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已久的小洋房外头的墙壁上都已泛黄掉漆。
周遭郁郁葱葱的树木并没有添加几分生机, 反而是衬的这栋在荒郊野岭的小洋房更加诡异。
宁北他们一眼望去, 根本瞧不见别的人烟。
陶德:“这是把我们送哪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因为零说过这个副本会比较难,为此还特意给了两天的休息时间。故而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四处打量。
宁北半阖的眼眸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心下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
四处是熟悉的荒芜,就连陶德的那句话都一模一样。
是恶作剧吗?
傅云生注意到宁北的神色,他微微挑眉, 只觉这样的宁北莫名的有些可爱:“小长官,这是怎么了?”
宁北神色微沉:“你没一点印象?”
傅云生歪了歪脑袋,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
宁北的手蜷曲了一下,他最终还是道:“没事。”
他默不作声的按照自己的多余的记忆去敲门。
封鬼小队的其他队员跟上,傅云生懒懒开口,声音和宁北的记忆重叠:“这种鬼地方要是住了人, 那可不一定住的是人。”
听到他这话,陶德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宁北“笃笃笃”的敲门声在他耳朵里都变成了恶鬼索命的脚步声。
陶德承认自己很没用。
他是真的好怕啊!!!
宁北又是敲了好一会儿,就在陶德想要弱弱的请求宁北别敲下去后, 门突然发出了响动。
随后便见大门慢悠悠的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只深深凹陷的眼睛出现在门缝中,带着审视和打量瞧他们:“有事吗?”
明明是个女人, 嗓音却如同男人般粗矿沙哑低沉,像是破锣嗓子,还带着点阴冷。
女人的肌肤很白,像宁北那样白的有些病态, 她眼瞳也很黑,像是无星无月的夜色。
还是一模一样。
宁北冷静的瞧着女人,眼神落了下去:“我们迷路了,想借宿。”
女人看了宁北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门:“进来吧。”
宁北他们走进去,女人在他们身后将门关上。
女人没有拿拖鞋给他们换,自己都是踩着黑色的高跟鞋在家里走来走去。
陶德见宁北牢牢的盯着女人的背影,不由得问道:“宁长官,怎么了吗?”
宁北按照记忆里的碎片重复了一句:“她没有影子。”
陶德他们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宁北面无表情的回头瞧他们,心道他要是说他还知道他们今晚会死,那陶德他们的脸色能更加难看。
傅云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仍旧是一声“哦”。
曹洋华呢喃道:“老大你还真是乌鸦嘴。”
傅云生微微扬眉:“预测的准不好吗?”
随着他这一声落地,宁北刻意等了一瞬,却没有等到熟悉的电流声。
没有系统播报。
所以他们这只是单纯的重来了一次。
衔尾蛇?还是莫比乌斯?
宁北活动了一下脖颈,眼神微冷。
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奉陪。
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依赖什么人。
女人走下楼来,宁北现在看见她就想起了那个诡异的微笑,还有之后的断片。
他相信他们是从那里开始重新启动,至于触发条件是什么现在尚且不知。
只是女人也没有其他异样,看上去她也没有上一份记忆。
为什么只有他有?
这也是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女人道:“我们只有三间空房了。”
这次宁北并没有提出拒绝,但傅云生还是道:“宁长官和我一间吧。”
宁北瞧他一瞬,并没有从傅云生脸上瞧见什么端倪,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样子傅云生也没有记忆。
他的心头划过些许的失落,但这点零星的情绪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忘却。
两两成对一如既往。
陶德和曹洋华,吴成和郑奇。
女人给他们三对指定了房间后,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你们不要上三楼。”
她勾了勾嘴角:“为了你们的生命着想。”
宁北十分迅速的在她离开前开口:“三楼有什么?”
女人似乎有些意外宁北会出言发问,她桀桀一笑:“这位客人,好奇心最好不要这么重,要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
说完,女人鬼魅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傅云生和宁北踏进屋内,傅云生扫视了一下四周:“我们待会打扫一下,你睡床,我睡沙发。”
还是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复制,宁北心里没有多么高兴,脸上反而是一片风霜。
他并不喜欢这种只有自己清醒的感觉。
他在不知不觉中,竟早已习惯了有傅云生商量的感觉。
傅云生察觉到宁北的异样,微微拧眉:“怎么了?”
