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 楼伽更加仔细的看着墙壁上的画, 试图找一找出去的法阵。
如果没有出口, 那就说明当年西跖国百姓进出这里是通过法阵传送的。
她在前面走着, 沉晏跟在她身后,若即若离的,眼中有着渴望和占有。
他微微颤抖的伸出手,想要钳住她单薄的肩膀,纤细的腰肢,可最后还是落在了她柔顺的发上。
楼伽也感觉到了异样,一回头见他正闭着眼睛, 于是说道:“你不要走动了,免得毒素蔓延过快,你休息一会儿吧。”
“是。”他艰难的回道,然后靠在墙壁上。
她又回过身仔细查看, 过了一会儿, 忽然听见他传来奇怪的呼吸声, 回头看去,只见他已经坐在了地上, 背对着她, 身体微微颤动, 口中也传来低哑又压抑的声音。
这声音,像是痛苦,却又夹杂着其他的情绪,让她有些听不明白, 她下意识的向他走去:“我这里还有一粒……”
“不要过来。”沉晏突然凶狠的打断她的话,凶狠里又带着紧张和难堪。
她停住脚步,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和被汗水浸湿的发,已经他放在腹间不断动作的手,再怎么迟钝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确是中了毒,但那毒是情毒。
“不要过来……”他闭着眼睛,将头抵在冰凉的墙壁上,嘴唇紧咬,脖子上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他一直贴着她走,他是忍耐不住了,所以打着她的主意。
可为什么,最后他又没有强迫她,反而自己动起了手。
是因为忌惮她么?还是不愿伤害她?
这时候,她也是难堪的,于是背过身想走的远些,可地方就这么大,即便她离的再远,还是能听见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甚至,空气中也能闻到甜麝的味道,与方才那金蛇身上的竟然差不多,想来那金蛇与他,都是受了这些白鱼的影响,否则金蛇也不会要那么多的少女。
随着一声低喘,沉晏抵着墙不再动作,只余身体微微的颤着,可没过多久,他又难捱的低下了头,白鱼那小小的一口,却让他一直无法自持。
她听着耳边又响起的声音,心绪也开始不安,只能强行集中注意力,继续寻找法阵,终于在西王母向上翻着的手掌中看到了一个法阵的符号。
抹去灰尘后,立刻在地上将法阵画出,大小容两人能站立后,又试了试,果然法阵可以运转。
可虽能运转,却只能打开一点空间,无法容一人通过,细究之下才发现这是一个阴阳法阵,需要男女同时用功才能开启。
她看向沉晏,见他已经渐渐平静,只是头依旧低垂,一只手紧紧握着身边的一枝珊瑚,因为十分的用力,手掌都被扎破流出了血来。
他恐怕是在自狎的过程中,一直极力的克制自己。因为就算是一点声音,也会让他和她都难堪。
只是,今日之后,两人要如何相处才好,他如今以这般模样在她面前出现,除非再抹了她记忆,否则这将是两人之间永远难以启齿的事,是无法解开的心结。
“你……好些了么?”她有些局促的问道。
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那条鱼咬到的是她,她会怎样,毕竟她现在身体里还有肉蓉,不知道在这两者药效的作用下,她能不能抵抗的住。
“嗯。”他简短的发出一个声音,依旧不愿抬头面对她。
可是,既然上一世他敢在祭台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那样的事,这一世又为何隐忍到如此。
她松了口气:“我找到出去的法门了,但需你我二人合力,你……过来帮忙吧。”
他没有回答,但还是撑着墙站了起来,可他没有直接来她这边,而是推开通向寒潭的门,好一会儿才返回。
他走到她的身前,干干净净的没有方才那些甜麝的味道,但身上又是湿漉漉的,看来他是认真清洗过了。
只是这样不断的发热再浸冷水,他的面色已经有了病态的潮红。
“弟子方才失礼,还请师尊恕罪。”他神色清冷的请罪。
“无碍,谁也不想这样的,先出去再说吧。”她开始运功。
沉晏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为什么他在煎熬可她却无动于衷,她没有责怪,没有劝慰,漠不关心的就好像他不存在一般。
可他宁愿她像从前那样责罚他,也不愿像现在这般像是从她眼中消失一样。
随着功法运转,法门渐开,一阵眩晕之后,两人便离开密室,来到一座狂风暴雪的山上。
沉晏因为衣衫是湿的,这陡然的温度下降让衣衫瞬间变成了冰衣,若不是他有灵力护体,怕是不一会儿便要冻死在这里。
狂风暴雪吹的两人都睁不开眼,更别说看清周围的状况,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密室外是这样的情况。
现在明明是仲夏,即便昆仑飘雪也不应是这般猛烈,实在是诡异。
“小心。”沉晏突然护住她的头将她一把按倒在地,原来是风太大,竟然将一些石头吹了起来,急速的砸了过来。
而他,额头却被擦伤一条血口,几滴血滴在白雪上,犹如掉落的梅花,但瞬间就被冻住。
她有些慌乱,迅速将他推开,然后张开红莲将他和她都保护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但那些小石头还是将红莲砸的砰砰直响。
他跪坐在她身边,苍白的脸上,一丝从额上流下的血蜿蜒到了嘴角,衬着依旧有些嫣红的唇,让人有些失神。
其实这样的小伤口以他的灵力应该可以自己凝血愈合的,但奇怪的是现在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我们恐怕是进了另外一个法阵了,你止下血吧。”她将随身的帕子递给他。
他无声接过按在额上的伤口,可是比起伤口流血,他的注意力更集中在丝怕的香味上。
丝帕上的味道淡淡的,冷冷的,像是这雪山上的一朵桀骜的小花,丝丝沁人心脾。
然后,他也在这冷香中闻到了另一种味道,是肉蓉的味道。这味道隐藏在冷香中,像一个随时都会破土而出的芽,然后茁壮成长,将冷香吞噬。
他有些疑惑,距离她服药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怎么味道反而更强了,不是应该减淡才对么?
