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 心脏狂跳, 像要炸开,只想将她摁进身体, 再不分开。
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演算出很多种结局, 打他骂他或者狠狠欺负他……
但意外的, 池柠很平静。
至少面上是这样。
她甚至笑了笑, 很淡。
背对烛光的阴影, 辨不清情绪真假。
“什么都可以?”她嚼着几个字,似在细细品味。
轻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令他脊背微颤。
很快她单手撑住他胸膛, 支起身来, 与他对视。
少年怕她跑了似的紧紧捁住她细腰, 不让她从身上离开。
两人姿势暧昧, 墙上影子交叠。
池柠的手抚摸在他脖颈处, 轻抚那不断滑动的喉结。
他的确很诱人, 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受得住这样直白放浪的勾引, 男性强烈的荷尔蒙不断诱发女人堕落沉沦。
秦桉被她摸得小幅度颤栗,身体犹如过电,脸颊一片绯色。
“对啊,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他嗓音低沉沙哑,眼里情动欲念交织,目光痴缠在她唇上,他好饿。
“不好。”池柠感受到他身体异样,面上的笑淡去, 及时收手。
死小孩。
今天差点没吓死她。
女人的幽香不断刺激他敏感的神经,少年被她撩拨得全身肌肉紧绷,眼里蓄出水雾,可怜巴巴望着她,鼻音哼出一声:“姐姐我难受……”
他好想做坏事。
做梦都在想。
他忍了好多年……
想要她。
很想很想。
爱意沸腾。
欲望满身。
少年的脸前倾着靠近。
池柠心漏掉半拍,忙偏头躲避。
那个吻最终落在她右边脸颊,一路濡湿地吻到耳垂。
他舌尖轻舐,半眯着眼在她耳边说着动人情话:“我好喜欢你…”
他难受得想哭。
不知道怎么讨她喜欢让她答应。
在她面前,他所有骄傲都被粉碎,甚至会自惭形秽。
那种感觉从第一面起,如蛆附骨,难以摆脱。
感情这种事,好像再努力也没用,他现在终于懂了母亲的感受。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卑微。
小心翼翼,生怕惹人厌烦。
池柠感觉到脸上湿意,沉默着推开他脑袋。
他是第一个死缠烂打这么多年的人。
她并不喜欢这种行为,今天甚至差点以为遇到撕票的。
“冷静点。”男人和女人力气天生悬殊,池柠发现自己连他脑袋都推不动。
“谁叫你又不理我。”他吸了吸鼻子,浓浓的鼻音窜进她耳膜,脸在她颈间一通乱蹭,小声嘟囔:“我好想你……”
毛茸茸的头发搔得她脖颈下巴发痒,腰和背被他有力的双臂禁锢得有点疼。
她拍拍他后颈背,商量般安抚:“那你听话,我陪你过生日。”
人总是贪心的,感觉到池柠心软,他就想讨价还价,“反正,你又不能出去。”
答不答应都得陪他。
听此,池柠捏了把他的后颈肉,哪知他故意发出阵让人误会的声音,要旁人听见指不定怎么脸红心跳。
池柠沉住气,“那你还想怎样。”
他勾着她的长发指尖缠绕着把玩,上瘾一般,喃声:“想你要我啊。”
尾音轻颤,漫不经心的性感。
池柠知道现在自己处境,他要是想做什么,她根本反抗不了。
思及此,她上身微微往后仰了仰,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少年黑亮的瞳孔隐含欲念脆弱和期待。
池柠说:“如果你这次文化专业都考第一,我就答应跟你试试。”
“试什么?”他迫不及待追问。
“男女朋友。”池柠口吻很淡,并没有多余的激情,像是随口一说。
秦桉也不恼,反倒想了想她开的条件,扯着嘴角笑:“哪有你这样为难人的啊,姐姐。”
明知道他很可能做不到。
“很难吗?”池柠问。
秦桉咬了下后槽牙,答应:“行,这可是你说的。”
他依依不舍地将池柠放开,自己去浴室冲澡解决冲动。
池柠摸索着打开房间的灯,屋子很大,装潢偏中式风,她走到落地窗边往外看。
这是京都市中心的低密别墅区,离周围学校医院公园商圈都不远,属于地标级豪宅,贵得离谱不说,一般人还买不到。
门是面部识别感应,开不了,身上手机也不见了。
看了眼墙上挂的古钟,已经晚上11点50。
再过十分钟,就是1月28,两人生日。
她站门口研究那个面部识别,浴室里磨蹭四十多分钟的人一出来就从后面抱住她,埋在她肩上轻唤:“想走吗姐姐?”