宁北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傅云生,像是要传递什么信息一般,但最终宁北还是道:“没事。”
他垂下了眼睑。
傅云生却没把他当做无事:“小长官,有事就说。”
他轻笑一声:“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有事,总要说出来才能解决。”
宁北微微抿唇,不想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傅云生瞬间警惕起来,但宁北却很清楚是女仆来喊他们喝下午茶。
算了。
宁北心道这个时候和傅云生说了也没用。
他不清楚时间为什么会重置,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保留了这份记忆下来。
他对这些全部保存着问号,就算告诉了傅云生,也解释不了这两点,说了和没说没区别。
宁北并不在意自己的负担能否有人来分担一下,他只在意结果。
女仆站在门口低垂着头,和他另一份记忆中一模一样,她的声音有些机械:“尊敬的客人,夫人请您去喝下午茶。”
傅云生松开门,看了眼没有跟过来的宁北。
午后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在宁北身上,微微模糊的宁北的神色。
但傅云生还是捕捉到了宁北眼里一闪而过的决然。
接着便听宁北开口:“我要是说不呢?”
傅云生挑眉。
他家小长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爱和NPC唱反调?
女仆沉默一瞬,抬头看向宁北,漆黑的眼瞳一片死寂,像是一个机器人:“不可以。”
她说:“虽然您是客人,但您若是违反我们的规矩,我们也会毫不客气的。”
规矩?
宁北在心里暗暗记下。
等到六人全部出来以后,女仆走在最前面引路。
六人在女仆的引导下走到餐厅,就见餐桌上摆放着六份提拉米苏和红茶。
因得之前宁北那句“没有影子”,陶德他们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忧心,不敢入座。
但宁北和傅云生就不一样了。
他俩就跟没事人一样,不仅坐下来了,还整齐划一的喝了口红茶。
宁北看向女仆:“砂糖呢?”
女仆飞速供上。
四人:“……”
他们怎么觉得宁长官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陶德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正在勺蛋糕的傅云生:“队长,你们就这样吃了?不会出事吧?”
傅云生扬眉,嘴角勾着的弧度若有若无,眼里带着点笑意:“没事啊,就是觉得像是什么虫子变成的,味道怪怪的,咬下去还咯嘣脆呢。”
陶德一听这形容就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鬼片,联系到没有影子的女主人,陶德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四人中最先坐下的还是郑奇。
郑奇在听完傅云生的话后翻了个白眼,十分淡定的喝了口红茶:“老大,你就吓唬人吧。”
他勺起提拉米苏:“迟早有一天你会玩脱。”
宁北淡淡接口:“已经玩脱过了。”
他现在还无法确定是晚餐有问题还是下午茶,亦或者是晚上那血雨。
太多的可能性了。
四人:“……?”
他们错愕的看着宁北,陶德小心翼翼的问道:“宁长官,您今天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吗?”
宁北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独自承受双份记忆的感受:“没。”
他的神色有些清冷,又带着了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叫陶德缩了缩脖子,不敢作声。
下午茶照吃不误,一切的发展也和宁北的记忆相差无几。
除非是宁北自己出言搅乱,不然所有的事物都像是被圈定好了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但宁北却没有怀疑自己能不能阻止吴成和陶德的死亡。
他相信他可以。
晚餐上,厨师依旧面无表情的报了菜名,宁北却想也没有想的直接将那盆只有吴成和陶德吃过的意面打翻:“抱歉,手误。”
他话是这样说的,但看他神情和语气,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厨师一愣,下意识的将脑袋转向了楼梯口,似乎是想向什么人求助。
本来陶德他们还奇怪宁北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了,在看到厨师的脑袋几乎是以一种三百六十度的角度转向楼梯口时,汗毛顿时全部竖了起来。
鸡皮疙瘩蔓延至了他们的头皮,造成头皮发麻。
但很快厨师的脑袋就转了回来:“没事。”
他古怪一笑,笑容竟和女人如出一辙:“下次还会有更好的。”
他这话话里带着不明的意味,傅云生他们是听不懂了,但宁北却明白厨师的意思是逃得过这一劫,躲不过下一劫。
宁北垂眸看着那盘打翻在地上显得有些狼狈可怜的意面,眸色微沉。
他们今晚……还要探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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