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假掺半

    “原来如此。”尤利乌斯道,“不过的确,圣子对各区主教的任职有一定的决议权,毕竟还是个易被世俗权欲沾染的职位。”

    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真正的问题:“那么您的母亲必定是教徒了?”

    魔界之门的打开,必定和羽休脱不了干系,毕竟在幻境中他就是打开魔界之门的人,不过尤利乌斯只看到了他打开魔界之门后的景象,现在他对此毫无头绪,因此在自己寻找资料的同时,他还得从羽休身上下功夫。

    他只知道羽休的母亲必定是一个魔界的女性王族,也许甚至是一个女领主,普通的魔族无法诞育半魔,而相同情况的还有尤利乌斯的母亲。

    “我很确定我的母亲是一名教徒。”羽休道,“她曾经每个周日都会带我去村里的教堂——在她和我的父亲遭遇不幸之前。”

    遭遇不幸?终于回到魔界当王族的那种不幸吗?虽说和羽休同病相怜心中也知道少年并非此意,尤利乌斯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反驳道。

    只有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的魔族才会来到人界,而当他们离开时大多都不是因为死亡,毕竟人界能够杀死魔族的人屈指可数,他们的离开大多都是他们的派系在斗争中翻盘,而他们得以重返高位。

    教廷在每个圣子任职之前都会把他们的简历公之于众,包括他们的家庭状况,过往的经历的概括等,因此尤利乌斯知道发生在羽休身上的悲剧——他的母亲病逝后不久,羽休沦为孤儿,和同为孤儿的邻家妹妹浪迹街头,苦涩的流浪生活直到被发现有法术天赋而被送进学院才最终结束。

    于是他并没有追问羽休所说的不幸到底是什么,转而问道:“除了您的记忆,您还能够想起其余的能够证明您母亲教徒身份的事物吗?”

    羽休身为一个半魔族成为了教廷圣子就已经够讽刺了,现在众人为了保住他的地位,居然还要证明他身为魔族王族的母亲是一个虔诚的教徒,真不知道神对此会怎么想。

    不过说来也奇怪,羽休的母亲必定是听过神职人员的布道的,其中一定不乏对魔族的诋毁,即使如此,她居然仍然愿意每周去一次教堂,这怎么想怎么让人——感到怀疑。

    “自从那次不幸之后,村内的教堂已经被烧毁,我的出生证明也因此消失。”羽休道,他顿了顿,“在来到贵地之前我已经顺路去了一次原本的村庄,可是幸存下来的,曾经认识我父母的人却全都避而不见,装作不认识我。”

    “有多少人?”尤利乌斯问,“幸存下来的,认识您父母的村民。”

    “不过七八个。”羽休道,“那场灾难后,村民所剩无几。”

    “您的母亲有没有给您留下什么遗物?”尤利乌斯问,这看起来似乎和证明羽休的母亲是教徒有关,实际上完全只是出于尤利乌斯想要收集任何魔族有关信息的私心。

    “…..有。”羽休道,“我的母亲留给我一条项链。”说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脖子,捞出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那项链乍一看平平无奇,不过是没有光泽的银白色链子上挂着块黑色的,形状不规则的石头,尤利乌斯却一眼就看出了这链子的特别之处,尤利乌斯也有一条和这极为相似的项链,黑色的、形状不规则的石头,银白色而没有光泽的链条,他记得从记事起那项链就挂在他的脖子上,据说是他母亲的遗物,直到他成年之后那项链才被他摘下,珍藏在了珍宝盒里。这样一想,这项链或许是流落人界的魔族留给自己血脉以便日后辨认的信物。

    “我知道了。”尤利乌斯道,“我明天会派人去您的村庄探看。”

    羽休为此惊讶了一瞬,说实话,按照阿黛拉的描述,风暴城公爵是一个对教廷极不友好的人,对于教廷内部的争斗更是要么不插手,要么只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这样的人在一开始的时候愿意帮助他这个落难的圣子就已经够让他庆幸了,现在看这情形,风暴城公爵是想要在教廷对他的审判中插一脚,帮他脱罪?

    羽休不介意将这归结于风暴城公爵的正义善良,内心却也知道这并不大可能,可是有什么能够让风暴城公爵帮助他呢?联想到之前阿黛拉父女的对话,他忽然想到——难道风暴城公爵是因为阿黛拉对他的喜爱才有意救他?这有可能是原因之一,但是更有可能的是公爵想要对付的是以教皇为首的教廷势力——刚好教皇看羽休非常的不顺眼——因此以他这件事作为武器,或者标志。

    但是就算是知道那帮助的对象虽然是自己,帮助的目的却和自己无关,羽休知道自己仍然应该感激尤利乌斯,他道:“谢谢您,阁下,我为您的慷慨感激万分。”

    “圣子阁下无需道谢,我很高兴能够帮助您。”尤利乌斯道,心想,总之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去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看一看,你母亲会不会在那地方留下些什么线索有助于寻找魔界之门,尤利乌斯在前段时间已经搜遍了整个城堡,特别是他母亲曾待过的地方,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阿黛拉是和尤利乌斯一起来到教堂的,但是在两人谈话的期间她却一直都没有说什么话。尤利乌斯正要开口和阿黛拉谈一谈,羽休的同伴中一个棕发白肤,体型纤巧的少女却从教堂第二层下楼到了他们的身边。

    她看见了跟在羽休身边的尤利乌斯,立刻噤声,屈膝行礼,“公爵阁下。”

    其余人在这时也从二楼的房间出来了,按照阿黛拉的说法,棕发白肤的娇小女孩应该是羽休并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走过来一个亚麻色长发的女孩,看起来年纪比羽休大一些,应当是安妮.沃瑟,尤利乌斯初见她便觉得面熟,应该是在之前的贵族集会上看见过;正在朝他弯腰的黑发少年看衣服上的家徽应该是凌海城公爵臣属一个小贵族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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