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佐隐清楚看到祁宴蹙了下眉。
双眸中红芒闪动。
佐隐下意识走了一步,同时感觉到掌心的力道松了几分。
但只一瞬。
一股窒息感袭了上来。
他的脖颈处被一只手掐着。
佐隐垂落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却又在下一秒松开了。
此时祁宴也正好贴到了他的后背。
有微凉的吐息喷洒在颈侧。
蔷薇花的香气随着吐息飘散过来,佐隐身体紧丨绷,随即感到颈间扣着他脖子的手松了松。
“你为什么要留下我。”
脖颈的桎梏消失, 佐隐清了清嗓子, 问向身后的人。
“当然是喜欢你。”
祁宴张了张唇。
在佐隐看不到的后方, 祁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脖子。
唇边獠牙隐隐浮现, 尖锐的齿间抵在唇瓣上。
佐隐眸光微闪。
喜欢他
心间倏地涌起一股热流,途经四肢百骸。
但是下一刻, 祁宴的手又开始用力。
佐隐幽蓝色的眼眸暗沉。
是想杀了他吗
很快, 祁宴的指尖开始在他的脖颈处摩丨挲。
沿着颈丨间线条,上下抚丨摸着。
佐隐怔怔任他动作, 只觉喉间发丨紧。
就在他忍不住发出什么声音的时候。
身后贴丨着他的人整个倒了上来。
佐隐“”
寻找腐镯的计划中断。
佐隐把趴在他背上的祁宴捞到前面, 垂眸看向闭着眼的人, 眼神暗了暗。
最终是叹了口气, 将人抱了起来。
这个人跟平时和他相处时的祁宴性反差巨大。
佐隐弄不清他是想做什么。
只是, 不论他想做什么,佐隐都不会阻拦。
命门被掐住又怎么样。
佐隐侧目看了看靠在肩头的祁宴, 目光一寸寸从他的脸上掠过, 冷峻的眉眼似乎添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抱着人径直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卡帕多西亚。
佐隐的动作外轻柔, 小心翼翼把人放到床上。
自上次祁宴陷入沉睡, 白珣告诉他时间一到祁宴自然会醒, 佐隐这才安心。
这一次,又是只有他守在这。
佐隐站在床边看着祁宴。
脚下像是被钉住,一步也不想挪开。
想看着他醒。
想他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自己。
佐隐眉头微拧。
这种想法太过奇怪。
佐隐抿了抿唇,视线却依然定在祁宴身上,似是舍不得移开半分。
腐镯的方位在祁宴到时就已经改变。
昨晚他们扑了个空。
祁宴让斐瑞重新搜寻。
而陆北渊那边是白珣过去解决的。
白珣得知祁宴第二人又一次出现,在处理完事情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王宫。
“殿下,时间或许应该提前了。”白珣提出建议。
祁宴不语。
“腐镯的事,我会为殿下处理好。”白珣说道。
听到这话的佐隐偏头看了看白珣。
白珣的实力究竟如何。
一族亲王方能掣肘的血族圣器,他居然也能做到
祁宴又看一眼佐隐。
白珣默了。
这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把提议说完,白珣离开,让两人独处。
祁宴能察觉出。
自昨晚起,佐隐的状态似乎不对。
一直在躲避他的目光。
“怎么了”
祁宴一看过去,佐隐立即就躲开了视线。
祁宴眉梢微挑。
半晌。
祁宴站起身,走到佐隐身前。
佐隐被迫和他对视,眸子里幽深一片,看不清真实情绪。
祁宴定定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佐隐不回答。
祁宴也不再追问,想到白珣的提议,于是换了个话题,“去圣庭地宫。”
一探究竟。
佐隐这才有了反应,收敛起眼底莫可名状的深沉情绪。
“好。”没敢再看祁宴。
如同上次一般。
祁宴拉着佐隐,瞬移至地宫。
只是这次,地宫一到,佐隐就已率先抽回了手。
许行舟给的符咒效用还在。
瞬移在地宫中毫无限制,祁宴他们到的是那处长廊。
黑暗中,一片寂静。
里面没有黑袍人的出现,两人一路朝深处走去,待走到那条蛇形走道,佐隐拿出入城令。
在冥火的照耀下,能够嵌丨进入城令的凹槽清晰呈现出来。
佐隐将入城令对准凹槽,慢慢放了进去。
一阵轰鸣声响起。
两人身侧的墙面凹陷出一道石门,渐渐向上打开。
被猩红笼罩的石室。
祁宴、佐隐二人对视一眼,往里走去。
鲜血的气息飘荡而出。
祁宴脚步微顿。
佐隐眉间深深拧起。
有种不祥的预感。
祁宴在他肩头轻点了点。
佐隐偏头看去,喉结滚动两下,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
佐隐喃喃一声。
“主人。”
祁宴低声回应。
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佐隐已然伸出了手,和他十指紧扣。
两人顺着血腥气走去。
越靠近里面,血腥气愈浓。
无法想象。
在外以神圣面向世人的圣庭,居然建造了如此诡异的地宫。
并在此处设下了重重禁制。
究竟是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血腥气交织着浓重的腥臭味。
黑暗混杂着猩红的遮挡之下,是数不清的罪孽。
穿过一道又一道石门。
两人站在血腥气停留尽头的那处石门前。
同样有一个小型凹槽。
祁宴看了眼佐隐,后者也正巧看过来。
祁宴点了下头,血脉之力运转,佐隐激发天赋配合着。
石门内。
像是一处刑房。
室内墙面挂满各种器具,皆为银制品。
血族和狼人的克星。
刚踏入这里,两人都感到些许不适。
中央摆放着一个祭台,银色十字架高居上方。
祭台上铺满了新鲜的、干涸的血液。
祁宴面色冷凝。
混合了血族、狼人、人类的血液。
魔鬼的施刑台。
圣庭同时残杀血族、狼人,以及他们的同类。
营造着血液盛宴。
“是诅咒。”
白珣冷静的给出答案。
地宫禁制太多,加之先前圣庭发现异常频频动作,警戒增强不少。
不待祁宴他们再查验什么,就有人开启了石门,祁宴不得不先行回来。
“典籍记载,有一种禁忌诅咒,能够获得生命的延续。”白珣解释。
祁宴垂眸沉思。
“殿下放心。”白珣面不改色。
他这句话的意思,连在一侧听着的佐隐都明白了。
地宫出行前提的,温养在即。
白珣也不多加催促。
讲述完他的关点,就去找斐瑞解决此事。
余下祁宴、佐隐两人。
殿中一时有些寂静。
良久。
祁宴才听到佐隐喊了他一声“主人”。
祁宴偏头睇视他。
佐隐深深凝望过来。
“标记我,”佐隐哑声道,“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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