“我们向前走走看吧,看能不能出去。”她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他跟在她的身后,并没有将丝帕还给她,而是悄悄收进怀里,不让额上的血污了,然后用自己的袖子按住伤口,虽血流的不多,但愈合的慢,他猜测是这里有什么能够影响人的身体。
然而顶着风雪走了好一阵后,楼伽发现地上有几滴血迹,仔细看了看周围,竟然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于是沿途做记号再走一遍,还是回到了原地,甚至沉晏控制明月夜向山下飞行,但最后都是回到原地。
这种现象若在民间便是鬼打墙,但在修仙者的眼里,这里是被极强大的法阵限制了,他们走不出法阵而已。
昆仑本上古时期就是仙神的修炼之地,后来又成了西王母的仙地,虽后来西王母搬去瑶池,但肯定是有阵法遗留的。
雪山空气稀薄,呼吸艰难,她撑了这许久,也有些受不住。
“走不是办法,歇一会儿后准备破阵。”她一边说着一边寻找有没有避风的山石。
可是说完后却没听到沉晏的回应,回头看了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雪中,她忙蹲下去查看,见他衣服虽然结成了冰,但是身体却高热,神识也迷迷糊糊的,情况不是很好。
他鲜少生病,若是倒下了那就表明事情有些严重了。
她找到一块凹进去的土坑,然后扶着他在躲进去,又燃起火珠取暖。
土坑太小,一人稍有宽裕,两人又太挤,尤其是沉晏,身形虽然瘦削,但一双腿却修长,稍微蜷缩一下便没了位置,于是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要压在她的身上。
她心里默念,他是病人,是病人……
火珠是用来照明的,所以热量并不大,沉晏身体高热,可浑身却又冻的发抖,他感觉身边有温暖的东西,便努力往这温暖的方向钻。
可那个温软的东西却一直在躲,他契而不舍的追着,终于让对方放弃,允许冰冷的他靠近。
一直躲着他的楼伽,已经是无可奈何,她本想狠心将他推开的,但看着他额头依旧渗着血的伤口,只能让他窝在她的怀里,他的头枕着她的肩膀,因高热吐出的热气烫着她的耳朵和脸颊,很痒。
她也有些累了,便将红莲化盾封住坑口,然后也稍作休息,蓄精养锐,准备破阵。
然而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脸颊湿湿的,迷糊的睁开眼,发现竟然是他唇碰着她的脸,不仅如此,他的手也放在了她的肩上,下腹紧紧贴着她的身体,他那里,硬如石,却又有着生命一般的跳动着。
她举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可他却突然躬起身体,将手移到腹下,当着她的面自狎。
这时,她瞧见那条自脚踝而来的红线还在,停在他结实的小腹上,看来那白鱼的药性,依旧没有解除,只是暂时停止了而已。
他神识依旧昏沉,这样的时候无需理智的,可潜意识里他还是没有逾矩的对待她。
她默默的放下了手,怔怔的看着他,却怎么也看不透。
既然昏迷的时候都是恪守规矩的,为什么曾经还要用那样的方式对待她呢?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声音也低哑着,脸上的薄汗蒸的她也有些不适,她准备出去,将这里留给他。
谁知她刚一动作,他抬腿就用膝盖将她抵在坑壁上,力道大的就像凶兽捕获了猎物一般。
“沉晏。”她怒叫了一声,地方太小,就连推他都没有地方推。
“嗯”他竟然还应了一声了,迷糊中带着压抑的欢愉,像是那梦酣的小狼,在梦里梦见了可口的猎物一般。
然后,他身体紧绷,像拉满弦的弓,好一会儿才缓和下来,小小的空间里,又是那种麝的味道。
他平静下来后又睡着了,但眉却是皱着的,睡的并不安稳。
而楼伽,明显感觉到他的那些白物浸过了他的衣衫,沾染到了她的手上。
她这才能钻出坑外,揉了雪团不断搓洗着被沾染了的地方,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
等到擦洗干净手回到浅坑,见他团成一团的睡着了,她只得在浅坑口坐着,清醒的盯着疾风吹过的雪花。
约莫一个时辰后,天还未亮,也或许这个法阵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沉晏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楼伽坐在坑口,为他挡着风雪,鹅毛般的雪花已经在她身上落了薄薄一层,像是个雪天里的精怪一般。
他不敢呼吸,不敢说话,生怕稍微一动作,就将这美好的精灵惊走了。
他的心脏、身体,也在这冰天雪地里变的温暖起来,自从姐姐去世后,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里,还会有这样一个为他遮风挡雨的人出现。
“师尊。”他终究还是小声的叫了一声,带着他都未察觉的温柔与感动。
正发呆的楼伽回过头:“你醒了,我已经想好了破风雪阵的方法,你来帮我吧。”
“是。”这一会子,他也不觉得身体难受了。
出了浅坑,只见她已经在雪地上画好了破阵的阵法图,然后按照她的阵法开始破阵。
随着两人一起施展灵力,暴风雪果然小了些,楼伽暗暗高兴,当暴风雪完全停下后,一座巨大的宫殿出现在两人面前。
当看到宫殿的那一瞬,她第一反应是,我曾经来过这里。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