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变

小说:穿成宠妃之子 作者:洛阳有梨
    “不是吧哥哥, ”裴无洙惊异地瞪大了双眼,赞叹不已道“你还会下厨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会的么”

    “哎,不对, ”裴无洙大为不解,疑惑道, “时人不是都信奉君子远庖厨的那一套么你是怎么学会下厨的”

    裴无洙可不信东宫里有需要太子亲自下厨的时候。

    “君子远庖厨, 是君子之于禽兽也, 见其生, 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乃仁之术也, ”东宫太子无奈叹息道,“可孤自十三岁入军营, 人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了, 还对牲畜有什么好不忍见其死的。”

    裴无洙怔怔想起,是了,军中法度森严, 就算是东宫太子刚到军营里的那段日子, 恐怕过得都不会有太舒服。

    “这么说来,哥哥是在军营里学会下厨的咯, ”裴无洙好奇地探询道, “军营里是不是要求你们什么事情都得自己亲手做,连洗衣做饭都是”

    “大略如此, 但也并没有到你以为的那种严苛地步,”东宫太子微微苦笑,悉心与裴无洙解释道,“上了战场, 总是什么都要会一些的,不然后方补给中断、身旁兵卒零落、被围困夹击之际总不好再指望着旁人动手来填饱孤的肚子。”

    裴无洙听得怔怔出神,笃定道“你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最狼狈的一次,”东宫太子平静道,“孤身边的侍卫死得只剩下了两个,大雪封山,万踪寂灭,蛮人不容易追踪到我们,我们也寻不着自己这边大部队的足迹单靠着煮开的雪水,在山里沉下心不冒头苦熬了三天三夜。”

    裴无洙听得心疼得要死,咬了咬唇,轻声问道“最后,还是打赢了吧”

    东宫太子叹了口气,淡淡道“越启当时还是太年轻了,一时激愤,直接下令屠了大月氏全族这应该也算是赢了吧。”

    就是赢得有点太血腥残忍,有失仁道。

    裴无洙呆了呆,不想就战场上的事情来对自己做太多的道德拷问,只有些难受地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怔怔道 “你们去打大月氏的事,我还有印象但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你当时还遭遇过那样的凶险的境地。”

    “都过去了,”东宫太子笑着揉了揉裴无洙的脑袋,温声道“就想着也没什么好与你提的。”

    “可你当时,”裴无洙呆呆地出神了一会儿,一阵后怕浮上心头,后背发凉道,“差点就不回来了”

    “不会,”东宫太子平静而果断地否定道,“当时既然敢做那样的决定,莫说三天,就是越启来得再迟点,七天孤都熬得下来迢迢,哥哥心里有数,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裴无洙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很难看地笑了一下,不敢再深想,有些刻意地转移话题道“但你要是在那种绝地里学来的厨艺,估计也指望不了你做出什么合胃口的东西了能填饱肚子不吃死人就不错了。”

    东宫太子失笑,对裴无洙的质疑不愠不恼,只简单道“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做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你什么拿手做什么吧,”裴无洙神情恹恹地重新躺回东宫太子怀里,早没了再报菜名故意点来为难人的心情,蔫蔫道,“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那就先睡一会儿吧,”东宫太子半坐起身,替裴无洙解下外袍,拿来软被将人严严实实地盖好,又伸手试了试地暖的热度,这才稍显满意地躺了回来,抱住人,柔声道,“从宫里一路赶过来,累了倦了也是正当”

    裴无洙倚靠在东宫太子怀里,不自觉地伸手抱住边上这个大号玩偶抱枕,迷迷糊糊地蹭了蹭,还真被哄得一觉睡了过去。

    待得再睁眼时,暮色四合,已经是黄昏时分。

    裴无洙是被一阵勾得肚子里馋虫咕咕乱叫的香味给唤醒的,揉揉眼睛坐起身,旁边的榻上早空了,起身简单洗漱下,出去转悠了一圈想找到灶房,结果因为对这边太不熟悉,方向感不太行,竟然晕头转向地摸到了后山处的汤池边。

    听得里面水声微响,裴无洙心下一动,背着手慢慢悠悠地晃荡到了其中一间被屏风笼罩的池子里果不其然,东宫太子就正在其中。

    “迟迟兮春日,”裴无洙笑意盈盈地望着氤氲水雾间正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的东宫太子,开始摇头晃脑地背酸诗调戏人,“玉甃暖兮温泉溢,袅袅兮秋风,山蝉鸣兮宫树红”

    “你醒了”东宫太子笑着睁开眼,从池中立起身子,取了边上的亵衣简单裹上,涉水往边上走,边走便温声与裴无洙道,“肚子饿了么想现在用晚膳还是再等一会儿迢迢。”

