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一时说不清。”于歌抬起鸭舌帽将压成一团的刘海理顺, 直接转身招呼裴淼,“你过来。”
裴淼捏紧袋子,讪笑着后退一步,“怎么了?”
“学校下午没课?”不给他逃跑的机会,于歌两步跳过去, 胳膊一捞将裴淼箍在了原地,“认真说。”
裴淼偷摸瞥了眼正在与安保沟通的沈季沉,继而眼神闪躲地撒谎, “下午有定量分析…”
鬼知道要是说没课这小恶魔要将他掳到哪里去!
于歌急不可耐想与穿书者一号好好聊聊, 干脆不再理会裴淼的挣扎,握着他的胳膊肘一道去和沈季沉说话, “沈总, 等你空些的日子我们再坐下来交换一下信息。”
合作商还在等待,前期准备良久的项目确实受不住耽搁, 沈季沉剑眉死死拧着,从西装口袋掏出餐巾纸递到于歌手上, “擦擦手, 沾上灰了。”
“之前太忙, 那女人三番五次找麻烦,我没太多时间搭理。”沈季沉捏了捏眉心,凌厉的视线掩不住疲惫,他一瞬又敛去烦躁的神情,挂着笑拍了拍于歌的帽檐,“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 一定要注意安全的,必要的时候求助警察。”于歌右手比划了个小电话搁在耳边。
“好。”沈季沉心里一软,目送于歌提留裴淼离开,转身时刚毅的面上瞬间失了柔情,变得阴沉而暴戾。
既然那失心疯的女人接触了于歌,就不能再放任定时.炸弹胡闹下去。
裴淼像是被放羊人盯着一样,漫不经心地蹬着自行车骑在于歌前面。一袋子没用上的药盒在车篓子里哐当作响,他心里反复琢磨沈季沉和于歌之间诡异的气氛,总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看样子,攻略线像是转移到了于歌手里?攻略性质也从霸道总裁强制爱变成了慈父霸总。
于歌这BUG对剧情的破坏度都到这程度了?
在小吃街路口停好共享单车,裴淼云里雾里地就被拉去了事务所,一直到坐在沙发上都还在发愣。
老旧的铁门哐的一声落了锁,裴淼诧异地看着于歌手持笔记本坐下,随后就是让他毛骨悚然的直白问话——
“你的穿书日期?”于歌垂首,视线却是透过乌黑细碎的刘海直勾勾望过去,不愿放过裴淼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这话依旧是半试探,先前的猜想过于匪夷所思,再如何逻辑通顺也难以在科技背景下实现。
裴淼呆愣的厉害,毫不隐藏地挂上“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就差开口把穿书背景一五一十告诉于歌。
于歌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压下紧张期待,继续敲出一个棒槌,“书里面说到沈季沉会这时候离开大厦,你知道花盆会掉下来。”
“我不知道!”裴淼张皇失措,生怕被泼污水,“我只知道沈季沉会胃痛出来找药!”
见于歌盯着药盒恍然大悟的样子,裴淼一愣,明白这是被套话了,白净的脸瞬间涨红。
于歌慢悠悠合上笔记本,探身神神秘秘地问,“撞上穿书这种事情,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格外特殊?”
一下戳中心思,裴淼局促不安地揉搓衣角。事务所闷热安静,沙发对面的青年又看破一切的模样,裴淼脚脖子抖了又抖,干脆破罐子破摔起身喊道:“我就想谈个恋爱,你老阻止这阻止那的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阻止你了?”于歌一乐。
裴淼尖细的嗓子都快刺耳,丧气地控诉一通又闭上嘴,半天才试探地问,“祁江寒你认识吗?”
