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隐一时失语。
半晌才哑声开口道。
“留下我的, 是你”
祁宴眯缝着眼看他,眼中的谐谑愈浓, 饶有兴致的看着佐隐慢慢阴沉下来的面色。
心底升起的隐秘快丨感简直像要溢出来了一样。
这个狼人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是我。”
祁宴勾起嘴角,期待他的表情变化。
佐隐定定看他,脸色渐渐归于平静。
脑中所有纷乱的点连成一线。
佐隐终于明白。
先前盛典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
是在布鲁赫族宫殿外, 听到那句被他忽略的该死带来的熟悉感。
似乎是不满于他的缄默, 祁宴蓦地收敛了笑意, 沉下脸朝他逼近。
若有似无的蔷薇芬芳随着他的靠近袭来。
佐隐喉咙滚了滚。
手心里宛若还残留着先前祁宴舌丨尖划过时的触感。
柔软微凉。
然而还不等佐隐想要询问出声, 就见眼前的人忽然皱了皱眉,“啧”了一声。
语气中透着嘲弄的意味。
旋即祁宴眸中红芒逐渐黯淡, 换为幽深的黑眸, 缓缓阖上。
佐隐有片刻愕然,但第一时间还是伸出手将倾倒下来的人接住。
随后就有些不知所措。
脑子里闪过的首个念头就是。
好轻。
手掌下被他揽住的腰很细, 带着些柔软。
佐隐突然想起, 祁宴的唇瓣似乎更为温软。
贴在他掌心时
抛开无数杂念, 佐隐垂头看向怀里的人, 眸中神色几度变换。
祁宴此时正双目微阖着, 在车厢内的明珠照耀下,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
佐隐看得分明。
骨子里的兽性却像是沉寂了一般, 没有想要去拨丨弄的想法。
现下想的只有一件事。
刚才出现的是
“回来了。”
马车抵达卡帕多西亚。
白珣滚动着轮椅出来, 抬起头看往马车的位置。
眼前闪过一道红色。
猩牙最先从车内钻出, 爬到白珣手心后冲着马车“嘶嘶”几声。
白珣低眸看了眼猩牙, 而后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移到马车上。
接着他就看到。
佐隐拦腰抱着一人从车上走出。
他的姿势极小心, 步伐稳健。
白珣顿了顿。
看清他怀中的祁宴。
对着佐隐温声道“把殿下交给我吧。”
佐隐瞥了瞥他, 神情冷淡。
只箍在祁宴腰间的手指紧了紧,修长有力。
不给。
白珣一怔,微抬着眼看着佐隐。
又扫了扫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边,无奈垂手。
“先不要告诉他。”白珣说道。
“为什么”佐隐抿着唇。
“还不是时候。”
佐隐淡淡收回视线,径直朝殿内走去。
祁宴身体里有两个人。
白珣是知情人。
这个认知令佐隐有些不悦,具体却说不上来。
只等祁宴醒后再问。
祁宴对于昨晚发生的时,记忆似乎只停留在上车接过斐瑞送来的信笺那里。
未曾提及其他。
守了半天,想问点什么的佐隐,忽地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白珣已经离开,想到他走前还特意交代一句。
佐隐肃着脸,没有说话。
祁宴端坐在大殿的王座上,叫来斐瑞。
“腐镯可有消息”
抑制疫病的魔法一出,主城出现的瘟疫得到遏制,寻找腐镯的下落应当不难。
“还没有消息。”斐瑞略一欠身。
“但在搜寻中发现,圣庭最近有异动。”
圣庭。
说到圣庭,祁宴就想到了昨夜黑池一行。
被当作货物般轻贱的狼人。
祁宴微侧头去看向佐隐。
后者感觉到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佐隐率先别过脸,表情闷闷的。
