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 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我现在提着个袋子站在了今天才刚刚认识完全不熟的真田弦一郎家门口。
顺便抬起手按响了门铃。
我已经来迟了,事情也已经全部结束了。
现在站在真田家门口的我就像是悬疑剧里总是在事情解决以后才姗姗来迟的警察一样,尴尬地站在真田家的门口既不甘心就这样直接回去, 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化解这份尴尬。
所以在刚刚我用自己的手机换回来了福泽谕吉落在江户川乱步那里的手机,顺便带上了一个袋子看来江户川乱步本来也打算找个时间让织田作之助把手机还回去的, 所以才会好好把手机放在袋子里, 不过提前被我借用了。
刚刚才被袭击过的真田家似乎有些神经过敏,即使只是普通的门铃声也吓了他们一跳, 福泽谕吉谨慎地让只是普通人的真田一家待在内室不要动,自己走出来开了门。
你的手机。
我把袋子塞到了他的手里,冷淡地说道, 转身就走了。
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银狼先生还皱着眉头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
我没有预料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事件,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自从那一天起, 我就过上了属于普通孩子的平静日常,白天上学顺便努力学习普通孩子的思维和行为, 放学后跟朋友约好一起回家顺便见识一下逐渐魔幻的网球, 晚上回家完成作业顺便处理一下黑手党工作。
不过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 我注意到了在我放学之后回家时, 总有一个存在在悄无声息地跟在我身后。
起初我还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地被变态盯上了而已, 没怎么在意,只是为了赶上六点播放的电视节目走了几条偏僻绕弯的小巷甩开了他之后直接用瞬间移动回到了家里。
但是第二天,第三天
那个人每一天都在我放学的时候跟在我身后,而我因为一向是跟幸村一起回家的,不能在半路上直接甩开他, 只能忍耐着等到跟幸村道别之后挑几条死角众多的小巷脱身。
奇怪的是, 我听不见他的心声。
虽然说像太宰治那样天生免疫我超能力的存在也是有的, 但我不认为这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人拥有像太宰治那样bug的能力,除此之外也只有能控制自己心声的森鸥外和纯粹的白痴能避开我的心灵感应进行行动。
能进行这样隐蔽而精细的跟踪的人绝不可能是个白痴,那么他就是已经知道我拥有心灵感应并特意进行了训练的人。
港口黑手党内部在龙头战争中已经被森鸥外清洗成了一块铁板,天天待在我的心灵感应范围内的成员也没有人敢生出背叛的想法,但如果这个跟踪狂是除去港口黑手党成员之外的人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港口黑手党的窥心者是宇智波楠雄这个情报已经被泄露给了外界。
森鸥外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已经有人顺着线索找到了我的位置,那么森鸥外起码对这件事情是持着袖手旁观的态度。
他既不插手也不干涉,只是不再倾尽全力地隐藏着我的一切信息,凭借着我之前为港口黑手党刺探过的情报,不需要多做些什么,单单只是这样放任着地下组织、军警和异能特务科调查我的信息,就足以让我暴露在危险的枪口之前。
而什么也没有做的森鸥外不仅不会招惹上麻烦,甚至可以凭借这一点在我死后笼络与我关系紧密的中也和乱步,让他们将怒火发泄在敌人身上。
不得不说,森鸥外的头脑和冷酷确实无人能及,恐怕在得知我所拥有的能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为我铺好了未来的道路了。
一条被港口黑手党架上高高垒砌的塔楼之后走向死亡的道路。
如果我真的如同森鸥外眼中那样只是个拥有特殊异能力的小孩的话。
我早已经知道了森鸥外的打算,只是还不知道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而已,对于现在的情况也并不意外。
仔细想想,既然森鸥外已经在龙头战争之中把他想要清理的杂质全部清理出港口黑手党了,那么他将下一个目标转移向我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毕竟现在的港口黑手党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被先代首领折腾的摇摇欲坠,要钱没钱,要武器没武器,要人脉没人脉的落魄狮子,而是在森鸥外手中焕发了新生有着可以将一切敌人都撕裂的魄力的横滨龙头。
已经强盛起来的港口黑手党已经不再需要我这个能力危险的不稳定因素了。
我当然很好用,只要他对我下命令,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报我都会迅速地送到他的办公桌之上。
