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爸妈, 她爸妈留下好多螃蟹, 聂修谨说想吃面拖蟹,拉着黄聆一起去他租的房里做饭,打算早早吃了晚饭,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他们的灶台就在房东家的厨房间里,聂修谨过来把螃蟹给切了,黄聆调和了面粉在那里烧。
房东婶子刚刚和老伴把螃蟹给儿女们送去, 一下自行车就看见灶间小两口在做饭, 刘秋凤坐在外面。
“秋凤, 好福气啊!小姑娘又漂亮又能干,你看看两个人关系多好?什么时候吃喜糖啊?”
“孩子们的事,我没主意的,听儿子的。”刘秋凤在那里说。
张阿姨走过来:“今天小黄的爸爸妈妈来了,下午你们一起出去了,干什么去了?”
“去看房子了, 修谨要买结婚的房子, 小黄的爸爸也给儿子女儿买了房子。”
“那就快了啊!聂总总算把房子给买了, 也难为他了, 一直住厂里。也亏得小黄不嫌弃他。”张阿姨一想边上聂总的妈妈在,自己这个话不妥,忙说, “我的意思是小黄这个小姑娘又漂亮,学历又高,在聂总还没拿到CW订单的时候, 就帮着聂总。没有她工厂里可未必能通过认证。刘姐,这个儿媳妇可要好好疼啊!”
刘秋凤听张阿姨这么说,忙点头。刚才小黄父母在一起,小黄爸爸对小黄妈妈说话温和,两人时不时地挂着笑。
现在儿子和小黄在一起也是这样,两个人说不完的话。
自己以前总觉得要是彭紫菱嫁给儿子就好了,这样的话一家人就能在一起了。现在回想起来,彭紫菱对着儿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儿子面前彭紫菱仿佛是高人一等的。就像儿子说的那样,在彭紫菱的眼里,儿子不过是她的佣人。
中午还有剩下的菜,黄聆做了面拖蟹,烧了一碗番茄蛋汤。黄聆和聂修谨把菜端了出来,端到饭桌上。叫刘秋凤过来吃晚饭,张阿姨坐过来:“聂总,小黄,刚才刘姐说房子已经定下来了,什么时候考虑结婚?”
聂修谨看了一眼黄聆:“等聆聆从法国进修回来,明年下半年吧?正好也可以把房子给装一下。”
“咱们乡下规矩多一点,那我跟小黄妈妈去商量商量,该走的规矩得走一下?你说呢?”
“麻烦张阿姨了!”聂修谨对着张阿姨说。却被黄聆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真是上杆子爬,想结婚想疯了。
习惯不是一下子能改的,刘秋凤就坐在那里扒拉着饭,黄聆看不过去给她夹菜:“阿姨,别光吃饭,吃菜啊!”
“聆聆,你自己也吃。”刘秋凤不善言辞,不过别人对她的善意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儿子看小黄时常挪不开眼,她心里也觉得安慰。吃过饭,聂修谨站起来说:“我来收拾碗筷。”
黄聆把吃剩下的骨头倒进了房东家养的两条土狗的盆里,把碗递给聂修谨,自己蹲在那里逗狗。
聂修谨收拾好,一起蹲下:“以后给你养一条?”
黄聆揉了揉狗头:“不用,有你就够了!”
聂修谨心里高兴,老婆就是特别容易满足,有他就够了,多好!
黄聆站起来,去水龙头那里洗了洗手,非常淡定地往外边的小道上走去,她要看看这个傻货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聂修谨跟过去,总觉得有那么点点不对劲。突然反应过来,黄聆这是骂自己是条狗啊!
黄聆正在慨叹某人反射弧太长,见他冲过来,一边感谢老天总算还给他留了点智商,一边往前跑。
聂修谨在后边追,没想到还一下子追不上,黄聆站在路上拍腿笑:“没想到还是小短腿,难道是柯基?”
趁着黄聆不注意,聂修谨冲上去一把抱住她:“居然敢跟我使坏,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聆弯着腰,在那里笑,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子,边上有个草垛子,挡住了主路上的人来人往。黄聆发现聂修谨不动了,刚刚想要站起来,被他的唇贴在自己的脖子里,那感觉和亲在唇上完全不一样,他从背后抱住她,手放得也不是地方,一下子黄聆不敢动弹了。
任由他亲了个够,听他哑声说:“要不,你出去之前,我们把证给领了吧?”
