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女子是个正常人, 她说这话大家最多只觉得阴阳怪气, 可偏生他们瞧着女人脚底下空荡荡的一片,再联想到她这句话,脑海里就一个念头——这不是招待,这是要吃了他们。
陶德胆子小,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人也往宁北那挪了一挪。
在他眼里, 他们队里的冷面神此时比傅云生给人的安全感更浓。
因为宁北不会极其恶劣的吓唬他。
见自己提出来的要求被NPC反驳,傅云生也不失望, 只点了点头:“那给我们来个满汉全席吧。”
大抵是没有遇见过这样毫不客气而又大胆的客人,女人沉默了一瞬,随后发出古怪的笑声:“当然可以。”
她歪了歪头,脑袋像是随时会掉下来一样:“我们很喜欢你这样的客人。”
这要是换了旁人, 肯定一身鸡皮疙瘩已经全部起来了。
只可惜傅云生的字典里没有“恐惧”这个词,他不仅不怕, 还十分顺口的回敬了一句:“好巧,我也很喜欢你这样的。”
古古怪怪。
没有脑袋。
曹洋华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女人, 觉得女人浑身都透着诡异:“老大……”
“让他作。”宁北冷冷打断,他抱着胸睨着傅云生,眼里尽是讥讽和嘲弄:“等着他把自己作没。”
这房子怎么看怎么像鬼屋。
客房都落了很厚的一层灰不说, 就说没有影子的女人和有影子却像是个机器人的女仆。
这俩就已经足够诡异了。
偏偏傅云生要作一作。
女人似乎很意外傅云生会说这样的话,她那沙哑的嗓子发出“桀桀”的笑声,像是老巫婆在放声大笑。
但女人接下去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
宁北只看见她消失在了楼道里, 因为女人走路没有声音,他并不能辨别女人走到了几楼。
但反正十有八.九就是不允许他们上去的三楼。
在餐厅里坐了几分钟后,封鬼小队全体便直径回到二楼去打扫房间了。
宁北拿着破烂的抹布面无表情的擦拭床头柜,他打开抽屉,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抽屉,直接将其拆出来欲要弄个干净,却不想带出来了一片指甲。
黑色的指甲静静的躺在地上,宁北注视了一瞬,还是傅云生走过来宁北才回神:“可以啊宁长官,这么欧?”
他弯腰捡起指甲捏了捏,脸色有点绿:“是人的指甲。”
宁北点了下头,表情淡然:“上面黑色的不是指甲油,是血迹。”
傅云生捏着这片小小的指甲木然了一会儿,将指甲收进了抽屉里:“看样子的确是个鬼屋副本了。”
宁北淡淡道:“晚上去一趟三楼看看。”
傅云生扬眉:“正有此意。”
.
晚餐虽然不是真的满汉全席,但也足够丰盛。
而那位“厨师”了露了面。
因为女人没有影子的事过于渗人,在厨师推着餐车出来时,众人的视线都放在了他的脚下。
又是一个有影子的。
厨师摆放好菜后,语气平淡,声音带着和女仆一样的机械,一双眸子没有一点的光亮,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今日晚餐有牛排、番茄牛腩意面、夏威夷菠萝披萨、天鹅慕绒蛋糕、奶油蘑菇汤。”
他将藏车上的红酒放到桌子上:“还有一瓶红酒,诸位尊敬的客人可以尽情取用。”
等到厨师离去后,宁北扫视了一下四周。
陶德坐在他旁边低声问道:“宁长官,怎么了吗?”
“女仆和厨师不和我们同席很正常。”他顿了顿:“那女主人呢?”
是啊。
众人如梦初醒,女主人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进餐?
下午茶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是鬼所以无法进食吗?
傅云生懒懒的夹了块牛排放到自己面前,他一边拿刀叉一边慢悠悠的逗小孩:“指不定是因为这桌上的菜有问题呢。”
他明知陶德害怕,却十分恶劣的故意逗弄:“比如牛排其实是人肉,红酒其实是人血,这在鬼片里不是很常见吗?”
众人看着面前丰盛的美食——这厨师的手艺很好,自打上了菜开始他们就频频咽口水。
可他们联想了一下傅云生说的话,表情都不大好看,口水也咽不下去了。
宁北面无表情的看着傅云生不受丝毫影响的将切好的牛排送进自己口里:“傅队,你很闲吗?”
傅云生无辜的眨了眨眼,嘴角勾着的弧度似笑非笑:“调节一下大家紧张的气氛嘛。”
他偏偏头:“不就是一个鬼屋吗?能把我们怎么?丧尸本不都活过来了吗?”
