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科举文的渣秀才(17)

    此时日头上来了, 两人也已经逛的差不多, 相携走向张严的宅子。

    “干扰你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的兴致了,不过这些我也会做, 再给你做一些好不好?”此时已经走过了最挤得那段路, 两人的距离却没有隔开。

    摇了摇头,林秀秀轻声回应,“原也足够了,我不是个好动的,你给我做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读书之余你多休息, 什么都比不上你。”她深知夫妻的相处之道不应该是仅一人付出,不论是言语还是行动。

    得了妻子的话,苏泽适像冬日里触碰到了暖阳一般,一颗心被捂得暖烘烘的。

    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他知道妻子的性子并不是爱计较的,帮助别人并不会让她不高兴, 哪怕他给出去的铜板几乎是银子的两倍。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就慢悠悠地走着, 不会特意找话题聊。享受难得的仅有两人的时光,脚底碰触到石板的声响都那么优美。

    路中就是有尽头的, 时间也不会如人所愿一般永久地停留在某一时刻, 从那天过后, 苏泽适又过上了扎身书堆的生活。

    说是一个多月,可人真正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走得格外的快,仿佛就是日升日落之间就到了会试的时间。

    前面的一应流程都不需要苏泽适操心, 张严这个老师帮他安排得妥妥当当。多余的话已经不需要多说,只要老师开口,他苏泽适就没有推辞的理由。

    进到了那个小小的考棚之中,苏泽适深吸了一口气。到了此时,哪怕是他心情也没有那么平静。

    科举考试,很多时候考的不仅仅是学习,还有很大的运气成分,苏泽适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符合考官的口味,只能按照最保险的方法来。

    依旧是三场,每场三日,这样的考试强度身体素质不好根本就撑不下来。考试期间苏泽适还见过几个被抬出去的,最好的情况便是再等三年,实在可惜。

    接到了学生,张严带着家丁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哪怕他知道学生还能坚持,那也绝对不舒服。

    林秀秀也有了经验,在家备好了一切,苏泽适洗完澡吃过饭直接休息就可以了。

    清醒过来后张严让他将试卷默了出来,看过后微微点头,“二甲是跑不了的,运气好一点靠前的名次也是有可能的。”

    考前张严便帮忙打听过了此届的主考官,他的名头拿出去不算响亮,但在京城长大的他打听一点浅层的消息还是不难的,所以对于主考官的风格也有一定把握。

    苏泽适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考试已经将结束,结局也已成定数,不论他是欣喜若狂还是如丧考妣都不会改变,那为何不以平常心对待呢?

    这一次放榜的时候依旧是几人亲自去看的,苏泽适护着老师,正抬头看就听到他喊,“广源,中了,二甲第七,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学生。”

    他是真的高兴,当年他二十三岁中进士,排名二甲末尾就是在京城来说也是不错的了,自己的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如何不高兴?

    知道了结果几人有历经千辛万苦挤了出来,苏泽适喘了两口气,此时他也有些激动。这样的名次,只要他不在殿试的时候犯下大错都不会落第。

    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苏泽适赶紧调整,此时最忌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哪怕是最后一步,他也一定要迈得够稳。

    林秀秀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替丈夫高兴,他为了科举有多辛苦她是知道的,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得到。

    刚准备站起来就觉得头晕了一下,立马又坐了回去,可惜苏泽适已经注意到了,“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累到你了?”他在里面考试,留在家里的人想必是坐立不安,心思费得多也是有的。

    苏泽适和张严两个大男人什么也不懂,请大夫是最稳妥的办法,所以不顾林秀秀阻拦,张严就喊了小厮去街上请大夫。

    大夫把过脉,微微沉吟,“换一只手我看看。”

    这阵仗把苏泽适吓到了,“大夫,我妻子没事吧?”

