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是饿了…吗?”于歌拘谨地拎着手提袋, 嗓子有些干涩。

    做可以与不少字词搭配,比如做饭。

    客厅安静无比,严辞云握住开瓶器, 手腕灵巧地转动, 软木塞“啵”地一声取了出来,一时间分不清嗓音与红酒谁更醇香。

    “有些饿。”严辞云意味不明地说,倾过红酒瓶贴上敞口玻璃容器,让紫红色的液体缓缓滑入醒酒器中。

    于歌像是惊弓之鸟, 愣怔之下对声音格外敏感。他鼻尖发痒,竟有些逃离的冲动, “点个外卖?”

    “不用, 小笨蛋。”

    严辞云将容器置在桌面, 转身将电视打开,挑选一款娱乐节目想让于歌放松下来。

    “我会煮面,也能炒几个菜的。”脑袋里还仔细琢磨做那个字, 于歌心不在焉地挠鼻子, 视线一路跟着严辞云的脚步。

    说起来,他身上还穿着对方的衣服来着。

    离开交汇涌动的风,室内半流质的空气挥不去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味。于歌后知后觉地垂首, 拎起衣襟试探地一嗅——

    布料的缝隙都塞满阳光味, 参着一些熟悉的味道。那味道跟毒似的,能一路顺着鼻尖击过心脏,染遍每一滴血液。

    于歌垂着眼,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盯着闻。刚才还慌乱愣怔的人一下闻懵了, 直到严辞云已稳步走至身前,手掌拢上于歌握住门把的手。

    “怎么发呆了?”相较于脸部肌肤,拇指过于粗粝,滑过对方的唇时带起一阵麻意。

    于歌赶紧松开衣襟,咳嗽一下心虚地掀起眼皮,视线黏黏糊糊撞在一块,他舌头也直打结,“在想饿了吃什么。”

    严辞云轻声问,“你饿了吗?”

    “我不饿…”

    “你对我有冲动,我很高兴。”

    “咳!!”一迭声短促的咳嗽,于歌大喘气往后,整个背都绷紧贴在门上,眼眸里一向带着的细碎亮光都快咳出来。

    什,什么冲动?

    对方的掌心压过来顺气,于歌的头发像是经受了电流凌乱交叉,耳廓又红的馋人,显得既狼狈又无害。

    他明显已经喘回气,但摸不透对方心思,只能故作还难受地不间断咳嗽逃避对话。

    难道是指…他撅的那两下?

    都亲成那样了,对方求偶的味道又那么浓郁,他当时大脑当机全然循着本能,哪里管的住自己。

    于歌贴着门悄悄往边上挪一些,还偷摸掀起眼皮瞧一眼严辞云,“咳…”

    夕阳像是烈火,燃烧着垂下的窗帘。明明距离很远,严辞云却也像受了夕阳的影响,于歌从他的眼底瞧出了能将人烫伤的情绪,比烈火更为灼心。

    太强势从容了,却会在他被绑架时出现不安的裂缝,会在气氛紧张凝滞的地下室递来勇气。

    “我…”于歌挪不开眼,脚也粘在地上,侧身靠着门板与缄默不语的严辞云对视。

    “我真的很高兴。”严辞云轻轻拢住于歌的手,温热的指尖滑过指缝十指交叉。他敛下眼,吻过每一处手,声线与朦胧光线融在一起。

    他下颌收起,瞳仁又缓缓滑向错愕呆愣的人,“我想吃了你。”

    于歌愣愣地摇头。

    不是。

    严辞云不是想吃了他。

    是要吃了他。

    果然,下一秒唇瓣疯狂地碾了上来,鼻尖相蹭,呼吸交错。

    手提袋坠地。

    当严辞云进入盥洗室,夕阳已缓缓隐去。

    于歌发丝凌乱,他盘腿坐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地仰望天花板,舌根被吮到发麻。挂钟滴滴答答,昭示着水流随时会终止。

    “男人和男人…”

    “会怎么样?”

    于歌自小到大被朋友围拢,本身也不开窍,牵手恋爱都没有过,却从不觉得感情空白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情。

    他知道怎么繁衍,可两个男人…要怎么操作?

    还有…亲吻和帮助以上的事情吗?

    “啊…”下巴扬的发酸,于歌挤了下再度挂了红的双眼,手有些软地掏出手机,直接拨通邢彦的电话。

    邢彦常与不同类型的人打交道,总能对这些事情有些接触了解。

    “喂?有情况?”

    于歌捏住脚踝吞咽一下,压低声音试探地说,“没,但是我有个朋友,对两个男人的,咳,事情很好奇…”

    对面沉默一阵,旋即爆发出可怖的咆哮声,“你在哪里!!”

    “…我在客厅。”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于歌。”邢彦暴躁地丢下鼠标,恨铁不成钢地在房间跺脚,“你别被蒙骗了!那野人的身板,你觉得你治得住吗!别被吃的渣都不剩!”

    邢彦又软下声音,“鱼鱼听话,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来我家。”

    于歌将手机重新贴上耳朵,倒犟了起来,“你忘了你被我打趴的样子了?”

    见软硬不吃,邢彦胸口不断起伏,直接直白将那事儿的步骤说了说来,甚至反复强调“疼”这个字眼。

    于歌原先还因为这新奇的做法惊呼,脑回路又悄悄拐到奇怪的地方,他皱着眉扬声,“你觉得我男子气概不足?凭什么我是下面的?为什么老子会疼?!”

    “就凭他力气比你大,腹肌也比你大块!”

