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犹迟推开阳台的移动门迎眼便看见了林潇潇。
林潇潇背贴走廊上的墙面, 可能是太过于无聊, 她低着头,脚尖在地砖上画着圈圈, 一圈又一圈, 耐心十足。
林潇潇心里默默数到一百六十五圈, 阳台的移门被打开了, 她抬眸, 高大英挺的贺犹迟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两人四目相迎。
贺犹迟迈着长步到她跟前,绷得硬邦邦的脸色有所好转, 敛回眸中所有冷然的情绪, 睨着她问,“等我?”
林潇潇扬着小脸, 眼角又狡狯的光流转, “没有!我、我在这里数地砖呀。”
“数清楚了吗?”贺犹迟笑。
“没有呀。地砖太多了, 数着累。”林潇潇佯装无奈叹气。
贺犹迟无声的笑了,他知道他的女孩在用她悄然无息的方式, 守护和等待他。
他不会拆穿她的。
林潇潇也跟着他轻轻笑了, 娇声道,“老公, 爷爷说要开席了, 就等你了。我们去吃饭吧,小果子说他饿了。”
贺犹迟深潭的目光在她腹部顿了一瞬,掀唇, “好。”
林潇潇伸出手,下巴冲贺犹迟微扬。
他秒懂,大手牢牢的将她的小手握住,十指相扣。
贺蔚鸿推着轮椅从阳台上进来,浑浊无光的眸子在林潇潇身上停留片刻,转身推着轮椅走了,他跟老爷子问了一声好,没多作停留,便也离开了。
贺老爷子吃完晚饭就上楼休息了,人不太舒服。
吃完晚饭林潇潇和贺犹迟也准备回家,明天早上要上班。
走之前,贺老爷子差人叫贺犹迟楼上去了。
林潇潇在客厅等他,跟贺芙谈及到贺老爷子,只是点到为止,老爷子上楼的萧条背影怎么也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贺芙懂她的意思,平了平唇,“贺蔚鸿的诊断书老爷子之前看过,一直都压在心里的。今天贺蔚鸿又突然回来,触及到了老爷子的情绪。以往老爷子的性格肯定不会放他进老宅,但,他再过分到底还是老爷子曾经最给予厚望的儿子,不难过是假。”
林潇潇唇瓣微微一平,没接话。贺蔚鸿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值得同情,这种人不是好父亲和丈夫,更不是一个好儿子,林潇潇心疼贺老爷子,原本是享受,
贺芙安慰道,“放心,老爷子不会有事的,他很坚强的。现在咱老贺家还有你和小果子这个精神支柱,老爷子不会太钻牛角尖的。”
林潇潇眉眼稍稍展开,摸了摸肚子,“小果子你快点长大呀,这样就可以让太爷爷每天都很开心哦。”
贺芙笑了笑,把一个木盒子交给林潇潇,“这个木盒子是佣人在犹迟和贺蔚鸿谈话的小圆桌上发现的,是一串橡木珠,犹迟从小戴手上的,盒子和木珠都是犹迟妈妈亲手做的,我也有一串。”
林潇潇手指轻轻抚摸木盒子的表面,虽说年代有些久表面没了光泽也褪尽了原本的颜色,上面的雕刻纯属手工艺非常的精美,栩栩如生,贺犹迟的妈妈是个完美的女人,肯定也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贺芙又说,“盒子上有一排小字。”
林潇潇从贺芙手上接过盒子就发现了,那排小字和图案雕刻不是出于同一个时间,显然是后面刻上去的,字迹还不是很工整,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
贺芙眼眸黯然,“是犹迟后面添的,是嫂嫂的忌日。”
林潇潇眸子定格在那个日子上。
这个日子她记得很深,是她在酒会上打一个制片的日子,也是贺犹迟跟她提解除合约的日子。
那次,她只觉得贺犹迟情绪有些不对,比平时更冷漠,很压抑,却没多想。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贺犹迟提解除合约很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们两年之约的合同快到期了。
