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捉虫)

小说:福晋艳压群芳 作者:柚初
    有苏培盛出面, 许多事情就简化了许多。

    李氏心里再有想法, 也不能当面道出,何况也不曾有谁说过这样新人进府的日子,四爷就必须到场。

    不过是个妾侍,也不是没有人等上个几年, 蹉跎一辈子都还是独守空房。

    只是……李氏也说不清是妒忌正院的那位,还是嗤笑今晚的三位羞涩等待中的新人,见苏培盛走远后, 才摆了摆手,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同三位格格说一声,爷有事歇下了, 让她们也都不必等了, 早点洗洗睡了。”等着明日醒来去正院给福晋请安吧。

    对于明日的敬茶,李氏莫名也有些期待起来。

    无论是否如期举行,都会是一出好看的戏码。李氏现在不敢说什么争宠, 但不妨碍她看热闹。

    月明星稀的夜晚, 皎洁的月光透过糊了高丽纸的窗棂倾撒撒进来,照亮了半个屋子。钮钴禄氏挪了挪脚, 躲到阴影中。

    吱呀一声,杏雨用脚轻轻推开了房门,下意识地往床边看去,这一看,吓得手里提着的木桶差点要砸到脚上。

    床上哪还有坐着的人,而屋里点亮的烛火也被吹灭了。

    “格格……”杏雨的声音颤抖, 小脸在月下显得更加苍白了。

    “在这呢。”

    梳妆台的方向传来钮钴禄的声音,杏雨一个转头,见格格好生坐在那里,一颗噗通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吓死奴婢了。”杏雨关了门,重新点燃烛台后,这才把门口的水桶提到屏风后面,对着那只大浴桶叹气。

    “倒盆里吧,洗漱一下就好。”钮钴禄氏出现在杏雨身后,粉色的旗装已经换成白色的中衣,精致漂亮的发髻也被拆卸下来,一副打算就寝的模样。

    杏雨心里难过。

    “要不,奴婢叫人去提水过来?”一桶热水也就够一只铜盆的量再多一些,杏雨力气小,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钮钴禄氏摇头,从架子上拿了布巾,捻干水后洗了一把脸,觉得清醒了些,才回到床前坐好。

    “都打听到了?四爷去了谁那?”苏氏还是张氏那头?对于四爷今夜不会出现在她这里,不同于抱有期待的丫鬟,钮钴禄氏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实乃林佳氏的法子虽过火了些,可再没有人比那些常年混迹男人堆里的人更加谙练情/事。她们只第一眼看到钮钴禄氏,就摇了摇头。

    男人看女人,只要不是挑选执掌中馈的大妇,多半就在一个“色”字上面。

    干瘪瘪的身材自然引不起人的兴趣,哪怕林佳氏临时拼命加塞,也不能立马让钮钴禄氏成为尤物。

    要是可以,钮钴禄氏也愿意再晚一些进府。

    只是她也知晓,这是不可能的。

    可到底是才进府,往后就是四爷的女人,心中岂能一点期盼都没有。

    只是这点期盼很快落了空,让钮钴禄氏猛地清醒过来。

    李侧福晋派人来的时候,自然不会说的详尽,要是都说个一清二楚,又有个什么意思,她就是就要她们去猜,去想,去打听,只有动作多了大了,才能重新盘活后院的这一潭死水。

    三个新人,苏氏和张氏共住一个院子,她们只能确定四爷没有来她们这里。

    钮钴禄氏则让杏雨借口打热水去了大厨房。

    只可惜,杏雨一出房门,就被院里的人拦下了。

    别看着院里是没有小厨房,往后一应吃食都是大厨房那边统一送过来,可谁还没有个烧水喝茶的时候,总不能真让人为了一口热水就往大厨房跑去吧。

    “奴婢想问,可那几个婆子嘴严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晓。”杏雨被钮钴禄氏从家中带来,自然也是想有个自己人。

    可正是因为杏雨不是这四爷府的下人,在来府里的第一天,别说打听什么消息了,根本都融入不进去。

    杏雨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回来,却不知她的行为早被人看到眼里。

    冬日寒冷,纸上的墨迹很快就干了。

    又抄写完一页佛经。

    耿氏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后,问向一旁站着的碧冬:“你把钮钴禄格格身边的丫鬟想要打听正院的消息,偷偷送到结香院去。”武氏是一个巴不得别人搅风搅雨后,她能从中得利的人。

    原先一起住的还有个耿氏,但耿氏一搬走,武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也不是没上过雅蝶轩的门。

    耿氏也欢迎,可一个问上三句得不到一句应和的木头人,让武氏慢慢就不再来,碧冬打听过,同耿氏疏远后,武氏倒是常去梅芳院。

    武氏和宋氏走得近了些,就听了不少她进府前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四爷和福晋之前多年相敬如冰的事情。

