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儿莫若母, 如果连自己儿子都不懂, 那蒋玉兰就不是蒋玉兰了。
那抓鱼的玩意都是胡文朗自己琢磨做出来的，每年夏天都去河里折腾好长时间的。
可，不管怎么样, 胡文朗明知道啾啾刚刚在水里出过事, 就不应该诱哄啾啾去湖边抓鱼。最关键的是, 这肯定还只是为了让啾啾更喜欢他而已。
她脸色沉沉的，瞥了一眼胡文朗，冷笑了一声。
看着胡文朗彻底垮了脸色，大概是知道错了，这才伸手抱过了啾啾。
啾啾眼巴巴的看着蒋玉兰，“鱼，红烧鱼。”
说完，又忍不住瞪了戈忱一眼，要不是戈忱不陪着她，说不定现在鱼都抓回来了。
蒋玉兰脸上嘴角扯了扯，只能尽量忽悠, “啾啾，冬天湖都结冰了，鱼都抓不到呢。”
啾啾瞪大眼，“那砸个洞抓鱼。”
“砸洞”蒋玉兰无奈，啾啾怎么就这么精明, “砸洞很危险, 万一掉下去了可怎么办”
啾啾顿时迟疑了一下, 眼神不住的往戈忱身上挪。
戈忱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各种期盼，各种不为所动。
啾啾愤愤不平想跺脚，“外婆戈忱会游泳会抓鱼”
蒋玉兰哭笑不得，但是还是表情略微严肃了两分，指着给了她一个的脑瓜崩，认真问，“你落水，外婆心疼，戈忱为什么就要下水呢”
“戈忱难道不辛苦吗戈忱凭什么就要给你抓鱼戈忱欠你的了吗”
“啾啾，你这么懂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懂”
“你没有理由这么理直气壮的要求戈忱做任何事情，更何况还是这么危险的事情。”
啾啾的第一反应是心虚，毕竟她不仅指挥着戈忱做危险的事，她还是个“小偷”，每天都在偷“紫气”和“灵力”。
可随即听着蒋玉兰的话，又有些怔愣，作为上古大妖后代，尤其是整个府邸的妖都是她的下人，指挥他们做任何事情，几乎都是合理合情的。
可，她偷偷看戈忱，戈忱和九尾府邸的人，似乎是不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啾啾需要蹭这个人类的灵力
她默不作声的不说话，蒋玉兰当她是听懂了些，点点她的脑门，“再过几天，应该就有鱼吃了。”
啾啾眼睛瞬间又亮了，眼巴巴的看蒋玉兰，“有鱼红烧鱼”
沙河坝大队靠着河，大队部自己也有自己的鱼塘，是河内挖出来的一块，鱼塘不小，大队部每年也有人专门照料的。
沙河坝大队虽然没有养几头猪，但是鱼塘的鱼还是有些的，那鱼塘前几年还有些大，大队部也有人喊湖，胡文龙就是掉进那里面没的。
虽然绝大多数的鱼都是大队部要上交的任务，可大队部每家都是可以分上好几条的。
确定马上有鱼吃了，啾啾顿时再一次原谅了戈忱，立马从蒋玉兰怀里扒拉下来，重新抱着戈忱的大腿，眼巴巴的看他。
蒋玉兰倒是也由着她，只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已经耷拉下脑袋的胡文朗，“你跟我进来。”
胡文朗脸色顿时苦了起来，偷偷瞟了一眼啾啾和戈忱，声音压低到极致，“妈，我都十八了。”
蒋玉兰“呵”了一声，“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让你大哥来管教吗”
胡文朗一下子脸色都蔫巴成“梅干菜”了，整个人都不好了，苦巴巴的说，“当然没有”
蒋玉兰瞥了他一眼，直接往屋里走，胡文朗苦着一张脸，就差一点哭出来得跟进去。
晚上啾啾发现胡文朗吃饭的时候，手有些抖，看到掉下来到桌上的第三块菜，看看他，小心翼翼的夹起来一块快速放在胡文朗的怀里。
胡文朗顿时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治愈了，眼泪汪汪的看着这根豆角，“谢谢啾啾。”
见他百分百的愉快和喜悦，啾啾顿时笑眯了眼，喜滋滋的又捞了一块最大的给戈忱，然后露出甜丝丝的笑冲着戈忱笑，“这个最大的。”
再看看另一边的蒋玉兰，十分有眼色的捞了一块鸡蛋，“这个最好吃”
蒋玉兰和戈忱也顿时喜滋滋了。
只剩下胡文朗，比一比左边是他两倍大的豆角，右边是啾啾最喜欢的鸡蛋。
胡文朗
蒋玉兰眉梢带笑，瞥了一眼胡文朗，胡文朗内心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只觉得右手越发抖得厉害了。
啾啾小声问，“红烧鱼呢”
蒋玉兰忍不住“噗”得一声笑出来，点她脑门，“那得看啾啾乖巧不乖巧。”
“乖格外乖”啾啾立马点头，整个人都精神不已 ，眼睛锃亮。
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蒋玉兰和戈忱都得了好些天的轻松。
啾啾等了好几天，都已经快要沉不下心了，从一天问三遍的“红烧鱼”，到最后直接问到了十遍。
