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使节

    对少年少女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尤利乌斯道:“阁楼潮湿,老城堡也不是适合住人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仆人说,你们是兰开斯特家的客人,不必拘束。”接着,他也没指望从这群人口中得到感谢之外的回答,毕竟这种机械的客套可以说是现在最适合他们的一种相处模式了。他却没有想到,其中那个亚麻色长发的少女对他道:“昨天下午情况匆忙来不及说什么,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公爵阁下。”

    尤利乌斯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就想起这个女孩他在哪里见过了,去年国王的生日宴会上,被她身为内务大臣的父亲介绍给尤利乌斯,大臣言里言外都是让尤利乌斯这个帝国第一黄金单生汉考虑一下他年轻貌美还能生的小女儿,尤利乌斯当然拒绝了,她在这期间除了和尤利乌斯尬搭了几句话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交流,尤利乌斯马上就被弗朗西斯给拉去和风临岛的使臣一起聊天了。

    她的名字似乎是安妮,和尤利乌斯早逝的公主妻子同名,她现在正带着些微的羞涩看着尤利乌斯,面颊微红,这让尤利乌斯感到有些不妙。

    “当然,沃瑟小姐。”尤利乌斯道,“一年不见,你变得更加成熟了。”

    从阿黛拉口中尤利乌斯得知是安妮.沃瑟从姨母口中得知教皇准备对圣子不利,因此告知羽休,尤利乌斯之前倒想不到这女孩如此的勇敢。

    尤利乌斯心里正思索着以什么托辞离开这里,毕竟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和羽休交谈,便感觉到阿黛拉拉住了他的衣袖,扯了下。

    “父亲,”她道,“该午餐的时间了,我们回新堡吧。”

    “好吧。”虽然疑惑阿黛拉为何忽然变性,不珍惜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光反而急匆匆的要走,尤利乌斯也答应了,毕竟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和羽休等人告别后,阿黛拉走在他的身后,直到通过相连的走廊进入新堡后,她才问道:“父亲,安妮.沃瑟和您相识吗?”

    “她的父亲曾经提出让她嫁给我为妻,被我拒绝了。”尤利乌斯道。

    “怪不得反而是她最先提出我们的家族教堂有特许免罪权,”阿黛拉道,语气带着攻击性和些许的不屑,“我都没有马上想起来。”

    “那你的朋友最终收获的也只能是失望了。”尤利乌斯道。

    “她不是我的朋友。”阿黛拉道,“只是羽救了她一命,她给羽通风报信自己也被牵连上了,就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是吗。”尤利乌斯道,接着将话题从”后妈“转开,道,“这几天你别随便出城堡——”

    “我不是八岁了,我知道现在的情况我一出城堡可能就会被抓。”阿黛拉打断了他的话,“我也会看好他们的。”他们当然是指的她的同伴。

    “我送你到你的房间吧。”尤利乌斯道,阿黛拉对此到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进入房间,和尤利乌斯分手前,她道:“父亲。”

    尤利乌斯看着她。

    ”请答应我,你不会对他不利。“阿黛拉道。

    虽然看起来像是在打哑谜,尤利乌斯立刻就能够十之八九的肯定她口中的”他“除了羽休之外别无他人。他当然不会对羽休不利,他也没有那本事挑战预言。

    ”我正在帮助他,我不是那么出尔反尔的人。“尤利乌斯道,接着,他在阿黛拉的脸上除了放松之外没有看出其余的神色,那忽然让他感觉到了悲哀。也许国王对他的信任都比他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多。

    ”晚安,父亲。“阿黛拉道。

    ”晚安。“尤利乌斯道。

    第三天,尤利乌斯起床后刚刚到达早餐桌边,家中仆人便将消息传上来,说是教廷的使节将在下午前来,一行人包括教皇的心腹和数位圣骑士。阿黛拉听见这话,露出了些许不安的神色,而尤利乌斯则点头道:“我知道了,按照平常接待客人的礼节接待主教大人和他的随从。”

    仆人接令下去后,尤利乌斯对阿黛拉道:“下午你想和我一起去见教廷的使节吗?”

    “不了。”阿黛拉道,“我还是和我的伙伴们待在一起比较恰当,我确定如果我也在场的话,教廷的人会觉得我们是在向他们示威。”

    “这倒不错。”尤利乌斯道,“那你就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在教堂里待着,我会派几个法师护你们周全。”

    “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阿黛拉道,“我们都是非常优秀的法师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来家族教堂躲着呢?”尤利乌斯忍不住反呛了言语之间有些自傲的阿黛拉一句,女孩哑口无言,只好抿了抿嘴:“是我言语不周。”

    看着女孩的神色,尤利乌斯本只是开个玩笑,现在心里也有些后悔起来。

    “我不会叫太多人看着的,量教廷的人也不会有胆子偷溜进兰开斯特的老城堡。”他道。

    “他们会留宿吗?”阿黛拉问。

    “我不确定,”尤利乌斯道,“不过我不觉得教廷的主教会有什么兴趣自取其辱。”

    “我明白了。”阿黛拉道。

    早饭后阿黛拉便告辞了,尤利乌斯让跟随自己的骑士中的一人送阿黛拉到达了教堂,回到办公室便开始阅读自己的信件,今天有教廷使节,因此例行的俗事判决便推后一天。下午,他在大宴会厅接见了教廷的使节,他的谋臣和较为亲近的几个贵族列在他的身边,宴会厅的边缘站着四五个法师,尤利乌斯坐在大厅最高处的椅子上,注视着大门。

    “公爵阁下,”与他关系亲近的一位贵族道,“您可知道这位科里亚主教前几天传来了怎样的荒唐事?”

    “如果您说的是私生子或者情妇之类的事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住嘴了。”尤利乌斯道,“教皇大人高高在上带头□□,我们还能怎么指望其余神的仆从呢?”

    “那我敢肯定您是不知道赛罗的儿童教养院在科里亚主教的管辖下出了怎样的恶心事。”那位贵族道,脸上带着笑,神色却是愤恨的。

    尤利乌斯的手指在椅子的把手上缓慢的敲着:“多么光鲜亮丽的外表,多么肮脏龌龊的内心,多么卑鄙下流的行为。”

    顿了顿,他道:“教皇有对此做什么吗?”

    “封锁消息,主教的副手被关进了地下室。”那位贵族道,“不知道会不会安静的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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