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影眉头一拧, 这人居然已经发烧了,为何没人来对他上报。薛静影当即大怒, 朝着跟在身后的教众问罪起来。
牢房外的教众闻言心里大叫不好,这人关押进来的时候被教主抽的浑身是伤, 他们只道是教主的仇敌,根本没管这人死活, 连饭菜都是记得就送,又哪里会知道这人发烧了呢。想起刚才听到教主和这人说的话, 这人身份似乎不简单, 教众心里叫苦不迭。
薛静影看他一眼便定是玩忽职守了,当即发了顿火, 唤来两名教众拖他下去领罚, 又下令让人传个大夫过来。
那教众被人拖了下去,牢房里外只剩了薛静影和人事不省的水沉璧。
薛静影蹲在那里对着地上的水沉璧看了许久,看他烧的面色通红, 凝眉半响,手上运起明月神功, 待手上凝起一层寒霜后, 便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滚烫的身体接触到冰凉的东西, 水沉璧眉头舒展开来,身体也不由无意识的往薛静影身上靠近,薛静影低头看他凑过来的身体,眉头皱了皱,终是没动, 让他靠在了自己肩上。
发烧了的人呼吸很灼热,他呼出来的灼热的气息都喷到薛静影脖子上,薛静影拧着眉目视前方,身体没有动弹。
半响,牢房外传来几道脚步声,应该是出去请大夫的教众回来了,薛静影倏的站起身,也不管肩上人,转头便若无其事的走到一边站定。
发烧昏迷的人突然没了依靠和降温的手,眉头又拧起来,嘴里溢出不舒服的□□。
教众带着大夫进来,看着牢房中央站得笔直的薛静影,拱手请安,薛静影挥挥手,让那大夫直接去给地上的水沉璧看看。
大夫依言过去把了把脉,转身便回道并无大碍,地上这位公子只是受了不轻的外伤和内伤,加之心情郁结,伤口又没处理,地牢里阴暗潮湿,所以伤口感染高热发烧了,待开一碗药服下,伤口包扎下便可。
薛静影闻言眉头舒展开来,见并无大碍,便吩咐身后的教众依大夫的吩咐去给水沉璧煎药服药,他还有教务处理,便先走了,有事再来禀告。
说着便大步出了牢房走远了,教众拱手送走他,待薛静影走远了,教众看着地上的水沉璧挠挠头,实在是有几分猜不透自家教主的心思。明明见这人发烧他发了大火,但转而听见这人没事,他便又管都不管的走了。
教众摸摸脑袋,只能感叹教主果真心思莫测,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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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教众依言给水沉璧喂了药后,当日下午便来给薛静影禀告,薛静影听了头也没抬,只是挥手表示知道了,然后让那教众下去,依旧低头在书房里处理教务。
当日一天薛静影都没再去地牢里看过,就这么过得一夜,第二日清晨,薛静影起的挺早,只是他面色沉沉神色不虞,套上衣服扶额在房里坐了片刻,便打开门唤来教众问牢房里那人如何?
门口的弟子还没禀告,不远处便有两个弟子神色慌张的跑过来,一见到门口的薛静影便俯身跪下:“教主,不好了,今日属下们巡视,走到地牢那里便见牢门大开,一进去就发现守门的弟子全晕了,牢房里关押的人还有他的两名属下也都不见了。”
薛静影垂下眉,他初闻言本是眉头皱起,此刻却又舒展开了,看了那跪着的弟子两眼,朝着他们挥挥手:“你们退下吧,本座知道了。”
教主没有怪罪,那两名本来觉得大祸临头的弟子惊讶的抬起头来,就见自家教主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既然不用受罚,那两名弟子连忙起身告退了。
薛静影在门口站了片刻,又退回房里,朝着门口的弟子道:“本座还有些乏,今日若有要事,便让他们在房外禀报。”
两名守门弟子连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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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影在房中闭门到中午,下午的时候傅九过来禀报他才开门,傅九进得门来,就见他正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他腹部没缠白布,只穿了件长袍,能看到微微的隆起,他似乎正运功完一个周天,面色微红带着一层薄汗。
傅九在房中候了片刻,薛静影才睁开眼来,抬眼问他有何事。
傅九禀告他给点苍派的劝降帖已经下了,而且昨日放下山的那群江湖人也把他薛静影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完了整个武林,现在江湖上都知道他薛静影没死,而且还就是前段时间大开杀戒不停屠杀小门派的‘青面阎罗’。
现在整个武林一片大乱,武林盟也是焦头烂额,声誉跌了一大截。
薛静影闻言大笑起来:“好,很好!本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近日派人下山去收罗一下山下那些三教九流的小门派,把他们都纳入到我西魔教分舵中,然后派上几百人去监视点苍派,要把他们困在点苍派中,若是他们敢派人下山去向武林盟求援,便把那些人半路截杀掉。本座要把他们困在笼中,看他们是愿意为武林盟坚守到死,还是愿意归顺本教。”
傅九应下,两人讨论完正事,薛静影便又要闭目练功,但是傅九还没有走的意思,薛静影抬头看他:“你还有何事?”
傅九点头,想了想还是说道:“早上属下听闻那名水公子已经出了地牢不见了?”
薛静影听到这话,原本还意气风发的笑着此刻收了起来,半响面无表情的道:“不见便不见了,他武功那么高,本座也没想本教的地牢能困住他。”
“那教主的心法秘籍?”傅九抬头。
薛静影的眉头蹙起来:“那人性格固执的像块石头,本座把他打成这样扬言要杀了他他都不开口,威逼行不通,本座只能另想办法了。”
傅九闻言点点头,薛静影扬眉看他:“你有什么要问的便一次问了吧,别在本座面前整日一副欲言而止的样子。”
傅九闻言,眉毛一抬,尴尬笑道:“教主都看出来了,不瞒教主,属下是有疑惑,不过属下若是说了,请求教主不要生气。”
薛静影点点头,眼神微挑的看他,那表情明显是他要看看傅九能说出来了什么。
傅九抿了抿唇,道:“教主,属下虽对那水公子不熟,但是看那水公子性格坦然又磊落,教主如此对他,他都从未恶言相向。而且那公子既然把明月神功前几重都倾囊相授,没道理后几重故意保留,有没有可能真的如他所说,后几重会伤心性,不适合修炼,所以他才怎么都不告诉您呢?”
薛静影闻言,眉头皱起,半响,哼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傅九,道:“你倒是对他印象很好,怎么,你想投靠于他,到底他是你教主,还是本座是你教主!”
傅九连忙拱手:“属下就是个猜测,教主答应过听了不生气的。”
薛静影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剜了他一眼:“行了,你下去吧!”
傅九拱手,薛静影突然想起什么,又道:“昨日有个教众似乎听到本座的秘密了,你去处理一下,若是那教众真的知道了,你知道怎么处理吧?”
傅九应下,薛静影挥挥手,傅九转身退下,他走到门边,又绕回来,看着薛静影道:“刚才有个教众说清理地牢的时候在石床上看到这个,属下放桌子了。”
傅九放下个东西,便转身出去了。
薛静影起身过来,便见桌上是支白玉的发簪,这是他的物品,魔教围剿那日后他从国师府醒来身上的衣物都换了,头上这根发簪也不翼而飞。
原来一直被水沉璧贴身带着,现在他留下这根发簪是何意思?
薛静影凝眉,面色晦暗不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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