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朝过后, 万贵妃带着中选的三名秀女前往面圣。
队伍中,张氏满腹疑窦。
她自认昨日表现可谓一塌糊涂,为何反而被选中?
莫非是唐大哥的兄弟暗中动了手脚?
张氏越想越害怕。
她自认才疏学浅,不可能被皇上或皇太子看中,但是她怕被皇上和皇太子看出她不配入选最终的三名, 蒙上贿赂罪名!
要知道,任何一个朝代, 贿赂干扰后妃选举都是罪无可恕!
现在该怎么办?
张氏心里慌极了, 又不敢中途停下,怕惹怒万贵妃后死无葬身之地。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张氏来到御前,与其余两位秀女并肩站着,随万贵妃一道向成化帝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民女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
成化帝忙于政务,头都不抬一下。
万贵妃作为皇帝心尖上的人, 起身后随即走到成化帝身旁,道:“皇上, 此番太子妃选秀的最终三人已经带到, 请皇上查验。”
“朕看一下。”
成化帝抬头,心不在焉地扫了一眼,道:“这三人长得还都可以,才情有贵妃亲自考察,想必也是出类拔萃,朕一时竟瞧不出哪个更好些, 不如让太子自行决定?”
“臣妾也是这样想的。”
说罢,万贵妃转头看向三人,道:“太子现在正读书,半个时辰后才能见你们。来人啊!带她们去偏殿等待。”
“民女叩谢皇恩。”
言毕,三人随太监退下。
等她们出去后,万贵妃对成化帝道:“中间那个穿粉色衣裳的,就是老三看中的姑娘。”
“那个穿粉衣服的?”
成化帝回想一番,觉得那女子平平无奇,于是道:“老三的品味也真是够普通,但比起老二也还正常,至少喜欢的是个女子。”
经历过朱祐极和狐狸的事情后,朱见深对未来儿媳的要求已经从才貌双全的绝世美女降到才貌过关能生养的女人了。
话说回来,朱见深虽然对老二喜欢上一个半阴半阳的漂亮太监这件事颇有微词,但想到儿子能让很难怀孕的半阴半阳身都怀上孩子,顿时又开始期待若干年后的子孙满堂了。
万贵妃也知道成化帝心里在想些什么,眼中不禁有泪水打转,悲切道:“可惜臣妾福薄,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更不用说……”
“贞儿不要难受,你这一哭,朕的心也跟着乱了。”
朱见深深情地看着万贵妃。
不论她的脸上起了多少皱纹,也不管她的身材是否婀娜,她在他眼中永远都是当年在冷宫中与他相濡以沫的大姐姐。
……
另一边,张氏在偏殿中等待,心情惴惴不安。
她怀疑自己已经命不久矣。
可她如今身处禁宫,无处可逃也无处可退,除了等待命运的发落还能做什么?
慌乱中,她瞧见身材轮廓类似朱佑樘的太监从偏殿外经过,顿时好像找到主心骨,借口内急离开偏殿后,追到太监身后:“公公!请留步!”
“姑娘找杂家有事吗?”
太监转身,标准的公鸭嗓,样貌和朱佑樘无一处相似。
张氏大失所望,尴尬道:“对不起,民女把公公看错成故人了。”
“原来是认错了人,下次可别再错了。”
太监也知道眼前女子是通过层层筛选的秀女,说不准会成为太子妃,自然不会刻意为难她,淡淡一笑,转身远去。
张氏却还是觉得很尴尬很为难,上前问道:“公公可知道唐游公公在哪里当差?”
“唐游?不知道!大概是新入宫的吧!”
太监神情迷茫地走远了。
张氏闻言,心头慌张,怀疑她的唐大哥已经……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乱跑啊!快给我回去!太子马上就到!”
后方一个公鸭嗓响起,没等张氏回过神,已经被带回偏殿。
多位女官上前,将三位秀女做了一番最后的装扮,带到太子跟前。
“民女叩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张氏抬头,顿时目瞪口呆:“你……你居然……那他……他是……是……”
“孤承诺过三弟会想办法成全你们。”
朱祐极对张氏道:“但是张氏,你可后悔无法成为太子妃吗?”
“我……我只觉得出乎预料……”
张氏此时惊喜过度,脑子根本回不过弯。
而朱佑樘这边好不容易得到父皇口谕,生怕下一秒就丢了媳妇,见张氏虽然震惊却没有后悔的意思,立刻从屏风后转出,拉着张氏的手,道:“父皇答应把你赐婚给我!你以后就是我的王妃了!”
“真的吗?我成了王妃?”
