫说我能证明此事与我们无关,就算我站在这里,你们也无权捉拿我吧”
他没看见官府的人,那就表示知府大人暂时不知此事,或者说愿意给冉府一些时间。
在剧情中,柳城的知府大人是为公正严明的官员,甚至谈得上迂腐。
这样的人,或许不能让柳城成为什么历史名城,对治下百姓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因为一点贿赂便想治一个家族于死地。
当然,书中塑造的纸片人到了现实中肯定会有一些差距,却不会差到离谱,在一定程度上给了苏泽适更多的信心。
果然,无论是陈强还是老者都无话可说,只是看向苏泽适的眼神透着显而易见的恶意。
最终,陈强恶狠狠地放下一句,“那就给你们两天时间,这一天之内,咱们云门镖局的人会盯着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我等着”
就这一句话,苏泽适便知道,他们完全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
想来也是,冉家盘踞柳城多年,没有一点靠山是不可能的。不单单是逍遥王,他们肯定还另外准备了后路。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必顾虑,就这件事情,一个不好就会上升到冉家图谋不轨的地步,不死也要脱层皮,说不定还得伤筋动骨一番。
他不知道原文中冉家是不是就是因为此次时间才败落得更快的,不然还能更快找齐证据。
丢开不着边际的想法,苏泽适对陈强的威胁毫不在意,笑得温然无害,“既然如此,还得劳烦云门镖局的弟兄们在染坊外住上两宿了。”
仿若没看到陈强难看的脸色,继续说明,“不用担心,咱们冉府也会派人守在此地的。相信陈兄不会介怀这点小事吧”说着还比了一个一咪咪的手势,看得陈强想打人。
没等他答应下来,跟在一旁的老者又来了,“苏少爷这就有意思了,既然你需要时间,这些证据便合该由我们送回衙门,出了问题咱们可不负责。”
苏泽适笑得一脸奸诈,“送回府衙自是可以的,那便劳烦云门镖局的弟兄们了。至于放在这里,要是你们放心,可以全权交给我冉记的人。”
老者被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几次想抬手指着苏泽适的鼻子骂。这个冉家上门女婿简直不要脸,摆明了耍贱。
由他们送回去,那到时候他是不是就会将屎盆子扣在云门镖局头上交给他们,要是被换了他找谁说理去
此时认证物证具在,冉家已经板上钉钉地栽了,多给他们两天时间也就是安排一下后路罢了。他们本就没指望一竿子将冉家打死,到这个程度已经差不多了,不必冒险。
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一声“哼”,老者率先站在了马车边,打定主意亲自守着。
苏泽适眯了眯眼,这个人,似乎比陈强更像主事的人啊。陈强是云门镖局早就定好的继承人,作为主事人完全没有问题,那他是谁
这个问题放下不谈,苏泽适让掌柜的安排了冉记的人守在这里,还从另一条街的成衣铺子调了两个人过来。
其实他很清楚,这两天中,摆在外面的布料不会出什么问题,重要的就是一个姿态。
安排好此地事宜,他甚至还很好心地让人给他们准备了茶水,至于喝不喝就是他们的事了。
忽略掉周围人怀疑的眼神,苏泽适施施然进了染坊,掌柜的自是跟上。
他是不相信这么个小娃能调查清楚的,还不是要回家求助夫人。可怜冉家后继无人,他这个多年老仆实在忧心。
牵涉太广,他一个下人不敢自作主张,临时叫来的姑爷也是一副担不起事的样子,只盼老爷早些赶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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