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云姝和谷雨看到云台阁前的帝皇仪仗时,不由得都有些慌了,立马加快了脚步往云台阁方向小跑过去。
在门口守着的高德海在看到姜云姝主仆俩后,才松了口气,连忙迎上前道:“谢天谢地,熹主子您终于回来了,皇上在里面等了您好一会儿了,您快些进去吧。”
姜云姝点了点头,一步不停地往里走,脸上也带了几分着急和懊恼:“皇上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明明就是看着宇文泽的仪仗往养心殿的方向去的,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云台阁了?
高德海小声道:“本是要回养心殿的,不知怎么的路上就改了主意。”
“嗯,我知道了。”姜云姝在门口略略整理了一下仪容,才进了寝室。
刚进去,便看到宇文泽站在她的案台看着她无聊时打发时光的游记,顿时紧张不已,快步来到他身边,悄悄地用身体挡着底下的柜子。
“皇上……”姜云姝摆出了宇文泽平日里最爱的表情,正准备撒娇卖痴。
“大晚上的去哪了?”但宇文泽也不看她,拿着游记便往榻上走去。
姜云姝连忙跟在他身后解释道:“回皇上的话,嫔妾刚刚在宴席喝了些酒,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便想走走吹风散些酒气。”
“现在酒醒了?”宇文泽闻言,才转头细细打量起姜云姝的脸,发现她白皙的脸蛋透着粉色,水眸含着雾气,确实有几分醉意。
姜云姝连忙点头:“醒了!”
宇文泽似乎被她这憨憨的模样取悦了,神情也不再像刚刚那般淡漠,但还是斜躺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看书,并没有理会姜云姝。
姜云姝立马便痴缠了上去,大胆地窝进宇文泽的怀中,水眸明亮声音软绵地认错道:“皇上,嫔妾知错了,不该在路上耽搁了。”
宇文泽不看她,而是指着游记上的话道:“你这书上都写着什么?若让旁人瞧见了,不得笑话你?”
“这书是皇上赐给嫔妾的,又没有旁人能瞧见,若是皇上想要笑话便笑话吧,能得皇上一笑,都是嫔妾的福气呢。”姜云姝很是狗腿道。
“你啊。”宇文泽终是无奈宠溺地笑了,“虽也不是让你当夫子,只是你这点学识,若是日后孩子问些浅显的你也答不上来,该丢脸了。”
“嫔妾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姜云姝苦着脸下意识地替自己辩驳,却突然被宇文泽的话震住了:“孩、孩子?”
“都这么多时日了,你这肚子里还是空空的?”宇文泽看着姜云姝平坦的肚子,一语双关道。
这些日子她侍寝的次数也不少,怎么还没遇喜?
姜云姝羞愤地捂着肚子,发着小脾气道:“皇上这不仅嫌嫔妾没学识,还嫌弃嫔妾不能生孩子!”
“朕确实想要和你有个孩子。”宇文泽轻搂着姜云姝,声音里竟难得地露出几分疲惫。
姜云姝一愣,想要转身,却被宇文泽紧紧搂着,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就这样吧。”
“好。”姜云姝眉眼都柔和了下来,轻靠着宇文泽,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第二天早上,姜云姝起来时宇文泽已经离开去上朝了,谷雨轻撩起床帐,小心地扶起姜云姝道:“热水备好了,小主可要沐浴?”
姜云姝摇了摇头,昨夜宇文泽虽然留宿云台阁,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了一晚。
“皇上今天早上离开时,神色可有异常?”
谷雨笑道:“小主这可是要为难奴婢了,奴婢又不能近身服侍皇上,也不敢抬头直视天颜,哪能知道皇上神色是否有异?”
“也对。”姜云姝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宇文泽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即便是当面瞧着他的脸,外人也不可能轻易地探知他的情绪。
只是昨夜宇文泽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脆弱和疲惫,是不是就证明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射之地?
所以孩子的事她该提上日程了吗?
毕竟过犹不及……
“小主,奴婢听说长春宫那边服侍的太监和宫女昨夜连夜就被送进了慎刑司了,闹的动静还不小呢。”谷雨轻声道。
姜云姝坐在镜子前,并不在意道:“叶容华如今虽然潦倒了,但那毕竟是皇后娘娘族中的人,皇后娘娘哪能放任着这底下人的欺辱她?”