张氏一时激动,竟晕倒在朱佑樘怀中。
朱佑樘此时哪还顾得上男女大防,赶忙将张氏抱起,带去偏殿。
现在,殿内只剩下两名秀女角逐太子妃宝座了。
两个人都紧张得心要从嗓子里面蹦出来。
可惜——
朱祐极道:“孤已经有了想立为太子妃的人,你们回去吧!”
“什么!”
两女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朱祐极。
朱祐极于是重申一遍:“孤的心中早有太子妃人选,它也已经怀了孤的骨肉,你们可以选择留在宫中做女官,也可以带着孤的赏金回家乡找个人家嫁了!自己决定吧!”
说吧,朱祐极离去,留下两名秀女面面相觑。
……
太子妃选秀结束后不久,成化帝封朱佑樘为献王,择吉日迎娶张氏。
张氏参加太子妃选秀,虽然最终没做成太子妃,却遇上了与心心相印、她携手一生的朱佑樘,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圆满。
大婚之日,两人都兴高采烈,连在辽东主持边关战局的西厂厂公汪直也不远万里给献王夫妻送来新婚贺礼——整整四箱子的从蒙古王庭缴获的奇珍异宝。
大婚加上大胜,朱佑樘心里自然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婚后不久,他就带着他心爱的王妃前往封地就藩,开始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
三皇子的离京就藩让依旧虎视眈眈太子宝座的绍宸妃等都松了口气。
尤其是绍宸妃。
她一直不待见万贵妃这个一把年纪还霸着皇帝的宠爱的老女人,听说万贵妃收怀孕的阿萌做干女儿的时候更是大发雷霆,道:“这老东西是想坐太后宝座吗!”
如今,三皇子就藩离去,阿萌身形日益笨重,临盆在即的绍宸妃不免再次动心思:“若是那阿萌早产并且生下个妖孽,必定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它!”
“娘娘,您不会是想……”
女官被绍宸妃的想法吓坏了。
绍宸妃摸着如西瓜一样的肚子,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本宫临盆在即,勿论阿萌的肚子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有人怀疑到本宫头上,不是吗!”
“娘娘……”
女官不敢说话。
绍宸妃则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将太医为她准备的催产药物分出一部分提前熬成汤汁浸泡丝帕和宫扇,又将部分药物磨成粉屑装入香囊,辗转送到东宫。
当然,《狸猫换太子》故事的经典道具狸猫也要备好。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阿萌被催产药物弄成早产的那一刻!
然而,绍宸妃忘记一件事——
阿萌是在西厂挂牌的太监。
西厂自称情报能力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何况阿萌如今深得皇太子宠爱又怀了皇孙,不管是出了对皇家的忠诚还是为了西厂的前途,西厂的密探们都会把对阿萌不利的情报全部第一时间送到皇太子手中!
……
狐狸自怀孕后就特别容易犯困,一不小心就睡着。
朱祐极拿着密报来到它身边的时候,它刚刚一觉睡醒,眼里满是水汽,朦胧可爱:“龙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收到密报,有人垂涎孤的太子之位,打算诬陷你生下妖孽。”
朱祐极将密报展开给狐狸看。
狐狸抓了抓耳朵,道:“可是阿萌本来就是狐狸精,根本不用她费心诬陷……”
“傻阿萌,你又说昏话了。”
朱祐极抱住懵懵懂懂的狐狸,道:“你是孤最爱的狐狸精,孤不会让你和孩子遇上一丁点的危险。”
“龙哥哥准备怎么办?”
狐狸眨着大眼睛看着朱祐极。
朱祐极道:“将计就计!”
“为什么要将计就计?”
狐狸不懂。
朱祐极低头,手指拂过越来越大的肚子,道:“你是三尾狐狸,和人类不一样,人类需要怀孕九到十个月,但是孤怀疑你不到七个月就会生下孩子。孤打算利用绍宸妃的阴谋让你名正言顺地早产生下孩子。”
“万一阿萌和龙哥哥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狐狸形态可怎么办?”
阿萌依旧纠结这件事。
朱祐极低头,咬着狐狸的耳朵:“山人自有妙计。”
“不能提前告诉阿萌吗?”
狐狸有些不开心。
朱祐极刮了下狐狸的鼻子,道:“不能。”
“龙哥哥瞒着狐狸!狐狸不想理龙哥哥了!”