    东宫太子微微站定,略略抬头,望着汤池边上无端出神的裴无洙,顿了一顿,才神色微妙地缓缓道“你是喜欢这个么”

    东宫太子侧了侧左肩,露出玉白臂膀间的三粒红痣来。

    “我原来以为你这里只是有一颗红痣,现在仔细看,原来是三小粒啊,”裴无洙莫名地吞了口口水,一时手痒,没忍住直接上手偷偷摸了一把,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好漂亮啊它们还正正长在你后边的蝴蝶骨上面哎。”

    “迢迢,”东宫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纵容又无奈道“你不要总是有意无意地胡乱撩拨我。”

    “我没有撩拨你啊,”裴无洙瞪大了双眼,非常之无辜,异常真诚道,“我就是真觉得它生的地方非常好,这样看真的很美啊”

    东宫太子顿了一顿,僵着身子木着脸任裴无洙胡乱感慨了片刻,脑子里也不知道究竟都想了些什么然后突然冷不丁地手上一发力,似是忍无可忍一般,将裴无洙狠狠地拽了下来。

    汤池里水花四溅,裴无洙一时懵住了,有点崩溃地恼火道“我衣服,我衣服你全给弄湿了”

    “无妨,”东宫太子将人抵在自己与池壁之间,咬着裴无洙的唇瓣含糊笑道,“衣服我也给你洗。”

    裴无洙被逼得没有法子,任东宫太子放纵忘情、为所欲为地肆意欺凌了两刻钟,最后忍无可忍地抓狂道“打住,打住一会儿再刹不住,还不是你,你自己吃苦头。”

    “不要紧,”东宫太子眸色深深,沉沉笑道,“这个苦,我很乐意吃”

    “别别,”裴无洙大惊失色道,“你别那么用力,万一在我脖子上留到印子,会在外面给人看到的”

    “好,”东宫太子从善如流地低下头改正道,“那我弄里面。”

    “你你你,你这个人,”裴无洙瞠目结舌,最后只得崩溃认命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以后再也不胡乱逗弄你了,我饿了,哥哥我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东宫太子将将忍住,抵在裴无洙的肩膀上低低笑了有近半刻钟,才大发慈悲地放了人去收拾洗漱。

    裴无洙早已经被磨得没了脾气,生无可恋地换好了干净衣服出来,脸上带了点混杂着羞臊的恼火,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屋里那些,那些衣裳是你给我准备的”

    东宫太子神色从容地点了点头。

    “你给我穿女装你觉得这合适么”话一出口,裴无洙又心道,哎呀,不对,好像这样说也哪里奇奇怪怪的

    裴无洙苦恼地把脸皱成了一只苦瓜。

    “也有你惯常穿的那种,”东宫太子轻笑道,“你喜欢什么换什么就好。”

    “是么”裴无洙心道我可不信,哼笑道,“承认吧,哥哥,你心里就是暗搓搓地想看我穿女装吧。”

    “是啊,”东宫太子倒不觉得这有这么好忸怩的,大大方方地笑着道,“那迢迢愿意穿给哥哥看么”

    东宫太子坦诚地打了个直球,反倒弄得裴无洙不好意思了起来,垂下头推着人往灶房去,哼哼唧唧道“看你表现,看你晚膳能做成个什么样、合不合我的胃口走了走了,我快要饿死了。”

    “里面一会儿油烟很大,”东宫太子净手进去先瞧了眼灶台上煲着的汤,然后挑拣着洗菜切菜去,回头撵裴无洙道,“你先出去吧,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那你刚才岂不是白泡了池子,”裴无洙的关注点总是莫名其妙地跑偏掉,啧啧称奇道,“一会儿收拾完还得再洗一次我不出去,我就要站在这里,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菜的。”

    东宫太子拿裴无洙没有办法,只得付之无可奈何的一笑。

    裴无洙不单单光是看,她站在一边看着看着,还非要不停歇地发表两三句自己的意见看法才行。

    “你说你这双手,”东宫太子切个菜,裴无洙就在边上感慨万千道,“原先只见你舞文弄墨、操琴抚剑今天才知道还可以切菜,啧啧,莫名有种暴殄天物的意思。”

    “迢迢,”东宫太子顿了一顿,低低道,“你可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

    裴无洙眨了一下眼睫,又眨了一下,脑子里才将将反应过来了。

    “不是,”裴无洙心里也很郁闷,“我现在随便说你句什么,你都要觉得我是在有心撩拨挑逗你,可我确实是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觉得我们两个里,真正需要先反思一下的,得是你自己么”

