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修，怎么了？”他看她面有异色，不解道。
怎么了？
巨巨、人渣、自己去查清楚……
向小寒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炸裂，最终，她还是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个，对于一个人娶四个老婆这件事，阿禾，你怎么看？”
司马修没想到她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头，如玉的脸染上两团晕红，往日的稳重荡然无存。
“我，我年岁还小，还，还不考虑这些事情。”他一甩袖子别过脸，从向小寒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的耳朵也红透了。
让难得的窘态她大感新鲜，跪在石桌上，探着脖子盯着他一阵猛瞧。
司马修别扭一会儿，害羞有所缓和，扭头发现小丫头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只觉得刚降温的脸又热起来了。
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清澈和好奇，只当她孩子心性口无遮拦，忍者别扭郑重叮嘱：“阿玉是女孩子，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可不要老是挂在嘴边，让人听了笑话。”
接着还是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自然是不行的，家宅之乱，祸之始也。我族中长辈都没有如此行事的，晚辈更不能坏了规矩，你可是在外边听说了什么？”
不然怎么听到他的名字这么惊讶。
“没有，没有。”我其实是听了你的名字。
她还没说毒杀两个的事呢。
向小寒开始怀疑起来，这小哥儿太温柔了，君子端方的样子，实在不像狼心狗肺心机深沉的小人。莫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存粹的后世误读？
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起穿越前夜那堂历史课，以及教授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啊！!”向小寒“吧唧”往身后一躺，一脸恍然大悟地对他道：“我晓得我为什么来这里了。”
“为什么？”司马修也好奇。
向小寒看了他一眼，眼神幽悔：“因为辱及先人，我的老师将我丢来这里好好反省。”
那位教授也不知道是个神仙还是外星人。
司马修：“这……”
“的确是大过错，”他再爱护伙伴，也不能这事上替她开脱：“这样也好，你若诚心认错，想来就可以回去了，下次可别犯同样的错误。”
那可不一定，教授要我来“亲眼见证”，我说不定要亲眼看你结婚才算完。
向小寒腹诽。却没和他解释这其中的原委。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但愿吧，你不是说要见你母亲么？走吧。”
*
古礼上说“晨昏定省”，但其实现实中并没有那么严格。
司马睿课业忙的时候，通常会在晚饭时去卢氏的院子，顺便在那里陪母亲用饭。
今天因为要带着向小寒，提前回来了半日。两人到正院的时候天色尚早，卢氏正坐在书案前描花样。
司马修在轻纱屏风外跪坐好，隔着半透明的轻纱行礼。向小寒不懂古礼，跪在他旁边，跟着象像模像样地拜了拜。
卢氏将笔搁在笔山上，挥手让人将屏风撤掉。
向小寒抬眼，就看到一个云髻高梳的古装丽人，终于明白了身边小哥儿这漂亮脸蛋儿哪儿来的。
“这就是你那日给为娘说的小姑娘？”丽人轻声开口，声音也很好听。
“这是向小寒，娘可以叫她阿玉。”司马修答。
卢氏点头，让人给他们设座，又向她招手：“过来给我看看。”
向小寒看了司马修一眼，见他点头，才站起来走上前去。
卢氏拉着她的小胖手仔细端详了半天，笑了：“真是个白净的娃娃，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如果是现代，向小寒会咧嘴一笑，甜甜地叫一声“阿姨好”。保准哄得人眉开眼笑。
但是现在这招显然行不通。她换了个称呼：“夫人好。”
“好好好。”卢氏叫人端来点心给她。
她身上有种好闻的香味儿，向小寒看着这和气的面容，加上又是司马修的母亲，就生了亲近之意。放松下来，只将她当成家中姨母辈的。