他在想什么?他不怕刚刚吃个甜头,她出去之后,他一个人那个啥啥焚身?黄聆想着要怎么回他,他腰上的BP机震动了一下,今天BP机震动的次数太多,大多数震动了,他看了一眼,也没见他去回过电话,有故事。
聂修谨站起来,拿起BP机看了一眼,又不打算理睬,黄聆有些奇怪,伸手拿过他手里的BP机,上面一条消息:“哥,我是紫菱,回我一个电话!”
看过这个消息,黄聆转过头看着聂修谨,刚才浮动于两人之间的甜蜜被破坏殆尽,黄聆说:“走吧!送我回厂里。”
两人一起往回走,聂修谨过来牵着她的手:“那就等你进修回来?”
“好啊!”黄聆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发脾气,这个聂修谨对自己一心一意,对彭紫菱也是不假辞色。彭紫菱给他连着发消息,跟他没关系。
上辈子彭紫菱给他消息电话,他都第一时间去处理,甚至让她放下手里其他事情帮忙去处理。上辈子站在她的角度,暗恋,所以不能生气。可她怎么能忍住不生气?不难过?这种回忆一勾起,心里就堵得慌。
跟刘秋凤道别之后,黄聆坐上车子,聂修谨跟黄聆处了两辈子,她的脸色,他一眼就能看明白。
回忆起上辈子,自己处理完彭紫菱的事情,再见黄聆,心里莫名的愧疚,可又不知道这个愧疚从何而起。心里总觉得亏欠她的越来越多,等后来自己明白过来,才发现这些年不经意之间伤害了最爱的人。
下了车,在宿舍楼下,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做个好梦,梦里最好有我!”
“白痴!”黄聆嗔了他一声,乱发脾气这个事情就算是过了。跟他挥了挥手。
聂修谨走出成套厂的厂区,他开车回了自家工厂,回拨电话。
“修谨哥,我发你那么多消息,你怎么不给我回电话啊?”娇柔中带着委屈的声音,上辈子他忍不了半分钟。
这不过都是她的伪装,她的武器而已,他问:“有什么事吗?我妈跟你爸准备离婚,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哥,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
“爸爸不该打妈妈,是他错了!可我总归没有得罪你吧?我们之间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就没有感情了?难道就不是哥哥了?”电话对过彭紫菱哭了出来,边哭边说:“我们从小在一起,我一直把你当成信赖,最能依靠的人。你一下子就不理我,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聂修谨被她说得像渣男,上辈子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巴心巴肺,可他就是巴了,巴的奇奇怪怪也就算了。这辈子回来,不过是撇清了关系,不被她吸血而已,这就让她委屈了?她嘴上说喜欢,喜欢的背后却是要他不停地付出,比如那个齐乐。
“我对你的喜欢没兴趣。有事没事都不要找我,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你爸和我妈的婚姻,父母之间的婚姻一旦解除,就没有了任何关系。好了,挂电话了!”聂修谨把话给她说清楚。
电话一挂,回到租的房子里,他上二楼,刚刚躺下,BP机隔五分钟来一条信息,这么搞下去,自己生意上的信息都会错过。再说了她要是一直纠缠不清,黄聆是上辈子的黄聆,上辈子他们已经错过了一辈子,凭什么这辈子,又要让自己的这些烂事儿来影响她?刚才明明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即便她不答应,最多也就骂他一句猴急。看了信息之后,明显她膈应到了。自己和她都是重生的,彭紫菱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自己没个逼数吗?
聂修谨无奈地下楼,用房东家的电话回了过去,彭星海接的电话,叫了一声:“紫菱,你修谨哥的电话!”
一直开口闭口,小瘪三,小赤佬的彭星海都变了语气,彭紫菱过来还是那种快哭出来了的声音:“修谨哥,你终于肯回我电话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
“修谨哥,我们能不能见个面,敞开心扉地聊聊?”
聂修谨靠在墙上,恨不能摔电话说:“好!时间地点?”
“明天晚上七点,就在家里,好不好?”
“好!还有什么事吗?”
听见对过一下子破涕为笑:“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聂修谨上了楼,躺在床上,撇开上辈子,这辈子回来之前,他固然对彭紫菱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不过最多就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宠吧?或者说被他妈影响之下的奉献精神。而且他搬出来,彭紫菱只想到要让他买随身听。突然之间死活要自己回去,是为什么呢?而且彭星海的态度又变好了?太反常了。
聂修谨想到的是之前彭星海介绍进公司的那个人,公司发展到现在,博达作为核心,大家对于他目前的进展都比较清楚,如果这个人去告诉了彭星海,以彭星海的性格,哪里肯放过自己这个即将变有钱的继子?