    武氏思来想去,四爷突然不来后院的时间,不就是在他和福晋关系破冰后嘛。

    显然福晋好,她们这些人就讨不了好。

    可到底惧怕发怒的四爷,就连被封为侧福晋已经为四爷生下一儿一女的李氏都能突然失宠,何况是她自己。

    从三位新人进府后,武氏的目光就一直在她们身上。

    碧冬通过从前在结香院留下的人脉,消息是一递一个准。

    这一夜,隐匿在夜色中的小动作不断。

    清宁却是在终于放开心怀后,沉沉地睡去。

    四爷没有让梅香动手,亲自拿着帕子给清宁擦拭全身。

    碧嬷嬷走了进来:“府医已经在外头等候了。”在四爷看过来的时候,小声说道:“是荷香避了人带进来的。”

    这大半夜请府医,本就容易惹人注意。

    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竟是在有了身子后还胡闹所致,怕是明日醒来,有人要把自己裹进蝉蛹里不再出来。

    想到这,四爷咳了一声,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红。

    他早过了少不经事的年纪,两辈子的阅历了,什么没遇到过,可一碰上福晋,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溃不成军。

    在冲动过后,凶猛的欲/望逐渐褪去,涌上心头的只剩下浓浓的后怕。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仿佛在无声控诉他的孟浪。

    四爷抿了抿唇,接过碧嬷嬷递来的披风,把沉睡的清宁整个人裹到怀里后,抱去了暖阁里。

    府医很快被请了进来,他低着头,搭上四爷怀里已经铺上帕子的手腕。

    须臾后,府医的面色逐渐变得轻松。

    苏培盛把人叫了出去,再进来后,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

    “爷,福晋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四爷一挑长眉,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

    别说福晋身上,就是他,这大半年来仿佛回到十七十八岁最为热血的年纪,熬上几天几夜都不觉得厌倦。

    “这也是你们的功劳?天下间竟真有这般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玩意?”四爷在许久后,终于向系统提出第二个问题。

    别说皇帝都怕死,没有人不想活着。

    从秦始皇开始就有传闻的神仙药,四爷在还是雍正的时候也曾抱有想法,否则也不会召道士大炼丹药。

    许是多年的忍耐,一朝得愿后,四爷的身体运转功能反而急剧下降。腐败的身体不能支撑他在皇子时代就有的宏图大志。

    可最后倒在御案前,四爷也是醒悟,所谓志怪神谈只能存在于话本中。

    偏这一世,奇迹重生。

    系统所谓的主脑竟然屡屡使出神仙手段,让他和福晋到了这个空间是其一,所谓空间灵液展现的奇异效果是为二。

    这几个月,四爷在对系统有了怀疑后,借着给清宁寻摸话本的时候,也暗中看到一些类似的事例。

    曾有书生被召进画中世界,那里自成一界,会春去冬来,生老病死,进去的人很容易会忘记外头的世界,慢慢地融入其中,成为画的一部分。

    在四爷看来,大概也只有这般怪异的结界空间里,才能有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

    当然要是清宁知道了四爷心中所想,肯定会说一句,爷,您这还是阅历有限,看的话本子太少了。

    当然也不怪四爷怀疑,雍正多疑是必然的。

    但仅凭一点点怀疑,摸索到这一步的四爷所问出的问题,让系统差一点乱码。

    “宿主想岔了,生死人肉白骨和吹泥絮上青天一样都是难以达成的事情。就像宿主和四福晋若是不小心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哪怕完成任务剩下的生命值再多也于事无补。灵液只不过就像是寒冬里的炭火助你取暖。”系统仔细想了想,忍不住多嘱咐一句:“宿主可别仗着身体好,胡来。”

    好不容易进行到这里,虽才过去半年的时间,但系统搜集来的古代文明数据一直源源不断的发送到主脑那里。

    要是宿主真的翘了辫子,主脑给系统的考核任务失败不说,一时半会,它又去哪里寻觅一抹拥有强大精神领域的灵魂。

    清宁一觉醒来,就往旁边看去。

    这一看,就忍不住笑出声。

    四爷的睡姿一直十分规矩,哪怕是熟睡中,仍能维持一个十分模范的标准动作,交握的双手永远置在胸前。

    可这一切被清宁打破了。

    现在的四爷整个脑袋靠在清宁的肩膀上,往日的严肃再不复见。

    常常因为紧抿的薄唇,正悄悄开了个缝隙偷笑,就连一夜过去在唇边扎根的胡茬渐也有几分生趣可爱。

    发现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后,清宁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四爷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底的就是仿若四月桃花始盛开的笑容。

    “笑什么?”四爷张开胳膊,清宁轻轻挪了过去,贴着胸口,听着平缓的心跳声,又是一个忍不住的笑。

    四爷无奈,摸了摸清宁的脑袋:“就这么高兴。”

    清宁瞪着眼,那不是当然之事?

