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卫云倾取过浸湿的毛巾一遍遍擦拭云宣巍的手腕。刚刚侍书在屋里收拾药碗,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自然就一脸懵地看着将军阴沉着脸将王爷拉进来,现在将王爷的手腕擦到泛红……
“将军……”
侍书一开口就被云宣巍打断,还让出去。侍书只能欲言又止看了看一脸愉悦的云宣巍, 然后垂头丧气地端着药罐药碗离开。
卫云倾擦着擦着突然一顿, 捏着男人通红的手腕看了看,随后黑着脸将毛巾扔了回去。
“以后离那个脏东西远点。”
“那脏东西是谁?”
“鲜于三皇子鲜于翰。”
云宣巍眨眨眼无辜道:“又不是我靠近他,是他突然进来,侍书应该不是他对手。”
“……这段时间我会让燕虎跟着你。”
“让我跟在将军身边不就行了?”
“也对……今晚就搬来我房间。”
云宣巍一愣,惊喜道:“将军答应了?”
“那家伙诡计多端, 燕虎是防不住他的。”
云宣巍决定收回刚刚心中骂鲜于翰的话, 还恨不得想去感谢一番……虽然就算同床他也做不了什么就是。
……
无需去西境, 卫云倾自然决定尽快返回京都,鲜于一行人也随他们上路。鲜于翰是个不安分的,整日想方设法越过重重护卫钻进云宣巍的马车, 卫云倾便也弃了马上了马车。
今日卫云倾的鞋底再次与鲜于翰的脸亲密接触,将猴子一样窜上行进马车的鲜于翰踹了下去。
这样的情形这些日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别说游剑等人,鲜于人自己都觉得他们的皇子有些不忍直视。
侍女一脸心疼地给鲜于翰处理脸上伤口, “您又打不过卫将军, 何必呢。”
“卫云倾不让我上车,那里面一定有什么惊天大秘密!”
侍女面无表情道:“奴婢打听过了,里面只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病秧子和他的随侍。”
“还有卫云倾呢!”
“卫将军是为了能更方便地踹您。”
“我就不信我一直打不赢卫云倾。”
“您打赢过的, 五年前不是差点杀了卫将军吗?”
“别提这事。”鲜于翰摆摆手叹道:“提起来我就后悔,你说这么可人的一个美人当时要是真死了可怎么办……!”
鲜于翰险险躲开射过来的箭矢,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持弓站在马车上的卫云倾喊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暗箭伤人了。”
卫云倾眼神阴霾,轻笑道:“这不是跟你学的吗。”说完再拉满弓。
而马车内的云宣巍听出不对问侍书,“他们说了什么?”
侍书犹豫片刻才道:“好像是说将军五年前差点被鲜于翰杀了……”
云宣巍的神情一瞬狰狞,下一秒又恢复如常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走出马车对卫云倾微笑道:“将军,涂箭上,见血封喉。”
卫云倾一挑眉接过。
对面的鲜于翰一听又是吓得冷汗直冒,边躲边嚷嚷道:“你们夫妻两别太过分啊!”
夫妻两……
卫云倾与云宣巍同时被这句话顺了顺毛,心情一好一人收起了弓箭,一人拿回了毒药。
鲜于翰躺回自己的马车上,劫后余生般粗重喘气,转眼接过侍女递来的密函又生龙活虎地坐了起来。细细看着信上文字,湛蓝眸子中的惊诧慢慢转变成兴致。
他低声在侍女耳边吩咐几句,随后闭目养神静待过几日入城。
两日后——
京都城内人头攒动,既是为了见见异国皇子,也是为了见见仅用名头就吓得鲜于投降的长公主殿下。
卫云倾和鲜于翰的对话并未泄露,可这并不妨碍卫连为鲜于投降安上个理由,可说是误打误撞,也可说是他意料之中。
迎接使团由摄政王与皇帝出面,卫云倾先行回府,直到晚宴时才带着云宣巍入宫。这并非年宴,所以不止有皇亲,文武百官都会参与,也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云宣巍,皆忍不住地细细打量,尤其是一些女子……
卫云倾脸色难看地往云宣巍面前一挡,便逼退了所有视线。
席间,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双目怨毒紧盯卫云倾,“还以为摄政王塞了个废物给她,没想到如此俊朗,卫云倾凭什么这么好命!”
“你当年想害皇姐,却自己落得个被毁容的下场,还连累了你父亲,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吗!”
女子惊叫一声躲过翻倒的茶水,“卫云阳!你不是也讨厌她吗!”
