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伊直虎屋里暗藏的地下暗室比他所谦称的要大的多,宽敞程度跟地上的屋子不逞多让。珠世跟宇治各自选了起居室,又定了书房,实验室后,开始一点点的往里添置珠世要用的器材医书以及药材,而宇治则带着她给的地图,出去抓鬼来为珠世新做的药试验用。
珠世变成鬼的时候不小于一百年,自鬼舞辻无惨提拔她来担任近侍之后,做什么事都瞒不过她,自然也包括这小一百年来他每次转化新鬼并派他们在各地分散的位置。珠世把她记忆里还活着的鬼一一在地图上标示出来交给宇治,这里面也许有些鬼已被鬼杀队斩杀,但这就需要宇治挨个去确认了。
远江一共分十三个郡,只有最西边,跟三河接壤的两个郡属于井伊治下领土,其余郡城兼骏河整个国家,以及东三河的半个国都是今川家的土地。
地图上最近的标识,显示是今川的领地内,靠近骏河的滨名湖附近。虽说需要横跨半个国家,但以宇治跑起来的脚程,不消一个时辰就到了。
他沿着滨名湖的岸边开始往四周村落的路线延伸搜索痕迹,鬼是种贪求欲望的生物,把人类视为食物,没有惧怕之心,做事也没有掩盖的意思,如果当年的鬼还活着,不管是气味还是使用血鬼术的痕迹,总会留下点什么,宇治是这么认为的。
但宇治沿着滨名湖来回搜索了好几遍,毫无所获。没有鬼的气味,也不见哪一处有大量出血后残余的腐败味道,也许这里的鬼已经被鬼杀队收拾了。宇治再次站在湖边,血鬼术·小镰鼬返回的信息跟之前所得也毫无差别,他正打算前往第二个地点;
“雷之呼吸·一之型 霹雳一闪!”
空气嗡嗡作响,来者像道黑色的闪电,一路火光带电轰鸣着,眨眼间从远处接近了宇治,一刀斩断了他的脖颈。
“得手了!”袭击者刚欣喜不过一秒,就发现他面前宇治的影像如风般散去,“坏了,是残像!”他心道不好,转手换招往身后砍去,但为时已晚,白发鬼冰冷的眼眸是他视野中停留的最后画面。
宇治只是打晕了这位明显不是干部的普通鬼杀队队士。他见过的鬼杀队队士不多,能用来作比较的对象也只有一个,同样是呼吸的使用者,这个打袭击战的男人跟继国缘一之间的差距,饶是宇治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词语。只能说,如果鬼杀队都是这种水准的话……那人类几乎没救了。
宇治把晕过去的鬼杀队队士扒了个干净后,用对方怀里自带的绳子捆起来吊在了湖边的树上。他遵守了跟继国缘一约下的誓言,并没有伤害人类,只是由于鬼杀队的队服是特殊纤维制成的布料,弱小的鬼身上的爪子和牙,连这幅队服都撕不开,他暂且拿来借用一下。作为报答——
‘哗啦’从水下跃起一条大鱼,张开布满利齿的嘴咬向挂在树上的昏迷人类,但在触及之前,日轮刀以灌注了宇治全身力气的力道穿过鱼头,刀柄阻着伤口不让自己脱离,大鱼被刀带着直飞到了对面的岸上,刀刃的余劲扎进土地两尺有余,大鱼也被钉在了地面上。
‘啪啪’大鱼离了水,强劲有力的尾巴不住的拍打地面,带动肉质纤维紧实的上身对刀身施力,意图松动贯穿身体的刀身,但宇治哪可能让它那么轻易的挣脱。他马上就沿着滨名湖的岸边赶到,一脚踩上刀柄,把大鱼挣动了一段的刀身又让它原路返回并扎得更深。
“等等,我们是同类!我也是鬼!”大鱼见宇治丝毫没有住手的意向,以为他是把自己当成了普通的鱼,慌忙出声表明身份。
“我可不是鱼,你马上要成鬼倒是真的,”宇治脚下用力,要不是他跟那个鬼杀队队士对打的时候,这只鬼从湖里悄悄探出头来对着人流口水,他差点就白跑了一趟。饶是这样,一想到这货隐藏在水底隔绝了气息,他在这附近来来回回搜寻了许多遍都没探查到它的气息,白费了许多功夫,再加上这货长得一副鱼样,毫无人形可言,宇治一路至今掩藏在心底的压力全趁此爆发了。
“我是鬼我是鬼我是鬼啊!”大鱼哀嚎着,全然由于宇治抽出了插在它身上的那把刀之后,就踩着它开始活切鱼片。
“是啊,你马上就成鬼了,”宇治脸上露出了自来到战国的第一个笑容,虽然是冷笑,但他生片着刺身,又想起自己在地狱吃了那么多造型怪异还会发出恶心的音波攻击的生鱼,恶气胆边生,无时自通了薄切刀法,血鬼术辅助,片出来的鱼片晶莹剔透,片片皆可透光。
无惨曾把自己片了1800多片,从继国缘一刀下逃走。宇治不怕鱼鬼逃走,反正他也不砍鱼鬼的头,下手之利索,片了2000多片出来,鱼鬼的哀嚎声中途就听不见了。
鬼杀队队士的队服此时派上了用场,宇治拿衣服裹了鱼骨架和鱼片,打成包裹,往背上一甩用日轮刀挑着暂且回了井伊的领土。
“这么快?”