池柠不太舒服地挣扎一下,“放手,热。”
屋里暖气足,他又刚洗完澡,这样严丝密缝挨着,热得不行。
“不放,就不放。”他耍流氓似的,偏要亲近她。
抱够之后他才拉她到长桌边坐下,在定制的翻糖蛋糕上慢慢插了蜡烛,零点一到,关灯点火。
池柠对过生日兴致缺缺,单看着他自己一个人在那摆弄,许愿吹蜡烛还自己唱起生日歌,程序一个不落。
像小孩子一样。
池柠想起小时候。
他说:“我爸从不陪我过生日。”
思绪被他的自言自语拉回来。
“这天是他最喜欢的女人的忌日。”他缓缓说着,生动精致的翻糖蛋糕被他一刀切开。
池柠垂眸,看着他给她切好装盘递过来的一块蛋糕,缓声:“其实……你爸挺在意你的。”
秦桉沉了沉脸,小心眼道:“不许你替别人说话。”
替谁都不行。
池柠不再言语,拿叉子沾了点蛋糕尝味道。
她喜欢甜食,但必须得克制。
秦桉见她吃蛋糕,感觉特别可爱。
他指着周围堆满的礼物,“这些都是送你的。”
各种奢侈品,目测能装一车。
他不太清楚她喜欢什么,反正能想到的都买了。
池柠不喜欢欠人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秦桉无所谓道:“你不要我就把它们全扔了。”
败家子。
池柠脑海里冒出这三个字。
他总是任性妄为,桀骜乖张,池柠很难想像他十年二十年后的样子。
她年少对异性抱有幻想时,喜欢那种成熟温柔的男人,彬彬有礼,周到体贴。
秦桉这种性子跟她的理想型差太远。
要拿夏子清的话来说就是:玩玩可以,结婚就算了。
但她本身又不是个随便洒脱的人,很难接受一段感情,一个人待久了,更不喜欢把自己的时间分给另一个人。
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他又阴晴不定,池柠甚至会联想到新闻里那些家暴男。
想想就可怕。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最想亲近的人和家暴男划上等号的秦桉还在装乖卖巧讨好:“柠柠,我的礼物呢?”
池柠眼皮一跳,“没。”
“那你跟我睡觉吧。”他笑得一脸愉悦,单手撑住侧脸,将自认为最好看的面部角度朝着她展示,意图色.诱。
见她不说话,眼里还略带防备。
“姐姐怕什么,”他压下心头难过,“反正我迟早是你的。”
语气非常自信肯定,像是知道一定会有那一天。
池柠习惯用默不作声拒绝一切花里胡哨。
他敛了敛笑意:“就一晚。”
秦桉说的睡觉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
池柠平躺在床上,被他树袋熊一样抱得紧紧的,腿脚勾缠住她的腰,手臂搂住她肩膀,头埋在她颈间,偶尔还说梦话,呓语嘟囔着什么。
池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挺尸一样看着天花板失眠。
记忆里,秦桉永远在追着她跑,像是有用不完的热情。
再冷着他,他还是热脸贴上来,笑嘻嘻的。
他表白的话被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他还是不放弃。
拿这些精神去钻研学习不好么。
偏要浪费在她身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池柠思虑着睡过去。
原本睡着的人突然睁开眼睛,借着小夜灯的微弱光亮,他瞄着她安静睡着的模样,就这样盯了很久,才用气声说:“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
手肘小心翼翼撑起来,脸一点点下压凑近,屏息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一触即离。
他像被烫了下,脸飞速埋进她肩颈,藏住两朵小红云。
