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竟在自己亲眼皮子底下被伤害。这一事实不仅刺激到汤米、更刺激到汤米内里的本能。
护巢的鸟儿截然暴怒。
尤其当确实嗅闻出开始在卡尔血液中流动的绿氪气息后，汤米整个人简直都要怒不可遏。他全身上下鳞片通通涌动刺立并翻为攻击性的腥红，于是脸颊多了血色、尾巴开始发出响尾蛇般的隐隐作响，来自异界的警告首次现于外人眼前，撇除所有社会附加的最原始本能透出舐爪残杀。
然而当三对翅膀乍然撕裂白袍迸出体外支拎到汤米苍白而蝴蝶骨明显的背部，却又更显主人本身单薄的摇摇欲坠，甚至让人很担心起那些过宽过大的翅膀是否会将对方压垮。偏消瘦的脸颊让对方那双绿眼睛显得纯净明亮又大的惊人，混合各人心中所认知「现实」，根本叫人不禁忽略那其中漫上杀意、唯独残留对其心疼的复杂。
汤米不清楚自己被小看，他的翅膀炸毛蓬大若被彻底侵犯底盘的野兽、第一反应牢牢护住身旁的氪星人犹如护崽的雌鸟，密不透风的黑色根翅如今搭建成更直接的监护堡垒，将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悉心守护。
一种由保护欲造就的彻底攻击性戒备。
札坦娜率先摊开手示意没有攻击性地欲图上前：「是我汤米！我们来救你了，你……」
汤米却压根没要听人说话的意思，一对翅膀搧动间便是无数致命箭矢直线飞出。那直接洞穿地面的黑色羽刃绝对能把所有人札成破烂，所以蝙蝠等人不得不很快移退寻找遮蔽物。所幸展示室本就网罗众多外星物品，不同于地球的坚固材质足以支撑抵挡。
布鲁斯边丢出几个网状弹拦截羽箭边对札坦娜道：「他现在听不进去小札，汤米他被卡尔重新掌控了。」他眉间从头到尾都未松开过：「看见那边那台机器了吗？那是精神控制仪，我怀疑卡尔对汤米使用了那个。」札坦娜毕竟才刚刚携援手和蝙蝠带领的部分反抗军汇合与此，便没瞧到过先前监控。
「什么？！老天啊他怎么敢……」
「克拉克没有洗脑我。」原先没打算和人多废话的汤米当即条件反射地为卡尔辩护：「你们没有资格这样指控他。」同时将保护性闭合着的另外两对翅膀封地更紧……汤米眼中，克拉克现在是脆弱的，无论生理或着心理，他的克拉克都太需要被保护了。
汤米一对尖尖竖立的瞳孔反射出难以言喻的朔冻冰寒，猛兽般伏低身体不着痕迹地打量敌手。
它在评估或战或逃，克拉克不是他能冒的风险。
然而卡尔却没领汤米这个情。
虽说绿氪很快将氪星人弱化，然而托汤米的福，卡尔体内抗体足保证他哪怕遭受再怎样摧毁的侵.入性辐射，都依旧能维持超于常人的强化水平，所以卡尔其实自被护住后便很快上手拨起汤米翅膀。汤米的确是可以将虚弱的卡尔强硬压制下，然而他又担忧自己太锋利的羽毛可能在不小心间把对方割伤，毕竟绿氪影响下的卡尔并不具有迅速回复伤口这能力，于是在方才暗流的隐隐较劲后小恋人最终选择妥协。
更何况无论如何卡尔怎可能当真放任小恋人独自受敌？那对他而言简直是不能再更加噩梦的场景。
而当看到卡尔居然还能好端端站立瞬间，布鲁斯几乎立刻检查起黑色腕带显示器，可那上头分明显示绿氪已被成功注入。
所以怎么回事？
布鲁斯感觉铁定有什么计划外的糟糕事情发生了。
空气氛围变化，对峙感逐渐凝起。尽管为保险起见布鲁斯如今身穿的是修整过后的升级版绿氪战甲，可眼前偏离我方讯息的画面让布鲁斯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尤其他身上绿氪辐射和氪星人的距离分明已经算在影响范围内。
卡尔起身后第一个动作是将汤米护至后方，然后才眉目阴沉地对蝙蝠侠开口：「是你，B。」许多事迹因此合理起来，毕竟也只有联盟的核心圈成员能够了解联盟针对反抗军的全部计划。
方才自卢卡身上搜出的玩意儿则想当然同样来自对方，所有相加令卡尔心头升起股遭受背叛的烦躁与怒火：「你利用了我对你的信任。」基于态度的展示及对朋友的信任等等因素卡尔一直没将蝙蝠侠给予自己的约束黑腕带撤下，如今蝙蝠侠的所作所为简直属于直截了当地将巴掌搧在卡尔脸上。
「我确定自己已经成功启动装置。」布鲁斯没回答卡尔问题，而是谈起他眼中更重要话题：「并且你现在分明也处在绿氪影响下。」
但超人没来得及给与回应，或着他原本也没有要告知蝙蝠的打算。