这毫不设防的亲昵自然博得了卢氏的好感，两个人居然还聊的颇为投机。
“听阿禾说，你在你们那里是什么‘法师’，这官职是世袭的么？”
向小寒：“？？？”喵喵喵？
她是这么说的吗？法师？官职？还世袭？
这就要感谢她进了c大之后，天天泡在实验室，忙的时候几天不说话儿而急剧退化变得天马行空的表达能力。她当时说的痛快，但是两个世界差异太大，司马修将信息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组合，就形成了这个美妙的误会。
向小寒不知道怎么解释“游戏”这个概念，更没法儿解释自己的异能来源，只能含糊过去：“不是。只有我是法师。”
她爸妈根本就不玩儿游戏。
“我爸爸，就是我父亲，在科学院。做农业方面的研究。”
她看卢氏满眼好奇。于是解释：
“就是，比如水稻，通过杂交技术，可以亩产一千公斤，用这里的单位计算的话应该是……二十石吧。”
周围响起了低低的吸气声。
“我父亲研究的是水果，他曾经做出一种性状稳定的猕猴桃，光滑无毛，维生素含量比普通的猕猴桃高出三倍左右，味道也好。但是因为容易坏，保存和运输成本太高，没办法推广。”
只保留了照片挂在他们家客厅里作纪念。
“何为维生素？”卢氏不解。
“就是食物里含的，人体必须的一种物质，如果长期缺乏便会生病。比如维生素c，曾经因为有船员出海，长期吃不到新鲜瓜果，集体患上败血症。”
“我家本来也是希望我学农的，但我天赋和兴趣都不在这上边”向小寒挠挠脑袋：“所以学了别的。”
她的强项在逻辑推理和运算，所以学了数据架构。
……
几个人聊的开心，卢氏还特意留了他们晚饭。
饭后司马修因有事情和卢氏商量，便叫人先带向小寒回去。
向小寒走之前，想了想，突然甩开侍人的手跑回来，从胸前的小黄鸭口袋中掏出一个只有她手掌大的玩具水晶球。
镶嵌着星星的底座上是晶莹剔透的球体，里面清晰可见的，有一个小小的木房子，房子前面有两个松树和一个憨态可掬的小雪人，她把底座的开关打开，水晶球亮起紫色的光芒，一会儿又变成蓝色，再变成黄色。
“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多亏夫人和阿禾收留，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她有些不好意思：“只有一些小玩意儿，这个给夫人解闷。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这是这几天除了糖和瓜子还有几角钱硬币，出现在口袋里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
屋子里只剩下了母子两人。
卢氏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新得的玩意儿，一会儿将底座的开关打开，一会儿关上，看灯光闪烁。
“倒是个好孩子。”
时人爱美，到了疯狂的地步，不管是美男，还是美女，美人还是美物。卢氏尤甚。
向小寒说这是“小玩意儿”卢氏是不信的，前朝已经开始烧制琉璃，人称五色石，但是冶炼技术却掌握在皇室手中，密不外传。随着皇朝覆灭，还不知落到了谁的手里。
她陪嫁中有一对琉璃盏，算是琉璃中的上品，却也远没有这般剔透，想来是世上独一件了。
这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毫不犹豫地就送了。
她看了坐在下首的司马修一眼，倒是晓得为何儿子对这小女娃如此上心，虽然没有那些一板一眼的规矩，但天真娇憨，待人赤诚。那股子灵性就少有，也不怪儿子另眼相看。
她吩咐：“将我箱子里那对暖玉镯子找出来，给向姑娘送过去。”
“母亲。”司马修道。
“我晓得你要说什么，”卢氏拂了拂袖子：“我也喜欢这孩子，加上她父亲是大司农（雾），身份尊贵，让你舅舅认作女儿也算匹配。”
“但是你得先过了你父亲这关。”卢氏将水晶球递给身后的侍人，吩咐：“去量了尺寸，找个工匠给我打个匣子来，小心着些，别磕碰坏了。”
等侍人退下，才朝儿子做了个苦恼的表情：“他可是特地交代我不要答应你。我又不能真的和他对着干。”
司马修早有预料：“孩儿知道到。孩儿已经有办法，今日只是带阿玉来见见母亲，且，因为孩儿任性，父亲恐对阿玉有恶感，还请母亲美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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