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洛冰河手足无措的站在床前,看向一旁手上拿着书册观阅的沈清帆,怯懦的张了张嘴。
“嗯?”沈清帆看着手上这些个所谓的山门秘籍,仔细查阅哪种更适合洛冰河修习,就听洛冰河那边有动静,抬头望了一眼。
就见洛冰河小手攥着腰间的宫绦,不安的揉搓着,一双眼恍若闪动的琉璃,在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其间怯懦的模样也叫沈清帆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放下手中的书册,走向洛冰河,“可是不敢一个人睡?”沈清帆问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坐在床边。
“嗯!”洛冰河点点头,揉搓宫绦的动作又大了几分,沈清帆见他这扭捏的模样,只好亲自动手,“那便睡吧~”
三下五除二,外衫便被除去,留下中衣,沈清帆把他塞在厚厚的锦被下,准备起身灭了烛火,起身时却发现衣摆被洛冰河捏在手中,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清帆。
见沈清帆发现他的小动作,便是小脸微红,眼神飘忽,不好意思的道,“先生,不一起吗?”
说着话,手却没有松开半分,这副模样,倒叫沈清帆觉得越发可爱了,便是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我去把烛火灭了。”
话音一落,洛冰河便松开了手,睁着双无辜的眼看着沈清帆,仿佛在说“快去快回”,又叫沈清帆好一番轻笑,起身将烛火吹灭。
黑暗中,洛冰河不安的紧紧攥着被角,眼睛大睁,虽然看不见,但想着先生在屋里,就会有勇气很多。
洛冰河的呼吸声很浅,注意到床边有人坐下,掀起锦被的一角,钻进了被窝,洛冰河顺势钻进了沈清帆的怀中,攥着被角的手也换做攥着沈清帆的中衣。
小崽子没安全感,沈清帆将他身子摆正了些,然后轻声哄着,拍着他的肩膀,哄他入睡。不一会儿,洛冰河只觉全身都是温暖的,像是回归母体般,让人安逸的昏昏欲睡。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洛冰河便醒了过来,暖意源源不断的从沈清帆的身上传来,洛冰河悄悄抬起脑袋,看向还在熟睡的沈清帆,眼神描绘着他的五官,只觉先生乃是世上最最好看的人了,窃喜的偷笑着。
沈清帆微微动了动胳膊,吓得洛冰河马上装睡,窝在沈清帆怀中,嗅着他衣上带着的阵阵梅香,只觉心旷神怡。
好一会儿,沈清帆才悠悠转醒,睁着双迷茫的眼,看着怀中的奶团子,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哪来的,直到奶团子蹭了蹭沈清帆的胸膛,他才清醒了许多。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沈清帆帮洛冰河捻好了被角,才走出了房门。沈清帆一走,洛冰河便睁开了双眼,乖巧的穿好衣物,叠好被子,穿好鞋袜,轻轻的打开门,准备找先生。
这边,柳清歌一开门,便见着沈清帆门前探头探脑的洛冰河,昨日没仔细看,现在看来还挺可爱的,想着,转身关上房门,抬步往那里走去。
洛冰河左看右看都没见着先生的身影,又对这里不熟悉,捉摸不定该留在屋里,还是该出去,犹豫不决间,忽的从头顶映下一道阴影,洛冰河仰头,就见着柳清歌那板着的脸。
心里打着鼓,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唤了句,“柳峰主”。
柳清歌轻颔首,夹着寒意的眼看向洛冰河,“跟我走”。
话落,便不管了,直接抬步离开。洛冰河在原地纠结了一瞬,咬咬牙,关上门,便“哒哒哒——!”扑腾着两条小短腿跟上柳清歌。
余光看着后侧的洛冰河,柳清歌眼中带着几分满意,脚步轻缓了些。只是洛冰河实在个儿太小了,即便柳清歌放缓了脚步,他也得吃力的小跑着跟上。
于是手上端着小粥的沈清帆一出厨房,见着的便是一个面若冰霜的美男子在前面走,一个小脸通红,喘着气的小正太小跑着跟在后面。
相同的是,二人一见到沈清帆便是双眼一亮,只是柳清歌顿住脚,站在原地。洛冰河则开心的跑到沈清帆脚边,仰着小脑袋,眼睛亮亮,气喘吁吁的唤着,“先生,早!”
软糯糯的声音,叫沈清帆眉眼微弯,想要伸手摸摸洛冰河的脑袋,可手上端着粥,腾不出空手来,正犹豫着,柳清歌往前迈了几步,接过沈清帆手上的粥点。
见沈清帆望过来,柳清歌嘴角轻翘,轻声细语的道了句,“前辈,早安!”