    东宫太子微微一笑,正欲辩驳,一阵微弱的鸟翅震动声响起,东宫太子的神色微微一变,手上的动作便暂时停歇下来。

    裴无洙不敢多话,面容警惕地呆呆看着东宫太子随手以某种古怪的节律叩了叩案板,一只白鸽便呼啦一声径直飞了进来。

    东宫太子甩手扔出一根筷子,一筷将白鸽死死钉在了墙上。

    然后面无表情地拿小刀顺着白鸽的肚腹剖开,从一片鲜血淋漓的黏腻里摸出一卷蜜蜡封起来的密信。

    展开略略一看,随手将其扔在洗完菜的残水里。

    整封密信混在水里,很快便化之于无形了。

    裴无洙看得心下微惊,继而便是一股莫名的敬畏。

    “你们这,”裴无洙心神复杂地感慨道,“还挺费鸽子的啊传一回消息死一只啊。”

    “并不全是如此,”东宫太子眉心微蹙,像是正在暗思索着什么,只简单与裴无洙解释了一句,“这种是单线联系的暗信,消息可以传不出来,但一定不能叫外人截到所以这鸽子不能放回去,若是被人无意中打了下来,也绝不能叫里面的消息再泄露出去。”

    裴无洙一下子就懂了“给你传消息的人,身份很特殊”

    “洛阳禁卫统领,”东宫太子平静地吐出了一个名姓,“光禄勋高崎。”

    裴无洙听得悚然一惊。

    如果说“为国羽翼,如林之盛”的羽林卫是宫廷禁卫军中的贵族子弟兵,为帝王仪仗和宿卫侍从,地位在无形之中远高于军中其他部队那么总领七署,直统羽林中郎将的禁军统领光禄勋,就是无可置疑的能为帝王守门之职。

    没错,光禄勋总领帝王宫中一切防卫,其下设七署,而编制逾两千人整个羽林卫,甚至仅仅只是隶属之下的其中一署。

    而光禄勋之下还有非常要命的一署,名曰“期门”,分管值守皇城中的各座城门。

    “光禄勋高崎,”裴无洙骇然变色,“他,他也是你的人”

    不怪裴无洙震惊失语,光禄勋这个位子非常之紧要,某种程度而言,是比之内阁与大九卿还要地位超然的存在。

    大庄每一代帝王,没有一个不是把自己最最亲近、信任的武将安置在光禄勋的位子上的。

    不然的话光禄勋若是有反意,那动起手脚来,可是太便宜了。

    而如今这位光禄勋高崎沉默寡言、奉公守己,为人做事,都非常之低调。

    是个低调到让裴无洙几乎都觉得他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裴无洙绞尽脑汁地在记忆里苦苦搜寻了一番,才勉强回忆道“高崎在光禄勋这个位子上做了有快十年了吧”

    “他是父皇在做太子时期的老人,家世似乎并不如何,全赖父皇提拔,受父皇知遇之恩,在东宫詹事府效命多年,”裴无洙怔怔道,“父皇登基后,前后换过几任光禄勋,比如建安侯曾经也兼过一段时日而高崎,是其中做的最长最久的。”

    也是做到现在的那个。

    按理来说,真宗皇帝既然对高崎如此之深信不疑,那高崎的忠心应当还是经受得住考验的吧。

    这人也是东宫太子的人么

    裴无洙都吓傻了。

    “原先不是,”东宫太子只简单道,“现在是了。”

    “你,你确定么”裴无洙心神不定,忧虑重重地反复质疑东宫太子道,“那些文官就算了,左右真到了翻脸掀棋盘的时候,他们也起不了什么用,还是得哪边拳头大听哪边的但,但武将不行啊。”

    “从东潼关陈朔到光禄勋高崎,”裴无洙眉心紧蹙道,“我一直没有多问过你,可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你确定他们真是你的人吧”

    “关键时候都靠得住么要是万一有哪个敢掉了链子,那,那可太坑了”

    “我先前曾与你说过,我是在北边剿匪的时候遇到了陈朔,帮过他一回,使他欠了一个不小的人情下来,”东宫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不想叫裴无洙多思多虑、提心吊胆,想了想,干脆就直接说了,“那时候,是东胡细作伪扮成僧道之流过关,绑了陈朔的妻女秘挟他夜开城门。”

    “陈朔而今是在大庄颇有威名,但他年少悲苦,父早亡、母改嫁,颠沛流离、孤苦伶仃地长大,与其夫人少年携手,一路扶持走了下来,夫妻间感情极深,成婚几年,孕有一女,爱若至宝,”东宫太子微微叹息道,“但当时那种情况如果陈朔敢开门,会害了一城百姓的性命。”

    “他将从一个头角峥嵘的军中新秀变成一个通敌叛国的千古罪人,他和他们一家,都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陈朔与东胡人斡旋了一天两夜,孤赶到前,东胡人已经等不及快要动手了,”东宫太子神色平静道,“孤其时恰好带兵路过,救了他妻女下来。”