“网友。”
裴淼心如死灰,只要攻略对象碰上这BUG,泡到影帝的计划怕也是要告吹,他跌坐回沙发,嗫嚅着不知说些什么。
猜想得到证实,于歌放任泥塑木雕一样的裴淼丧气,思绪万千地摩挲手指关节。
只要一切说得通,他愿意相信这诡异的穿书理论。只是沈季沉那里的状况有些出乎意料,今天的高空坠物显然是想致沈季沉于死地,得找个机会在委托人那里了解一下情况。
思及委托人,就不可避免地想到被误伤的严辞云。
于歌眼角顿时一酸,既气恼又委屈。无心搞错了任务对象,用自己做筹码勾引对方,现在不仅丢了吻,还骗来了无辜之人的感情。
本就是没谈过恋爱的呆子,涉及到这样的复杂情况更是六神无主、垂头丧气。
但到底粗心做错了的是他,于歌暂时将穿书的事情抛在脑后,鼓起勇气从衣兜掏出手机,指尖无精打采地点开微信。
果不其然,一片空白的头像多了小红点。
-到家了吗?
-要记得吃早饭。
-想吃甜甜圈吗?
…
一切就像是重置到那晚之前,依旧是浸满温柔的日常问候,不论是否收到回复都雷打不动,直到最新的一条。
-对不起,因为很喜欢你。
裴淼刚从被扒穿书马甲的挫败里走出来,就见到一向笑的粲然的青年无精打采耷拉脑袋,眼尾泛红地盯着手机。
“没事吧…”裴淼蹭去脖子上的汗,不合时宜地问,“收到诈骗短信被骗了?”
于歌蓦然抬头,两颗虎牙来回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裴淼撕开。诈骗的是他,还是骗感情,这事儿合理吗?
裴淼在于歌灼灼的目光下就快求饶,对面却陡然有了动作。
“我得打电话坦白,然后考虑补偿的事情。”
河豚一样鼓起来的勇气却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泄了个干净,两人的沉默让于歌抓狂,心中又乞求这样的沉默再多一秒。
“于歌。”
短短两个字,从严辞云滚动的喉结传递到电话另一头,电子加工过的人声没有失真,依旧磁性惑人,裹满了让人心痒的撩人电流。于歌抖了抖耳尖,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无奈和宠溺,他抠着膝盖,启合双唇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他怕,或许是怕向来温柔待他的人破口大骂,或许是怕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弥补。
“说话了,好不好?”
又是好不好,不论大事小事,总是尊重他的选择凑在耳边轻轻问一句,“好不好”,除去吻他那事儿,严辞云永远是体贴稳重的做派。
越想越怅然若失,于歌吸了下鼻子,抿着唇狼狈地挂了电话。
裴淼被骇的不轻,还是轻手轻脚坐到于歌身侧,试探地搓了搓他的胳膊,“难过了?和我说说?”
青年纤长的睫毛垂下,泛红的眼睑染满了落寞,两手撑在身侧肩膀丧气地缩起,可怜的厉害。裴淼完全招架不住他这副模样,心里明白是反差萌在作乱。
“我是不是挺怂的?”
漂亮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抠弄沙发,裴淼搜肠刮肚,好不容易快要挤出有水平的安慰,谁知道于歌忽地来了精神,斗志昂扬地起身,“我不怂。”
“我要去城北。”
“?”
于歌取出小青菜、丸子、鸡肉和刀削面,往锅里放了些火锅底料匆匆煮了碗面,在裴淼还未反应过来时事务所就飘起了香味。
“你要忙活了?” 裴淼虽然没明白于歌一惊一乍的逻辑,但好歹是找到了溜之大吉的机会,难掩喜色。
“拜。”
于歌咽下面条,两眼发狠地盯着碗里飘着的牛肉丸。
他怂,他怕严辞云一凶委屈的掉眼泪,但关于游弋那没心没肺的可恶家伙,可没必要因为过去的事情心烦意乱,躲在事务所。
母校的公众号发了推送,杰出毕业生游弋归国后担任S大数学系副教授,周五下午给于歌初中这届初三生做中考动员。
“杰出毕业生。”于歌抄起公交卡,嗤笑地冲下楼,“我今天非逮着你问清楚。”
城北离清潭市CBD较远,建筑都更为老些,尤其是初中,远离了林立的高楼,周围除去幼儿园就是居民楼。
转校后他也偶尔来见过老师,可惜市区城市规划,两所初中合并后不少老师都被调走,于歌也就鲜少主动过来了。
万幸的是门卫还是原来的,他带着老花镜正坐在传达室检查信件,瞥到趴在玻璃窗上做猪鼻子的青年吓得一吼,握紧警棍端详半天才喜笑颜开。
“小鱼!”
