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想要看看孩子？”海莉·惠尔顿作为这次宣传日程的负责人，她负责接待记者并且接受这次的宣传采访——毕竟她可是这座救助站里最为活泼漂亮、思维活跃的姑娘，甚至她也同样算是个文字工作者，由她来应付记者最合适不过了。
“是的，毕竟我想如果能描述一下孩子们的状况，那么宣传应该会更加到位。”看起来有些软糯的小记者笑着说，“如果很麻烦的话那就算了。”
“这倒不麻烦，但是我先前说过的，我们收留的孩子们大多数都会给他们安排一个监护人，他们一般与监护人一起生活，这会让他们将来更好地融入社会，我们一个月会去做一次家访调查。”
海莉·惠尔顿翻看着花名册，“那位先前与我们预约采访的记者先生没有提出过这方面的要求，我们没有准备，这个月的家访工作我们大部分都已经做完了，我们这里有家访记录。”
“或者，我们有位新收留的孩子，我们还没有为他找到监护人。”
这大概就是艾梅克了。克拉克·肯特AKA超人心想。毕竟艾梅克的心跳声还在这附近。
“请问这其中什么问题么？导致你们没有办法给他安排监护人？”
“他是个好孩子，很懂礼貌，也足够热心，”海莉叹了口气，“不是他的错，只是，你知道的，很多与我们联系的好心人都信教，而那位孩子他，他大概在教徒们看来大概长得有些不详。”
最初见到艾梅克的汤姆，那位虔诚的教徒，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被吓坏了，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被地狱的恶魔找上门来了。甚汤姆至今不太敢去接触艾梅克，即使他知道这是个好孩子，他甚至去约了几个心理医生去克服自己的恐惧。
这么一想在哥谭那位据说敢于收留艾梅克的修女，真的是一位勇气可嘉的信徒。
不愧是哥谭。
“请问我能看看他吗？”克拉克礼貌地提问，“我不是教徒，我只是想看看这些孩子们过得怎么样。”
反正氪星人不信上帝。
他无所谓的想。
甚至，这可是他第一次在对方清醒的时候接触这位在治愈方面很有一手的小魔法师。
克拉克甚至莫名有些小小的紧张呢。
“当然可以，他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海莉笑着说，“这个时间他大概在看书，我们去图书室找他吧。”
“他很喜欢看书吗？”
“大概是吧，他经常抱着书的。”
海莉推开了图书室的大门。
艾梅克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迅速的将纸条收进了包裹。
凭借着超人的视力，克拉克看见了小纸条上的字，这并没什么好惊奇的，更令他惊叹的是这位小魔法师手腕一个小小的翻转就能将纸条变消失的本事——并非是像魔术那般凭借着视觉与手速转移物体，而是真正的消失，在超人的视线范围内完全看不到那张小纸条了。
神奇的魔法。
克拉克·肯特AKA超人满怀敬畏的想。
“这位就是我们最近收留的孩子，他叫艾梅克。”
海莉并没有注意艾梅克的小动作，也没有发现记者先生小小的情绪波动。
“艾梅克，这位是克拉克·肯特先生，是一位记者。”
海莉对着艾梅克展开了一抹安抚的笑容。
“记者先生大概想对你做一场小小的采访，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艾梅克当然听说过救助站最近关于一场宣传采访的事，他并不介意与这位看起来毫无威胁的记者先生交谈，况且他真的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
“没有问题，我会配合的，惠尔顿女士。”他的眼睛通透漂亮的像上等的鸽子血，甚至因为眼神的包容与宁静而远胜于自然的无机物。“很高兴认识你，肯特先生。”
“很高兴认识你，艾梅克，叫我克拉克就好。”克拉克笑着说，“不需要紧张，当做一次普通的朋友之间的闲聊就可以了。”
克拉克第一次以记者的身份接触艾梅克，他像一个普通的小记者那样规规矩矩地询问了少年最近的生活，在这里感觉如何，对于未来的期待之类的官方问题。
而艾梅克也认认真真的回答了他。
“在这里感觉还不错，大家都很亲切。”
……
“最近一直在看书，什么书？我什么书都会看。”
……
“至于未来……”
他会有怎样的未来呢？失去了一切的人，侥幸活下来，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孤身来到陌生的世界。
无助、孤独、痛苦、懊悔。
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团，纠缠成了解不开的线条，缠绕于他的灵魂，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窒息与苦痛。
情绪的浪潮波涛汹涌，仿佛是猛兽的咆哮，狂风的怒号，一切癫狂与混乱的总和，那样剧烈又不顾一切，却又很快的就被自我深深压抑。
所有的一切仅能从他失神了几秒的眼中窥见情绪破碎的端倪。
“……抱歉，我想我还没准备好……”
“大多数年轻人都不会仔细思考自己的未来的，你不需要为此抱歉。”克拉克敏感的察觉到了艾梅克在情绪上的波动，于是他语气温和的宽慰道，自然而然的开始转移了话题。“谢谢你的配合，艾梅克，那么就到这里如何？现在应该是晚餐时间了吧，你应该不介意我蹭一顿你们的晚餐吧，惠尔顿女士？”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海莉接过了话题，安抚性的摸了摸艾梅克的头顶，“和我们一起去怎么样，艾梅克？”
“好的，惠尔顿女士。”
艾梅克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习惯性的开始微笑。
海莉叹了口气，手法轻柔地理了理艾梅克被自己揉乱的头发。
“今天有苹果派，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她牵起少年的手往前走，贴心的没有多做安抚或者询问，“来吧，艾梅克。”
……
食堂的工作餐并不算太难吃，甚至为了均衡营养丰富了菜色，新鲜的蔬菜搭配了肉类，还有一小块苹果派。
食堂的用餐的人并不算多，甚至算得上是安静，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从食堂中央的款式稍显老旧的电视机里传来，伴随着食物的香味在稍显空旷餐厅里回荡。
艾梅克小口小口地吃着本该属于饭后的甜点。
他一心二用的听着海莉与克拉克就救助站的方方面面展开了明显是客套的交谈，一边看着电视机里端庄的主持人念新闻稿，最近还算太平，报道出来的都是些诸如“男子闯入家中行窃却因脚臭被主人发现”这样令人嘀笑皆非的事——或许这也侧面证明了大都会的治安起码比隔壁的哥谭要好上几个档次。
克拉克本在用餐，说实话这里提供的晚餐着实还不错，海莉也是一位很好的谈话对象，美食总让人心情放松愉悦。
突然间，他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他听见有人在高声呼喊超人，伴随着连绵的爆炸声与人群慌乱的叫喊。
那是只需要倾听就能想象得到的人间炼狱。
那是哥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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