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尽欢看着温酒酒, 眸子变得很黑很黑,眸底像是藏了漩涡。
他突然垂下脑袋,吻住温酒酒的双唇。
温酒酒吓了一跳。傅尽欢的吻是极其粗暴的, 带着啃咬,让她感觉到害怕。
本是出于示好的自救行为, 现在局面又开始失控起来。
温酒酒的思绪跟着这个吻变得凌乱。
她想,为了小命, 她应该迎合的,至少先哄得他开心,卸了防备心。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亲吻。
这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
这样的本能让傅尽欢很不悦。
他抬起头来, 幽冷的眸子深深地盯着温酒酒,抬起手臂。
温酒酒以为他是要打人, 合起双眼,将脑袋扭到一旁,尽量将伤害面积降到最低。
她听见轻微的一声, 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难不成要上刀子
温酒酒疑惑地睁开双眼, 眼角余光闪过寒芒, 接着, 脖颈处一凉。
傅尽欢抽出一把短刀,贴着她的脖子,钉在了树干上。
锋利的刀刃抵着她纤细的脖子,只要她稍稍乱动一下,刀刃就会割开她的肌肤, 再动得厉害一点,连血管都能割开。
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将温酒酒包裹住了,温酒酒不敢再挣动一下。
傅尽欢捧着她的脑袋, 将她的脸颊转过来,低下头,吻住她的眉心。
温酒酒僵着脖子一动不动,任由他亲吻着。那把贴着她颈侧的刀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的处境。
温酒酒不再乱动,让傅尽欢满意了许多,连眉间那丁点的不悦之色,也瞬间褪了个干干净净。
他吻着温酒酒的额头,吻完额头,又去吻她的双眼。
温酒酒双眼紧闭,睫毛不断颤动着。
接着是鼻梁、下巴,最后是双唇。
傅尽欢的动作说得上温柔,一点一点,用双唇仔细地描绘着她的五官。
温酒酒全副身心都紧张起来,沉浸在这种危险又怪异的极致体验中,并未注意到,傅尽欢的另一只手抚着她的颈侧,手指贴着刀锋,护着她的脖颈。如若温酒酒玩命地挣扎起来,那刀刃会率先割裂他的手指。
温酒酒僵硬着,被动接受着傅尽欢的亲吻。
于男女一事上,傅尽欢
和傅司南这对双生子天赋异禀,每当温酒酒想在这张白纸上留点什么,关键时刻,他们总是能反败为胜,举一反三,发掘出骨子里的潜能。
她主动亲吻傅尽欢的下巴,是想勾一勾他们以往那些美好的记忆,让他对她心生出两分怜惜。
然而事实却是,她蜻蜓点水,之于他,是在烈火上猛泼了一桶热油,可怜温酒酒引火烧身,注定要被这一把火烧得粉身碎骨。
一股燥热从身体内部往外扩散,温酒酒浑身都恍如置身烈火中,热燥燥的。又像是被人碾碎了骨头,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灵魂从躯体中抽离,乘着一阵风,不断往上飘,往上飘
“傅尽欢,傅尽欢”她喘息着,小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断断续续的。
她感觉到不对劲,浑身都不对劲。
傅尽欢听到她的声音,松开她的双唇,低头看着她,眼底犹泛着几分沉溺之色。
温酒酒双颊腾起淡淡的绯红,像是两朵云霞,飞上了她的脸颊。
她的双唇也是红的,裹着潋滟的水光,红得像是将鲜嫩的花瓣捣碎了,再将汁水抹上去。
她无力地睁着双眼,眼底一片水光朦胧,勉强抬头,失去焦距的眸子对上傅尽欢的目光“我有点难受。”
傅尽欢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得惊人。
“酒酒。”他拔出将她困在树干上的羽箭,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
怪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又被她那蜻蜓点水的一吻,勾动起藏在心底深处的欲念,一时忽略了她的不对劲。
自逃出伏魔岛后,这一路她都在奔波,整日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稳,偶尔餐风露宿,幕天席地,风寒悄悄侵入骨髓,也没有察觉。
方才又在司徒雁翎与他的手中辗转,逃脱后,一路狂奔,大汗淋漓,为他恐吓一番,又冷汗淙淙。这样冷热交替,奔波不休,再硬朗的身子骨也折腾不起。
更何况,她的体质本就一般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一场大病破了防线,就这样来势汹汹,侵袭她的身体。
傅尽欢唇角微抿,抱着温酒酒,运起轻功,一路奔回停在河边的马车。
“大公子。”小环瞧见傅尽欢抱着温酒酒回来,并不意外
。傅尽欢这次出门,原本就是得了温酒酒的消息,亲自去逮人的。
不过瞧温酒酒是昏迷的,双颊飞起红云,唇角还有被蹂躏过后的痕迹,衣衫亦有些不整,似是胡乱裹上去的,小环心里咯噔一下,眼神古怪起来。