初一于歌抛去踢足球的爱好后爱上了钓鱼,还时常下楼送给学校门卫大爷,逗得他干脆起了个小鱼的外号。
“下午好!”于歌挪开鼻子,探身向寂静的学校来回张望,“我想看看老师。”
“来登记一下。”现在学校管理严格,不和老师沟通无法进入校门。只是门卫大爷许久没见到人,不想为难孩子,他匆忙记录了名字就走出传达室,捏捏于歌的胳膊嘘寒问暖。
于歌笑眯眯和他唠嗑,最后看时间差不多才问了开大会的报告厅,抬起稍有些沉重的脚去找寻游弋。
见了面,然后呢?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于歌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难以释怀。
报告厅前后门关的严实,却掩不住顺着音响传递的悦耳嗓音。
轻手推开厚重的门,手心沁出的汗水滑腻而冰凉。于歌站在报告厅的最后排,与后勤人员一同安静地聆听。
台上的人站在聚光灯之下,他没有准备手稿,指尖相抵置于腹前,从容地在台上分享经历。
表述清晰,言语有趣。又生的清秀,天生带着精英学霸的气质,顺利地夺走所有学生的视线。
于歌陡然觉得有些好笑,对这样一个顺风顺水的人生赢家,他在初中主动与游弋交朋友竟是抱着帮助他的想法。那时的游弋自卑软弱,总是用厚厚的刘海遮挡去面容,是角落落灰的隐形人。
因为发自心底在乎这个朋友,所以在被背叛时才会痛苦到发起高烧。
背虚靠着墙壁,于歌遥遥地注视着所有老师唏嘘感叹的对象,在听闻学生们又一次真诚的掌声时,心中忽地松了口气。
两人都未受到实质性伤害,游弋做了副教授,学术上做出了成绩,这是他帮助游弋的目的,执着于那个回答似乎也不再拥有意义。
于歌泄气地搓搓脸,想收回视线彻底放下这一切。
在转身的那一瞬,敞亮的报告厅陡然陷入沉默,轻若蚊吟的呢喃顺着话筒传递到每一个学生的耳中。
原本落落大方的人不知所措地放下话筒,脚步打颤地往前挪,一直到舞台的边缘,整个人摇摇欲坠。
学生老师们面面相觑,一阵悉悉索索。
惊喜铺天盖地而来,游弋几乎找不到自我,狂喜之中带着苦涩。于歌淡淡一瞥,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举动却让游弋快要发狂,不顾风度地抛下讲座,腿脚发软地冲下台阶,快步追了上去。
学霸校友突如其来的发疯让学生们呆若木鸡,于歌也是被对方不顾一切的追赶吓得一哆嗦,赶忙拉开门往校门口逃。
“于歌!停下!”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明亮的走廊,身后老师的呼喊没有让游弋的动作停下分毫。他苍白的皮肤因为剧烈的运动泛起红,喘着粗气扬声唤道。
于歌原本还因为心结有些没滋没味,这下被一追只剩下莫名其妙。他偷偷扭过头瞅了眼游弋,只见对方发丝凌乱,金丝眼镜都快跌下鼻梁,脚步带着执拗,孤注一掷的神情烫的于歌赶忙回头。
见鬼,这场景怎么和之前沈季沉湖边广场追他如出一辙?
