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黎星宸原本想着这一趟正好和飞月楼的人遇见了, 便顺道和他们一同回飞月楼,过去作客与他们叙旧。不过鉴于容若耶需要回去靖国的事,他只能遗憾地先将这个计划推迟。

    出发前一天, 白行歌和谢璟深两个人反常地窝在房里许久, 下午也没见他们出来。中间阿竹去敲过一趟门,门没开,谢璟深听起来像是午睡被人吵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和他说白行歌这几日养病要多休息,他们在睡觉。

    这两个人同睡一张床对他来说已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他也没想那么多, 便由着他们两个人,直到天黑了,才看见他们从里面出来。

    睡了一觉,白行歌整个人看起来不仅没有变得更加精神,反而好像更疲惫了, 走起路来步伐飘浮,仿佛像是

    阿竹在脑里想了半天才想到合适的形容, 仿佛被哪方妖艳精怪吸走了精气的文弱书生。

    谢妖艳精怪璟深正跟在白行歌边上扶着他, 动作也没有因为出现在旁人面前有所收敛,一只手还大大方方地揽在他腰上。白行歌也没有介意,甚至很干脆地把身上部分力量直接压在他身上,脑袋放空暂时不作任何思考。

    凌乱的长发已被人梳理整齐,连平日的玉簪子都没用上, 只松松垮垮地用一条发带束着。这样的白行歌总给人一种安静低调的感觉,仿佛他自己站在那里便有独属他的世界,难以让人进入,哪怕是跟了他多年的阿竹远远看去也如此觉得。

    唯一的例外, 便是伴随在他身边的谢璟深。说实话,单看谢璟深身上那充满了攻击性的气势,完全与白行歌身上的相冲,光是想想就觉得这两个人无法相合。可阿竹如今见到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却诡异地发现他们竟显得如此和谐。

    两股本该是相斥的气质,完美地相融着,让他心里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谢璟深的心情看起来似乎还挺愉悦,脸上虽然没什么笑容,但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他眸中那总是锐利无比的光芒,柔和了许多。他和白行歌难得也没有吵架,其实这几日偶有拌嘴之外,他们两个相处得还挺不错。谢璟深已经彻底取代了他的位置

    ,几乎十二个时辰全天都陪在白行歌身边,伺候着他的起居饮食。

    尤其是熬药那些事,谢璟深简直亲力亲为,火候看得仔仔细细的,就连甜食也要亲自出去挑,买的都是最好的。

    阿竹时常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还有些许羞愧,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得都没谢璟深要来得细心。

    懂的人知道他们俩现在是发展出革命友谊,尤其阿竹也稍微知道这谢璟深身上死咒的事,所以自然会觉得他只是在照顾好他唯一的保命符。但若不知情的人见到他俩现在的相处模式,恐怕得觉得谢璟深这是把白行歌当媳妇儿在照顾呢。

    比如最近刚重新接触他们的黎星宸。他对白行歌了解的不多,但对谢璟深却是熟悉得很,马上就能看出他的反常。

    要知道他这位兄弟从前是有多么的冷傲,连身上落了点灰都看不惯,拒绝与人有过多接触的他别说会对一个人事无巨细地照料着了,就连单纯握手他都不愿意握太久。

    而现在,这人的手直接扶到白行歌腰上了就很不对劲。谢璟深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不管男女,他一直都很恪守礼仪,绝不会轻易做出这般出格的动作来。

    黎星宸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就那样远远地看着,神情似笑非笑的,好像还挺享受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感觉。

    白行歌散漫地往边上看了一眼,正好见到分别站在两处看着他们的阿竹和黎星宸。他心里想起了一件事,松开谢璟深后往前走了一步,抬手将他们招了过来。

    “黎阁主,明日你便要护送长公主回靖国。我看了一下你们要走的路线,正好会经过璇玑阁附近的城镇,能否顺道请求你帮我一件事”白行歌问道。

    黎星宸眉头一挑,笑问“白公子是打算以朋友的名义请求我的帮助,还是向摘星阁下达一个委托”

    白行歌不喜欢欠着人情,便笑着从怀里取出一枚冰透的玉佩“就当作是委托的酬劳。”

    这枚玉光身价便是价值连城,是多年前先帝从进贡的贡品里挑出的一块美玉雕刻而成,上面是松鹤图,送给了接任国师一职的白行歌,也能算是他身份的象征了。而且这块玉本身蕴含的灵气便很足,他一直都随身携带,已

    经将其养出了些许灵性,它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一块玉那么简单了。

    黎星宸看了眼他手里的玉佩,从阿竹脸上惊讶的表情猜出它对白行歌的意义。他没有马上接过,而是若有所思道“能让国师大人交出那么重要的东西,想必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得先听了之后才能决定。”

