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过去x哀恸x能力
——如果你不在了，我将如何
不再想那些过往，不在乎生死的界限
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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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克斯抱着昏迷的塞琉回到了雷德·佛斯号
把哪怕昏过去了，身体也依旧在微微颤抖的金发姑娘送进医疗室，香克斯抱臂靠在门口
绑架塞琉的两个男人已经死了，一个人心口开了个大洞，另一个人则是怪异的浑身一点伤口都没有，只有脸上惊惧无比的表情昭示着他临死前可能看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等待贝克曼出来，香克斯站直了身体
“没有什么外伤”
贝克曼这么说着，脸色却并不轻松
言外之意就是内伤很重
“她浑身的血管都像裂开过一样，脏器也有破碎的迹象。问题是这样严重的内伤理应会流很多血才对，但是塞琉她…”
香克斯明白贝克曼没说完的话，塞琉身上很干净，一点淤青和血迹都没有，就连白色的连衣裙也只是蹭上了点灰尘
他想起塞琉昏迷时如液体般一股脑缩回她身体里的红色刀刃，心中暗暗有了猜想
塞琉在夜半时分睁开了双眼
她坐在床上，抱紧了自己的膝盖，将头低低的埋了下去
她怎么会忘记呢，妈妈和哥哥，还有文斯莫克·蕾妮这个名字
四岁时第一次接受了父亲的改造，研究人员把针头扎进了她小小的身体里，她没忍住呼痛的哭出声
结果换来了一条黑色的遮眼布
之后每晚她都睡在培养舱里，和哥哥妈妈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吃食只有营养液和肉类，父亲说肉类能为她的身体提供更多能量
哥哥知道了以后，什么也没说，几天后给自己端来了一盘黑棕色的炒饭
实不相瞒，味道真的不敢恭维，但她还是大口大口地吃着哥哥偷偷做给她的食物
塞琉想到这里笑出了声，那个傻哥哥连续好几天偷偷往厨房跑，还真的以为她不知道那盘味道难以描述的炒饭是他做的
虽然接受改造的过程很痛苦，但她后来获得了操控自己血液的能力，父亲因此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兄长们也没再像原来那样放肆的欺负哥哥
直到八岁的某一天
那本来是很幸福的一天，因为她久违的，在妈妈的怀里苏醒了过来
“蕾妮，起床了”
“已经天亮了哦”
妈妈抱着她，苍白的脸上难掩病态
她看着妈妈和自己一样的蓝眼睛，凑上去轻轻的蹭了蹭妈妈消瘦的仿佛只剩一个骨架的手
妈妈笑了，说想要出去走一走
她叫上了哥哥，两人一起将妈妈的轮椅推到了海边
妈妈笑吟吟的看着大海，左右手分别牵着她最心爱的两个孩子
“山治，蕾妮，大海是自由的”
“总有一天，你们会在海上遇到无比温柔的人”
“来跟妈妈做个约定吧，等到那个时候，一定要紧紧抓住自己的幸福啊”
妈妈亲吻了他们的鼻尖，这是妈妈家乡的习俗，代表着爱与祝福
然后将他们搂在怀里，轻轻的闭上了眼
再也没有醒来
她突然想再看一眼和妈妈一起看过的海
于是她推开房门，走到栏杆旁边，风带起她的裙摆和长发
塞琉双手捂住眼睛无声的痛哭着
妈妈去世后不久，哥哥也死了
“飞来横祸，真是令人悲伤，本来应该6人一起背负[杰尔玛]之名成为战士，我却失去了一个有前途的儿子”
她还记得哥哥的葬礼上，那个素来冷漠凶狠的父亲声泪俱下的说出这一番悼词，好像山治真的是他十分期待最宠爱的儿子一样
多么可笑
她和剩下的四个兄长姐姐一起躲在石柱后面，看着灰色的城墙上挂着山治大大的黑白照片，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
“山治真的死了么”
“谁知道啊，那种家伙，怎样都无所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身旁几个兄长的嗤笑声中，她心底的弦彻底崩了
妈妈是怎么死的？哥哥又是怎么死的？
她一概不知，却在短短半个月内接连的失去了两个挚爱
然后该怎么办
她想起妈妈说的话，决定独自离开，前往大海——
记忆就到这，对塞琉来说却已经足够悲伤
她跌坐在地上，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栏杆，另一只手捂住双眼
她以为只要她忍耐了，顺从了，哥哥和妈妈就会安全，他们三个就能像她和哥哥约定好了的那样，永远在一起
身上突然披上了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
她抽泣着回过身，漆黑的夜里，眼前的人并不真切，那头红发却依旧鲜明
她拼命的忍住想要嚎啕大哭的欲望，却听见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温暖的大手，将她按在了怀里
在寒冷的海风中突然被炙热的体温包围，扑面而来的温暖让塞琉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
香克斯抱着怀中痛哭的少女，任由她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搂的更紧了些