只是那时候有严辞云站在出口等他,帮他擦汗,还抱着他躲沈季沉。
想到这脚步一慢,于歌还未回神胳膊肘就被擒住,随后就被扑倒在地上,穿过玻璃窗的光线被遮挡了一半。
游弋像是要昏过去般大口喘气,两手撑地不给于歌逃窜的机会。他偏执的视线死死粘着,从喉咙深处断断续续解释,“于歌,听我说,那条短信不是我发的!”
“你回来以后我也不是故意冷落你。”
“你骗人。”等了许多年的解释却只有这个,于歌失望透顶,直接肘击游弋撑在耳边的手腕,想要起身离开。
白到病态的肌肤瞬间变红,游弋忍痛没有动作,柔顺的发丝垂下,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无措而慌乱,他急忙喊道:“我忘记了!”
“我头部受创,我失忆了…”游弋唇角下陷,眼中红血丝密布,“对不起,我以为我只遗忘了那次案件。”
“失忆?”于歌呆呆地愣在地上。
如果是失忆,那么除去作乱的绑匪,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人做错。
就像教训渣男的乌龙。
于歌忽地扁嘴,不敢置信地挥开游弋的胳膊,脑袋一片空白,果断开始狂奔逃离,任凭失去理智的游弋歇斯底里。
他又逃了。
于歌从未踏足过酒吧,即使是看世界杯的清吧。
他很想学着电视剧里,将思绪含着酒一口吞入,不去想那些令人心烦的事情。
严辞云也好,游弋也好,奇怪的穿书者也好,等醒了再去思考。
浑浑噩噩陪伴完江诗盈,他跟随群众点评,干脆跟着路线随便挑了家酒吧。
推开深藏在荆棘丛后的暗红色半圆铁门,先是踏过灯光昏暗的日式烧肉店,与打着领结的服务生说明来意。于歌晕乎乎地跟在他的身后,走过手办墙、旋转楼梯,最终拘谨地坐在弧形吧台。
乡村民谣悦耳流淌,这里没有想象中震耳嘈杂的电音,没有扭动身体释放压力的男男女女,于歌松了口气。
西装革履的男子孑然一人,金发碧眼的女人吹风畅谈,从酒柜顶端的照灯是唯一的光源,夜色并不诡谲,却迷离暧昧。被于泽煜一直护在羽翼下的人翕动了两下鼻子,他乖顺地回答调酒师的偏向询问,滴酒未沾就懒洋洋趴在了吧台上。
调酒师动作流畅,手腕翻转用冰锥雕刻冰块,果香很淡,随后一杯混了龙舌兰、石榴糖浆、凤梨西柚汁的鸡尾酒被推到了面前。
不去管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于歌正因为这新奇的体验略显激动,他小心翼翼地抿了口,特殊的口感在口中炸开,顺着舌尖滚到喉咙。
“嘶——”
调酒师正在分离蛋清,浅笑着端详这位新来的客人。
于歌不知道他的酒精敏感度怎么样,但这一杯下去并没有上头,干脆滴溜着眼将下巴搁在台子上等待第二杯,时不时因为调酒师绚烂的手法惊呼。
“很少来这里吗?”
别扭的中文从左侧传来,一位打扮大胆的金发女人执着酒坐下,她单手托腮,深邃的五官在朦胧灯光下看不清晰,“我是Ivana,中文可能不太好。”
“嗨。”于歌像是小学生午睡般枕着胳膊,眼皮爱掀不掀,鼻息被无意识地拉长。
“你很迷人。”Ivana悄悄坐近一些,腕上特殊编织的彩带十分艳丽,她眨了眨眼,有些蛊惑的意味,“或许…我想要邀请你做我的模特?”
一杯Negroni落在眼前,于歌晃了晃杯子,慢悠悠说,“…我大学学的是金融。”
Ivana侧首,富有光泽的卷发落在白皙的肩头,她抿了下红唇,有将掌心放在对方头上抚摸的冲动,“谁说不行呢?”