    说着,他无奈一笑“我怕摘星阁的能力不足以完成国师的请求。”

    “倒不是什么很难办的事。”白行歌回道,“只是,我比较珍重了罢。”

    阿竹站在边上竖起耳朵准备一起聆听来着,却没想到白行歌忽然朝他看了过来,神情是他不曾见过的严肃。除此之外,似乎还有其余更深的情绪存在。

    白行歌这一看看得阿竹不明所以,直到许久后,才看见他又回视着黎星宸,出口的话听得他神魂一震“我想请求摘星阁的队伍,在护送长公主回靖国时,能顺道替我送阿竹一程,把他送往璇玑阁。”

    阿竹听得一愣,忽然开始着急。他抓住白行歌的手臂晃了晃,惊慌失措地询问“公,公子,您这话是何意您不要阿竹了吗”

    他突然想起这几日谢璟深对白行歌关怀之至的照顾,想起自己正逐渐被替代的种种迹象,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逐渐裂开,难过的情绪迸发而出。

    阿竹泪汪汪地盯着白行歌和谢璟深,不敢置信自己真的即将被抛弃“一定是谢公子我就说,最近总觉得自己好像过得特别轻松,所有的事情都被谢公子给抢着做了。谢公子,你明明是一方势力的楼主,为何还要来和我抢照顾公子的工作”

    抢也就算了,现在还打算直接把他挤走,这就过分了

    白行歌听得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阿竹竟会联想至此,试图让他冷静“阿竹,你先听我说。”

    阿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中满满的哀求,希望他不要抛弃自己。

    说实话,白行歌和阿竹相伴多年,心里对他其实也很是不舍,但猜测的事实依然需要告诉他“你可还记得昔日我们随飞月楼的人到璇玑阁救穆昭阳的时候,陈阁主告诉我们他还有一位失散的儿子”

    阿竹闻言一愣,不明白为何白行歌忽然要和

    自己提起这件事。

    “之前我见过叶浅月,也就是陈阁主的前妻,他们失踪的儿子陈子清的娘亲。她告诉我当年与孩儿在混乱的集市中失散,或许是自己走丢的,又或许是仇人所为。后来我替他们卜算了一卦,算出他们的儿子尚存于世,且与我已经有过交集。”

    “那日你在车上与谢公子扭打起来时,我无意看见了你后背有一道伤疤。叶浅月曾告诉我,他们的儿子后背就有那样的疤痕。”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那日叶浅月交给他的小糖人,“你看看这东西,可有任何印象”

    阿竹在看见那个小糖人时目光就顿住了,白行歌从他怔愣的视线里看出,他对此物应当是熟悉的。

    阿竹有印象的并不是这个小糖人,而是他当年失散恢复意识被人抓起来拿去卖的时候,手上曾紧紧攥着两个比白行歌这个要稍微再打伤一些的糖人。那是他醒来后唯一发现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因为年纪太小外加过于害怕的情绪,他大部分事情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那两个糖人。

    因为人贩子最后发现了他手里死死抓住的俩糖人,不仅没有同情地将它们留给他,反而还过分地夺走,最后在和他争抢的过程中,直接把它们摔坏了。那人贩子见此景,还可恶地在他面前又将摔落的糖人踩得更加稀碎,也像是直接在他幼小的心灵上重重踏了一脚。

    阿竹回过神时,已经从白行歌手中接过了那个小糖人,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心里难受得很。半天后他又意识到选择去和陈阁主确认身份,就代表着他需要和白行歌分开。他现在明白了白行歌并不是不要他,只是怀疑他就是璇玑阁阁主的孩子,要送他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但他并不想离开白行歌。

    阿竹擦着眼泪说“我已经和他们分开那么久了,现在回去,就算他真是我亲爹,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完全不及和公子之间的情谊来得更要深厚,我”

    他见过陈阁主,对方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多么地陌生。

    白行歌心里也明白阿竹的感受,但待在他身边伺候着他,和回去继承璇玑阁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身份,显然后

    面那个更要好一些。而且他也需要给陈阁主和叶浅月一个交代,阿竹那日在璇玑阁也表现出了对机关的兴趣与天赋,他觉得这个孩子还是喜欢那方面的东西。

    若璇玑阁将会是他能够发挥自身所长的地方,他更没有把人留下的理由了。

    很多事情也许早有迹象,白行歌却有些感叹自己现在才发现。那日当璇玑阁上下所有人都陷入昏迷而只有阿竹和陈阁主一样还醒着时,他就应该要察觉到这份不同。或许那个阵法原本只是想留着陈阁主,但这样的效果可能还直接有着血脉上的连接,所以才导致阿竹也保持着清醒。