听此,沈清帆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一双眼直直的盯着柳清歌,“早~”一个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弄得柳清歌别扭的别过头,不去看沈清帆。
看着柳清歌微红的耳垂,沈清帆笑意盈盈的低下头,轻揉了几下洛冰河的脑袋,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回应着,“小冰河也早啊~”
洛冰河被揉了脑袋,依旧仰着头,看看沈清帆又看看柳清歌,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疑惑,还想再仔细看看二人,就被沈清帆的大掌摁住脑袋,不能抬起半分。
耳畔响起沈清帆的声音,“今日做的是鸡丝粥,因着你喜淡,便少放了些盐,待会儿吃吃看,合不合胃口,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做,那鸡还是小九前些日子打回来养着的。”
又听那个冷冰冰的百战峰峰主,用与对他冷硬而截然不同的态度,甚是柔和的回着话,“前辈做的,都合我的胃口,不过,师弟那鸡?”
“少了一只,不碍事的。况且,我也给小九和小七留了些,”沈清帆笑言,挪开摁着洛冰河小脑袋的手,让他走在左手边,牵住,只吩咐了一句,“走路认真些。”
便又继续和柳清歌聊了几句,虽然柳清歌答话不多,可相较于洛冰河而言,那就是一瓢水和一条河的区别。
还不待洛冰河想明白,便被那鲜美的鸡丝粥吸引去了全部目光,早餐用的是舒舒服服,许是太好吃了,洛冰河吃得小肚子溜圆,躺在沈清帆腿上,安静的受着沈清帆手掌的揉按。
“你这孩子,吃这么多,心里没点数,就不怕小肚皮撑破了吗?”沈清帆一边轻声数落着,一边耐心的揉按着,洛冰河不答话,只是哼哼唧唧的表示吃撑了难受,于是沈清帆不再多说,又哄着洛冰河吃下颗消食的丹药。
吃饱喝足,肚皮上暖烘烘的,洛冰河年纪本就小,最是嗜睡的时候,就这般缓缓睡去。沈清帆将他放到床上,转头看向站在窗前的柳清歌,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同时举步往外,轻轻关上房门,往院中去,彼时沈清秋坐在外边的石桌前,一脸幸福的吃着粥,岳清源就坐在他对面,二人动作同步。
见沈清帆走来,接是站起身,恭敬的唤了声先生,便又坐下,沈清帆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便走至一旁,让柳清歌比划几下,说说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于是岳清源挪到沈清秋身侧,二人端着小粥,一脸认真的看着那边一个比划,一个指点的二人。沈清秋喝着粥,从鼻中哼出重重的不满。
“小九也想比划吗?等吃完了,我教你。虽然比不上先生,也能看出个一二,”岳清源一看沈清秋的模样,就了然的点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了,又极为豪爽的喝下最后一口粥。
殊不知,他这番话,让得沈清秋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他是想比划一下,不过......
柳清歌手上拿着一根细竹竿,气势凌厉的向前一挥,竹竿脱手,直直的钉在前方俩掌粗的竹身上,见此,柳清歌暗自摇了摇头,虽说突破元婴了,可这剑术却是未增反减。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柳清歌正懊恼着,身后便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耳畔也被一阵温热的气息席卷,沈清帆抓起柳清歌方才握竹的手,轻轻点了几下,声音柔和的说道。
一边抬手,将那钉在竹身上的竹竿吸附过来,放在柳清歌掌心,又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手,带着他感受何为“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如此反复四五次,二人相触的肌肤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沈清帆低头看了他额际的汗珠,便松开了二人相扣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忽然这么一动作,柳清歌有些怔愣,心下又有些不舒坦,却不曾抬眼看沈清帆。
“小清歌可明白了?”一方雪白的手帕附上柳清歌额际,仔细的擦拭着汗,柳清歌抬头,便见着沈清帆专注的眼神,哪怕只是擦汗,也叫柳清歌以为他是他的掌中宝物一般。
爱不释手。
却也只是宝物。
司空见惯。
思及此,柳清歌垂下眼,用着和平日里一般无二的态度,自然的答着,“前辈高见,清歌明白了。”
“...那就好,”擦汗的动作一顿,又伴着沈清帆的声音继续着,若是柳清歌抬头,定能见着沈清帆眼中些微的失落。
二人无言,沈清帆收回手帕,叠好放在怀中,转眼看着两个眼巴巴望着这边的人,便是脑袋轻摇,对着他们招招手,“来打一场!”
