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虚番外·七

小说:[银魂]老不死 作者:初之空
    从理智的角度思考,两人目前的处境是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新政府和旧幕派都容不得虚的存在,而他本人说不定才是最大的那个威胁,八重觉得自己应该有充足的紧张感才是。

    可现实的情况是,她最近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一日三餐都有虚喂食,喂食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容易擦枪走火,日子过得十分颓靡,唯一的后遗症就是腰部和腿根容易泛酸,在森林里散个步都不太容易,最后还是被虚抱小孩子似的抱了起来。

    八重将脸埋在虚的颈窝里,觉得自己十分丢人,但就算觉得丢人了,她也不能认输,于是小声嘀咕:“……老男人。”

    虚不理她。

    前几天散步的时候,八重在山中发现了一片小小的湖泊,湖边歇着三两群水鸟,那是她最近最喜欢去的地方。

    八重:“今天我们去湖边吧。”

    两人后来没有去湖边,因为跟了他们一路的杀手似乎按捺不住了,拔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在同一地点停留过久就是容易出现这种问题。根据虚表现出来的意思,在她的病完全好起来之前,他似乎不打算挪窝。风餐露宿对调养病情不利,山中的古刹虽然环境简朴,但好歹头顶有房梁,四面有遮风避雪的墙壁,比在野外扎营好多了。

    在这期间,追兵来了几波,八重说不能给寺院的住持添麻烦,还是决定将事情带到荒无人烟的山里去解决。

    她最近发现了被人追杀的乐趣。

    杀意凛冽的刀光破空而来,被虚轻松从中截断。他单手提刀,漫不经心一侧身,在第一个杀手扑过来时削开了他的喉管,从包围圈的破口跃了出去。

    八重被他用另一只手抱在怀里,敌人紧随其后,一直将两人追到树林的尽头处。

    视野豁然开朗,天空如镜面平展,树林的尽头是陡峭的断崖,森冷的岩石被积雪覆盖,露出嶙峋的灰色骨架。

    虚没有停下脚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从断崖上直接跳了下去,汹涌的风声迎面扑来,吹起了八重黑色的长发,两人的衣袖在风中猎猎挥舞,奇妙的失重感让人觉得自己仿佛会在那一瞬间化为鸟雀腾空而起,展翅向苍穹的尽头飞去。

    她搂住虚的脖子,开心地朗声大笑。

    失重的感觉有趣极了,身体急速下坠,长发和衣袖却被呼啸的寒风卷起,一时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离天空远去还是在竭尽可能地触碰大地。

    红色的眼眸微微抬起,在陡急的风声中,虚似乎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快要落地时,虚在断崖突起的岩壁上借力卸去力道,像乌鸦敛起羽翼,抱着她安然无恙地落到厚厚的雪地里。

    “玩够了?”

    黑色的长发和浅色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八重哎了一声,抬手将两人纠缠的发丝从中解开。

    “不能再来一次吗?”

    在断崖边缘犹豫片刻后,那些杀手也跟着跳了下来,落地之后再次摆出阵型,虎视眈眈地在四周徘徊,这次却不敢再轻易上前。

    虚偏了偏手中的刀锋,语气十分敷衍:“明天再说。”

    八重有些失落,但虚很快就解决了剩下的敌人,将七零八落的尸体晾在暗红的雪地里,回身往寺院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他们没有走过,山里的雪最近融化了一些,她昏睡不醒的那段期间,气候十分异常,最深的时候积雪据说淹没到人的大腿处,早晨打开门还得提防雪块落进屋里。

    如今气候恢复正常,山里的气温有所回升,路过一片林间空地时,还发现了几株开得正艳的梅花。

    空气里浮动着似有若无的暗香,深红的色彩点缀在寡淡的背景里,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八重从虚的怀里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抬手碰了碰结着晶莹冰霜的梅花。

    虚对花没有兴趣,只是站在原地。

    八重却仿佛想到了什么,眼里带着点笑意,转过身来看着他。

    山里没有别人,林间静悄悄的,清透的日光穿透叶隙,朦朦胧胧地打亮裹着冰霜的梅蕊。

    轻轻扬起右手,八重作出执扇的样子,同时左手微拢右手腕垂下的衣袖,姿态一下子变得端庄平稳。

    她看着虚,笑意微弯的眼眸亮亮的,仿佛盈着春天的日光:

    “你见过神乐舞吗?”