祁宴“”
“继续搜寻腐镯。”
祁宴站起身,眸色平静,“盯紧圣庭,再有异动,即刻汇报。”
圣庭的炼狱黑池太过诡异。
一旦联系到圣器腐镯,事情就变得不简单了起来。
“你怀疑圣庭和腐镯有关”一直没有开口和祁宴说一句话的佐隐,待斐瑞走后终于出声道。
“可能。”
祁宴低喃一句。
“血族圣器可不是人类能够轻易掌控的。”祁宴弯起眼,对上佐隐的目光,“更多的则是圣器拥有者沦为圣器的傀儡。”
被欲丨望趋势,变成作恶的傀儡。
成为血族所诛的对象。
佐隐站的笔直,在看到祁宴笑的刹那,往前走了一步,“昨天晚上”
“你的族人如何了”祁宴也想到什么,问道。
被打断蕴酿已久才出口的话,佐隐的目光在祁宴身上逡巡一瞬后,眼神冷淡又疏离。
像极了最开始被送到卡帕多西亚时的样子。
须臾。
祁宴还是听到他回了一句。
“我一直守着你。”
祁宴听到回答,低笑了一声。
随即陪着佐隐将那具狼人尸体找地方埋葬。
做完这一切。
佐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待他成年后,他将会是新的狼王。
而此刻,他面对的是族人的尸体。
能做到的却仅仅是把人安葬,连对上圣庭都还暂且是虚妄。
祁宴看他,“在想什么”
佐隐眼中还有未褪去的冰冷。
他对着祁宴一字一句说道“我在想什么时候,能赠圣庭一片埋骨之地。”
没有狂妄自大,有的只是简单诉说。
也无任何隐瞒。
祁宴黑眸泛起星点笑意,“圣庭圣主被他的信徒们称之为神在人间的化身,既是被称为神的化身,摩迪存在的时间是个谜。
“听说他的寿命比得过一个接近成年的血族,且同样具有蛊惑人心之能,顺他者得以长生,逆他者”
祁宴面上浮现冷意。
“趟过黑池、圣水洗濯,成为傀儡。”
这些都是斐瑞查到的信息。
圣庭的圣主,摩迪。
一个生存了近千年的人类,参与过千年前那场大战。
这也是圣庭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
血猎联盟代代更替,已然变得四分五裂。
而圣庭依旧为摩迪一人主宰。
“他是靠什么存活下来”佐隐也有所听闻,以前从没有研究过。
血族和狼人的永生,是人类趋之若鹜的。
即使沦为血族的奴隶,成为他们的子嗣也是心甘情愿。
而摩迪既然能够活到现在,必定有秘法维系生命。
祁宴笑了笑。
“这就要等你把他从神位上拉下才能知道了。”
佐隐抬了抬眉,“好。”
他们仅是偶然一次就遇上黑袍人将狼人扔进黑池,说不准圣庭内还藏着其他狼人。
佐隐扫过圣庭的方向,眼神锋锐。
由于血猎联盟和圣庭表面上合作关系达成,布鲁赫族三长老之子杰西,破坏条约,残杀人类罪名成立。
许行舟扛着血猎联盟其余几位主和派长老的压力,坚持处死杰西。
以净化后的十字架,插丨入杰西胸膛,将其彻底毁灭。
一时间,布鲁赫族和血猎联盟的关系降至冰点。
本就不合的两方势力,立时剑拔弩张起来。
一个是血族十三氏族中,战力最强的布鲁赫族。
另一个是,人类两大势力的血猎联盟。
新秩序下受到的制约不小,加之圣庭的态度。以及,疑似站在血猎一方的死亡氏族。
布鲁赫族三长老痛失爱子,心中郁结。
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去觐见了阿雷德亲王。
作为布鲁赫族三大派系中最具实权的ideaist,他的请求,阿雷德理当给予最大权限。
“你想去,打探祁宴的态度”阿雷德脸色分辨不出喜怒。
布鲁赫族三长老点头,沉痛的表情尤挂在脸上。
杰西作为他与爱妻生下的子嗣,是血脉上和他最为接近的儿子。
布鲁赫族三长老暗暗想着。
既在杰西受处之前,血猎联盟的那个小首领抢先去了卡帕多西亚。
那么他现在同样可以,在布鲁赫族对血猎展开报复前,找上祁宴。
