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原因x淡然x借口
——我怀念那逝去的云，凋零的花
无法挽回的爱
还有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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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鲁萨利诺把塞琉斯汀送回了家，又只身回到了军舰上的牢房内
在他的亲信来把范·奥卡的尸体处理掉之前，他走进监牢，从墙壁的缝隙中卸下来了个东西
那是用来监视囚犯的影像电话虫，但为了隐蔽设计的考虑，体量较小，监听和监视的效果都不怎么好，所以他当时才会选择为塞琉斯汀披上带有监听装置的斗篷
可惜被她发觉了，现在也只能希望这个电话虫能排上点用场吧
波鲁萨利诺握着那个电话虫，与拎着范·奥卡尸体的海军士兵擦肩而过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什么令人意外的东西
他隐隐觉得手中的电话虫藏了一件惊天的秘密
塞琉斯汀不是嗜杀的人，范·奥卡一定是说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一件根本不能让自己听到的事情
答案，或许就在这个电话虫里
他似乎并不打算在人多眼杂的海军总部大楼里查看这个电话虫，于是缓缓地踱步回了家
在家门口，他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真是，好巧啊”
他看着抱臂站在自己面前的萨卡斯基，似是打趣似是挤兑的说了这么一句
萨卡斯基也不和他寒暄，直接开场道明自己的来意
“他们都说什么了”
波鲁萨利诺一点也不为他的话感到疑惑，只是依旧带着一丝逐渐冷却的笑意，看着他
萨卡斯基倒也有这个耐心等波鲁萨利诺抉择，想好到底要不要和自己说出实情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事事都爱留一手，要说塞琉斯汀和范·奥卡聊了什么他完全不知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波鲁萨利诺刚把塞琉斯汀送回来就立刻又折返回了军舰，萨卡斯基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男人死之前，到底说什么了”
萨卡斯基又质问了他一句，想起已死的范·奥卡，还有塞琉斯汀刚才惨白虚弱的脸
波鲁萨利诺这回不再沉默了，他也没回应萨卡斯基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插着兜走进了家门，没有阻拦萨卡斯基紧随其后的步伐
这就是默许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范·奥卡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和萨卡斯基抱有着相同的疑问
手中握着的这种监视电话虫有时效率很低，或许是看不到画面，或者是缺少声音
但这也是现阶段他手里所持有的，唯一能得知那两个人谈话内容的工具了
只希望能够听到吧
那个男人究竟怀抱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死去
蕾玖安静的退出了妹妹的房间，为熟睡的她带上了房门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仿佛还能感觉到妹妹那消瘦苍白的指节握住自己手掌的触感
“我想回到伙伴们身边去”
这是自那天起以后，妹妹最常和自己说的话
蕾玖一直试图寸步不离的陪伴她，和她聊天，希望借此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往那近乎被判定不可能痊愈的伤口上想
但这些时日与妹妹的谈话，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反作用
因为虚弱的金发女孩根本不会与自己的姐姐聊除了同伴们以外的事情
她断断续续的谈到了很多人，无一不是些海上的大人物，在她嘴里描述得竟都像是邻家认识的最普通的友人一样
例如得知她过去的马尔科和艾斯，一直接纳她保护她的香克斯
妹妹提及这些人的时候脸上幸福的笑颜，令蕾玖清晰地意识到了
他们对她来说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哪怕再现在的情况下
她唯一的愿望也就是回到他们身边去了
蕾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那个叫范·奥卡的男人无疑就是萨卡斯基之前寄予希望的人，如果他能说出治愈那伤口的方法，就能终止那悲伤的，逐步把她推向死亡的现实
但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线索断了，他们再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了
所以蕾玖刚才对着因再次使用能力而缩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妹妹，问出了那个问题
“蕾妮，你愿意和我回杰尔玛么”
她不想说出这句话的，她发誓
但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如果有阴谋诡计在前方等待着她也无所畏惧，因为在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东西的重要性能胜过心爱的妹妹，那时日无多的生命了
意料之外的，金发的小姑娘笑了，伸手牵住了她
蕾玖只能愣愣的看着那张与记忆里的母亲越来越相似的脸，看着她放弃了再尝试一次的机会
“姐姐也不能确保父亲一定有办法救我，不是么”
她笑的通透，带着一丝释然
“我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蕾玖宁愿她在自己面前痛哭，宁愿她摔砸屋里的一切摆设，宁愿她咒骂不公的命运，甚至埋怨自己无力救她