    “你看过啊你在这掰扯?”于歌不乐意,撩起衣服仔细品鉴线条流畅的腹肌,“我的肌肉大块。”

    邢彦自觉话题被带跑,忙喘息两下继续劝说,“你们亲亲抱抱就算了,那事儿先别急行不行?等考虑清楚他人品、性格甚至家庭合不合适,你再决定。”

    “行不行,鱼鱼?”

    邢彦捏住眉心,急的肝疼。

    “我走不了,他快出来了。”盥洗室水流停止,人影映在磨砂玻璃上。于歌扭回头,心思执着地在“凭什么他在下面”里横跳,倒是少了几分原本的忐忑。

    邢彦一愣,顿时又酝酿起咆哮,只是对面忽地断了电话。

    他死死拧眉,手忙脚乱和路在林互通信息。

    严辞云简单穿着短袖和抽绳宽松裤子,湿气让整个人的锐利融化一些。于歌瞧了眼时钟,敏锐地发现这个澡用了过于长的时间。

    在盥洗室里做什么呢?

    严辞云幽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毫无戒备、四肢摊开扭头的青年,喉结上下滚,指尖竟然有些颤抖。

    征服是出生就埋于血液的本能,主动臣服却不是。他用了太多力气,才能在准备工作后保持镇定。

    他走至于歌面前,俯身蹭了蹭他的鼻尖,哑着声说,“地上有些潮,注意些别滑倒。”

    皂香味儿伴随着发烫的吐息,于歌耳朵发红。严辞云肩宽,罩下来的阴影一片,加上一幅游刃有余的模样,怎么都能符合邢彦口中“上位”的形象。

    于歌不乐意,故意将眉毛挤在一块儿,想做出魁梧大汉的竖眉相貌。他学着严辞云对外人高冷的模样,故作淡定地嗯了声,继而大摇大摆踏入盥洗室。

    他要让邢彦知道,没人能制伏他。

    冲着澡还在嘟囔这事儿,于歌两手叠在一块搓沐浴露,将泡泡涂抹涂抹,手还滑过邢彦说的那地方时还一颤,莫名心虚地挪开。

    他得想办法做出成熟男人的模样,让严辞云明白他才是腹肌优越的那一个。

    香喷喷地套浅蓝色睡衣,于歌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两眼又湿又亮,于歌用手指将上下眼皮捏住,想让眼睛细长一些。无害的味道果然少了一些,他又咂咂嘴,将微扬的唇角下压,唇抿的平,多了几分凉。

    镜子里的人果然严肃不少。

    “就这样。”

    手刚摸上门把手,于歌又顿住,保持住刚捏的表情,脑洞大开地将腹肌露出来。

    “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味道。”他得意地掀开门。

    严辞云并不在客厅,而客厅的灯光已被关了一半,桌角的熏香缓缓逸散,随之飘来的是走廊深处的钢琴音。

    琴键跳跃,于歌轻手轻脚躲在屋外。

    钢琴上高脚杯里的轻盈红酒被音符振的微颤,边上还有一碟两只甜甜圈,罐喷奶油静静摆在一侧。

    烛火一般的微光拢住严辞云,柔顺的发丝落在颈上耳尖,孑然却自若,乐音交错。

    于歌差点绷不住神情,忙用额头撞了两下门框保持清醒。

    他好像明白段秋所说的,藏在音乐里的求偶信息了。

    一曲终了,严辞云侧首,眼里是化不开的愉悦。

    于歌见人回头,赶紧一撩衣摆,眯眼抿唇站在门中间,不动声色地展示出男人味。

    他,他已经很努力了。

    “嗨。”于歌喉咙使劲儿,让声音浑圆,试图像个成熟老男人。

    细腻的肌肤在微光下暖色柔软,沾着湿气的发丝乖巧乌黑。

    他自以为的强势荷尔蒙,到了对方眼里只成了失去理智的催化剂。

    严辞云喉结滚动,指尖忽地不受控制地用力,敲出响亮的一声。他自觉失态,缓缓起身端起刚醒好的红酒,优雅地走过去,“别着凉了。”

    “嗷…”两眼直勾勾盯着摇晃的红酒,于歌就差两手递出去接酒杯。他魇足地眯起眼吞咽,愈发喜爱酒精的味道。

    红酒倒的少,两口就被品了个干净。

    于歌吸了两下鼻子想回味这味道,却忽地意识到四周紧紧包围的浓郁求偶味。

    他掀起眼皮,对面浅笑的人两眼紧锁,就差直接动手开吃了。

    “那个…”于歌刚充起的勇气卸了个干净,他后退两步,门板却早已被一只有力的胳膊阖起。

    屋内的光线从门缝钻出来一些,咚地一声,似乎是有人被压在门上。

    起先像是有些矛盾,呆头呆脑的人以为对方使劲是想勇夺上位,画板、椅子、工具架倒了一片。

    随后随着琴键从头按到尾,一切仿佛安静了下来。

    除去悉悉索索与吞咽声。

    红酒,甜甜圈与奶油,却不知是在品尝什么。安抚下来后,逸出房门的声音断断续续。

    尾音拖长,还打着颤。

    蝉鸣隐匿于夜色浓郁,清透星光倾洒点缀。

    甜甜圈配上奶油不显甜腻,红豆奶油也是上乘。只可惜红酒杯浅,两口饮尽只得频繁托起酒瓶,软木塞拔出塞入,不厌其烦。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PhahaDoan、白马且白、单眼皮、君邪~~

    忙完了,明天可以继续开始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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