    一手执扇,一手挽袖,八重侧展扇面,踩着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跨越千年的鼓乐声,在开着梅花的空地上缓慢悠扬地旋身起舞。

    她以前没有给他完整地跳过一次舞,但她现在忽然想起来了,自然而然地便想这么做了。

    时光悠悠,记忆中的那株樱花烂漫如云,灿金色的阳光斜斜洒落,红漆斑驳的神祠爬满青苔,一切都静止在云雾缭绕的群山深处,保持着最初相遇时的模样。

    八重跳到一半,再次侧过身来时,撞到了虚的怀里。

    “……?”她抬起头来看他。

    虚垂着眼帘,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见过。”他淡声回复她,八重一时没回过神来他在回答什么,腰上微微一紧,整个人被他往前一带时,下意识地抬手就抱住了他的肩膀。

    虚的肩膀宽阔厚实,八重两手抱不过来,只好抓住他的和服。

    “虚?”

    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美好的含义,就如同表面的释义,代表的是无尽的空虚。

    八重感到自己后背抵上了梅花树的树干,晶莹的霜雪从枝头簌簌落下,落入她的和服领口里,在后颈的肌肤上化成冰凉的水渍。

    仿佛溺水的人抱住浮木,八重抓住虚的背脊,小声地抽了口气:

    “……你温柔点。”

    虚将她抱起来,往上托了托,凑到她唇边慢条斯理地吮咬厮磨。

    他今天确实比以往温柔——如果温柔这个词能够用到虚的身上的话——八重调整着呼吸,胸脯上下起伏,湿润绵密的吻从唇角来到颈侧,温热的皮肤下是隐隐跳动的颈动脉,虚咬上那一处,就像猎食的野兽咬住猎物的脖子那样。

    八重仰起头,恍惚地注视着叶隙间高远的天空。

    虚的动作忽然一重,她呼吸一乱,闷哼一声,手指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肩膀。

    “……轻点。”她放软了声音,趴在虚的肩头,眼尾泛着浅红,颤声对他说,“轻一点。”

    浮浮沉沉,梅香暗幽,细碎的霜雪不断总枝头震落,落到她的发间,颈侧,还有微微散乱的领口里。八重觉得自己好像要融化了似的,身体好烫,意识昏昏沉沉,除了对方的事情根本无法思考其他。她像藤蔓一样缠在虚身上,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托出去,断断续续地发出软得连自己都觉得奇异的声音。

    虚似乎对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很满意。他扼着她的喉咙,拿捏着她所有的弱点,她伏在他怀里难得露出乖顺的模样时,他会奖励般地在她的鬓边落下亲吻。

    “很好。”

    他的声音永远冷静自持,居高临下地掌握着一切。

    虚再次吻上她的嘴唇,胸膛低低震动,似乎在笑。

    “现在这样就很好。”

    这次比以往都要缓慢长久,也比以往更加顾及她的感受,待一切平息下来,八重窝在虚的怀里,两人靠着梅树休息了一会儿——主要是八重需要平复呼吸。

    她最近已经习惯了像个废人似的被虚抱来抱去,就目前的状况,靠自己的力量走回去这个选项是不可能了。

    八重感觉有什么东西沿着腿侧流了下来,虚帮她擦了擦,随即用手指将多余的部分堵了回去。

    八重盯着他看,想从这个人的脸上看出点羞耻心的存在来,但他只是弯了弯笑意寒凉的眉眼,问她:“怎么了?”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冰凉的手指还往深处挖了挖。

    八重忍住战栗,别过头不理他了。

    虚将她抱回寺院的路上,心情似乎十分愉快,这种愉快的表现到了虚的身上就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荒唐一场,八重懒得和他计较,反正自己是不会受孕的体质,由着虚去也不会真的发生什么。

    围炉暖呼呼的,她靠在虚的胸口,喝下他喂给她的血,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因为过于困乏,没怎么思考就先沉沉睡去了。

    早晨时,她是被屋外的动静吵醒的。

    朦胧的晨光从门隙里落进来,身边的床榻空空荡荡,不见虚的身影——这十分罕见,但八重一点都不担心。

    与其关心虚怎么样了,还不如祈祷别人不要遇上他。

    八重慢吞吞地爬起来,慢吞吞地披上外衣,屋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但因为压得过低,她一时无法辨认其来源。

    “……早上好。”她揉着眼睛推开门,白色的雪地映入眼帘,雪地里站着两个身影,虚背对着她,和对面的人隔了几丈距离,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紧张。

    看清楚了另一个人是谁时,八重立刻就醒了。

    她不止醒了,而且十分后悔。

    戴着斗笠、一副僧人装扮的桂小太郎显然也看到了她的身影,也看到了她松松垮垮的衣领间还未褪去的痕迹。

    新政府的前内阁总理大臣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笑容阴冷的虚。然后,他又看了她一眼,石化片刻后,手里的刀唰一下出鞘,悲愤至极地高呼;

    “虚——!!!!!”

    八重:……

    等等,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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