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洙被亲得眼前发懵, 大脑一片空白,面红耳赤之下,就只有晕头转向地被东宫太子带着走的份儿了。
“哥哥是贤内助的话, ”东宫太子捧着裴无洙的侧脸, 一边亲昵而甜蜜地在裴无洙唇角腻歪着, 一边笑意盈盈地含糊问道,“那我们迢迢是什么呢”
裴无洙气喘吁吁,一边勉强跟上东宫太子的举止动作, 一边还要挤出所剩不多的脑容量来恍恍惚惚地思考着对方言辞间的疑问
贤内助的对应面应该是什么来着裴无洙头昏脑胀地努力思索着。
二人缠绵悱恻地拥吻了片刻, 裴无洙总算是隐约想到了些什么, 却也在无形中早被东宫太子带着跌跌撞撞地跟到了美人榻面前。
正好,裴无洙看不惯对方自上而下俯下身来亲自己的姿态很久了, 长得高了不起啊裴无洙手上一个用力, 按住东宫太子的肩膀,将人推着直接坐倒在了美人榻上, 独留自己依然站着, 得意洋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对方缱绻微红的眼底, 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我, ”裴无洙一时失神, 待迎上东宫太子温柔含笑的目光, 这才恍然惊觉,想到自己本来是想说什么来着,“你是贤内助,我当然是一家之主了”
贤内助的对应面还有什么, 当然是一家之主大老爷了裴无洙心里简直要笑疯了。
想想吧, 在脑海里假设了一下东宫太子对着自己跟前跟后伺候着、毕恭毕敬地喊“大老爷”的场景裴无洙没忍住, 偏过头去, 扑哧一声,偷偷地笑出了声来。
“一家之主,”东宫太子微微启唇,缓缓地品味琢磨了一下这四个字,须臾后,神色微动,意味深长地扬起眉来,话中有话道,“不错那迢迢以后可得要做好家里的主了。”
在其中“家”之一字上,有意无意的,东宫太子分外明显地加重了音调。
所以说,在现在的裴无洙心里,他们两个也算是一个“家”了么东宫太子反复琢磨着,只觉心头软得不可思议,柔情甘甜,满溢胸腔。
潜移默化的,东宫太子抬头望向裴无洙的双眼里,灿烂得仿佛落下了满天星辰。
“哥哥,你的眼睛”裴无洙有些被那双明亮耀眼的眸子给蛊惑住了,待迎上东宫太子疑惑看来的目光,一时没忍住,情不自禁地俯身贴了上去,轻声呢喃道,“好漂亮啊。”
然后轻轻地隔着眼皮亲了一下。
东宫太子的眼睫轻微地颤抖了好几下。
“这不怪我,”待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丢人的痴汉行径后,裴无洙又懊恼地停下顿住,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有些刻意地为自己寻求理由道, “你的皮相也太占便宜了肯定又是你故意的,你就总是这样。”
裴无洙被东宫太子套路了太多次,已经快养成了但凡有事,第一反应必先甩锅对方的单线思维。
毕竟,裴无洙振振有词地在心里念叨道明明我对着其他人的时候就还一直挺正常的啊来着不说有多聪明,起码没有这么蠢吧。
不论对上谁,自己的底线划在哪里,起码这一点,裴无洙一直是理得清清楚楚的。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什么事的错的、什么事是对的
在做任何的选择与决定时,裴无洙都要叩问本心,努力保持住身为现代人最清醒的理智。
既不去无故迁怒,也不会无底线地妥协忍让,尽力避免自己在可以纵情肆意的高位权势中,屈于欲望,迷失本心变成一个像她渣爹真宗皇帝那样独断专擅之人。
除非真的是形势比人强太多。
但一遇上东宫太子裴无洙就又开始昏头转向了。
底线是什么
一降再降,直到如今,回头再看,裴无洙才恍然惊觉好像自己对上东宫太子之后很多时候压根就是没有底线的。
明明心里觉得三皇子人还不错也是无辜的但东宫太子说他不喜欢,那好吧,麻烦三皇兄您还是走远点吧,我实是不想叫某个小心眼的哥哥误会。
明明认为左静然不仅罪不至死、反而还是个可造之材可在东宫太子的身世秘辛面前,对不住,静然兄,是我欠了你一条命,真到了九泉之下,你还是恨我吧。
明明也知道赵逦文的有些话并不无道理,但听后的内心第一反应,仍还是反感得厉害,只尽力想摆事实、讲道理地说服对方。
太多太多了。
更有些时候,简直是蠢到跟失了神、降了智一般,就知道恍恍惚惚地被东宫太子带着走,裴无洙一边在心里暗暗悔恨自己不争气、经不住那些“低俗”的美惑。
一边又愤愤不平地想到不是我方不争气,实在对面太强胜顶不住顶不住,都怪他裴明昱是个“心机喵”。
“好,怪我,”东宫太子心情愉悦,脾气也便尤其得好,天上空降一口锅下来,也不愠不怒,只宽和大度地纵容道,“不过,迢迢你本来就很漂亮啊。”
裴无洙顿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东宫太子这牛头不对马嘴的神来一句是在说些什么。
直到在脑海里将二人的对话简单复盘了一下。
“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啊。”
“不过,迢迢,你本来就”
裴无洙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脸颊猛地爆炸通红。
“你,你这也太肉麻了吧”裴无洙一边在心里暗暗唾弃着这是什么封建古代版土味情话,东宫太子这是想暗示他的眼睛都是自己么太土了啪,但是,但是