于是沈清秋和岳清源满脸高兴的走了过来,二人手上早早的拿好了对练的细竹竿,长约三尺六寸,与佩剑长度相当,只是更为轻巧一些。
又较为脆弱,对打时,不仅需要取得胜利,还得保持竹竿完好无损,这便关乎运用力量的熟练程度。
沈清帆双臂环抱在身前,“开始!”一声令下,三人立马开始行动,因为柳清歌已经突破元婴期了,便由另两人对付。
岳清源相较柳清歌也差不了多少,倒是沈清秋,当属三人最差,倒也不是沈清秋资质比不上二人,也不是沈清秋懒惰,实在是沈清帆教他修习的心决。
乃是厚积薄发的,现在不显,等突破元婴期,便会一日千里,连雷劫,都不用怕,因为功法原因,他度雷劫会比所有人都轻松,毕竟,于他人而言,雷劫乃是灾。
九死一生的活计,于沈清秋而言,这雷劫反倒是大补之物,有益无害。
眨眼间,三人便过了十来招,柳清歌被沈清帆那一番教导下,还略显生疏的动作,越发熟练了些,让得联手的二人越打越吃力,不消片刻,二人衣上便多了两条划痕,落柳清歌一乘。
三人停手,动作默契的看向沈清帆,沈清帆也放下环着的双臂,手上也拿着根竹竿,只是和他们的不同,沈清帆手上的带着浅浅的紫色,看着就不似凡品。
一竹竿打在沈清秋和岳清源二人握竿的手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七便不说了,身为掌门,事务繁忙,技巧生疏,实乃情有可原,”说到这里,沈清帆顿了顿。
目光转向沈清秋,语气有些严厉,“小九今日实在是,太差了。你的修为虽不及他们,可你能跟他们耗着,我曾说过,你修习的功法和他们不同,不可鲁莽行事,需要用的,是这里。”
沈清帆指了指脑子,眼中有着淡淡的失望。沈九,是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还算有趣的第一人,也是难得让他为其铺好日后道路的人。
只是现在,过于意气用事了些,于修仙不利,若是现在不点透,日后怕是进步不得半分。
沈清秋听此,失落的垂下头,受着沈清帆的训话,也不反驳,沉默的听着,等沈清帆不再说话,也依旧垂着头,捂着竹竿的手紧了又紧,硬生生在上面留下几个指印。
“今日便这样吧,小九自己好生想想,”话落,沈清帆便将手上的竹竿丢到沈清秋脚边,甩袖离开。
寒凉的冬风,吹起几人的衣袍,带来“飒飒——!”的声响,沈清帆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了,沈清秋才蹲下`身子,捡起那竹竿,放在手中静静摩擦着。
站着的柳清歌和岳清源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曾动作,半晌,沈清秋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指尖都被冻得通红,就是不肯运功驱寒。
柳清歌踩着落在地上厚厚的竹叶,走至沈清秋身侧,留下一句,“天寒,师弟还是回房细想的好,”便转身往百战峰的方向离开。
若是往日,柳清歌留下这么句话,沈清秋定然会起身反嗤他假好心,可今日,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柳清歌一走,岳清源便满是担忧的蹲下`身,看向沈清秋,“小九,先生就是语气重了些,没别的——”
话还未尽,岳清源看着沈清秋布满泪水的脸微微抬起,雾气氤氲的眸子中,满是委屈,沈清秋嘴唇颤抖的张了张,最后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很努力了,他已经很努力了啊。
他只是觉得,今日的先生和柳清歌有些不同了。
他是有些嫉妒,是急功近利了些。
他是差一点就能刺到柳清歌的胳膊,取得胜利了。
可他低估了柳清歌,也高估了自己在先生心中的地位。
所以,他果然,不值得吗?
“七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沈清秋沙哑着嗓子,泪水模糊了眼,只能看到岳清源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下嗤笑,最后他所拥有的,也只是他最初拥有的。
原来,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像是在原点,除了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剩下的,不过是那个身不由己的沈九,和那个永远向他伸手的七哥。
“不,小九很有用,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很久没听到七哥这个称呼的岳清源有些激动,看着沈清秋这副模样又很是担心,忙语无伦次的说着。
“你看小九,如果不是你,我们就不可能逃离狼窝,也不会拥有这么好的生活,更不会又现在的你我,小九,你很有用......”
岳清源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正如他所想,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沈清秋为他谋划来的,哪怕,他只是提点了一下。
他们相识在破庙中,被指使着沿街乞讨,互相分着半个干巴巴的饼,饮着檐下落下的雨水......