一直等听到“起鱼塘”的声音，蒋玉兰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应付啾啾了。这下子，再给啾啾交代，“不准靠近，不准下水，不准打闹，不准欺负戈忱。”
有鱼吃，还有红烧肉，啾啾自然是好说的很了，连连点头拽着戈忱忙不迭的往鱼塘边跑了。
大队部的鱼塘周围早就闻满了人，借来的抽水机巨大声响，将鱼塘里的水不停得流出去，鱼塘水位不断下降。不远处有个巨丑的没有顶的响声很大的“马车”也在哐啷哐啷的过来，让啾啾看得目不转睛。
凡人也有法术吗
可是，啾啾盯着那个轰隆隆响个不停的东西，怎么看都没有看出哪里有灵气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运转的。
水位不断下降，鱼也活跃不已的开始蹦跶了，啾啾已经在“她”的鱼塘里面开始挑选属于她的“红烧鱼”。
其他的小孩也是毫不示弱，尤其是马大春家的二鳖，那看着鱼的眼睛都快要发绿光了。
家里的粮被偷得干干净净，再怎么被宠爱，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原本每天一个鸡蛋，偶尔他奶心情好的时候，还有麦乳精可以喝。
可如今，饭都快要吃不饱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二鳖还没有到那种夸张的程度，每天的饭量也不小，吃得不如以前精细就算了，竟然还吃不饱，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而且，每天在家里都会听到她奶奶说胡家的各种坏话，说她家偷藏粮食，说她们肯定背着人吃肉，说她家是地主，所以只要看到啾啾，看到她越来越白嫩，越来越圆润
他就忍不住跟着一起在心里犯嘀咕，甚至总觉得啾啾身上是刚刚吃完烤栗子，甚至是刚刚吃完肉的味道。
这会儿在一看到啾啾，就忍不住的“哼”了一声。
啾啾才没有搭理这个有点臭的凡人幼崽，指着鱼塘里的鱼，“我要这个这个我也要”
拽着戈忱，“还有那个那个就做红烧”
她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她看中的那条鱼最活跃，最新鲜，肉质肯定也是最紧致的最关键，那条鱼最胖
“那是我家的”
身边有凡人的声音，啾啾完全就是不管不顾，继续看着鱼塘里蹦跶的所有鱼，仿佛已经全部都是她啾啾的。
她现在的关键就是做标记，记录最好的那些鱼等到时候带回家
戈忱倒是回头瞥了一眼，随即就又收回了视线。
马大春家里人是不是总是记吃不记打。
不过，也不对，戈忱琢磨着上次二鳖也没有怎么挨打，反倒是最近挨饿了。
想到这里，戈忱忍不住又瞅了一眼那最近几天隐约有些“消瘦”的小胖仔，总觉得今天可能有人又要倒霉了。
见啾啾根本不搭理她，只有戈忱在那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很不想理他，一句话都没有回复。
好不容易在自己“小弟”面前找回一丁点威严的二鳖顿时就怒了，很大声音喊道， “那条是我的所有最胖，最大，最好的，都是我家的”
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到是二鳖顿时又都扭头看别的。
马大春家里的崽子，要是不这么大脾气，才奇怪了吧倒是跟他奶一个性子，好吃懒做还这么霸道。
只是有人忍不住在抓鱼的同时跟身边的人挑眉，甩眼色，其中意思不仅是他们知道，大队所有人都是门清了。
那是谁，那是戈忱，就看这几天的事，可是邪乎的很，马大春家的二鳖竟然还敢在那胡说。
论霸道，论嚣张，说实话，整个妖界可能都没有啾啾这么牛的。
在妖界，不，应该说在六界，啾啾依靠亲亲娘亲和亲亲外婆，以及她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师傅，那真正是可以横着走的。
她都没有说，所有的鱼是她的，最好的东西是她的，这个凡人幼崽竟然敢跟她抢
她直接回头瞪眼看那凡人幼崽，“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二鳖这点骂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啾啾左右看了一眼，指着池塘的鱼，“你喊它，它答应吗”
她怒看二鳖，下巴抬着，那一副骄傲霸气的模样简直是嚣张坏了。
二鳖又不傻，甚至已经六七岁了，早就明白，那鱼肯定是喊不答应的。
可是，他又不肯示弱，努力挺着自己那“残存”的“将军肚”，怒道，“你叫它，它能应吗”
啾啾瞬间眯起了眼，笑得格外美。
立马拽着身边的戈忱，去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戈忱低头看她。
啾啾顿时获得了“海量”“紫气”支援，冲着鱼塘方向喊，“啾啾的鱼”