狐狸急于知道朱祐极的计划,故意闹脾气,推开朱祐极就要翻身继续睡。
朱祐极被它闹得没办法,只好将计划全盘托出。
……
为绍宸妃执行催产阴谋的是女官汪氏。
她以秀女身份进京,经过层层筛选,眼看就要成为太子妃,因为太子轻飘飘的一句“孤心里有人”,彻底失去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和美滋滋嫁给献王的张氏、领了皇家的百两黄金回乡的李氏不同,汪氏选择留在宫中做女官,希望东山再起。
可惜,皇太子对万玉萌情比金坚,她等了几个月都没等到机会,还因为曾经只差一步就成为太子妃的缘故被共事的太监宫女们奚落嘲笑,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因此,绍宸妃寻上她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既然不能成为人上人,那就拉着万玉萌一起下地狱!
这一日,红叶飘落,汪氏捧着浸过催产药汤的衣裳来到太子宫中:“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有什么事情吗?”
朱祐极抬头,看了眼心怀叵测的汪氏。
汪氏道:“奴婢家贫,自小做针线补贴家用,如今有幸在宫中伺候,不甚荣幸,自作主张给万姑娘做了些小孩用的衣裳鞋袜。”
“知道了。”
朱祐极已经知道汪氏和绍宸妃的谋划,准备将计就计,明面上装傻,实际不会让汪氏有任何机会害到他的笨狐狸。
汪氏本也不指望一次就成功,闻言,故作平静地将衣裳鞋袜送到阿萌的房间里,放在桌上。
“万姑娘,我给您送了些自己做的衣裳鞋袜,请你不要嫌弃。”
“哦哦!”
正躲在帘子后偷吃的狐狸赶忙三口两口咽下鸡腿,一边擦嘴一边心虚地表示:“我如今身体笨重,走路不方便,汪女官可千万不要觉得我很无礼。”
“怎么可能呢?”
汪氏假惺惺的笑着,走出房间。
汪氏走后不久,朱祐极来到狐狸身边,一眼瞧见指甲缝里的鸡肉丝,无语地摸了摸狐狸的小脸蛋,道:“怎么又偷吃?中午没吃饱吗?”
“阿萌肚子里有小狐狸,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一顿只吃一只鸡,会饿肚子的。”
狐狸一脸振振有词。
朱祐极看了眼汪氏留在桌上的动过手脚的小孩用衣裳鞋袜,道:“她送来的东西,你没碰过吧?”
“那些东西表面有酸血味,阿萌不傻,怎么可能主动碰。”
狐狸骄傲地翘起小鼻子。
朱祐极忍不住伸手刮它的鼻子,趁着狐狸委屈的时候,叮嘱道:“你毕竟不是人类,孕期和人类不一样,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例如小腹坠痛或是感觉有血水流出,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孤!还有,晚上和孤在一起!不许乱跑!”
“知道啦。”
狐狸不情不愿地哼唧着,满脑子想得都是晚上的吃食,以及——
自打肚子里揣了球,龙哥哥就再也不给阿萌吃龙精了,嘤嘤嘤……
阿萌要早点生下小狐狸!阿萌要吃龙精!
……
……
在绍宸妃的指使下,汪氏连着一个月不间断地给东宫送亲手缝制的泡过催产药的衣服鞋袜,终于等到了期待的发展!
这一日,汪氏走到东宫附近,瞧见东宫内一片人仰马翻,找了个宫人问过后才晓得是太子的心尖宠突然肚子不适,可能要生了!
太棒了!
汪氏喜上眉梢,赶忙向绍宸妃报告。
绍宸妃此时已经将要临盆,闻言,竟不顾越发笨重的身体,在女官们的伺候下来到东宫,对朱祐极道:“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万姑娘诊出喜脉时,本宫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俗话说得好,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万姑娘这是什么情况,居然七个月都不到就要生孩子吗?”
“宸妃娘娘,孤现在没时间陪你唠嗑!”
因为绍宸妃有身孕,朱祐极不能对她动粗,只能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
命宫人们好生伺候着,朱祐极随即转进狐狸的房间。
此时,狐狸已经很难继续维持人形,三条狐狸尾巴在被子下摇来晃去。
朱祐极果断将众人逐出,不顾“产房污秽”的说法,坐在狐狸身边,攥着狐狸的手:“阿萌!阿萌!你不要怕!孤在你身边!你会没事的!不会有人看到我们的秘密!”
“嗯……”
听了朱祐极的安慰,狐狸终于松了口气,不再勉强维持人形,身体也变成一只小猫大小的三尾狐狸,肚子大得像西瓜。
因为阵痛的原因,狐狸的肚子正反反复复地收缩抽搐。
朱祐极守在狐狸身边,不时地给它吃人参汤喝蜂蜜水。
如此等了半个时辰,狐狸突然“嘤”的一声,一团巴掌大的小东西带着血从体内排出来。
朱祐极大喜,赶紧把小东西推到狐狸面前,柔声道:“阿萌,看!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是吗?”