“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的工作也不是金融相关。”
于歌抬起眼睑,吐息有些醉意。
Ivana明白这是猜对了,她高深莫测地摇晃酒杯,“你不是希望受束缚的人。”
这一期的设计主题为天空,在见到这位莫名可怜的家伙时,Ivana只有一个念头,将他哄过来,打磨他。
“哼。”于歌不再搭理蹩脚的中文,独自抿酒。酒精确实能让紧绷的神经陷入睡眠,他现在如同走在云端,舒服的厉害。
Ivana极有耐心,只可惜一直等到于歌趴在桌上呼吸绵长,她也未得到对方更多的眼神。
幽暗的光线藏不住青年的倦意,即使晕乎睡过去,带着水色的双唇也时不时嘟囔两句。
“你在烦恼什么呢?”Ivana放下酒杯,漂亮的指尖点在青年的眉心,碧绿的眼中盈满不解。
再次挥开想来搭讪的男女,Ivana从于歌的口袋拿出手机,先是存了自己的电话,再点开通话记录的第一个,礼貌地表示手机主人需要帮助。
电话对面的人嗓音极有魅力,Ivana忍不住掩唇轻笑一声。
等待的过程中,青年却彻底迷糊起来。他岔开两腿陡然起身,像棵海草般左右摇晃,明明宽肩窄腰,身高极为优越,扁着嘴的样子却有可怜的意味。
Ivana揉着眉心,体贴地打算看管到他的家人来为止。
于歌将剩下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在原地稍息立正,像是回到了军训的时候。他视线模糊,以至于听觉格外敏锐,忽地蹙眉扭头,面色不善地锁定正调戏姑娘的男人。
“该死的猥琐男。”还以为是在陶艺店的青年怒火中烧,一本正经地对空气叮嘱,“严辞云,别跟着我,我去教训他!”
他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中途虚浮的脚还打了结,恰巧一下跌到男人的边上。
于歌扯起嘴角狡黠一笑,虎牙尖闪过视线。男子一下愣神,随后便感受到挥到脸上的重拳。
喝的醺醉的人拳头一丝都不绵软,笑吟吟地与男子打在一起。被骚扰的女生一声惊叫,慌乱避开。
Ivana忙起身去追,生怕惹出事情。只是一个是彻底发狂的酒鬼惯犯,一个是刚踏入新奇领域的新生,都被酒精麻痹的情绪高涨,谁也不放过谁。
“猥琐男!”
男人一抹鼻血,更是双目赤红,一个蛮劲将于歌抵在地上,捞起桌上的酒杯就高举头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求饶!
Ivana彻底慌神,踩着高跟鞋就想去阻止,手腕却被一只干燥温热的手猛地握住,随后轻易被推到后侧。
成熟的荷尔蒙味擦肩而过,男子倏地被擒住,一声哀嚎摔到一侧。
险些被砸到的青年傻兮兮地软在地上,逆着光端详来人,见不是猥琐男还张开两臂,颇为骄横地哼了声,“抱我起来。”
有力的臂膀将地上的人捞起来,任命地塞入怀中。
于歌凑上严辞云的脖子闻了两下,冰凉的鼻尖拱来拱去,熟悉的味道将刚刚入睡的情绪拉扯出来,浸泡了酒精以后又被无限放大,细细密密的委屈和不知所措再次浮了上来。
他两手圈住严辞云的脖子,顺着抵住后腰的掌心的力道陷入怀中,微微仰首,带了迷离的双眼里漾开水光。
耳边酒鬼因为手腕的剧痛不断痛呼,带着酒气的灼热吐息喷洒上来,严辞云垂眸望向那对脆弱却执着的眸子,安静地等待。
麻痹后的神经格外迟钝,于歌以为还穿着裙子,他睫毛颤了又颤,柔着嗓子扁嘴,终是将团在心里的难过说了出来,“对不起…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a形如槁木、言不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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