遥远的海平线上突然冒出一点光亮，是夜，迎来了初升的太阳
宽敞的大厅一时间静寂无声
所有人都沉默着听完了塞琉的过去
塞琉平静的把故事说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香克斯默不作声的低头听着，几次握紧拳头，又松开
“杰尔玛现在应该还在北海”
贝克曼说道
香克斯看向塞琉，金发的女孩垂眼看着地面，让人摸不透那双眼睛里写的情绪
“杰尔玛如何，早在八岁那年就和我没关系了，我对那里从来就没有半分眷恋”
塞琉突然想起了妈妈温柔的笑脸
“况且就像妈妈说的，我已经在海上遇到了温柔的人”
塞琉看着围坐在她身边的伙伴，言语之间似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
“人总会有过去，但过去事，不提也罢”
耶稣布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举杯一饮而尽
塞琉对上香克斯的眼睛
“确实不重要了，反正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塞琉抬手，手腕处呲溜的钻出来了一条赤色血鞭
那鞭像条水蛇似的灵活的卷起水壶，轻巧的倒了一杯水以后，把杯子递到了香克斯面前
香克斯接过水杯，打量着停滞在空中的血鞭
虽然早就见过这奇妙的能力，香克斯还是忍不住惊奇
这就是塞琉通过人体改造得到的能力
贝克曼突然想起她之前严重的内伤，似乎突然就找到了答案，他微微皱眉
“有什么副作用么？”
塞琉收回血鞭，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端正了身子
“除了有点疼以外，算是个很好用的能力”
“确实，能攻能守，没事还能递个物件什么的”
拉奇随即挤眉弄眼的说道，这怕是在调侃她刚才炫耀能力的给香克斯倒了杯水
“不止这些”
塞琉挑起卷卷的眉看向他
“拉奇桑，麻烦配合一下”
“嗯？配合什么”
拉奇眨眨眼，不明就里
“什么都不要做就好”
塞琉笑了一下，紧盯着拉奇的眼睛
恍惚之间那蓝色的眼瞳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然后就听哐啷一声，拉奇胖胖的身躯掉下了椅子
离他最近的耶稣布连忙上前查看他，等他把拉奇一把翻过来，却见这胖子砸吧砸吧嘴，鼻间发出微微的鼾声，原来是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个美梦。
塞琉挑起坏笑，身体微微后倾，俨然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耶稣布嫌弃的扒拉了一下拉奇，看他睡的香，叹了口气准备送他回房间
刚把他抬起来，就听见鼾声渐响的胖子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
“再…再给我加十个鸡腿！”
那声音当真是十分清晰，丝毫不见半点含糊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听见这声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室内一直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塞琉也悄悄松了口气
“你让他梦见什么了”
香克斯好奇的问
“大概是坐到餐厅里大吃特吃吧”
哦，那可当真是个美梦了
“这个能力其实用处不太大，嗯…倒是你们谁以后想做美梦可以来找我”
塞琉拄着脑袋，兴致缺缺的说
“能力的媒介是眼神对视么”
“战斗中的话如果用来让对方分神也挺实用的”
“要不要尝试控制梦的内容，来点噩梦，比如被香香果包围什么的”
香香果是一种青黄色，长着带刺的硬壳，果肉臭臭的果实
听着一帮人七嘴八舌的开发着她的果实能力，塞琉心里轻松了些许
“之前我一直在担心像我这么弱的存在会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她顿了顿，满足的笑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我可以不用时刻被你们保护了，现在的我也能派上用场帮到大家了”
她知道自己身上疑点重重、记忆残缺，再加上没什么武力，实打实的是一个写作拖油瓶读作大麻烦的存在
然而香克斯他们还是接纳了自己，包容她时不时的作死，也并不在意她的弱小
现在她终于可以做到不拖香克斯他们的后腿了
“说什么呢你”
香克斯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脑袋
“没有人介意过那种事啊，强也好弱也好你都是我们的伙伴，保护你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塞琉想，妈妈说的是对的
海上真的有这么温柔的人
如果这是梦的话，就让我睡的再久一点吧
久到这辈子都折在这一个梦里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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