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道:“这些天京都到处都是表兄的轶事, 传得难听得紧,漱颜公主跟驸马婚后合得来还好, 不合只怕还要将表兄拿出来说,想想便要气死了。”
京都百姓日子过得太平, 吃饱了没事干就爱谈论这些事情, 想象力还十分丰富, 初初听到祁云生与漱颜公主本是一对奈何燕挽横刀夺爱时, 他这南宁郡王府的教养险些喂了狗吃。
后来他才知道,这还是流传得比较靠谱的版本,还有更不靠谱的什么燕挽男女通吃脚踏两只船,使得漱颜公主和祁云生为其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什么三人皇宫秘戏但因两男云雨更为酣畅故而中途将公主抛弃,简直不能再恶俗。
非但如此,市面上还有了三人的禁/书,好在还没开始流传, 就被人暗中给收拾了。
他一想起来, 就气得满脸通红,燕挽却一点都不在意,抚了抚他的肩,好笑道:“这有什么可气的,再难听的我也听过。”
上辈子他四婚未成, 遭人诟病还少么,流言是把杀人刀,但他早已刀枪不入。
蓝佩眉心微皱:“再难听的话是因宋太傅么?”
燕挽不好答, 便不答了,看向宴堂那方动静,尚书府的人一直在注意自己的位置,道:“漱颜公主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不堪,但愿她能幸福吧。”
裴澈便想起来:“漱颜公主成婚了,表兄与兄夫的婚事只剩下一个月了罢,喜服赶制好了么,是什么样子?试过没?穿起来有几分好看?”
蓝佩亦万分感兴趣:“挽弟如此出众,想必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燕挽的视线从宴堂挪开,放在他们脸上,无奈摇首:“并未,喜服还没制成,祖母盯得仔细,一改再改,我连见都没见过。”
裴澈登时雀跃:“那表兄等你喜服制好,能不能穿上叫我也看看。”
燕挽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
“就是想看看,父王催我成亲我懒得,若是能感受一下表兄成亲时的心情,或许能够动了心思。”裴澈撞了一下蓝佩的胳膊,挤眉弄眼道,“蓝佩哥哥,你说是吧?”
蓝佩清浅一笑:“是,我也该成家了。”
燕挽:“……”
还能如何。
自然答应。
不然害得他们成不了婚,岂不是他的罪过?
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宴堂处响起一阵骚动,却是宁沉来了,宾客大臣们纷纷围了上去。
燕挽眼皮一跳,但一想到这里是尚书府,转而镇定,反倒叫上裴澈和蓝佩一起过去。
君臣之仪应当遵守,故意视而不见不是燕家的教养,步至宴堂,宁沉拂开众人,含笑望他:“我还以为挽弟不会来。”
燕挽面上挂着微笑,心中忍不住腹诽,鬼才相信,自己若是没来,他怎会提早过来,必然是得了信匆忙而至,却道:“怎会?”
宁沉又看向他身后的蓝佩,不徐不疾的叫了一声:“蓝大人。”
蓝佩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唇角温和的笑意淡了稍许:“殿下此时应当在宫中,怎会过来?”
“自是为了挽弟。”
蓝佩霎时笑意全无,他拢了拢宽大的袖摆,不咸不淡道:“殿下如此喜爱挽弟,公主若是知道,怕是要闹了。”
宁沉勾着薄唇,眼里却藏针:“我喜爱挽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有什么可闹?倒是蓝大人,近日与挽弟频繁走动,许是燕府的点心比蓝府好吃些,茶水比蓝府好喝些,以至于蓝大人如此流连?”
蓝佩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一声:“倒也不是,个中详情不便与殿下细说。”
宁沉道:“蓝大人还是悠着点好,挽弟有婚约在身,不便见外男。”
燕挽早知宁沉对蓝佩有所不满,因蓝佩与他青梅竹马,他骨子里有独占欲作祟,却不知蓝佩对宁沉也如此有敌意,那双一贯温和的凤眸中温度几乎为零。
两人之间战火起得如此明显,裴澈并不愚蠢怎会毫无察觉,可越是分明,心中越是疑惑——
蓝佩归京不久,想在京中站稳脚跟,最应当讨好的便是这位三皇子殿下才是,态度怎么如此冷漠?
而宁沉一向深得皇宠,擅于揣测帝心,总该知道陛下有意提拔蓝佩,又怎么一见面就好似视其为眼中钉?
很快,他便没功夫想了,只因尚书府的下人来禀,驸马将公主接回来了,所有宾客都要随主人出去迎接。
鞭炮礼花依次响起,尚书府一片欢庆,整场婚事十分顺利,果真如燕挽预料的那般,漱颜公主没哭也没闹,如同一只提线木偶,过完了全程。
燕挽亲眼看着漱颜公主三拜的时候,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他总觉得一方欢喜一方勉强终究还是太残忍了些,两心若是不能相同,这婚怕是很难幸福。
吃完喜宴,天色将黑,宁沉回宫,燕挽和裴澈、蓝佩一道回府。
“表兄,蓝佩哥哥,我先走了。”
南宁郡王府的下人已经等至打瞌睡了,裴澈过去时惊得他们一喜。
目送裴澈的马车离去,燕挽也准备回了,却听蓝佩道:“挽弟若不赶着回去,能否陪我走走?”
燕挽的确不急着回,闻言思索片刻:“尚书府离燕府不太远,走着回也是可以的,但剩下的路蓝兄你可得自己走了。”
蓝佩莞尔:“挽弟肯陪我走一段路,我就很感激了,如何还敢奢求更多?”
商定,两人弃了马车悠然散漫的走在黑夜长街中。
因有尚书府将放一夜的烟花照着,抬首就能看见,其实也不算太黑,但四下无人,唯听虫鸣,内心难得十分安宁。
燕挽主动问起他:“蓝兄这些天没再挨打了吧?”
蓝佩道:“没有。多亏了挽弟那一席话,这些天我也只是多抄了些书。”
燕挽实在忍不住:“蓝家式微百年,终于从蓝兄这里有了复苏的苗头,蓝伯伯如何想的,怎会对你这般苛刻?”
蓝佩很慢的笑了一声:“大抵是因为被打压得太久,所以好不容易有了复苏的苗头,就想方设法好好照看着,唯恐他灭了。”
话虽如此,可对那被希冀之人未免太过残忍,世上从来就没什么完美无瑕的人,没有一步不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米娜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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