日子很苦,可有对方在,便显得,不是那么难过。
后来跟着先生,体会了另外一种人生,担上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
有时候,岳清源总会怕,怕这是一场梦,一场如泡沫般,一戳就破的梦,醒来时,依旧睡在铺着一层干草的地上,听着屋外雨水的滴答声,身侧没有一个人。
他恐慌的不行,哪怕再忙,每日也得到清净峰坐上一坐,他贪婪的看着他的小九,却不敢透露半分,他总觉得,他好像,失去过他的小九......
岳清源那不算通畅的话落在沈清秋耳中,沈清秋嘴角微扬,却扯起一抹苦笑,“七哥,你可真不会夸——”
沈清秋话还未完,便是双眼一闭,整个人摔向岳清源。岳清源下意识的接住沈清秋,这才发现,沈清秋竟然没有运功驱寒,用一副血`肉之躯,承受这刺骨的寒意。
岳清源连忙抱起他,脚下一个踉跄,蹲得久了些,脚有些僵,岳清源也顾不上这么多,御剑往沈清秋的房间去,就这么一小段路,岳清源满头是汗的将沈清秋裹进棉被中。
又匆匆出门,拎上好些热水,将沈清秋放在热水中,扶着沈清秋,帮他擦着身子,这么忙活了大半天,岳清源将沈清秋又放回床上,周边放了好些暖玉。
又匆匆忙忙的往沈清帆的屋子去。
“先生!小九晕过去了,岳清源求先生去看看小九,”岳清源站在外面,大声呼喊着,又不敢硬闯。
话落,就见沈清帆打开门,担忧的拂开挡路的岳清源,“走。”
岳清源就这么跟在沈清帆身后,看着沈清帆一阵把脉,摸额头,点耳垂,将沈清秋的手放回被中,转头看向他。
“小九怎么会被冻晕?”沈清帆压低声音,满是不解的问着。
“...先生斥责了小九,小九一时间想不开......”岳清源抬眼看了看沈清帆的面色,咽了咽口水,含糊的回着。
“小九想不开?小七,你身为师兄,又与小九一同长大,怎么不好好看着他?”
“先生...我,我,我错了。”
“唉,现在说你也是于事无补,等会儿熬些姜汤给小九,”沈清帆无奈地叹着,又道,“清歌呢?”
“回百战峰了,”岳清源回着。
“小九这孩子,也是倔,只是斥责了一下,便受不住,日后...该如何处事啊,”沈清帆感慨似的说着,“你们两个,都不如柳清歌省心。”
此话一出,岳清源像是憋了好久的药筒,忽的炸开。
“先生眼中便只有柳清歌吗?小九算什么?我算什么?小九这么努力的修炼,不就是为了让先生另眼相待吗?先生却因为今日这一点小错,呵斥了小九一番。”
“小九又做错了什么?需得先生如此教诲?既然先生觉得小九和我比不得柳清歌,先生何必勉强自己,直接收了柳清歌为徒便是,左右我和小九都无关紧要!”
岳清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让沈清帆险些惊掉下巴,毕竟,岳清源一直都是个做多言少的人,突然而来的情绪,倒叫沈清帆好生思索了一番。
那边说了个痛快的岳清源总算神智回归,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清帆,只觉膝盖发疼,他是一吐为快了,就怕连累了小九,于是战战兢兢的垂着头,不敢看沈清帆,腿有些软,却不敢挪动半步,咬牙坚持着。
良久,才听沈清帆叹声,“是我错了。”
岳清源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沈清帆,就见沈清帆又重复了一遍,然后转身看着嘴唇发干躺在床上的沈清秋,拿出沾着茶水的帕子,点在沈清秋唇上。
“是我偏颇了,你也好,小九也好,清歌也好,你们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代替。修为高低无所谓,之前,我只想着,好歹让你们能有在这修仙一界立足的本事,却没问过,你们是如何想的。”
“是我一厢情愿,忘了,你们早就长大了,不需要别人来左右未来的人生,不需要一个规划好的未来,更不需要,一个自以为是的‘先生’,左右,我也倦了,日后,便靠你们了。”
沈清帆言语温和,说完,便起身,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岳清源,双手背于身后,缓缓消失在门口。岳清源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继续沈清帆方才的动作。
那边,回了屋的沈清帆,看着睡得很熟的奶团子,低声叹着,“唉,孩子大了,总想着飞,小冰河啊,先生我,就只有你了......”
......
沈清秋睡了七日,每日沈清帆都会来看一看,好没好,岳清源也呆在清净峰,宗门事务暂时交由他的大弟子看管,柳清歌也来了几次,便回去操练弟子了。
床上的人眼睫颤动着,强撑开眼皮,眸中像是染着万千色彩,忽的顿住,余下的尽是茫然。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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