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巨大的恐惧占据了道士的内心, 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会血溅当场!
“你这话说得,想让朕不杀你, 总得找个人代替你吧?你这样会让朕觉得,你就是幕后主使, 虽然吧, 朕也不太相信, 可在只找到你的情况下, 也只能这么错有错着了, 你说是吗?”楚毓悠悠道。
“陛下、陛下……草民真的是被人指使的!草民、对对!草民还收了他们的银子!有银子!”他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想要说着自己的冤枉。
“这也不行啊, 银子上又没写谁的名字,朕怎么知道是谁家的,万一……是你自己自导自演呢?”楚毓笑着道。
道士只觉得满心绝望,他看出来了,皇帝这是在逗他呢,如果他真想杀他,根本不在乎他背后有没有人!
可他还是不能放弃,万一……万一就被饶恕了呢?
“陛下……草民……草民愿意指证!陛下让草民指证谁,草民就认谁!”他抓住楚毓的衣摆不肯放手,似乎这是他绝不能丢下的救命稻草一般。
楚毓笑了笑,“这可怎么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哪里有朕让你指证才是的!”
道士双眼一亮!
“陛下说的是!说的是!”
“行了,将人带下去。”楚毓示意侍卫道。
“陛下?陛下!”道士惊慌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出来吧,听得如何?”楚毓对着屏风的方向道。
“陛下好大的威风。”魏琪华轻扯唇角道。
楚毓:“……”
这就叫威风了?
知道魏琪华这是在嘲讽他鸠占鹊巢,他也也只无奈以对,根本无法反驳。
“知道就算那人指出指使他的人是谁你也不会信,所以就没必要知道了。”
楚毓说道:“让你来,只是让你知道,他所说的什么话都是狗屁,让你做什么也是假的,你别钻牛角尖,回去吧,珍儿见不到你,估计又该不高兴了。”
“陛下……不杀我吗?”魏琪华忽然开口道,抿了抿唇,眸中看不出情绪,“按理说,应该杀了我才是最保险的,不是吗?”
楚毓转身看向她,“你希望朕杀了你?”
魏琪华目光稍有闪躲,似乎没听明白楚毓的话。
可楚毓却不依不饶,“你觉得朕杀了你,一切就都结束了?”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在找死的女人,楚毓只觉得她可怜又可笑。
“朕明确告诉你吧,朕可从来没杀过任何一个人,听懂了吗?”楚毓话里有话道。
魏琪华勉力支撑着身体,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
没有杀过任何一个人……
“如果可以,其实朕也不愿意‘回来’,虽然它对我来说很普通很常见,但对你们来说,那真是个堪比仙境的地方,仙境不知真假,令人琢磨不透想象不出,可那里,却一切都是真实的。”
楚毓眸光虚无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但他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只希望魏琪华能听懂。
“回去吧。”
魏琪华走了,直到走到宫殿外,脚下一软,整个人倒跪在地!
“娘娘!”如月忙迎上前,关心道。
魏琪华被这一摔给摔得神智清醒了过来,对着她道:“我没事,别紧张。”
如月目光复杂地望向清心殿,语气略有不满道:“陛下怎如此怠慢娘娘……”
她想到二人从前的关系如何恩爱,心中又觉得不是楚毓的错,“娘娘不要气馁,感情都是相处来的,对于陛下来说,你们分开如此久,感情淡薄了也无可厚非。”
她想的不深,也只当楚毓的那些托梦是真的,故而才这样劝道。
魏琪华也不愿与谁解释诉说,便也没有反驳,没有解释。
***
打发走魏琪华后,楚毓又让人把那个道士带过来。
刚刚道士以为自己被带下去就是要被解决了,谁知道对方没有杀他,如今还又把他叫过来,他猜测楚毓会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便忙不迭地抱大腿。
楚毓对他的连连求饶不为所动,却也真的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如果你能按朕的要求做,让朕饶你一命也无妨。”楚毓看着他道。
“陛下让草民做什么……草民什么也能做!什么都能!”道士讨好地笑道。
***
“陛、陛下方才说了什么?陈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林寺卿一脸懵逼地看着楚毓,只觉得自己方才只怕是幻听了。
楚毓笑着道:“那朕就再说一遍好了,朕听闻慧王一案迟迟没有进展,于是特地从灵雀山的虚云观请来了观主无妄道长,请他在朕二哥头七之日做法,招魂一见,咱们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他自己总知道的吧?”