效率、准确、致命。
但是在森鸥外眼中,我不稳定。
这并不是说我对港口黑手党有什么不满,想要背叛,或是野心过盛,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掌握更多的利益。
我满足于目前的安稳生活,既没有什么欲望也没有什么野心,平静和缓像一株路边的草叶。
然而就是这样的个性才会让森鸥外心生警惕,他牢牢地把握着人心,也精准地拿捏着人性的弱点,当然也深知没有欲求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因为这就意味着我对一切都无所谓。
无所谓身处光明还是黑暗,无所谓自己是在哪里工作,无所谓自己的能力为谁所利用。
我需要的很少,以至于谁都能轻易地满足我的欲求,也就是说港口黑手党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一旦有哪一方拿出了比港口黑手党更诱惑我的筹码,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背叛港口黑手党。
森鸥外无法忍受几乎掌握着港口黑手党所有机密的我是一个这样的人,在我这个不爆炸之前,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我除掉。
即使这样会连自己都会炸伤,被扯下一片血淋淋的皮肉。
不过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幸村君。
周五放学的时候,我叫住了正在整理书包的幸村精市。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怎么了”
抱歉,今天我哥哥来接我,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
有着一头微卷蓝紫发丝的柔软孩子朝我露出了一无所知的笑容,“那么周一见哦。”
他背起书包,走到教室门口回过头朝我挥了挥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半是抱怨半是期望地说道,“下次宇智波君也带网球拍过来吧,只是站在网球场旁边看着的话,是没办法真正感受到网球的乐趣的。”
好,下次我会记得带网球拍的。
我朝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这样说着。
窗外透明的天空渐渐染上了夕阳的橘红,远处雪白云彩的边缘是浅浅的粉,我坐在教室的课桌前,一直等到整个校园都空荡了下来。
“楠雄。”
哥哥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前,大概是才刚出完任务回来,他身上还带着挥散不去的血腥气,漆黑的眼眸之中残留着冰冷尖锐的杀意,鬓角处沾染上了一点猩红的血迹,哥哥大概是没有注意到,没有把它擦拭干净。
太阳快要落山了,那团燃烧着的火球下坠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我都清晰地看见了哥哥身上的阴影越发浓郁。
“我来接你回家。”
他朝我伸出手,说实在的,哥哥真得不太适合伪装,我甚至能看见他绷紧的指尖和关节,连小臂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着。
哥哥在愤怒。
我清楚地看见了,在哥哥眼中冰冷燃烧着的那团愤怒火焰,我伸出了手放在哥哥的手中,顺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
身后已经背好了书包,里面装着我这个周末的作业和今天美术课上画的画。
我会杀了他。
哥哥牵着我的手,难得的心无杂念,神色紧绷,左右探查着,每一根神经都在戒备着周围。
太明显了。
我叹了口气。
算了,本来就是要跟他正面对抗,也不用在意什么伪装了。
因为今天我放学的时间出乎意料的晚,又正是一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间,在这条远离商业街的道路上行人已经寥寥无几。
跟踪者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在我和哥哥偏离了之前的路线,一路走到被港口黑手党掌控着的荒僻码头之后就主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出乎我的意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之前在真田家有着一面之缘的福泽谕吉。
无论是军警还是异能特务科的人我都了如指掌,因为早已预料到了森鸥外的做法,我甚至去摸清楚了被政府招纳的所有异能力者的名单和异能力作用,但是这份情报之上,可没有福泽谕吉的姓名啊。
等等。
之前真田曾经顺口说过的那句话被我记了起来。
他以前好像是特工,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辞职离开了政府
我裂开了。
不止是在职的员工,难道我连早就辞职不干转行换业退休养老的人都要调查清楚吗
这也太为难我楠雄a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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