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说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也不想出去玩,就跟着国木田君回了侦探社。
这几天侦探社全社出动解决了个挺麻烦的委托。虽然原来的太宰喜欢翘班整天浑水摸鱼,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从不会掉链子——这还是大家头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到这件事,而乱步更是在事情结束之后很生气的表示要休假三个月,谁劝都没用,然后在被社长安抚的摸了摸头之后笑的比谁都高兴。
其中受伤最严重的阿敦和谷崎被与谢野拖进医务室鬼哭狼嚎了一阵之后迈着虚脱的步子走了出来,“我觉得好像看见了天使。”当事人谷崎有气无力的这么表示,然后下一刻就被扑过来的直美抱住了,敦君则久久的苦笑起来。
自从太宰身上发生了这件事之后,他就被大家一致同意的推到了较为安全的幕后。本着因地制宜、扬长避短的精神,这位太宰君显然更擅长和人打交道,也就是在那种状似清闲的普通委托中,敏锐的察觉到不妙气氛而及时转移话题,突然加入到一场对话中也能很快的成为中心,对于照顾到每个人的心情简直是得心应手,即便是套话什么的也做的很好、完全没有那种生硬的感觉,好像就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谈话。
因此有时候需要社长出面的交涉总能看见太宰随同,和原主比较起来,这位真是可以用“天然”来形容了。比喻的说,原主是只小狐狸,这位大概就是只猫。
有次太宰和与谢野一起出委托,然后被情绪激动的委托人骂了——其实这真是冤枉,太宰才刚说了句“请您……”、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太宰着实懵了一下,然后默默转头去看与谢野,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又被欺负了吗?”
接下来态度意外缓和下去的委托人说不准就和这有关。
“哎呀,看来太宰有一种能激发出善意的魔力呢。”事后与谢野笑着对大家说。
在国木田君向他道歉然后接受邀请去侦探社工作的时候,是有一个入社测试的——只是本人不知道——每个人都和太宰出一次任务,或简单或困难,然后把每个人的想法聚集在一起进行总体的评估,得出是否“通过”的结论。
开会的时候直美拉着太宰出去逛街了,虽然他其实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但在直美小心翼翼试探的时候还是装作有点忧虑的样子。大家给出的评价中出现率最高的就是“情商高”这个词,大概也就是在这个词的出现之后才决定了太宰在侦探社中负责的方面。
而国木田君在请示了社长之后,也开始有计划的把着重方面放在培养后辈身上,因此到了现在,反而是这两位前辈总是留守在侦探社了。
与此同时被寄予厚望的阿敦和镜花几乎是拼尽全力的锻炼提升自己,除了因为要上学的谷崎和直美只能在上学前后和节假日过来帮忙,其他的大家都肉眼可见的比以往更加忙碌了起来。
留守日常大概就是国木田君处理文件、写报告以及整理档案,有时候太宰会跟着一起,但更多时候还是过着给绿萝浇浇水或者坐着发呆的这种悠闲生活,然后等接到琐碎但好玩的委托时再一同出门。
这种委托虽然很小儿科然后又很浪费时间,但对侦探社的名气增长却有很重要的作用,正所谓“长在基层中”“和群众在一起”或者是“一传十,十传百”的那种大概意思——不正经的说,在国木田君的武力震慑下太宰得以放心的发动嘴炮而不被锤,原本酷似黑恶势力的侦探社慢慢性质就变了,除此之外一同变好的还有太宰的名声。
大家只当是欠了一堆债还厚颜无耻拉美女殉情的太宰终于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对他的看法也从“太宰来了快关门”改观成了“这貌似是个好人”。
于是侦探社的委托越来越多,大家真的都有点忙不过来了,以至于推出了不是很急的事情还是先预约比较好,需要异能力解决的委托自有人去忙,原本一向留在社里的事务员们在被国木田君有针对的培训之后也开始往外面跑了。
侦探社当然还是专门从事不能交给军队和警察的这类危险工作,但从伪装、隐藏实力以及武器添置和各种修补什么的真的很费钱这两个方面来考虑,现在明里是“群众的好帮手”,但暗里又不断涉入“黄昏”甚至是“黑暗”,这样“两位一体”的侦探社在目前看来显然是最好的情况了。
与此同时这种情况对于现在的太宰来说又是最好的,在以“保证太宰治不接触到里世界”为基础,侦探社和港黑两方暂时的和平起来,放在谈判桌上的说法则一如既往的是“为了横滨”。