要求只有一个。
不插手。
这次,布鲁赫族三长老再次踏入卡帕多西亚地界,畅通无阻。
祁宴直到布鲁赫族三长老这次来的目的。
没有让人加以阻拦。
“祁宴大人。”布鲁赫族三长老作为四代吸血鬼,资历不浅,对于上回被拒之门外的事没有丝毫介怀。
面对祁宴时低下头,很是尊敬。
但在看见同在大殿中的斐瑞,面色变了变,“斐执事,好久不见。”
斐瑞露出一个职业性微笑,“三长老好。”
布鲁赫族三长老挪开眼。
“我这次来。”布鲁赫族三长老直入正题,微仰起头看向眼前高居王座的祁宴,“是想请求亲王不介入血猎联盟和我布鲁赫族间的纠纷,还希望大人应允。”
死亡氏族一族亲王。
血脉上就带着压制,然而布鲁赫族三长老不闪不避,直视亲王漆黑如墨的眸子。
千年前签订的条约,并没有限制几方势力之争。
杰西是触犯了条约罪有应得不错,然布鲁赫族要是对付血猎联盟,这点完全没有违反条约。
祁宴的指尖搭在王座扶手上,沿着上面刻画着的血色蔷薇纹路游丨移,末了轻点两下,眼里的情绪被一片幽深掩盖。
他并没有无条件帮助许行舟的义务。
上次不过是看在许氏一族祖上和父亲的情分,可许行舟的做法出乎他的意料。
在明知道他会在已有的条件下一定会帮他,许行舟还是给出了回报。
不论是提前告知十三圣器腐镯现世,而不是等到腐镯带来的疫病大范围扩散后,血族知晓。
还是关于上一任卡帕多西亚亲王是血匙的拥有者。
再加之许行舟给出解除地宫禁制的符咒。
就是没有这些。
祁宴的做法也不会改变。
“可。”
最终,祁宴给出了一个字作为回答。
在此之外,他可以保全许行舟一次。
“殿下答应了布鲁赫族三长老的请求”
白珣过来的时候,听说这个。
“嗯。”祁宴应了一声。
白珣默了默,掀起眼帘,唤道,“殿下。”
祁宴注视他。
“时间已到,殿下是时候进入封印温养了。”
每隔一段时间祁宴会重新进入封印中温养。
此时距离上次,不过一月。
这么快。
祁宴蹙了蹙眉。
一旁的佐隐紧紧盯视白珣,像是要看出什么。
白珣一定知道什么。
这位卡帕多西亚的神秘幕僚。
两任亲王都视他为亲信
封印、温养。
这就是传闻卡帕多西亚继任亲王鲜少出现于人前的原因吗。
这次的苏醒,只是为了参加圣宴
佐隐敛下眸子。
连同被他意外发现的第二人。
像是一个个谜团。
而佐隐现在只窥见了谜团的一角。
却总忍不住伸手去拨。
站在一大片血色蔷薇花海前。
祁宴的声音轻浅。
“封印一经打开,我将陷入长眠,苏醒之日不定。”
简短的解释。
佐隐侧眸,嗓音微哑,“为什么告诉我”
他只不过是个外人。
尽管祁宴说过会给他亲王标记,可也终究不会是血族。
他是狼人。
未来狼人一族的王。
祁宴对着他挑起眉,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血奴。”
佐隐沉默了。
心间宛若被潺潺流水淌过,微凉清润。
因思考第二人说的那句,是他把自己留下来的话而感到沉闷的心情,好似逐渐开朗起来。
这就是祁宴。
不论是哪个人。
祁宴就是祁宴。
是他认定的
“主人。”
佐隐唇瓣不自觉跟着动了动,声音被压得极低,近乎呢喃。
祁宴侧身看他。
“摸摸我。”
佐隐脚下微移,往祁宴身边靠了靠。
祁宴轻笑了一声,眼角眉梢都没笑意浸染,朝佐隐伸出手去。
顺着佐隐额前碎发向后抚丨摸过去。
有一下没一下,动作既轻又柔。
祁宴想到白珣曾经喂养的白猫露出肚皮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
狼人若是向主人撒娇。
会是什么样。
像佐隐现下这般,蹭过来让揉脑袋,应当是亲近的表现。
祁宴勾着嘴角。
“你能变身吗”
血统纯正的狼人能够在成年后变身成狼。
正低下狼王高贵头颅的佐隐怔了怔。
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