大公子莫不是盛怒之下,直接将温酒酒给就地办了吧大公子原以耳珰相赠,是给她名分,也是示好。温酒酒跟着穆云岚跑了,直接挑动大公子的怒火,惹得他直接将她办了,也在情理之中。
马车宽敞,足以容纳四人并肩躺下。傅尽欢将温酒酒放下,拽起一张薄毯,裹住她的身体。
小环拿了盆和布巾,去河边打了一盆清水,替温酒酒擦着身上凝固的汗渍。
傅尽欢握起温酒酒的一只手,指尖搭上她的手腕,探着她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傅尽欢放下温酒酒的手,道“取针。”
小环放下布巾,将傅尽欢的针袋取来,点上一根蜡烛。
傅尽欢扶着温酒酒坐起,脱下她的上衣,只露出一个肚兜。
瞧见这个肚兜,傅尽欢与小环的眼皮俱是跳了一下,两人都很有默契得没有提起当日之事。
傅尽欢拿了银针,用烛火消毒后,在温酒酒的身上扎了几针。
温酒酒意识昏昏沉沉的,只在扎针的时候,嘤咛了一声。小环偷偷瞧她身上的肌肤,见她肌肤雪白,并未留下任何痕迹,忍不住看了傅尽欢一眼。
傅尽欢眼眸漆黑,神色冰冷,看着温酒酒的眼底没有一丝欲念。
看来是她多想了,大公子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真的去强迫温酒酒,温酒酒这虚弱的模样多半是和大公子无关的。
傅尽欢给温酒酒扎完了针后,从车壁上拉开一面抽屉,取出一支细颈瓷瓶,倒出一枚丹丸,喂进温酒酒的嘴里。
许是药味苦涩,温酒酒挣扎起来,要吐出丹丸。傅尽欢捂着她的嘴,低声警告“不许吐出来。”
温酒酒还病着,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她只觉得苦涩至极,口中像是尝到黄连,整个舌头都被苦味腌制了。
她拼命地顶着舌头,想把那颗半晌没有融掉的丹丸吐出去。
“吞下去。”傅尽欢感觉到掌心一阵温热,温酒酒湿漉漉的舌尖在他的掌心滑来滑去。
他忍无可忍,端起茶盏,含了一口茶水,低下头去,抽出手,用自己的唇堵上温酒酒的唇,同时,将那粒丹丸送入她的喉中。
温酒酒“咕咚”一声,将丹丸咽了下去。
茶泛着茉莉香,傅尽欢的口中也泛着一股冷香,两种香气冲淡了丹丸本身的苦涩。这下温酒酒老实许多,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睡着了。
她的面颊上犹泛着胭脂色,睡相倒是安静,睫毛乌黑卷翘,弯眉淡淡,单看,是看不出这双眼睛睁开过后,眼底会藏着怎样的狡猾。
傅尽欢用指尖探了探她额前的温度,稍稍安心“启程。”
小环颔首,掀开帘子,对坐在车前的初一道“回蝴蝶山庄。温姑娘病着,你悠着点。”
初一道“小环姑娘放心,初一赶车一向稳妥。”
小环和初一的话,傅尽欢自是听到了,他没有出声。
马车在路上缓缓行进着,往蝴蝶山庄的方向驶去。傅尽欢捧着一本书,坐在角落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天光从一侧的车窗透进来,映着书页上的文字。
初一谨记小环的话,将车赶得稳稳当当,连一下颠簸都没有。
温酒酒吃了药,身上开始发汗,燥热使得她一脚踹开了自己的被子。
傅尽欢一手捧着书,一手拿起被子,重新盖在她身上。
温酒酒老实睡了片刻,翻了个身,被子从身上滑下去。傅尽欢再次耐心地将被子给她裹好。
在温酒酒第四次将被子从身上踹下去时,傅尽欢放下手中的书,拿起薄被,往温酒酒身上一卷,将她裹得像个蚕蛹,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这下温酒酒怎么踹也踹不动了。
她浑身热得大汗淋漓,如同一个糯米团子,不耐烦地滚来滚去。见她这副模样,傅尽欢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笑意一闪而逝。
“热。”温酒酒烧得迷迷糊糊,低声嘤嘤起来,企图引起他的怜惜。
傅尽欢抬头瞧了一眼车窗外,天空乌云密布,是要下雨的天气,周遭狂风四起,吹得木叶簌簌而落。风从车窗外面灌进来,打在身上凉飕飕的。
他坚定了不许温酒酒踹被子的念头。
前方有一个草亭,初一赶紧将马车赶到草亭里,想着先躲过这场大雨再说。
不
消片刻,豆大的雨珠哗啦啦从天空上砸下来。大雨瓢泼过后,天际终于再次露出一丝光亮。
车窗外面雨声阵阵,风吹拂着细密的雨丝,凉悠悠的,车内幽静温暖,傅尽欢拿起搁在桌子上的书,重新翻看着。
大雨逐渐变作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际的光越来越亮,从车窗透进来的天光,笼着傅尽欢的侧脸。
傅尽欢看得入神了,忽觉一片滑腻温软的肌肤贴过来,紧接着,一截莲藕似的手臂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傅尽欢脑海中轰然一响,手中的书“啪嗒”一下砸在温酒酒的身上,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吟游诗人妮娜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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