    只是当时担忧着飞月楼的那些护卫,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见阿竹还是一副有些抗拒的模样,白行歌便安抚道“反正也是猜测对吧你就随黎阁主走一趟,或许只是我误会了,那你还可以顺道替我把消息带给陈阁主,说他儿子还活着。倘若我的猜测有误,你可以让摘星阁的人再把你带回我身边,如何”

    “阿竹,你独自一人活到这么大,肯定也想过若自己的爹娘还在世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如今有个很可能就是你亲爹的人出现了,你当真不想试一试”

    阿竹撇着嘴,陷入了犹豫。

    说实在,虽然他已经几乎要无法记得自己爹娘的模样,包括过去和他们相处的回忆,但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告诉他,那些过去都是欢乐的,是幸福的。

    就像白行歌说的那样,他确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思念自己的爹娘。只是如今一个能够认亲的机会落在自己面前,他却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其实他在听见白行歌说陈阁主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亲人时,心情无可避免地激动着。他知道多年过去,失散的亲人依然是他心中的结。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去适应,甚至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就这样离开白行歌。他跟在白行歌身边多年,几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一切起居,如果他离开了,要由谁来照顾他

    白行歌也没有逼迫阿竹马上就要接受这个事实,给了他去思考的时间。黎星宸甚至很大方地说,他们明天下午才出发,所以也不着急

    。

    但他最后并没有跟白行歌要了那枚玉佩,只说那日见面时见他佩戴过价值同样不菲的玉簪子,若要交换,用那一物就可。

    黎星宸意味深长地跟他说“如此重要的玉佩,虽然我理解你对阿竹的珍重,不过我觉得你贴身佩戴了那么久的东西留给以后的爱人会比较合适。”

    白行歌从他的语气猜测出他应该是看出了他和谢璟深的那点事,心里也不觉得意外。

    当然,黎星宸最后也没能从白行歌手里要到那玉簪子。因为谢璟深的醋意好像比他想的来得更要大一些,直接大手一挥塞了他整箱子的钱,还义正言辞说“之前国师也助飞月楼完成了不少委托,我从委托中取得不少酬劳,部分属于他的我都一直替他收着。这些银票也不过是其中一些,但作为护送阿竹回璇玑阁的路费,应该够了。”

    作为算得上是生意人的黎星宸,很欢喜地收下了天降的巨款“肯定足够,你们商量好之后,再告诉我就行。反正要去靖国多少也要经过璇玑阁所在的地界,绝对顺路。”

    白行歌看着黎星宸欢欢喜喜地把一箱子银票抱走,心情也是复杂万千。

    其实倘若可以,他也想亲自把阿竹送到璇玑阁。只是谢璟深和他的小队离开飞月楼多时,许多事务还未来得及处理,尤其穆昭阳现在还不知下落,他们没有多余的能够绕路到璇玑阁的时间。

    明天很可能就要与白行歌分开的阿竹一整晚都腻在白行歌的房里,和他聊着天。偶尔提起璇玑阁那里的二三事,偶尔回忆着他们在皇宫的过往,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语气有些着急,有点不舍。

    白行歌回应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与温和,不带着一丝波动,却神奇的抚平了他焦躁的心。

    也是,想想这其实并不是很大的事,又不表示两个人之后就不见面了。既然白行歌还得在飞月楼待上一段时日,而璇玑阁和飞月楼还有几分交情在,想见面也不难。他甚至在想,若他真是陈阁主的孩子,留在那里学会了一些技能,指不准将来白行歌又被陛下追杀至天涯海角时,他还有个能够保护他的地方。

    房里除了白行歌和他之外,还有

    一直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没出声的谢璟深。夜已深,白行歌已经换上了准备歇息的轻衫,谢璟深这会儿正默默站在他身后,一下一下地替他梳着头发。

    白行歌的头发很软还很听话,几乎不怎么打结,但谢璟深这样把他的发丝握在自己手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将他整个人也一并握在了手里那般。

    阿竹心情正恍惚着,没注意到谢璟深这样的举动实在有违他的身份,而且也显得过于亲密。他心里正有了特殊的想法,并有些扭捏地将它告诉了白行歌“公子,如若若我当真是陈阁主想找的孩子,他想将我留在璇玑阁,那公子要不要考虑待与飞月楼的合作结束之后,也一同到璇玑阁来”