“小主,您说皇后娘娘会怪您多管闲事吗?”谷雨突然替姜云姝担忧了起来。
“我这叫见义勇为,可不是多管闲事。”姜云姝纠正道。
谷雨苦着脸道:“小主……”
“行了,这事我自有分寸。”姜云姝哪能不知谷雨的担忧,叶容华虽然落魄了,但没有叶皇后的授意,那起子下人哪敢对叶容华动手?
昨夜她这般贸贸然去昭阳宫告状,只怕是得罪了叶皇后了。
只是这些日子叶皇后屡屡向她示好,有意想要招她到麾下,但她若真的和叶皇后亲近了,只怕宇文泽这边该不满了,所以她故意寻了些由头让叶皇后膈应疏离自己。
所以昨夜之事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在,也不单单是为了救叶容华。
“可查清了?”下了朝,宇文泽正在高德海的服侍下换下龙袍。
高德海回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查清了昨夜熹容华的去处,原是昨夜熹容华在半道上遇到了叶容华,但服侍叶容华的太监对叶容华颇有不敬,熹容华便开口训斥了几声,随后又到了昭阳宫里将此事告知了秦嬷嬷,所以才在路上耽搁了。”
宇文泽倒没想到姜云姝竟是替叶容华打抱不平去了,眼中流露出几分笑意:“她倒是个不记仇的。”
高德海思及宇文泽对姜云姝的上心程度,又补充了一句:“奴才听说昨夜长春宫为首的太监似乎也对熹容华出言不逊。”
宇文泽眸光沉了沉:“这般没有规矩的奴才,还留着有何用?”
“昨夜皇后娘娘传令,已将长春宫服侍的人都被打发到慎刑司了。”
“嗯,皇后这次倒做的不错。”宇文泽点头:“前些日子皇后身子不利索,等会儿你亲自去昭阳宫一趟,将朕私库里的红参送过去吧。”
“是,只是叶容华一直在大放厥词,竟说是熹容华因为在祈福时诅咒三皇子,三皇子才会天残。”高德海又道。
宇文泽眸光一沉,声音冷了几分道:“传朕旨意,叶氏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日后就好好呆在长春宫里吧。”
“是,奴才这就去宣旨。”高德海恭敬道。
昭阳宫中,祁贵妃掩嘴笑道:“这长春宫里的奴才也太过胆大妄为了吧,这叶容华虽然不复往日的尊贵,但毕竟是三皇子的生母,竟被那起子贱奴才给打得浑身淤青,让人瞧着都心疼了。”
“幸亏熹容华心善,否则这叶容华也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的苦楚呢。”严德妃意有所指地笑了:“叶容华虽被降了位,皇上却不曾下旨禁她的足,也不知这欺主的玩意儿是得了谁的令这般苛待叶容华。”
叶皇后轻皱眉头:“叶容华自从诞下三皇子后,思绪便有些混乱了,不让她出长春宫也是为她着想。”
“皇后娘娘自然是好意,只是底下的那些奴才们却歪曲了娘娘的意思,当真是该死。”贤妃也笑道。
三人几句话间,便将苛待叶容华这事推到了叶皇后的头上,听得叶皇后紧皱眉头。
“多亏了熹容华不计前嫌帮了叶容华,只可惜叶容华头脑不清醒,满嘴都是那不堪入耳的浑话。”祁贵妃似笑非笑道:“说什么三皇子的天残竟是熹容华残害的,说是因着熹容华对她怀恨在心,以至于在钦安殿时日日诅咒三皇子才以至于三皇子天残。”
这回轮到姜云姝皱眉了,这等谣言足可以让宇文泽厌弃她了。
她站起身子,似有几分薄怒道:“嫔妾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叶皇后舒颜一笑:“熹容华别急,这清者自清,任别人说破了天也侮不了你的清白。”
“是,是嫔妾冲动了。”姜云姝虽然口上应了,但那脸上依旧是恼怒之色。
叶皇后见了,嘴角的笑意更盛,果然是个心思浅,这高兴不高兴全写在了脸上,倒是个好对付的。
“虽说是无稽之谈,只是叶容华天天这般叫喊着,熹容华也太过委屈了。”祁贵妃笑道:“毕竟三人成虎,说着说着就有人信了。”
姜云姝心中微微诧异,这祁贵妃是逼着叶皇后处置叶容华了?
“这就不劳贵妃操心了,本宫自有安排。”叶皇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日后这祈福一事还是自个儿去吧,免得出事就埋怨到旁人身上。”
祁贵妃还没有反应,底下的丽容华就白了脸色。
姜云姝瞧着,便知丽容华也学着叶容华,让旁人到钦安殿里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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