只见汤米一爪爪逮住前方卡尔肩膀：「别让我再更生气克拉克，我就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对象。何况你现在这样怎么可能应付得了他们。」被试图保护的汤米语气不好地窜到卡尔前面同对方对视，可原本蕴含火气的视线却在接触到氪星人眉眼后没多久再度软化，于是下一秒小恋人换上不同语气尝试说服氪星人：「克拉克你听我说……」
「还和他废话什么，都走到这地步了还能退缩不成。先把人救出去再说好吗？」偏陌生的声音将汤米直接打断，对方出现得太突然并显然针对汤米有备而来，以至于汤米都不清楚情况是怎么发生的，只下一秒发觉自己忽遭一层透明的膜整个隔离包覆住，望向卡尔的眼神霎时变得怔楞又茫然。
然而卡尔这边情况也不好，上头那番话显然让另外两位也正式开始行动。蝙蝠从腰带中再挖出红太阳灯开始攻击、魔术家族最伟大女巫也开始施咒。而就算对绿氪和红太阳有了抗性，卡尔也终究无法抵挡魔法侧攻击。
「想不到吧，老子居然又从地狱里爬出来了。」刚才说话的人此时也终于自一片口吐烟圈中彻底现形，而他真正的现身也让卡尔微微瞪大双眼。那是本该的已死之人、由超人亲自葬送的亡魂。
康斯坦丁，札坦娜的保险性外援。
他嚣张地蹲下来同遭札坦娜魔法束缚到趴地的卡尔对视，将一口烟圈吐到对方脸上：「想我了吗。」声音徐缓：「混蛋？」
「碰──！」
汤米猛然一尾巴拍击上浮于空中的圆形壁垒某侧，声音恶狠狠：「离他远点！」绿眸流露深切杀意。
可他也晓得自己的威胁恐怕毫无实际，因为刚刚汤米尝试了，无论他再如何地上爪、甩尾、挥翅……这层看似薄薄的膜始却终固若金汤。若有触手存在，汤米的确说不定能将禁锢侵蚀。然而很不幸，汤米自愿给卡尔套上的金炼却也同时约束了汤米对下.半.身触手的自由收放，显然对方当初也将这点考虑了进去，所订制的魔法锁链简直不能再更「合适」汤米。
卡尔见不得汤米这样红眼睛：「没事的汤米我没事。」他艰难转动着被迫贴于冰冷地面的侧脸，试图将视线对上小恋人，口中持续发出安抚的声音：「嘘……宝贝，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不让他们碰你一根寒毛。」
「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克拉克。」跪伏在圆形中的汤米将双爪覆上透明壁垒，同样竭尽所能地让自己贴近对方：「先顾好你自己好吗。」他的绿眸湿漉起来。
「汤米当然会没事。」蝙蝠踏着黑色战靴走近卡尔，从上方响起的声音冷硬：「先担心你自己吧，卡尔。」
蝙蝠的计划大获全胜，不辜负布鲁斯在判断情势后不惜暴.露自己反抗军身分的举动。迪克刚刚传回消息，以蝙蝠及绿箭家族为首的反抗军顺利策反沙赞并成功捕获包括钢骨、神奇女侠在内的政权要角，夺回各处因绿灯中计而守备力量直线下滑之包含正义大厅的各政军要处。目前已通知各国领导人开始重新接手政府业务，战犯们也正被转移往监狱。
所以剩下待处理的主要历史残留问题只剩不确定何时将成功返程的哈尔。因为说实话蝙蝠有那么多备用计划要同时布置，那个陷阱通道还没彻底装稳，所以确切连通地点没人能保证，他们只能猜测哈尔与他领走的反抗军们现在大约位于宇宙中某片遥远扇叶。
「至于你们则会被转移到特制的监狱。尤其是你，卡尔，你必须在里头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蝙蝠试图破解精神控制器的舰长权限无果，转回来叹口气：「行行好吧卡尔。」
「反省？」卡尔挑眉，浑身气势丝毫不因如今被迫低下并身有尘土的姿态减去分毫：「你难道要我为地球终于变得更安全而道歉吗，B？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紧接着咬牙切齿：「更何况我也就算了，你们凭什么限制汤米自由？他可从没做过任何事。」
「我做了。」抱膝在浮空圆形中的汤米盯住氪星人淡淡反驳：「不要替我扛，克拉克。」然后他将视线瞟向隔壁正在研究刺出壁垒之垂地金炼的魔法组二人：「我当初威胁札坦娜要杀死葬礼现场所有人，不久前还揭露她卧底身分。」又将目光投往刚刚被安顿到一旁的卢卡，语气从头到尾冷静恍如事不干己的分析：「不顾十几年友谊，企图洗脑自己的好朋友。」
临到语末想起什么，汤米又看向黑漆漆伫立着的大蝙蝠：「对了，那个已经被破坏的研究院实际上是由我全权负责，我不确定克拉克具体都和你说了些什么，但无论如何克拉克他都只是……」
