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云台阁如今住着三位主子,叶皇后怕人多手杂又出了什么事,而丽婕妤还在坐月子不宜挪动,便只能委屈姜云姝让她暂住在静秋阁的偏殿,而陶容华恰巧也住在静秋阁,往日两人虽然交好,但因着两人性子淡漠,也怕宫中的流言蜚语,所以除了请安外很少相互走动。
如今同住一阁倒是方便了不少,所以两人常常坐在一块谈笑品茶,倒是闲适得很。
“小主,高公公派人传话,说是皇上正在来静秋阁的路上,请小主准备接驾。”谷雨进殿来到姜云姝身边说道。
陶容华也十分识趣,闻言便站起来告辞道:“打扰妹妹半天了,是时候回去了。”
“那妹妹便不留姐姐了,姐姐慢走。”姜云姝也站了起来,笑道。
“妹妹留步。”陶容华见她打扮素净,虽然也清丽过人,但面圣却显得寡淡了,所以并不想耽误她梳妆打扮。
姜云姝笑了笑,只吩咐谷雨将陶容华送出去。
只是陶容华身边的绿芜看上去竟有些走神的模样,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陶容华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看着她道:“绿芜。”
“是!”绿芜此时才回过神来,神情慌乱地来到陶容华身边。
可是就这么一耽搁,宇文泽人已经来到殿门前。
陶容华心中暗道不好,但也只能低着头向宇文泽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嗯,起来吧。”宇文泽似乎没怎么注意到陶容华,只是随意地将人叫起后便径直地走向姜云姝。
“姝儿这是在下棋?”宇文泽看到桌上的棋盘时,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
姜云姝红着脸将棋子打乱:“这下棋难不成是什么稀奇的事吗?嫔妾就不能下棋了?”
“能,怎么不能呢?只是朕有些同情陶容华罢了。”想起姜云姝棋艺不精却又爱耍赖的模样,宇文泽又是一笑,随后才望向陶容华道:“朕记得陶容华的棋艺不错。”
陶容华失宠许久,如今骤然面对宇文泽的问话,神色显得有些紧张了:“皇上谬赞了。”
“姝儿被朕宠得娇蛮任性了些,你入宫时间比她早些也比她懂事,所以你往日里便多让着她一些。”宇文泽话虽是对着陶容华说的,但眼神却一直落在姜云姝身上。
“熹容华率真可爱,能与之交好是嫔妾的福气。”陶容华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倒让宇文泽多看了她两眼。
“姝儿她又娇又懒的,你若是有空便多过来与她说说话,也好让她解解乏,不用整日躺着。”
姜云姝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望向陶容华,见陶容华神情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
她和陶容华同在容华之位上,但宇文泽却让陶容华过来陪自己谈话解闷,确实有些侮辱陶容华的意思。
“是。”但陶容华并未察觉到宇文泽这话里的不妥,神情颇显木讷地站在原地。
“没什么事的话陶容华便先退下吧。”虽然陶容华温婉娴美,但性子太过沉闷了,所以这些年来他并不爱来静秋阁。
陶容华也似乎不习惯和宇文泽相处,如今听他这话,连忙松了口气带着绿芜便出了殿门。
只是还没走多远,绿芜便愤愤不平道:“小主,亏您真心待熹容华甚至将她视若亲妹,只是奴婢刚刚瞧着,她压根就只当您是个消遣,虽说她是容华之首,但您到底比她先入宫,却每每都是邀您过来陪她说话解闷,这未免也太过不尊重您了。”
陶容华停下脚步,皱眉打量着绿芜,很是不满道:“熹容华待人真诚,并未有丝毫辱没我的意思,是我自个儿愿意过来和她说话的,你又何必在这里说这些怨怼的话?”
“只是小主,若她是真心待你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拉你一把,可是每次皇上一来,她就立马将您赶了出来,她这可是防着你啊!”绿芜着急道。
“是我自个儿不愿意争宠,你怎么能怪到她的头上来?”陶容华目光沉了沉:“今日你说的这些话真是你心中所想?”