    别管什么情什么爱,她现在也分不清楚,可这是四爷啊,哪怕只是短暂时间的占有,但从他亲口应下后,也足够让人感到幸福。

    清宁依偎到四爷怀里,忍不住轻叹:“要是弘晖在就好。”

    说到弘晖,清宁就问起之前的事情:“我有喜的事情,也同弘晖说过了吗?”她之前一直没好意思问,也没好意思说。

    四爷生辰那天,弘晖写回来的信中也不曾提起。

    四爷当然是说了。

    无论怎么样,弘晖的第一个反应是高兴,随之而来就是对自己这个时候没有陪在额娘身边的失落。

    五格是一道看了信,以为弘晖不高兴,就用着干巴巴的话来安慰。

    他原就不善于安慰人,一番话听得弘晖噗嗤大笑:“小舅舅,我哪有不高兴,就是想着找阿玛和额娘了。”

    “要是能跟阿玛和额娘一道出来该有多好。”倒不是说十五、十六叔不好,事实上十五十分照顾弘晖,十六原先就和弘晖玩得好,三人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愉快。可饶是粗枝大叶的五格,在这一路上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从那一天起,无论空出来的房间再多,五格都和弘晖住在一起,就怕有个什么万一,两人正说这话,外面突然有了细微的动静。

    弘晖和五格对视一眼,齐齐抓住近在咫尺的武器。

    “弘晖,是我。”外头响起十五的声音,屋里的两个人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听到弓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随之冒出的火光。

    出事了!

    清宁一阵心神不宁,手上的茶盏差点没拿住。

    钮钴禄氏伸手扶了扶,又跪回原处。

    新人进府的第二天,就是敬茶的日子,也有大妇为了拿捏新进门的人,故意推迟了日子,四爷出门上朝的时候,也问过清宁的意思,是否等到他沐休的日子再说。

    清宁拒绝了。

    敬不敬茶,喝不喝那杯茶,对她来说没什么损失,真正不能安心的人反而是第一晚就独守空闺没能见到四爷一面的三个新人。

    清宁也不是真的为她们早想。

    只是这人进来,早和晚,都已经是四爷府的人了。

    一直拖延着,不但人家心里忐忑,清宁自己心里也是存了事情,仿佛一根鱼刺如鲠在喉,吐不出吞不下。

    索性早早把茶喝了,再打发了人回去。

    要是个本分的,在四爷府的日子定然不会难过,可要是那不安分的,清宁也不会再如之前那样高高举起,草草结束。

    想到这,清宁又看了一眼钮祜禄氏。

    这位就是那生下弘历的人,自然是有印象,而另外两位,倒是没什么印象,清宁也不清楚历史上是否真有这样的两个人。

    或许有,或许没有,无名无姓的人太多了。

    比起还青涩的钮祜禄氏,苏氏和张氏都是含苞盛开的年纪,只一眼就能看出她们的多汁可口。

    苏氏偏秀气,而张氏则是柔美。

    德妃挑了这么两个人进来,可真是煞费苦心了,特别是在有钮祜禄氏的陪衬下,要是换了别人,许是愿意日日当新郎了。

    只是四爷府后院的女人,算上清宁自己,没一个身份能拿出来看。当然不是说四福晋的身份家世不好,毕竟从费扬古往上数也是有赫赫战绩的,但那毕竟已经有些久远了,皇子挑选福晋,自然是希望能成为他们往后道路上的助力。

    其他女人也是如此。

    德妃当初为十四看中的那几个,都是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就是十四煞费心思想要弄到手的娜仁、萨仁姐妹花,也是为了她们背后的势力。

    可四爷呢,不知道是说他命好,还是命不好。

    真没哪一个好看的,倒是后面出现的年氏不说,父兄都是封疆大史,但这一切或许也只因为年家是四爷的门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眼见着福晋又发起呆来,碧嬷嬷轻轻咳了一声。

    在清宁看过来的时候,小声提醒:“茶凉了。”

    当然主要是,三个人跪得都有些久了。

    要是换了旁人,肯定会被认为故意为之,但碧嬷嬷哪里不清楚清宁的想法,她目光在跪着的三位格格身上一扫。

    都是能沉得住气的人。

    当然毕竟是第一天见面,又加上昨天受到的漠视和冷遇,怕是早早就做好被福晋敲打的准备。

    清宁也是看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用茶碗遮面,轻轻呷了一口,就把茶碗放下。

    桃香就立刻取了一只木匣子,递到钮钴禄氏手里。

    随后又是苏氏和张氏二人敬的茶。

    清宁仍旧做个样子。

    倒不是防备什么,而是从有身子后,这样的茶水,碧嬷嬷已是不许她去碰,平日里倒是各种红枣泡水喝得多。

    但敬茶的日子嘛,清宁也不想弄得太特殊,横竖喝没喝,钮钴禄氏几个人不敢问也不敢看。

    桃香仍旧是一人递了一只匣子。

    这都是昨夜就准备好的,清一色的簪子,只在样式上有些微不同。

    等她们接过后,清宁张了张嘴,开口说道:“你们进了府,我这茶也喝过了,往后就是真正四爷府的人了。”

    “我是个不爱说事的人,比起热闹的地方,更偏爱宁静。当然我不喜欢热闹,但不反对你们自己耍着玩,只一条,不管你们在自己的院子里是要把屋顶掀了还是如何?出了院子,就得老老实实地守着四爷府的规矩。”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在使劲描补了,写着写着,就会很自然地遗忘系统和空间这两玩意,所以我当初为什么设定了,为什么设定后会忘记呢。太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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