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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一先生,请喝茶。”留着红褐色短发,穿着方格纹样外袍,做着农民打扮的青年,笑眯眯地将热茶送到我的手边:“我们这儿可没什么好茶,还请您多多谅解呀。”
“不,没关系。”坐在青年家的走廊边发呆的我顺手就捞起了茶杯,随意地捧在手里。茶水微烫,透过陶瓷做的杯壁,温暖了发凉的掌心。
“……我还得感谢你的收留呢,炭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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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长相与性格同样敦厚老实的男子,名字叫灶门炭吉,按照人类的社交关系来说,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唯一的、鬼杀队外的朋友。
我们结识于一场战斗,一次绑架与追击。炭吉很不幸,便是那个倒霉的人质,但他很勇敢,在鬼手对他的妻子下手之前,用随身携带的斧子阻碍了鬼的动作,并给我创造出了杀死鬼的契机。
严格来说,他和他的妻子将我视为救命恩人是不准确的,明明救下他们的是炭吉自己——只可惜似乎炭吉他们并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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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们都互相有了一定的交情。由于灶门家坐落于偏僻的山村,是连鬼杀队都很难顾及到的地方,为了保护这天然淳朴的一家子,每次经过附近的时候,我都会停下脚步歇一歇,顺便喝杯茶什么的。
一来二去的,我们便成了朋友。因为,能够不被我的杀气吓退、还与社恐的我流畅交流的普通人,也就炭吉和他的妻子而已。
——不过,这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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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遭到了巨大打击后,我去找朋友寻求安慰也是情有可原吧。
……不,好吧,我承认,我的脚它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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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死于斑纹发作。明明都找到那么好看的地方作为墓地了,但我就只是体验了昏迷到不省人事的感受。到了第二天清晨,除了全身的体温高到离谱外,我竟然神清气爽地活了下来?
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我的思绪有一瞬是疯狂而混沌的:难道斑纹的诅咒只是个巧合?又或者只是我的体质特殊?那作为我的双胞胎兄弟……兄长他会不会也能活下去?
诸如此类的问题充满了心中,但它们也只能是疑问了。我总不能舔着脸回鬼杀队说他们的推测是错的吧,一定会被赶出来的。
从旅馆退房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充满希望的超脱突然就变得遥不可及,大起大落下,我难免感到迷茫,以至于失去了前进的理由和目标,只能浑浑噩噩地四处游荡着。
结果,如您所见,我下意识地跑到炭吉家里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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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真是个好天气啊,是不是啊,小堇?”
炭吉坐在我的旁边,满脸慈爱地逗弄着自己的女儿。他是个合格的奶爸,哄女儿的语气十分娴熟,抱住孩子防止乱跑的动作也十分利落。
时间真快,我还记得,上一次见到小堇时,她还睡着襁褓中呢。现在小孩都已经能满屋子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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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视着炭吉,还有那小小的生命,脆弱又鲜活的灵魂,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了下来。
孩子啊,我喜欢孩子。那代表了希望和未来。
也许是因为曾经的失去,我对着小孩子实在狠不下心来,要是我的敌人都有着孩童的外表,恐怕挥剑的力气都要小上几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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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炭吉和灶门朱弥子都是热爱生活,尊重生命的人,与我完全相反。我没有他们那样顽强地活着的勇气——不,以前的我是有的,但我珍爱的人们最终带走了它。我的一部分灵魂早已和逝者们一同步入黄泉,一去不复返。
我就像是幽灵,明明死了,却还贪恋着人间的烟火,想要从灶门一家那里汲取零星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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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我能否从他人身上,寻找到活着的勇气?
又或者,如果我把自己的乱账告诉朋友,他能否给出可行的建议?毕竟,炭吉可是比我更懂得生活的智慧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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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吉,我和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于是,就在这个风和日丽的白天,我对着自己的友人说出了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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