唯独害怕她这副淡然赴死的样子
她的妹妹不是这样的，蕾妮自小就是个爱笑的孩子，无论受了什么挫折，第二天灿烂的笑颜总是会重新出现在她漂亮的脸蛋上
那是自己最爱的笑容
不是现在这样的，虽然笑着，却根本掩饰不住失落和绝望的眼神
她的妹妹啊，失而复得，出落的精致漂亮的妹妹
蕾玖只愿她无忧无虑的生活着，活得肆意又快乐
现在却只能接受这残酷无比的事实
比起不知道结果的治愈机会，她选择了回到伙伴身边，坦然的迎接死亡
于是她俯下身，把蕾妮瘦弱的身体搂进怀中
“好”
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这么回答
“姐姐带你回他们身边”
这是妥协，却也是蕾玖默许了的，妹妹生命的终结
她不想这样的，但是蕾妮是如此的期待着
她实在不能，拒绝那双和母亲一样的，蔚蓝色的双眸
傍晚，塞琉斯汀在一片寂静中醒来，之前使用了能力的右臂疼痛无比，痛到连抬一下胳膊都已经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床边的人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还想要乱动的手臂
“别动”
是萨卡斯基的声音
塞琉斯汀听话的没再动了，柔和了脸上的表情看向他
萨卡斯基却比往常显得要更严肃，他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盯着她，但塞琉斯汀却觉得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太过复杂，让她微微愣神
她以为萨卡斯基会问她为什么要杀了范·奥卡，为什么要继续使用现在只会对身体造成更大负担的能力
但是他没有，两人只是保持着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良久，萨卡斯基动了
他伸出手，挡住了塞琉斯汀的眼睛
此时的心绪实在太过复杂了，竟让他生生的，产生了一丝动摇
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观看了那个监视电话虫里储存的画面，声音却是十分模糊不清的
所以他们只能听到不多，有用的信息
直到那个名字出现
波特卡斯·D·艾斯，那个拒绝了政府提出的七武海邀请，转而投入了白胡子旗下的海贼
那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真正的名字是——
声音断断续续，范·奥卡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声音又太轻了根本不足以被电话虫捕捉，所以他们只能看见那个被锁在地上的男人嘴巴开合了几下，然后就是塞琉斯汀难掩震惊的表情
不用多说，萨卡斯基和波鲁萨利诺都明了了，就是这个秘密，让塞琉斯汀起了杀心
那几个字到底是什么？范·奥卡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无从得知，却只有一个信息十分肯定
那个艾斯身上藏着大秘密，而他本人更是塞琉斯汀愿意豁出性命去保护的存在
这是萨卡斯基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塞琉斯汀是一直按照他的理想成长的小姑娘，是他细心呵护，不希望搅入这个混乱的时代的娇花
此刻却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塞琉斯汀决心保护艾斯的那一刻，就已经代表着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可斩断的羁绊
塞琉斯汀的羁绊属于海贼的世界，他们终将背道而驰
或许是太晚了，他找到她的时机太晚，现在一切都已经逐渐萌生了不可挽回的趋势
他能把塞琉斯汀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已经走到尽头了
马林梵多和平表面下涌动的暗潮迟早会奔她而来，而她的伤势甚至让萨卡斯基怀疑她还能不能等到危险降临的那个时刻
她在自己身边，逐渐凋零，迈向死亡
这个时候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么，答案他是清楚的
塞琉斯汀更想回到那些海贼身边去
这让他心里生出了不可说的荒唐之感，对她来说，竟然是穷凶极恶的海贼更令人值得依靠
而自己，大概只是给她些许熟悉感和安全感的，普通的友人
她不会再用那样倾慕的目光追逐自己了
或许他该放弃了，他的心意终究只属于梦里那个金发的，笑意盈盈亲吻他的身影
不该再对现实有任何期盼了
他带着说不出口的哀伤，却突然感觉，一只娇小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大手
那触感冰冰凉凉的，似乎顷刻间就驱散了他的痛苦与纠结
“萨卡斯基”
那个小姑娘似乎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手心，带起心间痒痒的，说不上来的是什么情绪的感觉
她蹭了蹭自己宽大的手掌，突然笑了
那唇缺少了血色，其实是有些苍白脆弱的，萨卡斯基却觉得那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美，与自己每天回家时在树下看到的，她的笑容如出一辙
带着一团热烈的，能燃烧一切的火
“我不会有事的”
他不知怎么，轻轻抱住了她
“所以不要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
预见了你我之间终将降临的别离
生命，羁绊，信念
那都是我用来保护你的东西，那都是我不能舍弃的东西
所以不要走到那一步，我们背道而驰的那一天
“我就好好的在这里，什么都不会发生”
塞琉斯汀继续说着，温柔的话语打破了萨卡斯基的自欺欺人
什么放弃，什么不再对现实抱有期望
都错了
都是他无法接受她的离去
为自己编造的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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