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刘子惠

    这话一下子说到刘意心坎上, 眼眶渐渐湿润, 她收手静坐, 宴上其他人也看向刘意, 等着刘意给出一个答案。

    “若他们有州牧半颗心, 我也不会狼狈归来。实不相瞒, 我曾请求袁太守出兵,却不想被当众拒绝,眼下独自归返,只是心灰意冷罢了。”

    刘意说时泪水从眼角滑落, 轻轻砸在手背上, 她慌乱擦去泪水, 柔弱中带笑,“我归冀州是喜事,哭像什么样子,来,众人共饮。”

    刘意的表态使韩馥更加坐实了心中的想法,他起身来到刘意,说的是大义凛然, “袁绍等不打董卓,不迎天子在后, 双罪加身,长公主应命他返回冀州,问罪拿下。”

    刘意吃惊捂嘴,“袁太守虽有怠慢之意, 可眼下河内离不了袁太守,贸然唤回袁太守,怕是不妥。”

    韩馥是巴不得袁绍起不来,刘意不乐意他还急了。“十八路诸侯围剿董卓,少他一个袁绍不少,多一个不多,依我看来,现如今袁绍失职才是重中之重。”

    刘意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她求助望向旁人,沮授很快站出来,“使君,事分轻重缓急,袁绍虽有错,可他眼下还是关东军盟主,若召回袁绍,恐使君有难。”

    刘惠也符合,“正是如此。”

    一个两个都是胳膊肘往外的东西,韩馥心生不满,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定要甩袖而去。

    韩馥不答也无人替韩馥解难,场面一时僵住,刘意淡然扫了一圈,很显然,韩馥这个州牧做的不得人心。她微笑出面说韩馥好话,“州牧是性情中人,一时激动,也怪我,说什么风凉话。袁绍一事不必再提,请州牧上座,替我接风洗尘。”

    刘意一席话缓和了气氛,小毕扶着韩馥重新坐下,期间韩馥还递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刘意借喝酒掩去嫌弃的表情。

    说你傻白甜还当真了。

    几杯酒下肚,气氛又热络开来,刘意把预先想法拿出来,“袁太守迟迟不发兵我确实有不满之心,这样,粮草继续送,只是减少分量,州牧书信一封,说明此法是我之意,一来替州牧摆脱骂名,二来也给袁太守一个提醒。”

    刘意看向韩馥,“州牧觉得如何?”

    韩馥觉得不如何,还没等韩馥开口,其他人便纷纷点头,称赞刘意做得好。完全忘了韩馥的看法,亦或者,韩馥不需要看法。

    这顿宴会大家各有心思,结束后刘意满载而归,韩馥却在烦恼,他要如何写信给袁绍。

    上司在绞尽脑汁写作业,几个下属混到一块,刘意回冀州第二天,刘惠就邀请了沮授等人,听田丰讲过去的故事。

    田丰来时屋内已坐满人,刘惠冲他热情打招呼,“元皓,就等你一个了。”

    田丰绷着一张脸扫视过去,沮授,审配,辛评,几乎把一圈人都请了个遍,他脑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

    全体不受重用。

    从某种方面来时,刘惠能把这些人请来也是种本事了。

    待田丰入座,刘惠迫不及待八卦起来,“元皓行至河内,可有什么见解?”

    田丰还在研究桌上的粽子,咸的……

    他咬了一口默默放下,“沿途风景不错。”

    刘惠拿眼角看他,多有不满,“元皓你非要我说个明白吗?你与长公主同行,现如今长公主归来,你就没一句话可说,对使君,对我们?”

    田丰反问刘惠,“子惠此言我有不明,河内群英汇聚,你不问刺史,反倒追问长公主?”

    刘惠一时语塞,复道,“都问都问,先听长公主的。”

    田丰方道,“长公主对我多有招揽之意,她在河内见了不少人,唯独两人印象深刻。”

    刘惠忙道,“是何人?”

    “一是刘岱手下的曹操,此人先前和长公主刺杀董卓,再见也不奇怪。至于另一人……”田丰故意停话。

    刘惠非常上道,“是何人?”

    屋内众人纷纷看向田丰,充分满足了田丰那点小心思,他故意撇开,谈起刘意受辱一事。“当日长公主擅闯大帐,我未曾拦住,事后长公主颇受打击,放浪形骸,吃穿住行无一不挑,我以为长公主就此沉寂下去,不想一人造访。”

    “郑浑之父,郑公。”

    田丰叹道,“当日谈了什么我不曾知晓,又过数日郑公去世,长公主亦前往返回冀州,斗志高昂,诸君,冀州恐有变。”

    沮授听了全程,问田丰,“你的意思,长公主要取而代之?”

