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听令哐啷”的声音吵醒,胡啾啾懵了好一会儿,瞅着灰扑扑颜色,破破烂烂的几个柜子,才陡然想起来……
她好像是被“绑架”了。
而且,还被绑架到了某个完全没有任何灵气的地方,甚至还被几个普通凡人看守着。
她坐在床上,揉了揉漂亮又水润的丹凤眼,脸上露出了几分的委屈,一个晚上了,她的亲亲娘亲和外婆还没有找到她。
想到外婆……
胡啾啾放下了揉眼的动作,眼里露出了几分的迷茫来,她昨天晚上好像是梦到了她外婆。可,胡啾啾懊恼不已的揉着头,她想不起来她亲亲美人外婆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她锤了捶脑袋,都怪后半个夜梦里那个鸡腿实在是太好吃了,导致她把这个重要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好像是说让她逃跑……?
不对不对,是说让她……找什么?
也不对,胡啾啾咬着指尖,满目都是懊恼和纠结,她外婆到底说得是什么呀。
她使劲拍了一下床,可,眼下这里可不是她那个云丝软塌,一巴掌下去拍到了薄薄一层褥子下的木板,胡啾啾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门外匆匆传来了个脚步声,有些急切和紧张的意思,胡啾啾吸了吸鼻子怕被“凡人”嘲笑,结果就听到来人匆匆喊,“傻啾?”
胡啾啾怒瞪着房间门,瞪着那个匆匆进来的,自称她外婆的女人。
真是放肆,她外婆在六界第一美人,惊天美貌的同时,还有无所不能的实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区区一个凡人竟也敢冒充她外婆。
她刚要开口,就觉得不对,猛地扭头去看旁边那个破破旧旧的桌子,一抹水渍不断在消退。
胡啾啾大惊,还要细看,却见所有水渍在那个凡人靠近来的时候消退得干干净净。
胡啾啾:……
“傻啾?”
胡啾啾是真的傻了,呆了,整个啾都不好了……
蒋玉兰的脸色又微微变了变,人就怕抱有失望之后再失望。啾啾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呆呆傻傻的,她虽然心疼,但也已经习惯了。
可偏偏……好不容易抱有了一点希望,以为她终于好了,结果都只是奢望,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她嗓子有些干,她忍不住喊了一声,“文朗!”
“妈?”
蒋玉兰都没有看他,声音压得极低,“你看……傻……啾啾。”
听到“傻”字,啾啾顿时抬头,目光狠狠的瞪了蒋玉兰一眼。
都怪她。
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叫她“傻啾”,她怎么会这么傻,这么笨!
她外婆每一次梦里给她留言之后,都会给她留个水印的字条,她竟然忘了去看。
那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字迹和图画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她也根本不知道里面讲了什么。
想到自己掉进水里,变成“落水狐”,还这么可怜的被欺负,就连那印记都要欺负她,她差点“哇”得一声哭出来。
最后只是又奶又凶又伤心的瞪着蒋玉兰。
胡文朗眼睛大亮,“我就说吧!‘傻啾’真的不傻了,娘,您看!”
蒋玉兰也懵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很呆吗?