    “陈朔那边收不到音讯,其实已经算是默认在家国大事面前含恨放弃了自己妻小,守住关隘击退东胡人后一度想引颈就戮、自戕谢罪,后来再重得见,失而复得,自然是狂喜欲疯。”

    当时陈朔跪在东宫太子脚下,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赤红了双眼,只恨不得把一颗忠心就此原原本本地完全献上。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你,”那么多巧合撞到一起,惹得裴无洙听罢忍不住微微生疑,审慎道,“你不会是故意踩着点去的吧”

    “当时的陈朔于孤而言,”东宫太子平静地摇了摇头,淡淡道,“还并没有值得去如此筹谋拉拢的必要。确实是时来运巧,一时恻隐,多费了些功夫去耐心筹谋着把人救了下来。”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裴无洙怔怔叹息道,“怪不得你那么放心陈朔就此对你死心塌地、尽忠职守,也是你应当的。”

    东宫太子浅浅一笑,温和道“这一句,也是陈朔当时与孤说的。”

    当年最后两边辞别,陈朔跪在东宫太子身前,铿锵有力地誓忠道“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太子殿下仁爱爱人,必会成一代盛世明君。”

    “而微臣,愿意永生永世向这样的大庄、这样的殿下,誓死守卫效忠。”

    “那,”裴无洙听罢,怔然半晌,呆呆道,“那高崎呢”

    “高崎的事,”东宫太子含蓄而委婉道,“孤做的不太光彩,就不说出来污你的耳朵了。迢迢,你只消知道,如今的高崎之于孤的忠心,比之当年当时的陈朔,只多不少。”

    裴无洙蓦然悟了。

    当年的陈朔不值得东宫太子那般筹谋设计拉拢,现在的高崎却是值得的。

    裴无洙一时心里五味陈杂,叹息道“哥哥,你”

    “我让你失望了,是不是”东宫太子轻声打断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以前的我招你喜欢了,对不对”

    裴无洙一时愣住。

    “孤其实,”东宫太子低头一笑,淡淡道,“也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但是迢迢,我也确实没有办法了。”

    “我认真想过了,如果父皇知道了,又该怎么办,”东宫太子神色平静道,“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是下不去手的但我更不可能坐以待毙、引颈就戮。”

    他现在不是只自己一个人,他更不能让裴无洙为此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一场政变,”东宫太子木然道,“拱父皇提前去做太上皇了。”

    “高崎能帮我很好地解决掉这个问题,无论是父皇,还是做了太上皇的父皇。我没有时间再慢慢等着了,手段什么的自然也就顾不上光彩不光彩了。”

    东宫太子心道他到底是没有办法狠下心去弑君弑父将真宗皇帝圈禁荣养,是东宫太子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个转圜余地了。

    裴无洙呆了呆,上前两步,从后边抱住东宫太子,肯定道“我喜欢你不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那都是你。”

    “只是哥哥,”裴无洙苦恼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最好,还是我们小心一点,不要让父皇知道我不是怕你把父皇怎么样,我是忧心你出事。”

    “当然,我也不是不信你做不好方才说的那些,”言罢,裴无洙又觉得不对,慌忙找补道,“我只是担心你,单纯的担心你况且,就算你到时候成功了,不以正常法子来,在外人眼里、史书之上,总是不好的。”

    “迢迢,”东宫太子微微一笑,淡然道,“孤这个人都不是按照正常情况生出来的还怕以后在登基的正当与否上在被人挑刺说些什么呢”

    东宫太子冷冷在心里想道他现在早不是当初那个心无旁骛、一心为国事操劳的自己了他其实早都已经疯了,从他得知自己身世就是个笑话起的那一刻,就隐隐已经疯了。

    他现在为了留下裴无洙,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也什么都敢做得出来。

    哪里还会去在意旁人怎么说、怎么看。

    “别想那个了,”裴无洙听得十分心疼,仓促地转移话题道,“高崎给你秘发暗信是想说什么”

    东宫太子按了按眉心,这事他本不欲与裴无洙多说的。

    但更不想去刻意瞒她什么。

    “父皇带着贵妃去小北园那边踏青,”东宫太子简明扼要道,“一不小心惊着马,闪了腰问题应当不大,不必心急,先用点东西填填肚子,我过去看看,晚上回来再与你细说。”

    先前要不是真宗皇帝心里憋闷得慌,带了宓贵妃出去四处转悠,裴无洙还被按在长乐宫里出不来呢。

    “那,”裴无洙怎么可能真不着急,异想天开道,“那我能不能”

    “你要是也随我一道过去,”东宫太子打断裴无洙,温柔但不容拒绝道,“才是会真引人心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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