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随后便飞速去了秦方仪房间,在床上搜寻一阵,找到了一枚玉佩, 并且还有一张没有内容,却有印鉴落款的契约书。
找到这些, 他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并且没惊动任何人。
而在藏书楼受了气的那些人心情十分糟糕, 来到秦方仪房间外时, 得知这还是个新死之人的房间, 心情更糟糕了。
心情一糟糕,手下就没了分寸。
这个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 然而什么都没找到。
这可是谢奕唯一一个有名分女人的房间!他就不信这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这里什么也没找到,气得那人一怒之下将梳妆台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走……”就在他正要一声令下去别处搜寻时,有个手下却道:“队、队长!你看那!”
那人一眼看去,便见有个东西摔在地上被摔碎了,而里面似乎露出来一些绢帛,他双眼一亮!
暗卫将东西送回了皇宫,又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知给了二人,便见谢奕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
楚毓忍不住怼他一句:“早干嘛去了?不是不在意谢家吗?”
不在意谢家却不代表不介意别人扫他的脸面。
谢奕脸色十分不好。
楚毓却不去管,他将那暗卫拿来的东西打开,“这玉佩……”似乎像是雕刻的北陵国徽?那应该是北陵帝亲自佩戴的?
谢奕:“是真的。”
伪造的根本没用,所以谢嘉云的手已经伸得那么长了吗?竟然连北陵帝的贴身之物都能偷出来?
而这契约书……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的吧?楚毓心中惊疑,觉得北陵帝就算再废, 也应该没到私印还能被人给盗用的地步。
可仅仅是这些,就够栽赃给谢奕了吗?
他总觉得不够啊。
不过,一切都要搜索之后才能确定。
楚毓首先修书一封送给了北陵帝,提笔一句:听闻陛下与本国谢相私有往来?可知盛京夜明几时?
以后再写了有人栽赃嫁祸他通敌养奸细一事,望他协助配合调查此事。
只要对方脑子没毛病,哪怕是真的派了奸细,也只会承认是诬陷,此举并非是为了真让他们做什么,不过是告知他们西凉的手有多长,并且为对付西凉出一份力罢了。
总不能就他们一方动,这样动作有点慢。
谢奕却不满意,“陛下可要知道,若是让北陵介入此事,免不了要有利益上的纠纷。”
“闭嘴吧你,先把你自个儿的事解决好再说!”楚毓怼道。
谢奕目瞪口呆,眼前这个说话这么不客气的人,真的是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吗?
总觉得有些魔幻。
毕竟他从来没见楚毓这样过。
楚毓也是被他给气恼了,这人一堆麻烦事,这也算了,还牵扯上他,让他不得不给对方擦屁股,态度能好才怪。
不过,西凉这么玩儿阴的,也不能不回礼不是?
这样想着,楚毓的那张脸在烛光下半明半暗。
第二天,盛京就开始大规模搜查,抓了一些人,而这些人都是受了谢嘉云瞳术影响而做了内奸的人。
与此同时,刚刚回到西凉的谢嘉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下平白损失了不少人,楚国损失的不少,可西凉损失的却更多。
这代表着什么?
说明楚国对西凉并非没有势力渗透,在她这样的严防死守之下。
谢嘉云心里又将那位楚皇的警戒拉高了一级,并且在心里打鼓地想,她所做的真的能令楚皇帝放弃谢奕吗?
一个皇帝想要杀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同样的,若他想要护着一个人,也根本不需要理由。
谢嘉云心里已经开始思索着要换什么方法来逼迫谢奕了。
“国师,咱们何时开战?”西凉王问道,他有些迫不及待了,迫切想要将楚国打个落花流水。
“等。”谢嘉云掩下眼底的鄙夷,坚持道。
“还要等到何时?”西凉王又问。
“等到我说可以的时候!”谢嘉云冷冷道。
年轻的西凉王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谢嘉云被惹怒了。
他父亲刚死没两年,作为新登基的少年皇帝,他的兴奋、激进一览无余,可他手中也没有半点权力,如今西凉上下,都是听谢嘉云的。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在意。
或许是那样,如果一个人只比你高一点、厉害一点,那你会嫉妒,可当他在你看不到的高度时,就只剩下崇拜和敬畏了。
西凉这几年,无论是朝政还是民事,都是谢嘉云以一己之力推到这个高度的,在西凉,她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王,威望比之谢奕于楚国更甚。
毕竟,这里可没有一个有能的帝王来分薄她的功劳和威望。
西凉王忙给她倒了杯茶,“国师莫要生气,是孤的不是。”
只要这位国师还愿意让他做西凉王,他就得捧着她。
然而谢嘉云看着这样的小皇帝,心情更糟糕了,她不由得想到上一任西凉王,对方有能力有手段,其实本该是个很好的合作者。
然而……
对方太在意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她,为此不惜损耗西凉,麻烦的同时还拖谢嘉云的后腿。
忍无可忍之下,谢嘉云就把对方杀了,推了另一个年纪较小的人做西凉王。
如今每每想到,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无限可惜与愤怒。
他要是不那么激进偏激该多好。
说不定……
谢嘉云眨了眨眼,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
***
“陛下,楚国来信了。”
北陵帝懒洋洋地在榻上睁开眼,晒太阳午睡的想法不由被打断。
心里想着那个一向不屑理会谁的皇帝竟然会主动联系他?