*
晚餐的时候,贺犹迟和赵盏周喝了点老爷子收藏的红酒,是赵盏周的司机送他们回去的。
林潇潇从手包里拿出那个她用丝帕包裹的木盒子,转交给贺犹迟,“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很难的,我们就要好好的留在身边,不能再丢了。不管在别人那里她是怎么样的形象,或是赞美,或是诋毁,对我们来讲她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贺犹迟深眸定定的看着林潇潇一会,动容厉害,薄唇微动,最终一言不发的将她搂入怀中。
林潇潇反手抱着贺犹迟,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贺犹迟被她这样的举动逗笑了,“老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拍背哄我。”
林潇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这是小果子在跟爸爸问好的方式。”
贺犹迟低头在林潇潇脖子上蹭了蹭,“谢谢小果子。”
林潇潇眼角弯了弯,“小果子收到。不用客气,果爸爸。”
贺犹迟点头,一板正经回:“好的,果妈妈。”
林潇潇在贺犹迟怀里闷闷地笑着,她发现他们两个真的是太幼稚了。
贺犹迟看着在他怀里笑得无力的林潇潇,脸上的愁闷一点点熨开,他打开木盒,取出橡木珠,嗓音低哑的开口,“潇潇,把手给我。”
林潇潇在他怀里,腾出一只手给他。
贺犹迟把冰冰凉凉的橡木串珠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他的指腹轻轻摩擦着林潇潇细腻的肌肤,“好看。可惜珠子颜色太陈旧了,和你雪白的皮肤不匹称,明天拿去加工一下。”
贺犹迟还没碰到林潇潇手腕的串珠,林潇潇收回手宝贝似的呵护在身前,从他怀里坐直,离他远远的,皱眉道,“不要!我觉得很好看。”林潇潇说的不假,珠子虽然有了年代的色彩,但上面精致的纹路是独一无二的,如果拿去做了处理抛光和,那么这串珠子就失去了最珍贵的意义,她看着贺犹迟苦大仇深的开口,“贺犹迟,现在这串珠子戴上了就是我的了,你别想摘下来,不然我跟你急!”
贺犹迟被林潇潇护珠心切的小模样逗笑。
林潇潇没空注意贺犹迟现在是什么表情,左右是不会让他从她手腕上取下这串珠子。
林潇潇爱不释手的,橡木珠不大,和她的手腕正好匹配,而且这串珠子对贺犹迟意义非凡,她没想到贺犹迟会转手把这串珠子送她。
她很开心。
林潇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抬眸俏皮地问他,“贺先生,我这样是不是算间接收了婆婆的礼物?”
贺犹迟顿了一瞬,嘴边的笑还没散去,“算。”
林潇潇打开车内所有灯光,一双手白皙的胳膊逆光,由衷感叹,“贺总,我太幸福了,左手老贺家的传家玉镯,右手是婆婆最珍贵的见面礼,我好开心。”
贺犹迟瞧她一眼,“别急着激动。”
林潇潇,“???”
贺犹迟弯腰将一份放在公文包的文件袋转交给她,“爷爷喊我上去楼,我以为是有什么好事等着我,结果我只是个跑腿的。打开看看,再激动也不迟。”
林潇潇内心复杂的打开文件夹,一串钥匙和两份转让文件,她惊讶道,“这是什么意思?”
贺犹迟解释:“爷爷手上所有贺氏的股份,你一份、小果子一份,贺芙一份,还有将来妹妹的一份。那串钥匙是送给妹妹的,是老爷子最喜欢的一座岛屿,我都只去过几次。”
一座岛屿!
林潇潇整个人都惊住了,这也太珍贵了吧!