    摇了摇头,老先生摸了摸胡子,弄得屋里的人心一致提得老高。这个反应,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啊。

    就在苏泽适心情一直下沉的时候,老大夫开了口,“怀孕一个多月了,月份太浅,不好把出来”,没等众人反应,他又说,“近日应是操心太过才晕倒的。你们要注意,前三个月最易出事了。”

    张严脾气比较急,被老大夫这个大跳水弄得想骂人,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倒是没什么事,可要是到时候这人因为他一通脾气给广源他媳妇儿乱开药可就糟了。

    苏泽适跟着老大夫又问了许多孕期注意事项,其实他是知道的,主要是问来给林秀秀听的。她初次有孕,身边又没个长辈看着,不注意些可不行。

    想到这里,苏泽适盘算着应该请母亲过来帮忙照看。岳母也合适,但他家中还有林先生和川哥儿,此时走了显然不方便。

    跟先生和妻子商量过后,大家一致觉得可以,便决定在这个月的家书中说明。

    就这一会儿功夫,外面报喜的人就到了。福伯领人进来,又奉上了热茶。

    那人进了张家的宅院,很有眼色地没有摆谱,公布了苏泽适考过的信息和名次便走了,当然,张严递出去的荷包也没有落下。

    哪怕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几人再听一遍也是高兴。

    会试成绩出来后没过几天便是殿试,苏泽适为此准备了很久。

    殿试的题目很符合皇帝壮志凌云的风格,问的是关于海战的看法。

    苏泽适看过许多邸报,知道最近几年南边发生过海战,结果不是特别理想。虽说没有战败,但损失也是惨重。

    想来这样的皇帝应该会更倾向于实用主义,恰好,苏泽适就是这样想的。经历过那么多个世界,对于海洋的了解绝对要超出这个时候的人。

    在写作之余,苏泽适居然还注意到皇帝在他左前方那人的身边站了很久,想必非常合他心意。

    似乎已经看到了最令他满意的答卷,看完皇帝就离开了大殿,由礼部官员继续监考。

    苏泽适隐隐有些猜测,这是……男主?

    心底暗暗叹息,他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是世界的宠儿,所以他不是特别愿意跟这样的人为敌。很多时候,哪怕一个人的聪明才智与世界宠儿相比都不会输,可就是因为他的运气加持,最终都会惨败,那样的感觉实在憋屈。

    不过苏泽适自认为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两人要是没有冲突还好,要是注定了站在对立面,那就……各凭本事吧。

    殿试结束苏泽适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因为见到了这个世界的主角,状元的名头已经定下,他觉得结果也没什么悬念了。

    张严看他没有反应,还以为是考砸了,便没有问他。这个时候的试题默不默都不重要了,皇帝的喜好只要是个读书人都能猜到,拼的就是才学和见识。

    没想到结果出来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传胪。

    对于这个结果,他们都非常满意。苏泽适从来都不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相反,他觉得术业有专攻。他面对的事情太多了,真正能够沉下心细细研究的人会比他做得好,他只是会得多些罢了。

    不过他觉得很可以就是了,不需要什么都追求极致。

    一个人的精力只有那么多,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

    唯一的不足就是那一天他要负责唱名,扯着嗓子喊完近两百个人的名字,苏泽适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破了。

    后面的打马游街和簪花宴他自认主角都不是他,而是前面领头的三人,所以走得比较随意。

    哪知他的样貌放在一众进士之中也是出挑的,更何况他的位置也很靠前,很是吸引了一波注意。

    又避过一朵花,苏泽适苦笑,看来这次他低估了自己的魅力了。

    突然,他听到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声音,抬眼看过去,一朵迎春花迎面而来,顺手接住,同时避开了其余的手帕瓜果。

    林秀秀站在楼上,因为她怀孕了,老师特意重金在酒楼定了靠窗的位置。她只是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没想到丈夫就听到了,还接了她的花。

    两人对视一眼,就像在前外人之中独独遇见了你,有些缘分,哪怕不是天定,依旧令人珍惜。

    旁边的秦纤仪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瞧瞧京城的盛事,没想到真的看见了他。一时间,她也不敢说自己到底有没有期待过了。

    不过她什么都没做,以她的骄傲,哪怕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也不屑于破坏别人的感情。

    平静地转身,“走吧,这一届的青年才俊不过如此。”说完径直出了门。

    以她的身份,随时都有人护送,不必担心混乱的场面伤到她,去留随意。

    玉彩有些担忧,小姐看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能入其眼的,可怎么办哟。

    不过小姐千金之躯,自然是要好好挑拣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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