戈忱隐隐约约好像是能够感受到什么，可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但这一刻 ，“海量紫气”和灵力突然沸腾，顿时吸引得鱼塘所有的鱼都沸腾了，不停得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挣扎。
直接惊了整个在鱼塘附近帮忙的人。
二鳖更是长大了嘴，被临近了几条蹦跶起来的鱼把泥浆都甩到了嘴里，惊得鼻涕也忘了吸回去
摸了一下，糊了一整脸。
啾啾嫌弃的“咦”了一声，下巴抬得更高了，“你行吗”
二鳖不相信，凑近了，也跟着喊，“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我的鱼呢”
那鱼塘里的却逐渐的安静了下去，半点都不如刚刚的闹腾劲儿
二鳖不相信，他不知道为啥他喊就没有反应，又扯起嗓子喊了好几声，那刚刚剧烈挣扎后的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竟然比平时都疲软了
二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整个大队的人都跟着瞪大了眼睛，也不敢相信，这，这，这叫怎么回事
啾啾骄傲得不得了的仰头哼了一声，“我的”
戈忱感受到所有人看过来的“诡异”眼神，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又背锅了，又背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锅
二鳖急了，“我的，那都是我的那是我喊的，那是我让动的。”
啾啾给了他一个十分“不屑”得眼神 ，作为精致漂亮实力强大的妖三代，她才不屑和这种普通凡人幼崽争执。
她“高贵冷傲”的朝着戈忱伸手，求抱抱
戈忱嘴角瞅了瞅，将她抱起来，可到底是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这才没有多久的时间，小东西还真的是越长越好看了，也越来越会欺负人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来了个脑瓜崩，“老老实实的。”
啾啾刚刚“费了好大劲”，这会儿继续“紫气”和“灵力”补充，“哼”了一声，伟大的妖三代啾啾殿下才不会那么小气和这个凡人计较
她窝在戈忱怀里喜不自胜的蹭着灵力，赶紧继续挑选池塘内的所有鱼，努力寻找自己的那几条。
二鳖不服气，还在大声嚷嚷，啾啾才不理他。
大队部的人偷偷的咽了咽口水，连往戈忱那边看的勇气都快没了。
胡元国以及刚刚靠近的张援朝顿时就更加安静了
人吧，就是一知半解的，就越是恐惧。比如胡元国和张援朝
大队寻常人吧，看着戈忱虽然觉得咋，可跟她们好像也没啥关系，尤其是，他们也不图人家啥，也不打算把人家咋。
可，胡元国和张援朝不一样啊。
他们原本就是“得罪人”过，而且，关键是他们隐约着还给戈忱“听说”“增加”了许多神秘色彩“外衣”，也就越看越是不对了。
至于啾啾刚刚喊了一声才引起的“巨大动静”，那肯定是“障眼法”，那是“故意迷惑”他们的
真当他们看不出来
他们这么聪明
肯定是戈忱为了“震慑”他们，顺便再帮胡啾啾一家“报仇”还故意用啾啾来做“掩人耳目”的样子
尤其是张援朝，狠狠咽了咽口水，刚想瑟缩的往回退，就听到马大春一声大嗓门的喊声，“援朝是不是开始分鱼了”
明显感受到戈忱立马扭头看过来的眼神，顿时脸色又慌又难看，“喊什么喊着什么急人家早就到的都没着急。”
马大春的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张援朝 ，你哥死了，你当上大队书记了就不得了了，你就这么对你的嫂子，你这是飘了啊”
张援朝
他就不明白自己这个嫂子怎么就愚蠢成这样，这都看不出来吗那戈忱是能随便得罪的吗
他都有些气急败坏了，“你还要继续闹，你信不信”
“我啥也不信”论气急败坏，绝对没有人能够跟马大春比了。张援朝也是有些傻了，马大春会服软，那是因为在她面前横得人是公安的人，是外地人，是真的能让她儿子都工作的人
至于对自己人就看她跟张援朝媳妇掰扯了那么长时间就能看出来了。
大队部的人扭头得扭头，抓鱼的抓鱼，清理淤泥的清理淤泥，看都懒得看这边。
啾啾却是积极得不得了，拽着戈忱就扭头看热闹，虽然很大一部分她依旧是听不懂的，也不妨碍她的愉快。
张援朝脸上又没面子，又有些慌，难得的硬气了起来，“马大春，你们家没有一个参与工作，这是不想要鱼了吗”
马大春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张援朝你”
“我现在是大队书记”张援朝感受到啾啾和戈忱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咬牙道。