狐狸吃力的看了眼还没有完全挣破胎盘的小宝宝,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伸舌头舔掉包裹宝宝身体的胎盘,全数吃下去。
宝宝刚出生,不过拳头大,却发育得毛发完整,软趴趴的白毛贴在淡粉色的皮肤上,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循着本能找到母体的奶嘴儿,吧唧吧唧,吃得香甜。
朱祐极偷偷戳了下宝宝,宝宝顿时发出不满的“嘤嘤嘤”。
听到孩子中气十足的“嘤嘤嘤”,狐狸也松了口气,随后陷入深深的迷惑:“不是说狐狸一胎起码生五六个吗?为什么阿萌的肚子里只有一个宝宝?”
【因为你是半人半狐的状态下怀孕的,要同时遵守人类和狐狸的繁殖规矩,折中的结果就是一胎只能生一个。】
系统不耐烦的解释着。
听了系统的解释后,狐狸放心了,低头看了眼正吃奶的宝宝,又看了眼殷切守护它们的朱祐极,止不住的倦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梦中,狐狸翻了个身,身后的狐狸尾巴又多了一条,身体再次变回人形。
与此同时,趴在狐狸怀中吃奶的宝宝也被奇妙的光芒笼罩,光芒散去时,已经变成一个玉雕粉琢的可爱宝宝,因为是狐狸宝宝变化而成,它的眼睛暂时无法睁开,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也没有消去。
当然,对朱祐极而言,宝宝才出生就能变成人类模样,已经是莫大的惊喜。
……
产房外,众人依旧急切等待着。
绍宸妃却很得意。
太子的孩子怀了才七个月,就算侥幸生下来也多半是死胎!
何况——
自太子闯入产房并把所有伺候在产房的宫女嬷嬷全部赶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产房内既没有传出女人生孩子时必定会有的撕心裂肺的叫喊,也没有宝宝出生后的响亮哭喊声!
那孩子,应该已经死了。
绍宸妃着。
坐在她身旁的万贵妃却是面如死灰。
类似的绝望,她也曾在十九年前经历过,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宝宝,转眼的功夫就……
万贵妃心头压着火,无法排解,也不想排解。
此时,成化帝也来到东宫。
才下辇车,他就看到万贵妃神色悲切异常,晓得她又想起早夭的皇长子,无视跪了一地的后妃们,径直走到万贵妃身旁,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贞儿,我们没有福分做他的父母,但是朕相信,他一定会……”
“皇上!”
万贵妃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依靠在成化帝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绍宸妃见状,心里无名火烧,果断作妖:“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娘娘!娘娘!”
女官们也很配合的扶着绍宸妃。
张德妃知道绍宸妃要搞事,见状,揶揄道:“皇上,宸妃姐姐突然腹痛难忍,莫不是要生了?”
“要生就传太医!朕又不是稳婆!怎么知道生孩子的事情!”
朱见深冷冰冰的数落着。
绍宸妃原以为自己为这个男人连续生了三个孩子、马上还要生下第四个,怎么说也在男人心中有一席之地,谁曾想……
绍宸妃越想越气,竟真的开始胎动流血。
阵阵剧痛刮骨一样袭来,很快就疼得绍宸妃眼前发黑,耳旁却莫名清晰地飘过皇帝对万贵妃的深情承诺:“等阿萌生下皇孙,朕就以皇孙的名义将你晋位为皇贵妃,如何?朕无法立你为皇后,但朕也决不允许你受半点委屈!”
“谢皇上厚爱,臣妾……”
猛然间,万贵妃看到绍宸妃痛得不省人事,于是对朱见深道:“宸妃要生了!”
“朕知道了。”
朱见深冷漠地看了眼绍宸妃,随即招来太医,道:“皇孙如今不足月就出生,有多少把握可以成活?”
“微臣才疏学浅,不敢妄言。”
太医小心翼翼地回避着。
朱见深没有发怒,挥手让他下去,亲自走到产房外,对里面道:“皇儿,阿萌和孩子还好吗?”
“都已经睡着了。”
朱祐极的声音疲倦中带着莫名的骄傲。
“可以把孩子抱出来让朕和贵妃看一下吗?”朱见深问。
朱祐极看了眼才出生就和普通婴儿满月那般大的狐狸宝贝,一点都不心虚地表示:“父皇,阿萌的孩子不足月,气息虚弱,随时可能出事,儿子想等它情况稳定些再说。”
“朕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年后——
朱祐极上朝抱着个吃奶的漂亮宝宝。
朝臣们个个如遭雷劈:皇上您上朝还抱着皇子?成何体统!
朱祐极冷眼扫全场:就给生一个,丢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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