心咚咚直跳。
像得了病。
·
池柠醒的时候,天光大亮,身边没了人。
洗漱完出来听见旁边厨房叮叮咚咚的干仗声,她走过去看。
只见人高腿长的美少年手拿锅盖当盾牌,身上套了件长袖,袖口包裹住手握着锅铲,油水滋滋乱溅,弄得到处都是。
厨房和他完全不匹配,很反差。
池柠看了眼垃圾桶里糊了好几个的煎蛋,说了句:“浪费。”
秦桉怕油溅到她,忙道:“柠柠你出去,马上就好了。”
池柠见他执意要自己动手,自己也落个清闲,出去找了面墙练抬腿。
十分钟后。
桌上,池柠看着自己碟子里的两个煎蛋,再看了眼他碟子里的。
卖相最好的两个给了她。
她夹起蛋咬了口,还没咽下去,就听见他在旁边幽幽道:“我的第一次给你了。”
池柠呛一声,“……能不能好好说话。”
少年无辜道:“是我第一次做饭给别人吃呀。”
“姐姐,你想哪儿去了?”他撑住脸侧头,笑得纯然无害。
池柠瞥他一眼,“别和我说话。”
他乖乖闭嘴,嘴角却微微翘着,就盯着她看。
池柠被他盯得差点吃不下,总有种他在里面下了毒的错觉。
“干嘛看我。”她不耐。
“你好看呀,”他笑着说,“我就想一直看着你。”
池柠好想让人把他打包带走,影响食欲。
她好不容易把一个蛋吃完。
“好吃吗?”他问。
晶晶亮亮的眼里满是期待,一脸的求夸奖。
摸着良心来说,有点咸,她又默默地喝了几口水。本想习惯性说实话,转念一想,今天得想办法走,于是她决定顺顺毛:“挺好吃的。”
秦桉得到鼓励,对厨艺信心大增,眉开眼笑道:“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池柠想起垃圾桶里那些无辜的焦黑蛋,还有打仗一样的厨房,很想说你放过它们也放过我吧。
“你还是好好学习比较靠谱。”
学习,学习,她总对他念叨这两个字,以一种长辈的姿态。
秦桉不爱听,偏头哼一声。
一副我生气了,你快哄我的架势。
池柠总觉得他身上孩子气太重,不由道:“你是小朋友吗,幼不幼稚啊。”
都十九岁了。
秦桉心里有点委屈,面上还振振有词:“反正迟早也是你家的小朋友。”
“那小朋友,可以放姐姐回去吗?”她顺势而下,语气像逗小孩子。
“不可以。”他冷脸拒绝。
“这里什么都有,也有练舞房,你缺什么我都让人给你买。”
“留下来嘛。”
少年腻着她,偷偷摸她的手,翻来覆去的玩。
池柠很想扶额叹气。
为什么要摊上这么个人啊……
一小时后。
秦桉臭着张脸,手肘搭窗,单手开车。
最新款的酒红布加迪威龙被他开得有些飘,周围车都不敢靠太近,生怕刮蹭一下赔套房出去。
池柠坐在副驾驶,心一点不踏实,“你好好开。”
秦桉听出她语气凝重,再不乐意还是两手把好方向盘,赌气问:“你干嘛非要走。”
每次两人僵持,秦桉总是妥协的那个。
这会他心里不爽利,浑身带着刺儿。
“学校舒服些。”
“我那里就不舒服了?”他问得咄咄逼人,“还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他这胡搅蛮缠的劲一上来就难下去,车又开得飘,眼看要追尾。
池柠真怕自己哪点激到他,忙道:“没有,不是你的问题,专心看前面。”
“那你保证以后不能因为一点小事晾着我。”
池柠紧握着安全带,“好。”第一次感觉坐车这么危险。
送池柠回寝室后,秦桉在树下点了根烟。
兜里手机又响了,傅明成一行人催他赶紧过去,要给他庆生。
他望着女生寝室五楼阳台,一根烟抽完才走。
开车到地方时,已经晚上九点。
生日跟最想过的人过了,秦桉现在没什么兴致。到地方就坐在那,腿架在桌上,人瘫在沙发,双手交叉在后脑勺,随意看着天花板发神,偶尔还像YY到什么,时不时勾勾嘴角。
今日的主人公不在状态,反常得跟被魂穿了似的,大家看看他,又私下交换着眼色。
王易川狐疑问:“桉哥,你嗑药了?”
秦桉:“滚。”
他想得正投入,突然被这厮打断,煞风景。
王易川吞吞口水:“跟少女怀春似的,你刚才。 ”
秦桉捏了下拳头,“想死是不是?”