其实打从进这个副本开始,除了宁北和傅云生,四人心里就悬了把利刃。
他们害怕的不是鬼屋,而是那个副本目标。
往常的副本目标虽然也是含糊其辞,但怎么也比这个“活下去”要好。
就好像他们……会死在这里一样。
尤其这副本还是“厄运”。
郑奇:“老大说得对。”
他笑了一下:“我们这么多年,这么些生死危机都度过了,为什么要怕一个鬼屋?”
曹洋华毫不犹豫的给自己切了块披萨:“对对对。”
吴成夹了碗意面:“再说我们还有宁长官呢。”
他偏头冲宁北笑笑:“我相信宁长官一定能带我们出去。”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宁北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
他微抿了一下薄唇,眉眼间尽是冷冽和锋芒,但他的面部线条却是微微缓和了下来。
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事实证明厨师的手艺是很不错的,吴成和陶德两个人就干完了一盆意面,别的东西他们反而没怎么吃。
等到晚餐用过之后,时间也已经走到晚上七点。
夜幕早已笼罩这间屋子,当夜来临时,这荒郊野岭才是真正的恐怖起来。
周遭没有一点的光亮也没有一点的声音,到处都是寂静无声。
他们像是被关在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女仆在这种时候要求他们回屋待着,宁北他们也没反对,两两成对回到一开始分配好的房间。
宁北抱胸倚着窗户,静静的看着一片漆黑、无星无月的天空,面色冷硬。
在这样的月黑之夜,是最好杀人的时候。
“宁长官。”傅云生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被他搭在了茶几上面:“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宁北终于动了动,他转头看着傅云生:“哦。”
不得不说,比起傅云生恶劣逗弄人的性格,有时候还是宁北这种冷冷淡淡的性格更气人。
因为你会觉得他压根就没有听你说话。
傅云生打了个哈欠,习惯了宁北的态度:“宁长官,如果我们这个副本结束就可以回蔚蓝星,你最想做什么?”
宁北一顿,他微抿薄唇沉思了许久,最终只说了句:“不知道。”
他语气很淡,像是在敷衍傅云生。
傅云生看着半张脸都没在黑暗里,叫人瞧不出他是什么表情的宁北,心头荡漾着奇异的感觉。
傅云生说:“我准备带桃子他们去度假,地方还没定好,你要一起吗?”
他眨了眨眼,轻笑了一声,男性荷尔蒙的威力被他发挥到最大:“你要是去的话,我可以让你走个后门,地方你定。”
宁北抱着胸的手微微蜷曲了一下。
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说:“好。”
但他的心却是一片沉静,没有半点涟漪和波澜。
.
当时间的指针滴滴答答走到九点时,封鬼小队的队员们齐齐出动。
他们在二楼的走廊汇集,开始了鬼屋探险。
整间屋子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他们凭借着极强的夜视能力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率先去的就是一楼。
白日的时候有女仆和神出鬼没的女人,他们不敢过多打量探索整间屋子,现在他们完全可以想去哪就去哪。
尤其是那神秘的三楼。
宁北他们走到客厅时,客厅的电视机突然亮起,众人的呼吸一窒。
陶德僵硬的转头,就瞧见电视机正在不断的播放雪花屏。
屏幕的光亮照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将他们的神情照的都有些滑稽。
明明没有人动作,电视机却突然又灭了。
陶德咽了咽口水,手无意识的抓紧了宁北的衣摆。
下一刻,危机感出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脊背发凉和头皮发麻的感觉一齐袭来,六人几乎同步往一旁躲去,但奈何空间有限,在最后断后的曹洋华还是慢了一拍。
只见一只从墙里伸出的鬼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
宁北死死的盯着那只鬼手的指甲,声音又轻又沉,像是恶魔的低语:“没有指甲。”
傅云生想起了躺在他们房间抽屉里的那一小片指甲。
宁北拔.出匕首,一刀砍在了鬼手上,却没有撼动鬼手半分。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他不像是在砍手,倒像是在砍铁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宁北还没帮曹洋华解决这难缠的鬼手,他们头顶的天花板就突然被人打开。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而来的是一场血雨。
腥臭味迎面而来,每个人都被血雨浇了个彻底。
那鬼手却仍旧没有松开曹洋华。
但下一刻真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陶德和吴成嗓子里发出一声嚎叫,便见他们的双眼充血,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傅云生心中一紧:“桃子?吴妈妈?你们怎么了?”
陶德跪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痛苦不已,吴成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老大……快……快走!”
随着他这一声落地,无数的长发从他们的嗓子眼冒出,看得傅云生和曹洋华眼都红了。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长发落在地上,陶德和吴成眼里的光渐渐泯灭,最后失去了生机。
宁北脑子一阵钝痛,他下意识的看向楼梯口,就见女人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脚上还是黑色高跟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
她察觉到宁北的视线,冲宁北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讲实话,自认这个副本还挺恐怖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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