马大春直接扑上去就要厮打他，“你哥死了，你不帮衬我们就算了，你竟然还要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张援朝脸上的伤还没有好，马大春这么扑上来就要直接挠人，张援朝只恨不得骂一句，你要不活了，你就去死了，你打我干啥。
“你大哥在的时候，处处照顾你，你能当上如今的大队书记不都是你大哥让你去上学，现在好了，你哥死了，你竟然就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马大春哭喊嚷嚷起来简直是驾轻就熟
尤其是最近她是真的“受委屈”了，这些话，早就不知道在家里遛了多少遍了的，一个磕绊都没有。
张援朝气死了，被她拽着，扯着，又要避开自己伤还没有好的脸，扯来扯去，就在兴致勃勃的啾啾面前 ，“扑通”一声直接掉进了抽了大半水的泥塘里
整个大队所有人又齐齐看向了戈忱，还没忍住的打了个寒战。
大概是看到马大春狼狈不已的样子，怀里啾啾还嘻嘻嘻的笑起来，戈忱抿着唇，环顾一圈，看过大队每个人的脸，最后落在马大春和张援朝身上，淡淡挪开视线。
这一次的锅，他真的不背。
二鳖还在大声嚷嚷，“奶，奶。”
张援朝的媳妇也在焦急不已的喊，“援朝”
大队部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甚至一个比一个低调而沉默。
张援朝也是气急了，要不是想要维持自己最后一点“颜面”，只怕早可就直接摁着马大春进泥塘里好好醒一醒了。
马大春再怎么气急败坏，在泥塘走都走不稳，狼狈得的跟个鬼一样，再没有一点“势气”可言。
两人没有人帮忙，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爬起来，冻得哆哆嗦嗦的也不闹了。
胡元国忍不住的庆幸，还好，还好他没有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亲戚。
蒋玉兰和胡文朗两人是负责其他活计的，这边鱼塘都快处理好了，他们匆匆赶过来帮忙，旁边大队部的人，一个个看着蒋玉兰，那脸上都是带着诡异，却又殷勤异常的笑意。
蒋玉兰
她下意识的去看啾啾，啾啾极其无辜的看回来，今天她除了看热闹和认领自己的鱼之外，是真的啥也没干。
胡元国远远看到蒋玉兰，立马大声喊，“玉兰，玉兰，来来来来来，分鱼了。”
蒋玉兰
就算是要开始分鱼，也没有道理先给她分吧
再说，这给公社交的鱼都还没有统计好吧
感受到瞬间所有人眼神聚集过来，蒋玉兰道，“大队长，我们排队，排队，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啾啾刚刚亮起来的眼睛，顿时就萎靡了下去，委屈巴巴看着蒋玉兰，“我的鱼。”
她好不容易挑好的鱼，要是被别人挑走了怎么办
胡元国立马拍桌子，“孩子都在这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了，你们先挑，先挑”
蒋玉兰
整个大队，谁家还没有一两个孩子了
没看到二鳖那鼻涕都快溜到嘴里了，都只顾着瞅那桶里的鱼吗
“真不用，也要不了多久，咱大队的人都等着的，我们怎么能搞特殊化”
“玉兰你们挑。你们选”没看到啾啾一直在戈忱怀里挑鱼吗那万一他们没注意，把戈忱和啾啾看上的挑走了，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没看到马大春和张援朝刚刚一个倒栽葱的掉进泥塘里面吗
他们可不像是大队书记一样，大冬天还有第二身后棉袄可以换。
“对对对，我们急什么，我们不着急。”
“可不是，蒋大嫂，你先，你先”
大队部所有人只恨不得她赶紧挑好了走，蒋玉兰是真的懵了。
见蒋玉兰不吭声，胡元国赶紧招呼啾啾，指着自己身边放着两个巨大的装着鱼的木盆，“啾啾你挑，你看，你看，哪个是你的鱼。”
啾啾可不懂得什么叫客气，当即就开始指，“这个，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个”
啾啾那眼神也是真好，只要是她看中的 ，要不是够活跃，要不就是够肥胡元国肉疼都不敢肉疼，麻溜得“抢过”胡文朗手里的桶，赶紧开始装鱼。
一口气功夫，那桶就装得满满当当，蒋玉兰赶紧阻止，“够了够了。”
啾啾又委屈巴巴的看过去，她找了好久，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胡元国立马掏出他自己家的桶出来，并且拦着蒋玉兰，一边肉疼一边继续装，就这，还得“宽慰”蒋玉兰不要担心，“还有戈忱呢，七岁孩子，干活这么多活，你都说他身体虚，得好好补一补，好好补一补。”
大队部的一个个嘴角都抽搐了，还要跟着附和，“对对对对对。”
蒋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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