王易川怂怂地离他远了点。
秦桉突然拍了两下手,当众宣布:“后面的日子谁都不要叫我,我要认真准备考试。”
众人:……??
傅明成:“鸡汤看多了?”
秦桉笑了声,朝他炫耀道:“柠柠说,如果我文化和专业考第一,就当我女朋友。”
众人:……就你?
大家虽然没敢当面对秦桉说这两字,但眼神已经透露了心思。
印象中,秦桉这两年整就一纨绔子弟,根本没怎么学。
傅明成怀疑道:“你行吗?”
“真男人不能不行。”
秦桉扬扬下巴,仿佛胜利在望。
不就学习吗,有什么难的。
众人:坐等打脸。
今年二月初过年,池柠借口要为比赛做准备不回去,主要是不想应付七大姑八大姨。
与池柠的随性不同,秦桉最近很忙,正儿八经的世家规矩一向多,他得跟着到处走动。
年后,二月中旬,京影表演系初试开始。
每年艺考,几所知名艺术学院的星二代、童星以及颜值高的艺考生都会被媒体扒拉着上热搜。
秦桉的名字已经挂在前列,他背靠秦立成,自然而然成了今年重点关注对象。
池柠点进#秦桉艺考#的热搜词条,里面都是各种角度的偷拍照片,还有校外秦桉冷脸拒绝接受记者采访的视频画面。
评论一点开,下面一溜烟都是:【好拽】【有个性】【超帅】【我爱】【有新老公了】【宣布爬墙】等一系列彩虹屁。
都是视觉动物,爱美是人的天性。
池柠随便看了两眼关掉手机。
四月各大院校艺考成绩陆续放出。
当秦桉将自己专业成绩截图发给池柠时,池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P的,亦或是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秦:嘿嘿,厉害吧!
木宁:恭喜…
秦桉立马发来个抛媚眼的动图表情包。
很得意。
他如愿考了京影这届表演专业第一,接下来就等跨过六月份高考那座大山。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在他因艺考和成绩火了一把后,劲爆的黑料也接踵而来。
一个不知名小号在网上爆料称秦桉以前纯粹就是一玩咖,玩过很多女人不说,还丝毫不尊重女性,有图为证。
照片有些糊,是晚上拍的。
黑衣少年手拉着一根狗链子,皮圈拴在前面女人脖子上,女人正趴在地上四肢学着狗走路。
少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似是觉得很有趣。
照片里面的少年长着和秦桉一样的脸,只是比起现在来看要稍显稚气。
这下铁证如山,锤锤见血,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吃瓜群众集体出没。
秦桉瞬间从一个头顶星二代和专业第一光环的未来可期,一下沦为受人唾骂的垃圾,玩咖,渣滓等等。
黑料虽然撤得很快,但群众一致认为,撤得越快,说明越心虚。
女生寝室里。
宋宋痛心疾首道:“这些富家公子哥儿都玩这么大的吗,我三观没了,脱粉了呜呜呜……”
赵禾淡定说:“想想也正常啊,他们什么都不缺,平常人玩的过不了瘾,肯定得有更疯狂的追求,听说很多玩得开的经常组那种多人派对,乱得很。”
“咦——”岑芝满脸嫌弃,“他们不怕得病嘛?”
“谁知道。”赵禾耸肩。
池柠听着几人的话也不插嘴,仔细看着网上照片,没有任何PS痕迹,被秦桉用狗链子牵住的也的确是个穿女仆装的人。
另一边,秦桉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为奋战高考认真学习,励志要摘下本届京影表演系文化课第一的桂冠。
好不容易等到放晚自习,他在周围人激烈的一声:“桉哥,你热搜,有黑料!”
秦桉闻言拿出自己手机,越翻脸越黑,最后直气得肝疼:“老子一纯洁处男,被他妈的造谣成这逼样儿?!”
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周围同学都被他这么句骂咧吓得一哆嗦。
秦桉边出去边给池柠打电话。
第一通没接。
他心凉了半截,打第二次,人终于接了。
他急道:“柠柠,你听我解释。”
“嗯?”
“那个人是男的!”
池柠听后,语气愈发微妙:“原来你还有这癖好?”
作者有话要说:秦桉: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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