这令北陵帝来了兴趣。
接过信看了后,面色却变得很不好。
“义父?”齐琅走了过来,见状就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惹北陵帝生气了?
北陵帝将信丢给他看,冷哼道:“朕送你的玉佩为何会落到西凉人手里?”
齐琅心头微颤,当即跪了下来,手摩挲着衣袖口,“义父……是琅儿的错!不慎将玉佩遗失了。”
北陵帝面色淡淡,似乎对于眼前之景无动于衷。
“你怎么没把自己丢了?”
齐琅抿唇无言。
他心中忐忑,就怕惹北陵帝生气。
“难怪最近没见你戴,何时丢的?上回问你那次?”
齐琅缓缓点头。
“假的那个呢?”
齐琅从怀里摸出一个和楚毓手里的玉佩一模一样,就是模样比较新,玉质也没那个好的玉佩递了过去。
北陵帝接过,直接摔在了地上,听了个粉碎的响。
“丢了,就不要了。”他淡淡道。
齐琅浑身一颤!
就在他差点儿没忍住想要问是不是连他也不要了的时候,北陵帝开口了。
“让丞相过来。”
“是。”齐琅起身去请人了。
丞相不久便走了过来,北陵帝将此事告知了对方,后者询问:“陛下的意思是?”
“去给楚国送些赔礼,并说明,北陵绝未在楚国安插奸细,更没有策反。”
丞相听着,北陵帝缓缓又道:“让齐琅去。”
丞相瞪大眼:“陛下!琅公子还小。”
“不小了。”北陵帝道,是时候做选择的时候了。
“另,告诉楚皇,无论他要对西凉做什么,朕都无条件口头上支持。”
丞相:“……”
他语气艰难道:“陛下就不想要分食西凉吗?”
“万一刚分食了西凉,楚国扭头就来食北陵,又当如何?”
他轻笑一声道:“想让朕出力,凭什么?”他甚至还给那家伙的臣子养儿子,凭什么让他要出力打西凉?
若是齐琅选择留在楚国,那他又会变得无聊了,无聊的时候,他或许又想打打楚国也说不定?
让楚国多消耗点儿,那他打得也轻松些。
好歹给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收点利息也不亏吧?
然而,听说自己要去楚国时,一向听北陵帝话,从不违抗的孩子却罕见地说了不。
一直以来,北陵帝从未隐瞒过他的身世,因而这家伙是知道自己亲爹是谁的,也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然而他却一点儿也不想去楚国。
“义父,我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北陵帝语气冷硬道。
齐琅心一梗。
回到他娘的住处,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并表示他一点也不想去楚国。
明珠知道他对楚国和那个人心有郁结,却还是好好劝道:“你不想去,是因为不想见到他,还是害怕见到他?”
知道她是要给那人说话,齐琅不悦皱眉,“娘,你不恨他吗?”
明珠愣了愣,摇摇头道:“他没做错什么。”她只是后悔,没能救得了村子,可即便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不知道怎么救村里的人。
她起身去室内,将一个小盒子取了出来,打开里面露出一块玉佩。
“这是他从前留的,若是你有什么麻烦,可以去找他。”
齐琅当即拒绝:“算了,您自个儿留着吧!”说完就跑了出去。
这就是不认的意思。
明珠无奈,这孩子……
***
楚毓还未收到北陵的回信,却已经等到了刑部对谢家的搜查结果。
原以为将那玉佩和契约书拿回来便好了,结果却没想到,对方留的手段还不少。
也对,一个秦方仪罢了,谢嘉云又如何会完全相信呢!
于是,从谢家再搜出了属于北陵皇室所用绢帛,并且上面还有题诗的时候,竟也不让人意外。
就是谢奕直犯恶心!
这么恶心的诗究竟是哪个王八蛋作的?!
除此之外,还有北陵通行证和身份户籍证明。
让人百口莫辩的是,这些竟然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北陵帝:“想拉我做苦力?做梦。”
楚毓:“尼玛,又不是没报酬,说得跟劳资是个奴役别人的矿场主似得!”
北陵帝:“呵,听说你外号铁公鸡,别想骗我,机智如我绝不上当。”
楚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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