    白行歌闻言一愣,身后正替他梳头的男人手里的动作也有片刻的止顿。

    阿竹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不错“公子说过不想回宫,但我们与飞月楼之间终究是一场合作。待您将谢公子身上的死咒给解除后,总不可能一个人继续留在那里。璇玑阁地方隐蔽,周围好山好水,是很适合公子静修与躲避陛下追查之地。只要公子肯过来璇玑阁,那我们就不需要分开了”

    阿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正在微微发亮,似是很期待的模样。白行歌沉默了半天,刚想开口回应他的这个计划,另一道深沉的嗓音先一步打断了他,并替他回答“不行。”

    谢璟深又道“他要留在飞月楼,待多久都行。”

    而白行歌在谢璟深回完这句话后,竟没有立刻开口反驳。

    阿竹瞪圆了眼睛,有点不满谢璟深怎么随意决定白行歌的去留“为什么公子又没有答应要加入你们飞月楼,更何况你楼里的人一点也不欢迎他,对他态度并不尊敬,还不如到璇玑阁更合适”

    谢璟深唇角轻扬,一声仿佛能震动人心魂的低笑声从他嘴里传出。阿竹正诧异于他眸中带着傲然的轻视,就看见他忽然在自己面前弯下腰,在白行歌有些愣神时轻捏着他的下颌,让他面向自己后直接在他嘴边印了一下,很快又分开。

    “因为他要和我在一起。”谢璟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见他脸上因为自己突

    如其来的举动泛起些许羞愤,嗔怒地瞪了自己一眼,唇边的笑意却变得更深了。

    白行歌无奈地在心里想着,怎么以前没发现谢璟深那么骚呢

    边上传来了凳子落地的声音,两人齐齐转头,看见阿竹惊恐的表情。他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凳子都不小心被他大幅度的动作给踹倒了。

    他的心思却只放在前方的两个人身上,颤抖地伸出手指了指谢璟深“你,你都对公子做了什么”

    阿竹在混乱中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他一直都误会了谢璟深,他做那些事,对白行歌照顾得无微不至,根本就不是为了取代他的位置。谢璟深想要的,根本就是,就是压他一头直接给他公子当夫君

    意识到某种真相的阿竹内心顿时一片凌乱,原本就已经被自己的身世给弄得脑袋迷糊得不行的他,现在全然就像是直接被一颗天外飞来的巨石给砸中了,偏偏还晕不得。

    他宁可自己直接被砸昏,醒来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恶梦。但并没有,他人还清醒着,白行歌已经站了起来,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愤怒地给捉弄自己的谢璟深一拳,反而还用着更加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只能震惊,也没有质问自家主子的权力,就是有些疑惑,他们两个是怎么好上的

    明明处处都不合的两个人,如今竟然

    阿竹一脸痛心疾首地瞪着谢璟深,犹如看着一位糟蹋了自己种了多年的白菜的野猪。

    他的公子不干净了嘤嘤嘤。

    “我”谢璟深的态度依然冷淡得嚣张,他握住了白行歌的手,带着茧子的手指磨过他软嫩的掌心,缓缓插入他指间与他十指相扣,然后才一本正经地和阿竹说,“我只是在对自己喜欢的人,做我被允许做的事。”

    白行歌面色平静,被头发遮住的耳朵却有些发烫。

    他看着委屈巴巴地注视自己的阿竹,轻叹了口气。

    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谢璟深。

    谢璟深说的挺对,未来的不定性与生离死别所带来的恐惧,并不能成为他去拒绝面对这份情感的原因。在谢璟深看来,比如公仪汐和慕容离,柳清叶与容若耶,他们会有如

    此痛苦的下场只是因为他们双方都不够强大。

    若想要避免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唯一最好的解决方式并非逃避而是面对。只有自己变得更加厉害,当所有人都无法轻易伤害他们,那样便无所畏惧了。

    如此极具诱哄性的话语却让他顿时豁然开朗,同时他也清楚着自己对谢璟深的感情,所以似乎没有再拒绝的必要。既然谢璟深都直接开口捅破了那层纸,他想了想,索性答应了。

    别的不说,至少在床事上他并不排斥与谢璟深的接触,这就够了。

    白行歌向来是敢于面对自己内心的人,在和谢璟深探讨那方面的事情时他确实成功被取悦了。既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好排斥或不敢去面对接受的。

    他内心的适应能力可说是相当的快,干脆而利落。

    就是阿竹现在的表情看得他有些心疼,便出声安抚“我也并非有意瞒着你,这也是今日下午才确认的事。”

    结果他这个解释一出口,阿竹的表情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阿竹哭唧唧地想着,他白天就应该直接闯入房间把人吵醒拉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竹敲,我的大白菜呜呜呜┭┮﹏┭┮

    谢璟深我的小仙人又软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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