宇治不过出去了三个时辰,其中大半时间都耗费在了赶路和无意义的搜寻上,饶是这样,珠世仍惊讶他回来的这样快。
“这只是离得最近的,”宇治把背上的包裹放到珠世面前,用刀鞘挑开包裹上的结,珠世注意到了这是一柄日轮刀。
“你遇到鬼杀队的队士了?”她的语调难掩担忧,虽然跟宇治一同行动,但也是出于迫不得已。珠世虽成为鬼已有不少时间,但不擅长打斗,她精于医术,血鬼术也是辅助医术所用。跟宇治同行,大部分是看在继国缘一放过了此鬼,代表着宇治的心性得到了他的认可,再有就是,要是能有个擅长战斗的鬼在,珠世的压力会减轻不少。
宇治点了点头,解释道:“是个普通的队士,我打晕他挂在树上了。之前我探查过周围,除了这只鱼鬼没别的鬼在了,等那个人醒过来应该就能自己离开了。”
“同时应对队士跟这只鬼很辛苦吧?”珠世小心的试探着。
“不,跟继国大人那时候比较起来轻松的不得了,”宇治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以前遇到的鬼,比如说童磨,魇梦,不管哪一个都是能吊打他的人,但到了战国时代,虽被继国缘一吓了一跳,但遇到的鬼,除了鬼舞辻无惨外,都比他想象中弱的多多了。
“您能这么认为最好了,但还是不要大意,这只鬼,”珠世注意到包裹里被码整齐的生鱼片,话音一顿但她很快把这小小的失态掩盖过去,在心里重新评估了宇治的实力,“这只鬼是十几年前那个男人转化的,之后的鬼就没有这么年轻的了,宇治君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
接下来就要试药了,只要是活的鬼就行,形态不重要。为了摆脱鬼舞辻无惨的诅咒而制作的药剂呈淡淡的浅紫色,在场的两鬼憋住了呼吸,围观淡紫色的透明溶剂从倾斜的容器中流出,渗入面前的这一堆生鱼片上。
鱼鬼是被痛醒的,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死亡的危机迫使它在身体修复完之前就苏醒过来,这感觉比刚刚宇治拿日轮刀片它时痛多了,让它不由的回想起,被鬼舞辻无惨大人转化成鬼时的那一次,那次也是非常痛,细胞哀嚎着死去又复生,这次也一样吗,它马上又会复生了吗?
珠世把这次的实验数据在卷轴上记下来,包括这次药剂的配比,实验体坚持了多长时间爆体而死。
“它怎么变成了这样?”台子上的鱼鬼先前吸收了药剂后突然快速的修复了身体,紧接着从身体内部迅速的膨胀爆裂,外溢的细胞增生密密麻麻的覆在身体表面,看起来像吸附满了五十年年份的藤壶一样恶心可怖。
“试药鬼的身体强度不够,我就稀释了药剂的浓度,但这样一来就没法压过那个男人的诅咒,反而被诅咒腐蚀了身体,”珠世不忍的别开头,“触发了那个男人的诅咒的下场就是这样。”
“那我接着去下一处标记点,”鱼鬼的惨死没有动摇宇治的意志,既然试药还需要更多的数据,他马上往外走,“我这就出发找更强的鬼带回来给珠世小姐。”
在宇治身后,形容可怖的鱼鬼尸体一点点风化消失。
“宇治君,”珠世出声叫住了身影急匆匆的青年,“没关系的,”她站在原地,幽紫的眼眸宁和,感染了略显得急躁的宇治,“那个男人在继国大人活着的年代不会再人前露面的,稍微休息一下也可以的,外面不是已经快天亮了吗?”
“……我知道了。”宇治稍稍松懈了绷得紧紧的肩膀,“那我就,休息一会……”
珠世睁大眼睛,脸上细微的闪过诧异的神色,然而这一幕并没被任何人捕捉到。
“居然站着睡着了。”
珠世小心的避过宇治,给他留下安睡的空间,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把没写完的实验日志补充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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