再联想彭星海之前提过想要让彭紫菱嫁给他,所以他会不会打什么主意?怂恿彭紫菱?
聂修谨猜得有点偏,却也是猜到了七七八八。他躺在那里,不禁暗笑:“做他妈的大头梦去吧!”跟这对父女一定要做好准备。
周日,聂修谨找黄聆去吃了个午饭,老实告诉她:“彭紫菱一直给我发消息,我给她回电话了,她约我晚上七点见面。”
“晚上?七点?”黄聆笑了一声。
聂修谨从兜里拿出一个随身听,放给黄聆听,随身听复述了他们的对话。
“你这是干嘛?”
“我怕你不相信我的清白,所以我要录下我和她的对话。”
黄聆笑出声:“呆子,我要你证明个什么?”
“玩笑,我打算让小曹跟我一起去,我估计父女俩挖坑,等我呢!”
“如果真的挺龌龊的手段,我建议你给彭紫菱现在的男友提个醒。”
那个老兄前世也是被吸血吸得连骨头都没有剩下。提醒过了,他还作死,那是自己愿意,别人也没法子救他。
聂修谨七点准时进入自家的小区,在楼梯口遇见邻居,还寒暄了两句:“罗叔,晚饭吃好了?”
“吃好了,修谨啊!好久没有看见你和你妈了。怎么回事啊?”
“我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搬走了,后来,我妈被我后爸打了,两人实在没办法过下去了。要离婚,我后爸又不肯,所以我把我妈给接了出去,我们母子俩现在在外面借了房子。等法院把离婚判下来再说!”
“哦呦!你妈被打的,是很作孽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是的呀!”
边上两个邻居下来,跟聂修谨打了个招呼,聂修谨笑了笑:“罗叔,我上去了!小姑娘闹着要见我,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到楼上掏出钥匙插入锁孔,拧不开的防盗门。父女俩连锁都换了。
里面的门打开,隔着栅栏,彭紫菱来开门,一张脸明显装扮过了,吸着鼻子:“哥,你总算肯回来了!”
“怎么把门锁换了?这到底是谁的房子?”聂修谨在她身后跟着进去,他人一进去,彭紫菱把门给关了。
“哥,你把钥匙给了那个女人,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她打我了!”说着彭紫菱扑到了聂修谨身上,使劲地抱着他的腰,“修谨哥!”
“放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是亲兄妹,要注意分寸,保持距离。对吧?就算是亲兄妹,也不可以这样。”聂修谨扯开她,拍了拍自己身上。
彭紫菱靠在门背后,咬着唇,低头又抬头:“就因为不是亲兄妹,我才可以喜欢你啊!我一直喜欢哥哥,你难道没有感觉吗?我一直以为哥哥是在等我长大,等我可以做你新娘的那一天。”
“彭紫菱,撒谎不是这么来的,闭着眼睛说瞎话,也没这么说的。你有男朋友,我也有女朋友。我建议你好好珍惜你现在的男朋友,他对你很不错!我跟你之间,以前是继兄妹,我把你当成妹妹对待。以后,父母离婚,就是陌生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对我好,我就一定要对他好吗?我就一定要嫁给他吗?我心里的人是你!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我从来对你没有任何除了兄妹之情外的感情。我女朋友对我很好,我这辈子只打算和她在一起。一个小姑娘,尊重自己,尊重他人。”
彭紫菱拉开自己衣服上的拉链,里面只有一件内衣,她脱下衣服,扔在地上,靠在门上:“哥,我不好看吗?我哪里不如她?”
“你要干什么?把衣服穿上!”聂修谨一步跨过来,一把拉开她,打开门出去。
“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哥,你可以骂我不要脸,但是我真的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聂修谨一把拉开门,被她在身后抱着,两人直接到了门外,聂修谨想着的是,彭紫菱害羞退回去,他拿到了录音,再逼彭星海离婚就好了。
没想到,砰地一下防盗门给关上了,彭紫菱就被他这么一件内衣,一条一步裙给拖出门外,她没有钥匙,他有钥匙,可是他们父女已经换了锁。
一梯四户,隔壁阿姨听见声音拉开门看见这个情形,愣在那里。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了,楼上邻居下楼来,看到这个情形快速往下,彭紫菱惊慌失措躲在聂修谨背后叫:“把你的外套给我!”