还是送给他们还没影儿的二胎妹妹,就有了这份殊荣。
“爷爷,还真是未雨绸缪,妹妹的礼物都准备好了。”林潇潇价值连城的沉甸甸的礼物,叹息。
“所以我们要努力。”贺犹迟嗓音温润的,目光意味深长。
“...”林潇潇脸颊瞬间绯红,他们还要怎么努力啊!都已经揣了一个小果子在肚子里了。
不过让林潇潇最忧心的还是贺老爷子的身体,“贺犹迟,爷爷为什么突然转交把这些交给我们?爷爷的身体没事吧?”林潇潇整颗心紧拧,她很怕老爷子因为贺蔚鸿的事情身体受不了。
“不用担心,老爷子身体很硬朗,每个月他的检查指标我都看了,一切都正常。他这个决定肯定也不会是今天才做出来的。”贺犹迟安慰她一会,浅咳一声,如实说,“他老的意思,将来我要是敢欺负你们,你随时可以让我净身出户。”
林潇潇被贺老爷子这个想法逗笑,“爷爷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你这个亲孙儿啊。”
贺犹迟又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没办法我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已经是负数了,你才是我们一家人的核心。”
林潇潇看着文件心情复杂,“那贺总,我这算不算是母凭子贵。”
“不算,是子凭母贵。”贺犹迟捞起林潇潇的手亲了亲,“在我这里你永远是最珍贵的独一无二。”
好吧。
这男人现在真会哄人了。
一句两句的都能让她心房荡漾。
林潇潇在贺犹迟怀里,翻阅着股权转让书,这么多,完全出乎意料,小脑袋微抬,“原来爷爷才是贺氏最大的股东啊,你在爷爷面前只能排名第二。”
贺犹迟:“嗯。”
林潇潇明澈的眼眸微动,“那我一不开心是不是都可以掀桌子召开贺氏董事会了?”
贺犹迟:“是的,林董。”
林潇潇在他怀里动了下,坐直身体,把文件都收入文件中扣好,认真道:“贺犹迟,这两份礼物我还是觉得太贵重了,我们不应该收,找个时间退还给爷爷吧。”
贺犹迟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老爷子既然决定送出,肯定早在他计划之内。我们收与不收,对他来说都会这么安排。”
林潇潇又靠回贺犹迟怀里,小脸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心,闷闷开口,“贺犹迟你和爷爷都对我这么好,把这些珍贵的礼物都送给我了,我都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贺犹迟“对我来说,你和小果子就是最好的礼物。”无价之宝。
林潇潇浅着笑意,“贺先生你越来越说话,低头让我尝尝是不是裹了蜜饯。”
说着她仰着脑袋,纤手挑着贺犹迟下颚一会,迫使他配合她将高贵的头微微往下压了几分,她十分满意,手滑落在他的衬衫领口处,一双手揪住他的衬衫领口,软唇贴上了贺犹迟温润的薄唇。
用她青涩、生疏,不太会的方式吻着贺犹迟的唇,却别有一番情调。
贺犹迟默默地升上隔音板,随她闹了一会,配合着她浅浅地,轻轻地吻着她。
在林潇潇低头一点点吻着他脖子时,那种传感而来的柔软和舌尖的湿润,贺犹迟背脊紧绷厉害,深谙的眸子深处是炽热又渴望,贺犹迟闷声的反客为主,掌控着她的身体,冰凉的舌滑入口中,强势摄取属于她的气息。
低调的车在酒红灯绿的马路上快速行驶着,车内的两个人激烈的接吻。
贺犹迟的吻太过于霸道、强势,林潇潇最终败下阵来,成了柔软弱势的那方,一双揪着他衬衫的小手,慢慢地没了力气的托在他的腿上,脑袋昏昏的。
对于两人现在不敢太过分,这样的温存,是一种甜蜜折磨。
久久之后,贺犹迟降下了车窗,让外面的空气融合进来,缓解那种内心的热度。
回到家,原本冷下来的热度,在玄关处,贺犹迟眸子锁在了林潇潇红软微肿的唇瓣儿上,他高大的身体又黏了过去,将人压入了怀里。
又是一场无休止的温存。
两人得以清醒,还是贺犹迟手机的闹钟提醒的,晚上九点,林潇潇要喝一杯牛奶。
此时,贺犹迟上她下的躺在床上,都凌乱得不像话。贺犹迟撑着手臂,在林潇潇身上缓了缓,起身携带一身热气进了浴室。
林潇潇平躺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喘着气息,脸颊的温度亦是很高。
一阵之后,林潇潇听见了浴室里细微的流水声。
她休息了一会,感叹的摸着肚子,“小果子,你爸爸为了你太苦了,你呀要乖乖的哦。”
林潇潇话刚说完,腰间系着一条松松垮垮的浴巾的贺犹迟从浴室出来,他一神态慵懒的擦着头发一边调侃的问她,“你确定苦的只有我?你没有动情?”