    刘惠不赞同,摇首道,“长公主虽为汉室公主,可哪能掌控冀州,痴人做梦罢了。”

    田丰对此不予评价,只说了一事,“袁绍优柔寡断,不及长公主。”

    可让他们转投刘意,田丰心里是有疙瘩的。

    ……

    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长公主,刘意是不需要监督粮草运输的,她丢开袁绍一事,开始谋划如何取代韩馥。眼下韩馥已遭人嫌弃,但离让出冀州之位还有一段时间,袁绍尚未归来,刘意需要做的是在这段时间内调动韩馥的恐慌,迫使他主动交出位置。

    冀州除袁绍,并无内乱,外患的话……刘意问小毕,“刘太尉你知晓多少?”

    小毕对这位远在幽州的皇亲国戚还真不清楚,倒是知晓另一件事,“只听闻刘太尉爱民,不过幽州有个出名人物,公主要听吗?”

    刘意拿刀眼刮他,小毕笑嘻嘻的,“奴婢就卖个关子,这事也是道听途说,没亲眼见过。说是幽州有个将军,上阵杀敌无所不能,胡人见了莫不畏惧,因为这支队伍皆骑白马,又称白马义从,在幽州很有名。至于那个将军,好像叫公孙瓒,是刘太尉的手下。”

    听上去就知道是位猛将,刘意又让小毕搜集相关消息,得知公孙瓒骁勇善战,在幽州征战好多年,十分有名气。

    刘意听了十分心动,心动归心动,她明白公孙瓒这类人是拿不下的,此等人已有盛名,又身居战功,除非犯了大错,否则不会平白无故投奔自己。她惋惜一阵,转而给刘虞写信,哭哭啼啼表示自己随袁绍讨伐董卓,袁绍非但不领兵,还羞辱自己。完事话锋一转,又说韩馥替自己伸冤了,她会和刘虞诉说只是因为身边无人,见不到天子,只有刘虞一个亲人。

    字里行间,充分表明了一个绿茶婊是如何作妖的。

    她就不信刘虞接到这信后不会骂袁绍。

    顺带再夸韩馥一句她就更高兴了。

    郑浑不在刘意这信写的十分困难,一字一句都要和小毕他们掰,钟林就算了,粗人一个,还在艰苦啃《孙子兵法》。

    这封信花了刘意半个月的时间,寄出去的时候韩馥的回信都寄回来了,刘意想了想,越发怀念郑浑在的日子。

    她窝在家里发愤图强,让小毕出去偷鸡摸狗,没过几日小毕带回来一个消息,刘惠被罢官了。

    “不知出了何事,刘从事被韩州牧当场罢官,不仅如此还披了囚衣,直接赶出宫门。”

    刘意笔下一顿,随着小毕的话逐渐记起这位刘从事,似乎和沮授是一伙的,比起沮授来,刘惠有些跳脱,他为人正直,有不平之事定要管到底。刘意曾经对他有想法,奈何这位大大咧咧的主不像个能保持秘密的,刘意只得作罢。

    被那么多人看着,披囚衣扫地出门,就是刘意这般厚脸皮也遭不住,更别谈刘惠这等心高气傲之辈。刘意起身,本欲前去查明情况,不知想到什么,脚下一停,对小毕说,“去请沮别驾来。”

    她敏锐察觉出,这是一次机会。

    晚些时候沮授到访,刘意直接开门见山,“别驾,我本不该询问政事,只是事出突然,刘从事又遭此大祸,心下不忍,方才多问了几句。刘从事他究竟犯了何事?”

    白日闹事叫沮授搅得心烦,对上刘意关切的目光他少了一份警惕,软下心告知刘意,“河内有人回信了。”

    “非是袁绍,乃是兖州刺史刘岱,信中他大骂使君无耻,道他等领兵是为讨伐董卓,使君却使小人伎俩,克扣粮草。说待讨伐结束,必将转头必定处理使君。”

    兖州和冀州离得近,韩馥害怕也不奇怪,可关刘惠什么事。

    “先曹操发缴文,使君寻我等来商议,犹豫助董还是助袁,被刘惠大骂。后来……”沮授是真的搞不懂了,“使君认为他暗中勾结袁绍,今日刘岱来信,使君大怒,欲杀刘惠,我等苦苦求情方才救下子惠性命,后来之事想必长公主也听闻了。”

    标准的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不知为何沮授跟刘意多解释了一句,“子惠言语倾向袁绍,只因袁绍讨伐董卓积极,还请长公主明鉴。”

    刘意摇头,“刘从事忠君爱国,我自然不会怪罪。”

    沮授走后刘意坐了很久,韩馥正气在头上,她去见刘惠反倒不妙,转而吩咐小毕小心探访。等寻个合适的机会在和刘惠接触,小毕去了几次,结果都不太好。

    “刘从事遭受打击过大,任何人不见,听说进食都少了许多。”

    刘意皱眉,让小毕去沮授那边走动走动,让沮授他们劝劝。

    虽是这样,小毕没带回一个喜报。

    这一日小毕归来,一脸神秘,“公主,我见到荀谌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是要笑死我,今日继续临幸三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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