胡啾啾气呼呼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凡人,一人瞪了一眼。
她虽然才三百岁,才是幼生期,刚刚出窝不长时间,但是该懂得道理还是懂得的。
这里,应该不是“绑架”,可能是在她外婆授意下,她被迫留下的。
虽然不记得她亲亲美人外婆梦里给她说了什么,但大概是……不太紧急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忘记。
九尾一族天赋异禀,每一只成狐都是上天遁地的大能者。但同时,越是天赋强大的九尾,劫难就越是多。
胡啾啾虽然只是幼崽期,往前的三百年期间,其实绝大多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但是她依旧记得她外婆几乎带着她跑遍了六界的每一个地方,为了给她寻找“一线生机”。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所以她是不是,是不是……死了呀。
她记得湖水冰凉,她怎么挣扎都没用,浑身的灵力和力量都被压制。
她吸了吸鼻子,眼圈又红了。
胡文朗就这么看着又凶又奶的瞪了他两眼,就委屈哒哒的要开始哭了……也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蒋玉兰也有些懵,可看着外孙女突然委屈成这样,也觉得心里揪着疼,上前一步,将人抱起来,“乖乖啾,不哭,不哭,外婆抱。”
听到她亲亲外婆平时也喜欢叫的“乖乖啾”,胡啾啾终于忍不住的“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外婆和亲亲娘亲都不见了。
一嗓子大哭,将屋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却也是真正心疼了够呛,尤其是蒋玉兰将人抱在怀里,“吓坏了吧,乖乖啾,外婆抱,不怕不怕。”
胡啾啾抱着她,听到这话,顿时哭声更大了。
一直到哭累了,直接睡了过去,蒋玉兰也没敢离开,旁边的胡文朗更是直接僵直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敢说。
等到胡啾啾睡着了,胡文朗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傻啾……到底还傻不傻啊?”
蒋玉兰瞪了他一眼,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了刚刚睡着的胡啾啾,“去,给灶上再添点火,别让蛋冷了。”
胡文朗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去了。
蒋玉兰目光落在啾啾身上,却有着喜意,知道害怕 ,知道哭了,所以……那早些时候的大师说得真的成真了吗?啾啾是真的好了吗?
等胡文朗再回来,“行了,今天我就不去上工了。”
胡文朗点头应了是,“啾啾这是……好了吧?省城的证明,咱还开不开?”
啾啾烧了整整三天,县医院已经劝他们回来了。
可,蒋玉兰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唯一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回来求着要找大队长开证明,可谁知道,刚回来啾啾身上的温度就降下来了,甚至还醒来吃了一小碗的鸡蛋。
蒋玉兰反而不敢乱动,就想看看她今天是什么情况的。
蒋玉兰嗓子微动,眼里也终于有了点的精气神,“再看看,再看看……”
孩子逐渐转好,别说她迷信,现在只要啾啾能彻底的好转,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胡文朗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又看了胡啾啾一眼,这才出门去上工。
胡文保还在上学,啾啾还得时时刻刻有人守着,他也只能放下他的那些“不务正业”,好好上工。
前脚走出院门,后脚就收获了不少人的目光,胡文朗没理会这些嘴长的婆娘,只是看到了远远的一个小小小少年,这才快走了两步,“戈忱。”
戈忱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到是胡文朗,他迟疑了一下,才停下了脚步,“胡二哥。”
“谢谢你救了啾啾。”
戈忱捏着背后筐子绳的手微微紧了紧,眼里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光,“她,没事?”
“烧已经退了。”胡文朗的声音里也难免有了些轻快,“多亏你,你……”
他目光落在戈忱身上,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其实戈忱本身也不过就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只是略略比别人高了些,只是依旧瘦得可怕。
他甚至都不知道,戈忱是怎么从那么深的水里将啾啾捞起来的,忍不住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连声道谢,“谢谢,谢谢,还好你们都没事。”
戈忱整个人也松了些,所以,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可以改变的,比如,胡啾啾活下来了。
他不想给胡家惹麻烦,略显冷淡的点了点头,只说了句“没事”就背着筐子走了。
胡文朗还想追着说两句,戈忱却以两只小短腿走得飞快,完全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胡文朗没有管别人看过来的各种眼神,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没有再为难对方的小短腿,没再追上去。
戈忱见胡文朗没有再跟上来,这才有放慢了些脚步,往后山走。
轻松又能适合他这么丁点大孩子的活儿原本就不多,如今天冷了,就更少了。
平时还能凑两三个工分,如今就更难了。
而且,快要下雪了。这山里下起雪来也挺凶,以他那小身板,再想去后山基本是想都不要想。
只能趁着眼下这个时候,尽快再多捡一些柴,再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用的。
至于其他的,想太多没有用,不如考虑考虑这个冬天应该怎么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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