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太宰就侦探社和花店两头跑,好像在故意逃避什么一样。喵喵被国木田君照顾的很好,前天被带到侦探社的时候基本一直趴在乱步身上,到后来就连一直见不到人的社长都出现了。
——虽然还是一脸严肃吧。
夏日祭的第三天芥川结束了任务回到横滨,交完报告汇报完工作之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在凌晨两点左右被丧心病狂的森鸥外叫起来,以紧急任务为由连夜赶到了京都。
很快中也也离开了横滨,被派到镰仓和那里的军/火商进行谈判交易的事务,顺便整治几个作乱的小帮派。
良太郎冲洗好了照片拿给太宰看。站在妖狐面具摊子前的、拿着棉花糖在吃的、低头给敦君整理浴衣的样子、一手拿着苹果糖一手拿着糖葫芦露出满足微笑的时候——太宰一张一张的看过去,然后歪了歪头,“我为什么一直在吃?”
“这就要问你自己啦。”
良太郎心情很好,他在夏日祭上碰到了千代,鼓起勇气的邀请她一起去看烟花的时候被轻轻松松的答应了,虽说后半段时间一直在在意浴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沾到的酱渍以及怀疑头发是否整齐吧,但撇开这点来说其实他还是非常愉快的。
太宰看着他这样子就猜到发生了什么,笑眯眯的冲他眨了眨眼睛,“你们怎么样了?”
——千代答应明年夏日祭的时候和我一起呢!
良太郎想这么嘚瑟的跟他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太宰笑眯眯的表情时一下子感到了一种不好意思,就是那种在长辈面前的不好意思。
他有点害羞的摇了摇头,“什么我们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宰先生。”
“真的不知道吗?”
太宰的笑容简直可以用坏笑来形容了。
“真的、不知道。”
这个可爱的男孩子端起杯子佯作冷静的喝了口水,然后在太宰仍旧坏坏的笑容中被呛到了。
之后良太郎为了引开话题的就问起了幸子的近况。他也听说了这几天太宰在两头跑,由此吃嘛嘛香,躺下就能睡着,暂时用不着因为失眠而气的捶床了。
在幸子回镰仓老家的那天晚上,太宰憋着一股劲的熬到了凌晨,结果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一打开手机在看到未接来电时瞬间被吓醒。
“啊,真是的……”
太宰拍了拍头,倒回去懊恼的说,“你真是个大笨蛋啊。”
“看出来了。”
国木田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快点打回去跟人家道歉,然后快点起来吃早饭!”
“啊不好意思。”
太宰翻了个身,顺手把被子扯过来蒙在头上,然后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幸子的声音较之昨日精神了不少,她简单的和太宰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请他放心,顺便又乐观的估计了一下回来的时间——大概半个月就能回来了——在许诺会给他带镰仓的土特产之后他们结束了通话。
太宰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之后几天要是工作早早结束太宰就会到花店去,有时候侦探社的同事也会来这帮忙,敦和镜花是这里的常客,有时候与谢野晶子经过这也会买一束花带回家。
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他坐在花店门口,捧着杯茶的和隔壁书店老板聊天。
隔壁书店老板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不久前他父母去北海道旅行了,由他负责留下来看家顺便照看书店。
这是在之前就介绍过的,而现在他的父母仍旧没有回来。
这人有个挺稀有的姓,叫花开院。与之相比名字就没什么出彩的了。太宰有时候喊他花开院先生有时候喊他开花,不正经的时候就双手一拍恭恭敬敬的鞠个躬——“阴阳师大人。”
这时候花开院就“哎”一声,配合的做出要召唤式神的动作。他从京都的大学毕业,对于生活持有一种佛系的态度。对于他来说,有地方住就行,有东西吃就行,偶尔会写写俳句,还有个叫「白秋」的俳号。这时候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就会微微眯起来,一边读一边露出陶醉的表情。
这天傍晚,花开院坐椅子上拿着个扇子慢腾腾的摇,在不久之前太宰就很有先见之明的喷了驱蚊水,此时一脸平静的捧着个茶杯,偶尔侧头看向西方如同胭脂染过一样的斜阳。
花开院在说最近发生的一起凶/杀/案,大概在横须贺线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
“估计是情杀。”太宰懒洋洋的说,一副提不起劲头的样子。
“也没准就是单纯的抢劫。”花开院说,太宰附和的点了点头,然后喝茶。
杯子里泡了几朵玫瑰花,此时已经有点微微的褪色了。口感的话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难喝,但看上去还挺心旷神怡的。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夕阳无限接近地平线,位于东方天空的月亮变得清晰可见,甚至可以见到上面的纹路。也许有月宫,也许有桂树,也许只是单纯的浪漫主义具象化的表现。
门口的灯亮起来了,花开院明显讲的上了头,太宰的茶早喝完了,现在正拿着本新出不久的杂志翻着看,一边时不时的附和这位滔滔不绝的友人两句。
“……不得不承认,日本的警察真是世界有名的垃圾,骑自行车固然比跑步有效率,但我觉得四个轮子的肯定比得过两个轮子……要是我爸妈不去北海道我估计现在还在到处投简历,现在好了,我姑且还能再混一段时间……我上次为了丰岛美术馆跑了一趟濑户内海那边,那边人真是少的可怜……”
“……小豆岛那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酱油冰淇淋挺好吃的。”
“那下次我也要去。那边还有个橄榄树公园对吧?”
“你也要拿着魔女的扫把在白色风车旁跳吗?”花开院微微偏头看向他。
然后太宰就一拍手,“哎呀,阴阳师大人!”
碰巧这时候国木田君来接他了,太宰一边让他等一下一边急里忙慌的匆匆把这篇文章看完,接着又翻到下一页、下一页……
花开院给国木田君倒了杯水,正听他吐槽今天在委托中碰到的一奇葩男人,然后就看见太宰猛的站了起来。
手里捏着那本杂志,太宰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接着他又打开举在眼前去看,好像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了?”花开院问他,“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檀、檀檀檀檀檀檀——”
太宰的声音抖得不行,在国木田君的“你冷静点”的声音中他深吸一口气,声线尖的吓人——“檀一雄?”
花开院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啊,你说那个新晋作家啊。”
但国木田君敏锐的发现了一点更深入的东西,他走过去凑到他耳边低低询问了一声,太宰咬着嘴唇的摇了摇头。他又看向那篇名为「云鹤」的文章之下的名字,目光变得有些茫然,手指不自然的再次捏紧了杂志的一角。
然后他像做下了某一个决定一样的,举着那本杂志问花开院多少钱。
“你拿走吧,太宰君。 ”
花开院摆摆手,“纯文学杂志的销量一直不是怎么行,这本也是。”他叹了口气,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的黑暗,像念诗一样的继续说: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什么文学都不怎么吃香了啊。”
太宰看着他这个样子,与此同时也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悲伤。他思考了一会,决定把这些登着檀君作品的杂志全都买回去发给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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