“不行,这是我女朋友给我买的。给你穿了过,她连我都要嫌脏了!你蹲在地上,我找隔壁阿姨给你借一件衣服过来,你去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彭紫菱蜷缩着蹲在地上,开始呜呜地哭。
聂修谨敲隔壁阿姨的门:“李阿姨,借件外套给她,让她打个电话给她爸爸。”
李阿姨看上去门关了,其实还是开了一道儿缝,看见聂修谨过来,立马八卦地问:“这是怎么了?”
“不说了!你帮个忙,小姑娘家家的,太难看了。”聂修谨一脸无奈。
彭紫菱还真觉得自己委屈还是什么,越哭越大声。
李阿姨去拿了她穿的花里胡哨的外套,聂修谨扔在了彭紫菱的身上,喝道:“你想让一个楼里的人全部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自己去打电话!”
彭紫菱抬头,满脸都是泪,她怎么都没想到聂修谨可以无情到这个地步,她大声哭叫:“聂修谨,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披着的李阿姨外套往楼下冲,这么大的动静,这个时间段,楼里的人都拉开了门,聂修谨冲下楼的追着彭紫菱,一手将她拉住:“想干什么?”
“你高兴了是不是?你非要把我的尊严践踏地彻底是不是?你非要我死给你看是不是?”彭紫菱那张脸哭得梨花带雨。
这么热闹,吸引了吃瓜群众,大家吃过晚饭,算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的时候。
彭紫菱泪中带着笑,看上去特别惨:“修谨哥,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想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只要你给我一个回忆。”
卧槽!聂修谨被她的无底线给震惊了,她今天是一定要赖上他了?
“最后一次?彭紫菱,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跟你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
彭紫菱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聂修谨,你真无情!不知道我死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聂修谨,你个小王八蛋!”彭星海冲了过来,“你都干了什么啊?”
彭星海冲过来要打聂修谨:“我把你当儿子,没想到你却勾引我女儿!我之前只求你,既然跟紫菱已经有了关系。那就好好待她,没想到你始乱终弃,又有了其他女人。我求你娶紫菱,你呢?挑唆你妈跟我离婚,还要把我们父女赶出去……”
聂修谨避开彭星海的拳头,一把把他推在树干上:“屎盆子想要往我身上扣?你做梦!”
说着拔出拳头揍彭星海:“这是给我妈讨回公道,你们父女俩恶心透顶了!”
被聂修谨揍了一拳,彭星海大叫:“我养了一只白眼狼,我害了自己的女儿!”
彭紫菱扑过去,彭星海抱住她:“紫菱!算了,他发达了,有了别的女人了!你再哭也没用了!”
聂修谨冷哼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个随身听,开始倒带,试了几次,回到跟罗叔谈话那里,他开门,门打不开,彭紫菱开门放他进去,两人开始对话。
路灯下,彭紫菱脸上血色褪净,大叫:“不要放下去了!”
聂修谨停在彭紫菱脱衣服那里:“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一下,我聂修谨,有没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你不想要清白,我要!我还要跟我女朋友一个交代。如果我不是个东西,怎么敢去配她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下面那些话,你还要我放下去吗?”
彭紫菱哭着叫:“不要了!”
聂修谨转头看向彭星海:“不知道你哪里得来的消息,是不是说我现在生意做大了?所以才想要讹上我?你做梦!”
聂修谨看见彭紫菱的现任男朋友站在人群中,脸白得吓人,他伸手把那个小子一把揪过来,彭紫菱的小脸害怕地发抖,齐乐大吼问彭紫菱:“你说我是你的初恋?”
聂修谨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应该没骗你!至少我跟她确实没有过任何这方面的接触。她赖上我,只是想要我的钱而已。你们好好聊!”
聂修谨举了举手里的随身听:“我希望下次是联系我,签字,离婚,交钥匙!”
聂修谨要离开之前,对着彭紫菱说:“记得把外套还给李阿姨!”
李阿姨在边上说:“小赤佬,自己不想把衣服弄脏,问我个老太婆来要衣服。早知道是这么恶心的事情,我也不借了!”
聂修谨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给李阿姨:“赔您衣服钱!我结婚的时候,再谢谢您,给您吃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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