祁宴这句话的用意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佐隐低声回道。
碎发下遮挡住的耳廓爬上红色。
缓缓晕染开。
用不了多久。
祁宴敏锐捕捉到佐隐的神情变化,唇角笑意更深。
欣然道“好。”
那他等着。
祁宴进入温养前夕。
斐瑞那边搜寻到腐镯的踪迹。
埋藏地底数千年的圣器,能量巨大。
且拥有自主意识。
如果不是圣器自动择主,那么就休想靠近它。
亦或者,有足够强大的能力。
让圣器主动诚服,成为圣器拥有者,却会时时刻刻受到来自圣器的引丨诱,犯下罪恶。
以一族亲王的血脉之力,或能掣肘。
腐镯踪迹一出。
先前猜测腐镯和炼狱黑池的联系断开。
祁宴轻声道“待腐镯事了,我们再去一次地宫。”
去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佐隐转过头看他。
四目相对。
佐隐目光都微软下来,低低回答道。
“好。”
许行舟最先发现的疫病是在主城附近,然而腐镯不在那里。
但与之相差无几的是,腐镯正存于人类世界。
祁宴准备前往人类世界时。
一阵细小旋风从结界外刮开。
旋风中隐约显现出一个身形。
是前几日和斐瑞得到狼人出没消息后,一直待在人类世界的雅恩。
“祁宴大人”
雅恩看见祁宴,老远就开始大声喊。
只是他的神色显出一点急色。
“雅恩。”
祁宴嗓音轻柔。
雅恩行至近前时,额前正冒着细汗。
众所周知。
血族天生冷血,没有温度。
雅恩居然出汗了,可见是真的有急事。
“怎么了”
作为亲王,祁宴的身上从不佩戴手帕此类多余的累赘,于是只口头询问道。
雅恩长吁口气。
异能运用过渡,还未成年的他有些吃不消。
“安伦、安伦他。”雅恩咽了咽口水,“安伦失控了。”
祁宴上车的动作顿住。
佐隐也跟着朝雅恩看去。
失控。
这个词,通常是用于
“继续说。”
祁宴走过去,将雅恩被旋风打乱的金发打理好。
“当时安伦正带着我和加百利参加新建成的一座底下海底城,外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堆人类,后面有人受伤流血”
雅恩一边说,一边观察祁宴表情。
他这次本来是要找白珣过去救场。
可是正巧碰见了大人,从没对大人撒过谎的雅恩只能如实回答。
祁宴没什么表情,雅恩看得心里突突了,连忙补充道“加百利已经拦下他了绝对不会让他伤到人类”
听到这。
佐隐已经确定了。
上次在白珣庄园见到的,那个自称陆北渊的,是半血族。
只有半血族才会在接触到人类血液时,克制不住本性。
想要扑上去撕咬,把对方浑身血液吸丨干。
而半血族外形和普通人无异,通常发色为黑,瞳色也多为黑褐色。
他们身体里只有一星半点的血族血脉,并不具备血族特性。
那天他的注意力都被见到卡帕多西亚传说的那位神秘幕僚,以及祁宴的身份吸引,没有在意陆北渊。
佐隐仔细回想,发现陆北渊的眼睛是浅褐色。
如果他真是半血族,那么这一点,好像有些不符合常理。
雅恩见祁宴神色未变,想到自己还为上次伯朗街巷口心情微妙过,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大人怎么可能会对安伦心存偏见
想到安伦的来历,雅恩晃晃脑袋,更加释然了。
果然不可能
加百利的能力足以控制住陆北渊一段时间。
祁宴沉吟一瞬,“让斐瑞和你同去。”
腐镯事关重大,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腐镯。
“找到腐镯后,你打算怎么做”
雅恩得了吩咐一溜烟跑了,佐隐明白祁宴的意图,终是把心底最想问的话说出来。
会不会
以身献祭。
似是感觉到佐隐周身散发的沉重,祁宴闻言笑了一下。