听听听听,就是这样,这个皇帝究竟是怎么样才将这鬼神之说信以为真且挂在嘴边的?!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是的,林寺卿直到现在也依然把托梦一事当做是皇帝用来稳定民心的手段,根本没信几分。
而如今楚毓的做法,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没有想错,于是皮笑肉不笑道:“陛下,这鬼魂之说,谁也没见过,只怕着实难以令人信服……”
楚毓坐了下来,淡定道:“朕不需要人信服。”
“朕就是信服。”
林寺卿心中一震!无话可说。
然而心中隐隐的,竟也觉得这话似乎不无道理。
可若是这样,岂不是说先前的托梦之说也是如此?
既如此,那那般瑰丽的世界也是陛下凭空想象出来的吗?
一想到这儿,他原本坚定认为托梦是假的的想法就这样被动摇了。
或许,他心里也下意识认为,那样如同仙境般的世界是存在的吧。
林寺卿把道士带走了。
有了楚毓的威胁,道士不得不装成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好在这本就是他的本能,装起来并不难。
林寺卿安排他先去慧王府观察观察,看看明日头七时要怎么准备布置。
道士装模作样指挥了几下,说出来糊弄人的话倒是还真有有些蛊惑人的本事。
除了林寺卿。
因为林寺卿本就是从楚毓手里接过他的,也从楚毓口中窥探了些事情,并不觉得他如何神奇厉害。
道士看着这些人对他信任的模样,表面淡定,心里其实暗暗有些得意。
要知道,他们虚云观的老祖可是有真本事的,以一己之力创立了虚云观,开山立宗,创建门派,香火鼎盛。
若非老祖仙逝后,正值动乱时,虚云观死的死跑的跑,仅剩的几个都是没地方去的小喽啰,他们捡了便宜,把虚云观继承了下来,可他们能继承道观,却无法继承学识本领,甚至连点皮毛都没学到,这才不得不坑蒙拐骗地过下去。
若是传承没有断,他们虚云观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一个国师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
不到一天时间,因为找不到凶手,陛下决定请魂这件事便传遍了朝堂,甚至民间也有人有所耳闻。
因为地点是在慧王府,倒是许多大臣能够有机会围观,而这件事的源头——楚毓,却仍是好端端待在宫里,不曾出去。
事关性命,道士哪里敢懈怠,子夜时分,他站在祭台前,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剑,走着看起来很神秘的禹步,除去没有半点用外,倒还像模像样。
围观的谢奕看得津津有味,而王裕则是一直皱着眉,觉得眼前好像一场玩笑。
“倒是不知道,子俊何时信起道来了。”见谢奕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怼两句,到底是比谢奕小一些,心性不够。
“这可是陛下信的,难道博文不信?”谢奕好笑地看着他。
王裕:“……”
都把陛下搬出来了,他敢说不信吗?
他看着还在表演的道士,挥了挥衣袖,皱着眉道:“陛下此举也太荒唐了,竟将这种鬼魂之说搬上台面,根本不可信。”
谢奕轻笑道:“陛下这样做的还少吗?一个太/祖托梦便将他神化,比起那个,请个道士招魂又算什么?民间这种事也很常见。”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况且,鬼魂这种事,也不一定是无的放矢,说不定,这世上本就有,不过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闻言,王裕眉心本来稍稍一松,随后又是一紧,他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我还是不信。”
“你不信不要紧,总会有人信。”谢奕道。
没一会儿,那道士舞完了,对着虚空嘀嘀咕咕说了些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将那桃木剑触火,剑身瞬间就燃起了火焰!神奇的是,火焰仅仅包裹着剑身,并未让这桃木剑有所损伤。
众人看得齐齐一惊!
一些原本根本不信的,此时也有些动摇了。
道士拿着桃木剑在桌上的白纸上划过。
“现!”
昏暗的夜晚,烛火的光芒并不算明亮,可加上那剑上的火,却足够让人看见那张白纸上正缓慢显现出来的字。
罪人自裁。
没有笔墨,他们却真真切切看见了白纸上缓慢显现出了字,把众人齐齐惊得心如擂鼓!
而那字的内容,大多数其实早就心照不宣。
他们本以为这会成为一个将来引爆后边能用的炸/弹,谁知竟就这样荒唐地被楚毓揭开并且解决了!
有的人习以为常,有的人灰心丧气,而有的人,心思依旧放在这到底是真是假上。
比如谢奕。
他原本以为道士会装作鬼上身还够做或者说一些事情。
谁知事情“惊喜”竟然这般大,令他一时竟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特殊手段,还是真的鬼神有灵了。
不过想想,如果是慧王那个蠢货的话,那估计还是特殊手段更可信点。
他可不信,一个恨楚毓恨到宁愿用命去报复的人,会回来说明死因。
不过,能让他再看到楚毓的手段,他也挺高兴的。
陛下啊陛下,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没见过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奕:“楚毓到底还有多少是我没见过的?”
楚毓:“那可就多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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