绿芜被陶容华眼中的冷意吓了一跳,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过来,忙跪下请罪道:“是奴婢糊涂了才会胡言乱语的!小主您千万不要当真!”
她怎么忘了陶容华即便失势失宠,但终究是主子!
陶容华直直地看着绿芜,好一会儿才叫起道:“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只是你这心里头既有了这种想法,日后你不用陪我过来了。”
绿芜心中一急,再次跪下替自己求情道:“小主,奴婢真的是一时糊涂才说这些混账话!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是我从家中带来的,陪伴我多年,若你安分守己我定不会亏待你。”陶容华以为她是害怕被厌弃,安抚道。
只是陶容华并不知绿芜所想,她如今这般,不过是因着心中藏了一个人罢了。
但绿芜深知陶容华性子虽然温婉,却也是个难得的果决之人,若她知道自己心里藏了那种背主的心思,只怕会立刻将自己打发走了。
所以她低下头,强压心底里的怨恨,再次请罪道:“是,奴婢定当恪守本分服侍小主。”
“嗯。”陶容华转身继续走着,叹了口气:“今日你差点酿成了大祸,也不知熹容华会不会对我心存芥蒂。”
她虽无意争宠,只是今日这么一遭落在旁人眼里,她终究还是有了几分想要复宠的嫌疑。
绿芜最是看不上陶容华这般奴颜婢膝的模样,她和熹容华同在容华之位上,却处处以她为先,当真是让人瞧着都生气,若她有陶容华的美貌和家世,再凭着她的手段,怎么会甘心屈居在一个容华之位上!
“小主您就放心吧,熹容华她圣宠正浓,皇上只怕是瞧不见旁人了。”虽然她不能抬头直视天颜,但她听着宇文泽那满是宠溺的话语,这心里头吃味不已,酸酸涩涩的,难受得很。
“嗯,希望如此吧。”陶容华此刻也听出了绿芜话里的不妥,她眼中露出几分审视,但绿芜却因着满心的醋意并未察觉到陶容华的目光。
之后的日子里,陶容华虽然也会到姜云姝殿内说话谈笑,只是跟在她身后的却不再是绿芜了,而是一个长相敦实憨厚的宫女。
姜云姝见了,握着陶容华的手笑道:“你有心了。”
陶容华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只是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两人之间交往密切,自然是引起了宫中其他人的注意了。
叶皇后笑看姜云姝道:“延禧宫修整得差不多了,等择个好日子熹容华便搬进去后,若是有哪里不满意,你尽管说出来,毕竟皇上可是常常去你宫里,马虎不得。”
明知叶皇后在替自己拉仇恨值,但姜云姝还得摆出一副感激惶恐的模样谢恩道:“皇后娘娘安排的自然是好的,嫔妾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上常常夸你是个省心懂事的,只是也总不能天天窝在屋子里头,还是要多出来走动。”叶皇后意有所指道。
“让皇后娘娘笑话了,只是嫔妾嘴笨心拙的,实在怕闹出什么笑话,所以也不愿多走动。”姜云姝谨慎地回答道。
“也难怪你和陶容华投缘,原来都是不爱热闹的。”叶皇后笑意淡了几分。
祁贵妃见姜云姝回绝了叶皇后拉拢之意,倒对这姜云姝高看了两眼:“这些日子因着丽婕妤的缘故委屈了熹容华了,本宫在这里先替丽婕妤谢过熹容华了。”
姜云姝连忙摇头道:“贵妃娘娘言重了,都是一家姐妹,哪里能说得上委屈二字。”
贤妃最瞧不上祁贵妃这假惺惺的模样:“熹容华还是多长点心的好,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几个跟头。”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掩嘴小声议论起来。
毕竟丽婕妤在云台阁附近生产一事实在太过凑巧了,她们这心里也是怀疑着这丽婕妤是不是准备着什么后招要对付姜云姝呢。
“行了,熹容华之事自有皇上和本宫作主,你们便少说几句吧。”叶皇后深深地看了姜云姝一眼,露出了几分算计。
如今她仗着圣宠不识抬举,那自己就等她落魄无宠时,怎么哭着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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