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就像怀藏珍珠的贝类。
有时会因为干涸、寂寞或者其他任何都好的理由,敞开一切,将自己的珍宝展露。
而当人想要触摸时,却忽然紧紧合上,弄得人鲜血淋漓,再也不想去碰触。
……那或许是除非死亡,就永远无法任人摘取的内心。
*
看看我,我请求,你认真地看看我。
*
“……太、宰、治。”铃科百合子一把合上电脑,放在一边,“你是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吗?”
「没有当场用电脑给太宰治来个开瓢,自己还真的是成长了不少啊。」嘴上虽然那么说,但铃科百合子却这样评价着自己。
虽然能察觉出,太宰治之前几句话有认真的成分。但当真话假话掺杂在一起……就让人硬了。
……拳头硬了。
毕竟,想揍人和生气并不划等号吧?!
虽然揍他就感觉输了,但不揍怎么想都亏了。
“啊~没生气那可太好了。”太宰治托着腮眨眼,“还以为你会气得给我脸上来一拳呢。”
“你这家伙倒挺有自知之明的。”铃科百合子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内心却盘算着怎么下手把他打到三天没法出门。
“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太宰治话说了一半,就忽然看到被能力加速的攻击直冲他的鼻梁而来。
这一拳下来他可能真的会破相。太宰治做出理智判断,然后一偏头,那紧握的拳头擦着他的耳尖而过。
他抬手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惊魂未定似的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好中也教得不行啦。”
一击不中在铃科百合子的意料之中。
毕竟作为港口Mafia的干部,连这种轨道清晰、且明显下死手的进攻都躲不开,估计都死好几轮了,也就不用有事没事玩跳河。
不过对于太宰治,她可不会讲什么「打架的道德」。于是她反手揪住太宰治的一把头发,同时手肘击向他的胸口:“哦?是吗?!”
太宰治脸上的绷带都被这一揪给扯散了,而铃科百合子对动作也让本来就没坐相的他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铃科百合子顺势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他,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渐渐收紧手指:“可惜啊,力气不大,但让你难受一段时间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白色的少女俯身与太宰治对视。他被压在地上,黑色的短发与绷带散乱着,因为少女收紧的手指,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轻笑出声:“明明可以轻易就杀死我的嘛。”
“杀死你不是便宜你吗。”少女清秀的脸上露出恶意的笑,“你非要惹得人动手才满意的话,我就一次给你服.务.到位咯?”
“缺氧、幻觉、休克。
“颜面紫绀,眼球突出、浑身痉挛。
“……大小便失禁。”
上扬的尾音彰显出声音主人越来越恶劣的兴趣:“除了你期待的死亡,你想体验到哪个阶段?”
“……听起来都很差劲丑陋啊?”少年连身体都本能地开始做出反抗的动作,但嘴上却说,“啊,不过现在这样,简直像是打情骂俏嘛。”
……能把这种情况称做打情骂俏,这又不是什么极端情趣游戏啊!
以往得到这样的回答,铃科百合子基本上会觉得和傻x计较显得自己很没品,随后任由他作,但今天她打定主意要给太宰治一个难.忘.的教训。
「学识能让你心平气和地和傻x讲道理,而武力则是让傻x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讲道理」
“你那些所谓的坦诚相见我不想听,”铃科百合子下手力度越来越重,“你缠着我,仅仅就是觉得好玩是吧?”
太宰治咳嗽着,连眼尾都挂上了湿意,他的声音带着哑意:“实话实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啦,信不信由你哦。”
“不完全是,那就是说……”
“诶?你们……”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传到了两人耳边。
铃科百合子偏头看向声源,松开了捏着太宰治脖子的手。
那是二十出头的男人,有着泛着红色的短发,穿着很普通,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是织田作之助。
不过此时,他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诧异,但也仅仅只呆愣了两秒钟,有些抱歉地点点头:“打扰了。”
抛开铃科百合子危险的发言和标准的以柔克强钳制术不谈,单看二人的姿势,多少是有点暧昧的。
室外的台阶上,少年黑发凌乱地被少女以一种纠缠的姿势压在地上,两人脸的距离也仅仅只有十五公分不到。
……怎么看都是「玩」过头了的样子。
更别提织田作之助对于槽点的捕捉真的到了一种迟钝的地步。
而作为施暴方的性冷淡(误)少女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甚至在直起身前又给太宰治脸颊上补了一拳。
“痛痛痛——”在场三人中,唯一对暴力与暧昧都有所认知的太宰治捂着脸坐直身,“不过,织田作你回来好早啊。”
“……是有点早。”织田作之助看着正在整理自己头上绷带的少年,“我记得你说你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务?”
“糟糕,不会斑秃吧……”太宰治盯着自己被揪下来的头发念叨,然后回答了织田作之助的问题,“嗯嗯,我交给下属去办了,锻炼一下他没有什么坏处嘛。”
“也是。”织田作之助点点头,坦然接受太宰治的推锅行为。
“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铃科百合子心里估算着时间还早,说不定可以去一趟临市并盛。
休息日的话,应该可以进入鬼灭学园看一看。
“铃科小姐,你说不要报酬,我就带了点东西给你。”他把纸袋递给她,语调中带了些歉意,“我也不太清楚你们这个年龄段喜欢什么,听太……”
“啊好了。”铃科百合子猜到织田作之助要说出什么名字,接过纸袋,果不其然发现是杯咖啡和一些简单甜点,“……没必要。”
太宰治看了少女一眼,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站起身和织田作之助耳语:“小百合说小事一桩啦,你还给她带东西,她很感谢哦。”
织田作之助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铃科百合子,眼里带了点笑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铃科小姐。”
铃科百合子只是瞥了一眼太宰治,没说话。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诞。
但她与森鸥外、太宰治相处,会比与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自然很多。
或许是因为她在本质上就属于恶的一侧,所以当世界将美好递到她眼下时,她反倒不能直率地产生‘高兴’之类的情绪。
反之,对于太宰治之流,她性格与思维模式的劣性却可以完全不做保留。哪怕是把好话用一百种难听的模式说出来,都不用担心会伤害到谁。
但是……
‘不要用「合适自己」「不合适自己」作为选择的依据’‘选择不习惯的道路磕磕绊绊地前行的那一方,或许能够更容易地抓住幸福’[1]
铃科百合子有点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这种东西,起码不是在这个世界要做的事情吧。
幸福什么的。
“诶真嗣你别挤我啊……”楼上的楼梯口忽然传来男孩子的轻声呼叫,然后一个男孩顺着楼梯就滚了下来,“嘶好痛啊……”
“织田作,你女朋友要被人抢走啦。”楼梯口探头的另一个男孩跑出来,跳起来一把抱住织田作之助的脖颈,在他耳边说,“我们帮你监视了,这家伙可是一直在骚扰铃科姐姐呢。”说完他还向太宰治挑衅似地扬眉。
“不要乱说。”织田作之助在男孩额角弹了一下,“铃科小姐只是我的友人。”
“小鬼懂得还挺多?”太宰治笑着说,“才多大呀?”
“你也还是小鬼呢。”男孩不客气地回呛,“我还以为你眼睛不好呢,结果是裹着玩?幼稚鬼。”
太宰治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诶?”
铃科百合子这才注意到,太宰治一直被绷带裹着的右眼,眼神与左眼无二。
……原来他不是半瞎啊。
得亏她以前打他的时候都会有意识避开他的右眼,以免把康复期的眼睛给打出不可逆的毛病来。
哦,那以后可以放心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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