卫云阳挽着发丝嘲讽笑道:“我确实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先皇嫡女,我的皇姐,你不过沾了些皇室血脉罢了,有什么资格说她。”
“云阳,过来。”
听见卫云倾的呼唤,卫云阳立刻抛弃了女子屁颠颠地跑了过去,到了卫云倾面前又是一脸愤愤,“干嘛!”
“好好坐着,别在鲜于人面前丢人现眼。”
卫云阳依言坐下才气鼓鼓道:“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
卫云倾眯眼凑近她,低声道:“上次在皇亲面前跳舞勾引自己的皇叔,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卫云阳被吓的一抖,随后不服气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我皇叔!”
不仅卫云倾骤然冷下了脸,元和姑姑也皱眉看了过来,卫云阳只能气鼓鼓地闭上了嘴。
此时,鲜于带来的舞团入场,一个个脸带面纱的女子身姿妩媚,脚步款款,轻盈似飞舞花瓣,带着鲜于香粉特有的奢靡香味飘入。
这些舞女的服饰以红纱点缀,随着妖娆舞动,若影若现间,女子柔韧的腰肢,纤细的玉臂,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已有人眼中露出垂涎,甚至有些明目张胆。
他们都知道这批舞女定是鲜于想献给摄政王的,可摄政王从未表现纳妃之意,想爬上他的床的女子都是同样下场。这些舞女又不是鲜于公主,最后可不就是会便宜他们……
所有人兴致勃勃看着舞女在舞动中一个个揭开面纱,然后所有的视线汇聚在了最后一个揭开面纱的舞女脸上……
红色轻纱随风飘落,所有人惊艳之余,又震惊地下意识往卫云倾方向看了一眼。
卫云倾神情已难看到了极点,若是眼神能杀人,她估计已经将笑得得意的鲜于翰杀了千百次了。
卫云阳这个不会看脸色的还在一旁疑惑道:“她长得……和皇姐好像啊。”
倒也并非一模一样,长公主绝世之姿无人可比,可看着和长公主生的极像的舞女跳着魅惑万分的番邦舞蹈。众人心中惊恐之余还是克制不住地心神摇曳。
连向来不近女色的摄政王也被抓住了视线。
可以看见那双泼墨般的眸依旧冷漠,似是对万事不屑一顾。可他只是这样盯着那舞女,已是从未得见的事……
摄政王的异常,长公主越来越惊人的气势,都让在场所有人心中恐惧不断加深。
有些事很多人心里都有猜测,可绝不敢言明,因为一旦说出口,那就是杀身之祸啊!
就在这所有人噤若寒蝉的可怕气氛中,鲜于翰越众而出,对卫连行一大礼后道:“此女名为佟真真,是我鲜于献给摄政王的礼物。”
卫连唇角一勾,“好。”
一盏茶杯在卫云倾的掌力下顷刻化为糜粉,连带整张八仙桌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摇摇欲坠。一等高手可内劲外放,伤人于无形。
当然卫云倾现在是伤人有形,因为她并未掩饰。
元和已将瑟瑟发抖的云阳与文乐护到了身后,担忧地看着卫云倾却不敢说话。还是云宣巍及时阻止了卫云倾的爆发。
“将军是想杀了我吗?”
男子虚弱的轻笑与苍白的脸色果然让卫云倾找回了几分冷静,只神情依旧难看。
“抱歉。”
“将军无需……”
突然被女子揽入怀中,云宣巍惊得失了言语。
卫云倾将脸贴在云宣巍颈侧,轻笑道:“就算是盛夏,你身上也是凉凉的。”
云宣巍哑然失笑,“将军是用我来降暑的?”
卫云倾轻轻推开他,挑眉道:“也不知道是谁冬天将我当暖炉用,有来有往才公平不是吗?”
云阳见卫云倾心情好了起来,才从元和姑姑身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噘着嘴道:“我早说摄政王对皇姐肯定有不良企图。”
“阳儿!”元和厉声喝道。
卫云阳也知失言,不敢看卫云倾低头喝茶。
卫云倾刚刚是因心中过于震惊才失了理智,这会已经是毫无动容,冷冷看了眼在摄政王身边侍奉的舞女,然后看向鲜于翰。
刚刚好就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还看见他笑得一脸得意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
还敢求夸奖!
晚宴结束,卫云倾亲自带人潜入了鲜于人下榻的大院,狠狠敲了鲜于翰一闷棍将人塞入了麻袋。出入嚣张,都不带蒙面巾也没避开鲜于翰的侍女。
“卫……将军?”
“明天还给你们,放心,会是活的。”
侍女颔首让路。
今日晚宴上看见卫国诸人的反应她就料到会有类似的事发生,如今落到这个下场……只能说是三皇子自作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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