“......”
林潇潇脸颊一阵燥热,咬了咬唇瓣,扯过盖在自己脑袋上。她其实是知道,今晚这两次亲吻,她也动情得厉害,这是不可否认的。
贺犹迟没逗林潇潇玩,主要是自己承受不住,他将头发擦干后,掀开被一角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捞进怀里,抱她睡。
*
接下来几天,林潇潇和贺犹迟工作都进入了忙碌状态,但林潇潇下班越来越准时了,甚至会更早,因为贺犹迟会催她下班。
林潇潇有的时候会嘀嘀咕咕的抱怨几句,说他太强势,霸道。
但每次抱怨完,她都忍不住笑,她不得不承认挺享受他这样的管她,有时候她会故意拖几分钟再下班,贺犹迟那种惩罚的亲吻,她特别享受,林潇潇觉得她完了,得了受虐症。
两人每天一起下班,吃完晚饭,贺犹迟陪林潇潇在院子里散步一个小时,然后林潇潇坐在藤椅上休息,贺犹迟进书房工作,十二点之前回卧室抱着熟睡中的林潇潇睡觉。
周六,林潇潇在家休息,贺犹迟有重要的会议去了公司。
下午,在院子里把所有玫瑰花都收割了,又种了一些新品种,在月嫂以及育儿师的紧张之中,忙碌了两个多小时,坐在院子的藤椅上乘凉。
好一段时间没联系的秦昱竟然给她发了视频聊天,林潇潇擦了擦沾了水果汁的手,接听。
“林怼怼,呜呜呜,我好惨啊啊,我要被我哥跟我爸差遣到国外的公司去了,可能大半辈子都要耗那边了。”
林潇潇把手机靠在果盘边缘,剥了葡萄,“那不正合你意,你之前不是还说妞儿更合你的口味么。”
秦昱靠站在游艇夹板上,和以往没什么区别,还是那样的放荡不羁,他扬了扬唇角道,“不愧是林怼怼果然了解我的口味。上次你开股东大会的时候我特想来,可惜我哥不让我来。恭喜你呀,终于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
“谢啦,秦二世。”林潇潇心情很不错,别人都说孕妇情绪容易敏感,她完全没这种感觉,每天都很开心,连带秦昱她都不怼了。
“...林怼怼,想见你了呀,我们约个点儿吧,当作临别最后一面可以吗?我跟几个哥们儿现在在海上玩,这边的海风特别舒服,你要不要过来,我来接你。”
林潇潇咬着酸甜的葡萄,满足的眯了眯眼,回他,“海上兜风就算了,我现在身体不适,面是没法见了。还是祝你顺风顺水,将来在商界叱咤风云呀。”
“林怼怼你这样的祝福,我压力有点大啊。”秦昱一张笑脸收敛不少,“林怼怼,你身体怎么了?是不是贺犹迟对你不好,欺负你了?”
“没有,我家贺总对我可好了。我是孕妇都是这样的。以后等你——”林潇潇话语戛然而止,秦昱是个十足的浪子,大概让他能收心的女孩,目前还没出现吧。
秦昱顿了许久,笑着说,“恭喜啊。”其实他是知道的,听他哥前几天讲的,还听说他们领证了。
林潇潇:“谢谢。”
秦昱从这个话题岔开,“林怼怼,周一凝的事情你看了吧?”