“当然是,”祁宴往马车走去,落下一句,“将之重新埋葬。”
既然数千年前,腐镯因为带来肆虐的瘟疫而被血族埋葬起来。
那么,它就不该再出现。
得到答案。
佐隐忽然就觉得,一直横亘在心头的愁绪一下子就散开了。
祁宴清晰看到,佐隐眉宇间的沟壑仿似被抚平。
眼角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很高兴”
祁宴弯弯唇角,淡笑着看他。
佐隐往常一派深邃的眸中也透出点点星光,没有否认。
是很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的高兴。
佐隐声音低了些“等地宫的事解决,你就会重新开始温养”
祁宴略一颔首,“是。”
白珣的话,不会错。
每次温养的时间间隔,白珣从没出过错。
“好。”佐隐喃喃一句。
待祁宴进入温养,他先回一趟族地。
成年在即。
圣庭地宫发生的一切,让佐隐意识到。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佐隐深深看了眼祁宴。
等他回来。
回来再让祁宴标记。
就算一族狼王成为血奴又怎么样。
佐隐眼神沉了下来。
只要他高兴。
只要祁宴肯要他。
“过来。”
祁宴的声音打断了佐隐的思绪。
佐隐耳朵微动,往他那边看去,只见祁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过来。
一句话就像是点燃了什么东西。
心里热热的。
佐隐依言坐了过去。
然后又听到一句。
“低头。”
佐隐蓦地转过头。
两人此刻靠的极近,佐隐偏头时身形微动。
祁宴也已侧过了身,向他伸出手,声线柔和,“我摸摸。”
佐隐豁然就明白了。
祁宴对他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总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
直到一只微凉的手掌附上颊边,佐隐略微睁大眼。
祁宴的双手附在佐隐脸颊两侧。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到,祁宴的手指忽地往后移了移。
一下就捏在了他的耳朵上。
佐隐“”
腐镯在的位置跨越了几座大城。
祁宴到的时候,天色也被一片乌云笼罩。
这是一座不属于任何势力范围内的城镇。
祁宴从马车上下来。
后面跟着的是,脸色还带着薄红的佐隐。
祁宴居然捏他的耳朵捏了一路。
腐镯拥有自我意识,为了避免被发现,它存在的附近都不会出现疫病。
只有它选择离开后,这里才会大面积爆发瘟疫。
祁宴闭了闭眼,通过卡帕多西亚的死灵法师研究出的特殊法门,感应着腐镯的所在。
他的掌中正悬浮两颗黑色琉璃珠。
随着祁宴释放的异能波动,琉璃珠的表面逐渐透出红色幽光。
“走。”
祁宴睁开眼,掌心微合,一手拉过佐隐。
血脉之力展开,身形一闪。
瞬间移至方才琉璃珠指引的方位。
越靠近,祁宴就越能感受到圣器所带来的威压。
移动的速度减弱,最终停了下来。
四周都是嶙峋山石,漆黑一片。
祁宴和佐隐视线无阻的穿过这些石缝,透过去仍是狰狞怪石。
佐隐扣着祁宴的手,掌心相贴。
“在这里”
佐隐无比自然的问了一句。
祁宴没有出声。
佐隐正要往旁边看去。
只觉手掌被反手握住,微微用力。
待到手中传来痛感,佐隐才敏锐觉出不对。
“是你”
祁宴笑了下,笑声略显阴寒。
落下的瞬间。
佐隐听到祁宴说。
“我还挺喜欢你的。”
佐隐心头猛地跳了跳,像是被什么戳中般。
然而掌心传来愈发剧烈的刺痛让他回神。
“你想做什么”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