「汤米！」卡尔猛然打断汤米说话，刻意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不要太单纯好骗了宝贝，真是被利用了个彻底都还在为人数钱。」
之前他没制止小恋人一方面是没来得及，另一方面氪星人也明白蝙蝠科技早先前收录到汤米后续诉说的东西。但再牵扯下去就不行，卡尔不会允许汤米这么做，他怎忍心让对方同自己共同遭受牢狱。
顿时明白克拉克企图，汤米骤然自原先的抱膝姿态弹起，再度跪伏地将双爪贴上圆膜，竖缩瞳孔的眼神尤其凶狠瞪视：「闭嘴，克拉克。」他朝对方龇着一口尖牙：「我以为我们说好了的？」
「从来都只是你以为，汤米。」卡尔一句话包含各种含意，听在不同人耳中有不同效果。他那双蓝眸看一眼小恋人又很快挪开，改为朝向蝙蝠侠继续开口：「你怀疑我洗脑了汤米？现在不用怀疑了。」他往汤米的方向偏偏头，刻意勾起恶劣的笑：「很管用，不是吗？」
汤米瞬间傻了：「他在骗人！」他简直不敢置信克拉克竟真这么做，如此一来他前面那么多那么努力的解释岂非通通白费？
卡尔：「你当然会觉得我在骗人，汤米。」他的语气透出股怜惜：「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闭嘴。」说完后汤米将圆内的身体换转向布鲁斯，语速飞快地用理智的方法向对方分析：「克拉克现在只是想尽力保全我而已，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逃不了所以至少想维护我的立场。他正在试图保护我、他总是这样，但他这样直白坦言的表现更加证明了我们的确彼此相爱的事实不是吗？所以相信你们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就被他哄骗过去的。对吧，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拜托好好想想，克拉克完全没必要现在进行所谓的『招供』这对他难道有任何好处吗？」
「有啊。」接过话的却是卡尔，他继续对布鲁斯摆着那副恶劣神情：「不觉得他们分明知晓事实却压根无计可施的模样很好笑吗？单单这个画面就简直能让我乐上好几年，就算被关在监狱里也不会感觉无趣了。」
「他不是那种人。」汤米看着蝙蝠侠反驳卡尔的话：「最一开始你们就已经断定了我是被控制着的所谓『事实』，克拉克根本没必要再用类似激怒的方式向你们强调这件事，他之所以强调的原因就在于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在说谎，他在追求完美地保全我，他在试图进一步地误导你们。而实际上只要你们认真动脑思考思考，就算退一万步讲在研究院这件事上我也只会是他的共犯。所以克拉克为何要如此着急地将我摘出去？就是因为他自以为能藉此保护我。」
「但那些理论却都建立在你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洗脑的情况下。」卡尔眼神晦暗不明地垂向地面：「但你又怎么知道呢？哈……」他语气嘲讽间其实还夹杂一点难掩的温柔，然而除去汤米本人在场无人关注到那点，具有滤镜的他们只注意到卡尔的话语有多吸仇恨：「我天真又无知的汤米从不晓得，当他拚命企图为我辩护时自己的模样究竟有多可爱。」
原先蹲着施咒检查金炼的札坦娜闻言心中窜起一股火，不禁起身怒视并居高临下地骂了句人渣。紧接着札坦娜又想起些什么似地将脑袋转向汤米，眼神不忍：「汤米，我知道你一时间铁定还很难接受，但没关系我们保证会找到办法治好……」
「克拉克你给我闭嘴。」暴风瞬间成形于汤米身后猛然搧动起的翅膀，道道肉眼可见的风刃狠狠切割上桎梏他的壁垒、然后轰然消散，毕竟单纯的物理攻击终究对魔法侧无用。
汤米气到苍白面颊两侧隐隐发红：「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吗你个混蛋，明明讲好不分开的你当我都在说笑就对了，你知道自己把责任全揽过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我警告你最好给我把脸转过来你个骗人的王八，信口胡言得那么熟练你是不是早就在心里打过很多腹稿？简直不敢相信，我平常说的话你就真的完完全全没听进去过一个字就对了，你、你、你给我把脸转过来啊克拉克．乔瑟夫．肯特，不要逼我把你给……Shoot！」他猛地捶往面前透明壁垒并骂了个委婉的脏话。