“她怎么了?”上次见到周一凝是在医院,她在检查确定是不是有了小果子,在五楼上厕所,看见周一凝被她经纪人扶着从人流手术室出来。
秦昱‘嘁’了一声,惊讶,“林怼怼啊,你作为娱乐公司的老板竟然都不看八卦的吗?”
最近她都没看娱乐新闻,手机也玩的很少,微博都没碰。
林潇潇:“谁规定,娱乐老板就一定要知道很多八卦新闻?”
“...”秦昱把事情讲给林潇潇听,“周一凝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我一哥们儿朋友搞上了,结果为了能再出道,把我哥们儿朋友的孩子打了,我哥们儿那朋友知道了在酒吧买醉了好几天,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孩子压根不是他的,是她以前一金主的。现在惨遭我哥们儿那朋友封杀,以后只怕是再也没机会出现在镜头上了,日子估计也会很难过。”
大概是因为先前知道周一凝流产的事情,林潇潇不算很惊讶,周一凝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跋扈,得罪的人也不少,恐怕也就没可能再回圈子了。
秦昱把手机拿近了很多,“林怼怼你最近是不是胖了很多啊,脸都圆了,你站起来让本少好好瞧瞧,你肚子是不是成了游泳圈?”
“秦昱,你不说话嘴巴会生锈吗?”太讨厌,林潇潇今早上对着镜子说自己胖了,让贺犹迟过来看,他说没有,还说好看。看吧,果然骗她的,她就是胖了。
“别生气,别气,孕妇动怒不好。我跟你讲,贺犹迟肯定没安好心,故意让你吃胖的,将来又要嫌弃你胖。”
“我老公才不会呢,不许你说他。”林潇潇鼓着小脸护短。
秦昱啧啧啧了几声,忽地认真起来,“林怼怼,你也说两句好听的话给本少听听,本少现在心口好疼,自己喜欢的女孩,背着我跟别人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心拔凉拔凉的。”
“得了吧你,作为艺人的时候不好好演戏,这会儿倒是演上了。”林潇潇摇了摇头,秦昱真的是满嘴跑火车,没一句话能听。
“算了,我说的是真话,你竟然不相信。”秦昱装模作样的捂着心口,“林怼怼你等下,送你个礼物。”
消失了一分多钟,再次出现镜头是一只一米八几的可爱小棕熊在甲板上跳着搞怪的舞。
林潇潇笑到不行:“秦二世,你是准备笑死我吗?”
穿着熊装的秦昱不以为然道:“这叫终身难忘的纪念,保证你忘不了我。”
‘终身难忘的纪念’林潇潇又想到了在北城,秦昱神经兮兮的送了她一大束串串花。
林潇潇不忍叹气,“秦昱你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啊?”好傻。
秦昱还故意做了几个搞怪的动作,林潇潇感觉自己皱纹都笑出了几条,她手指分别压了压自己的眼角,生怕笑出了皱纹。
贺犹迟下班回来,换好了鞋从玄关处走进来,客厅里空空荡荡的,以往林潇潇都会在藤椅上等他,或者直接小跑进他的怀里要亲亲。
今天一点动心都没有。
贺犹迟迈步上楼前,阿姨正好从厨房出来,贺犹迟淡淡的问了一句林潇潇的出去。
阿姨恭敬道:“太太今天种很多新品种的玫瑰,这会儿应该在后院休息。”
贺犹迟听闻,转身往后院的方向去,脚刚迈进后院,就听见林潇潇清脆甜糯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很轻松,很甜,他从来都没听过。
贺犹迟蹙眉,很不爽。仔细一听,林潇潇再跟人视频,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把视频中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秦昱此时已经把熊头帽取了下来,夹在臂弯下,和林潇潇开心的聊着天。
贺犹迟大步迈来,在林潇潇椅子后站着,就听林潇潇微喘着气息说,“秦昱,你要是笑坏了我和肚子里的小果子,你付不起责任的,我老公贺贺总肯定会找你算账的。”
再听到林潇潇提到自己,还在别的男人面前喊他‘老公’,贺犹迟冷沉的脸稍有好转,也仅是稍稍的。
视频中的秦昱瞧见了林潇潇身后的贺犹迟,还不得他讲话,贺犹迟已经弯腰伸手夺过了林潇潇靠在果盘边缘的手机,果断挂断。
林潇潇转头看见是贺犹迟,眼眸里缀着欢快的光芒,“咦,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
贺犹迟绕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哼声道,“你忙着跟人聊天呢,怎么会注意到我?”