裴无洙又同时不争气地从耳朵根红到了脚趾。
只觉一头热流涌上,胸口噗通噗通,疯狂得跳个不停。
“我发现了,你就是很喜欢言语挑逗这一套,”裴无洙双颊胀得通红,既羞耻又心动,更为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反而更觉出了三分羞耻了,懊恼地咬了咬下唇,小声埋怨东宫太子道,“明明知道我听不了那些话,你还非得什么难为情挑什么说你这个人,你这个人。”
东宫太子倾身过来,头颅微扬,抵在裴无洙的脖颈间,一边温柔啜吻着那方寸间的细长白皙,一边闷闷地忍着笑佯作无辜道“可是迢迢哥哥说的,就是自己的心里话啊。”
“就像你刚才,”东宫太子一路轻吻上去,偏过头来,抵着裴无洙的额头轻轻笑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分外无辜道,“突然亲了哥哥的眼睛一样都是情不自禁啊。”
“你不要一边卖萌一边装无辜,”裴无洙心里已经对自己五迷三道的丢人反应绝望到忍辱认命了,但人理不直气也壮,郁闷之下,顺势复又亲了东宫太子的眼角一下,口吻蛮横道,“我就亲你一下怎么了,你都亲我多少回了,我跟你一一计较先前那些了么我不光刚才亲,我现在还亲呢,你管我。”
“你要不,”东宫太子忍笑不住,缠缠绵绵地与裴无洙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吸纠缠着,口吻软绵绵道,“还是跟哥哥计较一下吧现在也不迟。”
“你这幅态度,”裴无洙气哼哼道,“我哪里还有那个兴致总让我感觉,你之前偷偷摸摸占我便宜,是我吃亏;现在我把便宜占回来了,好像也依然还是我吃亏。”
“你就不能装得不情不愿一点,”裴无洙郁闷道,“好至少叫我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不至于觉得就自己一个人先前被你逼得憋屈又无可奈何过。”
“装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装,”东宫太子嘴角噙着一抹怎么也抹不消的笑意,缓缓道,“但是迢迢你自己也知道的吧。”
“我若是对你不情不愿,那必然得是装的了。”
“算了,”裴无洙在心里权衡掂量了一下,悻悻然地放弃方寸那个不靠谱的念头,恨恨道,“我才不要跟你玩这种情趣y,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现在压根是再没有脸皮可讲了太好推了,没难度、没成就感,也就没什么意思。”
万一到时候东宫太子兴致上来,还真跟她演上收不住场了裴无洙想想那场面,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最后被玩得很惨的肯定还是自己。
裴无洙可一点也不想为了争那一时之气,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好。”东宫太子今天的脾气也确实是好得惊人,对着裴无洙这种话都毫无反应,只手上微微一使劲,将裴无洙整个人拽着一跌,两人顺着力,双双同时倒在了美人榻上。
东宫太子侧过身来,撑在裴无洙身侧,勾着唇角笑吟吟道“那换我推你好了。”
裴无洙一时失重,身体不平衡,试了几下都没能成功地重新再坐起来,反而被东宫太子四两拨千斤地压制的,显得隐隐像条砧板上不愿意屈服认命的活鱼,扑腾个不停。
闹了一阵,裴无洙无语了,也觉得这姿态确实是不太好看,干脆佛系地咸鱼躺平了。
爱咋咋的吧,反正我们俩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在谈恋爱吧。
身上趴着这位现在是我男朋友了,还是只亲吻鱼转世的粘人精,他想亲就让他随便亲吧
直到东宫太子的手顺着散乱而微微敞开的衣襟探进来,再依着衣摆缓缓抚上,裴无洙才猝然一惊,神色惊惶地抱住自己的衣服就势一打滚,离得东宫太子一丈远,这才感觉有点安全了。
“不,不行,”裴无洙拢着衣襟坐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心神恍惚道“你答应过我的,我不愿意的话,你是不会碰我的。”
东宫太子微微一顿,然后同样顺势起身,苦笑了一下,柔声到“是,是哥哥逾矩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这本也不全是你的问题。”裴无洙实在尴尬得要命。
她刚才其实隐隐感觉到了东宫太子身上的反应,现在自省一番,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坑的,就这种情况,硬生生地叫人打住,简直是完全反人性的。
再这么反复来上几回,确定对方不会被她弄得以后都彻底阳那个啥、不那个举了么
“我知道,”裴无洙愁得快要掉头发了,坑坑巴巴道,“这种事情,真要说让你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的话,还是挺难为人的,可是,可我又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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