在此之前汤米几乎都呈现出非常理智的状态，可见克拉克当真总能勾动汤米情绪。
「你敢看着我吗？！」
汤米声嘶力竭地吼起来。
「给我把眼睛转过来啊混蛋！」
克拉克不愿看向他的表现没有令汤米挫败，他只是更想办法去刺激对方。
「我会恨你的，我真的会……我保证自己会很讨厌你的克拉克！」
札坦娜在期间几次张嘴欲言，终于即将开口时肩膀却被按上一支制止意味的手，她回头就看见康斯坦丁不知何时也站立起来，面对札坦娜的目光康斯坦丁难得一字不发地摇摇头。
那边的汤米则又想起些什么，急切地飞速开口：「你知道自己不可能护着我一辈子因为我会继续破解舰长权限而洗脑不可能毫无残留痕迹，所以最晚一年我会让大家都知道真相，他们会看见精神控制仪的曾被使用名单上压根没有我的名字的克拉克。」
接下再继续说话时汤米甚至当着大家的面在语气中加了点隐约泣音：「所以不要这么对我克拉克，拜托你不要这么对我，不要用精神控制这种该死的玩意儿来污名化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努力克服一切在外人面前的别扭，让声音趋向过往撒娇时的甜软：「最重要的是不要抛弃我……拜托你了我需要你我真的好需要好需要你，所以看看我好吗克拉克？求求你了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会好害怕。」
卡尔大概不愿再亲耳听见汤米如此的声声恳求，尤其小恋人话末的最后一个词也切实戳中卡尔，于是氪星人终于又让眼神同小恋人对上。
所以啊，若偏偏硬要说他们间有什么最真实的控制……那也只会是汤米对氪星人的这种操纵啊。
「对……我最亲爱的，看着我、好好看着我。」汤米整双绿眼睛都融化成汪汪甜水，他将自己尽可能贴近地面上的对方：「你不能说谎，你不准对我说谎。你曾承诺过无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的对吧克拉克，那我现在就要你和大家说实话。」他蓝紫的指甲端隔空描绘起卡尔轮廓：「实话，克拉克。」
「你才没有洗脑过我。我原本就爱你，而你也当然爱我。我通通都是自愿的。」
「我当然爱你。」卡尔低沉回应。
「够了。」蝙蝠觉得到此为止，他扭头询问重新蹲下努力的札坦娜：「锁链解得开吗？」
但此时的汤米和卡尔间有股不容他人的强烈张力，双方都根本没再管外界怎样。
汤米让自己软软倚靠到薄膜最边缘，尽管消瘦，但当汤米脸上绽放出那种全然接纳的笑容时......最动人油画的意象与最欲滴鲜花的甜美皆压根不足以形容，因为那是一种超脱性别的美丽，世上简直不能再有比那双剔透绿眸更让人感觉由衷疗愈的晶莹目光。老天，那其中携带的温柔与甜蜜劲简直要将任何铁石心肠的人都融化，尤其身为钢铁之躯的氪星人。
卡尔不自主地喉头发涩：「我是那么疯狂的爱你。」
「够了！」蝙蝠语气加重：「放过他吧卡尔。」
但俩人中没人有在在意蝙蝠了。
「我也是啊。」这回汤米脸上透出的是隐隐羞怯的粉，他隔空想像地抚.摸过卡尔脸庞，眼神润亮但不带半分斥责：「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过分了对吧克拉……」
「所以为了得到你，我能犯下任何事。」话锋一转时卡尔甚至还同汤米不移分毫地对视着，捕捉进汤米脸上每一丝错愕，卡尔神情坚定地一字一顿：「那怕是最不可饶恕的强迫。」
蝙蝠这回沉默在旁。
半晌后汤米才真正反应过来，他简直气到全身发抖，连带声线都不稳：「克拉克你个死脑筋的王八，你就别……」
倏忽间「卡哒」一声又脆又响。
「解开了！」是札坦娜惊喜的声音。
──而那简直是蝙蝠侠整个大计划至今最大也最唯一的败笔。
于是汤米话到一半止住，感觉脚踝上束缚的解除也同时解放开那份原先被抑住的力量，终于充盈的完整感剎那灌入体内。
所以他随即怒转笑了，却既不温柔也不甜蜜，单纯边转起手腕边朝卡尔恶狠道：「克拉克你给我等着。」
下一秒，漫天漆黑触手爆.炸般撕裂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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