“...”林潇潇。
贺犹迟把手机给她,严肃道,“以后这个人你不许跟他联系。手机也要少玩,下次让我发现你再悄悄拿锄头搞这些东西,我让阿姨给把这些种花的工具都扔了!”
林潇潇盯着贺犹迟,他深色的眼中没有温暖,她第一次觉得他的语气这么重,鼓了鼓小腮,委屈上来,鼻头酸酸的,眼眸湿哒哒的,带着哭音,“贺犹迟,你真霸道、□□,怀宝宝也要适当运动好吧,种这些花花草草的又不费什么力气。”
林潇潇起身生气的冲屋里走去,贺犹迟盯着林潇潇的背影眉头紧锁,贺蔚鸿的话骤然在他耳边响起。
——你知道,你跟你妈妈哪点最像吗?太□□,爱太重,以至于让人无法承受,那种要窒息的感觉,久而久之只想逃走。、
‘逃走’这两个字狠狠戳在他的心头,贺犹迟心脏一阵阵刺痛又堵得慌。
他看着林潇潇渐行渐远的背影,深潭的眼眸流转着害怕,不,他不准她离开!
贺犹迟几大步追了上林潇潇,从背后拥抱住她,眼神晦暗,头埋在她的肩头,嗓子低哑,气息很不平稳,“对不起老婆,别生气,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不要走好不好。”
林潇潇才没要走呢。她起身就后悔了,就等着贺犹迟来追她,他要是不来追她,她都折回去跟他道歉了。
林潇潇抿着笑,转过身,和贺犹迟面对面,踮起脚尖,一双小胳膊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娇声道,“老公,我其实也有不对的地方,我是该碰这些东西的,我保证在小果子没出生前再也不碰这些锄头了。至于秦昱他要出国了,跟我聊了几句,你也知道他就爱闹着玩,找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跟我八卦八卦,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林潇潇说着又讨好的吻了吻贺犹迟的唇。
贺犹迟喜欢林潇潇吻他,所以很好哄的,他紧锁的眉头一点点散开,“嗯。好。”
林潇潇又轻轻说,“那我们吃饭吧,好饿。”
“好。”
贺犹迟牵着她,林潇潇优哉游哉的甩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踩着地上的青花石板,和他闲聊,“老公,你知道周一凝吗?就是上次在医院被你误以为是我要...”
林潇潇总觉得今晚的贺犹迟怪怪的,又说不上来,他跟之前一样先陪她在院子里逛一逛,然后再去工作。
她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有点困,就先睡了,没等贺犹迟。
凌晨三点,林潇潇被外面漱漱的雨声惊醒的,她察觉到自己没在贺犹迟怀里,眯着眼往他怀里滚去,身边一片冰凉,根本到不了贺犹迟怀里。
林潇潇懵懂懂的睁开眼,才发现贺犹迟没在床上,准确的说他今晚没回卧室,他平时躺的位置一点褶皱都没有。
她瞌睡彻底清醒,贺犹迟从来没有过半夜还没回房间,这是第一次。
林潇潇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她急忙的跻上拖鞋,随手扯了件薄纱外套披在真丝吊带裙上,匆匆往卧室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终于爬出来了。大肠章,弥补昨天没码的那章。
有点儿心疼贺总了,但是呢,有我们潇潇,一切都会好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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