说实话,「组合」以及「死屋之鼠」这种动辄就要炸了横滨或者烧了横滨的情况毕竟还是少数,就笔者而言除非横滨被悄悄诅咒了——也许是东京,或许是大阪——不然还是繁荣之下的黑暗更贴合一点。
直白一点的说就是生活毕竟还是很乏味的、也真没那么多事,一心想着拯救世界这种事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居心不良。
诚然,小说的世界的确需要制造危机来产生“有趣性”,但制造危机需要合理,“有趣性”也需要合理,既然横滨没在背后偷偷说东京坏话,也没揽着镰仓的肩膀偷笑大阪的豹纹皮裤,那咱们暂且还是放过它吧——笔者是这样想的。
于是自从东京回来的这三天里,太宰除了缩沙发上睡觉就是打着哈欠的拿着铅笔涂涂改改,阿敦一开始还以为他在写报告,然而等凑过去看的时候才发现他在画漫画——俩火柴棍小人凑一起聊了十几页的「明天到底吃什么」。
侦探社主要忙月头和月尾,四季之中又属夏天和冬天最闲(这段时间只接专业委托),现在已经过了十月了,大家在出门跑的时候也已经穿上了外套。直美说她最近在和朋友一起学织围巾,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在下雪之前织一条出来,而乱步已经开始想大年夜热气腾腾的火锅了。
“年底咱们会去箱根泡温泉。”
国木田君对太宰说。
他对这伤口比本人还上心,一再要求他不要碰水,换药什么的也一并包揽了下来。而太宰在看到手心和手腕上的伤口时除了内心的怀疑表面仍旧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真不是想自/杀,当时喝醉了,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在面对与谢野的询问时无比诚恳,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回答的与谢野晶子好像更加忧心忡忡了。
与此同时阿敦似乎也认为这是那种事留下的伤口,而手腕上那道较浅的则是被人及时阻止了——由此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在这件事上即使太宰认为自己说的是真话但还是没人相信,在苦闷以及挫败之后不可避免的更加讨厌起自己来。
“大家一起去吗?”在画漫画的太宰抬起头。
“一直是一起去的呦,太宰先生。”阿敦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句话就笑眯眯的回应说,一边在心里想今年还能不能给他搓背、是搓背而不是搓绷带。旁边的国木田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微笑起来。
“啊,这样啊。”
太宰很高兴,也跟着一起期待下雪的时候。
这三天里除了待在侦探社就是出去转悠转悠,太阳露面的时间并不长,三天加在一起也没有以往的一天长,想想就有种挫败。
太宰转悠的路线是从侦探社出发朝前走,途中得经过一个超市、一个公园以及一条河,就这么转悠一圈以及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再溜达着回去。然后在河边的草地上,在这段固定的时间里总能遇见良太郎和他朋友。
第一天举手打个招呼,然后在晚上便利店的时候遇见了再打次招呼,也不知道男人之间的感情怎么涨得这么快,总之在第二天经过河边草地的时候,太宰就顺理成章的坐在他们中间,在有点喧嚣的风中一起东扯西扯了。
良太郎最近很忧郁,不仅仅是因为他脸上长了个青春痘严重影响了他的颜值,也不是因为这顶部泛着点红的青春痘埋在额头上像一只硕大无比的蘑菇,但不知道为什么的,他就是很忧郁,就连大阪人的特色“讲笑话”都无力继续了,即使这时候的样子也很好玩——但也许这就是大阪人的忧郁吧。
他那朋友叫秋田淳,爱好讲话的时候打手势,讲到激动时那手势堪比打人,有一次就打到了太宰。太宰什么也没说的噘着嘴一脸谴责的看着他,成功的使秋田坐到了良太郎那边,然后良太郎时不时的就要吐槽他说“你这个不良”。
然而这位看着不良但却有一颗相当柔软的心,比如说在看见蜘蛛时会小心翼翼的移开、而不是把它从丝上揪下来踩死,这种类似于佛教态度的做法尤为可贵——但简而言之就是他怕蜘蛛,并且怕一切腿多的虫子。
这一天下午,风很喧嚣,似乎正在哭泣。在河边草地上有三个人坐着聊天。但是当然了,附近便利店的薯片是不会半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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