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来说,波本是不知道皮斯科的暗杀任务的。
所以这次的任务哪怕大失败,组织也怀疑不到正在着手调查别的事件的波本头上,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到了公安趁着浑水薅羊毛的时候了。
安室透没有告诉我他具体的计划,应该也不会亲自到现场来执行,不过我多少能猜到,他大概是打算抢在琴酒灭口皮斯科之前,掌握证据逮捕皮斯科吧。
反正他的计划与我无关,暗中给组织找事儿是他们公安的工作,我有我自己的目标。
我的目标很简单,我要在琴酒找到小哀之前带她走。
毕竟琴酒在冰天雪地中感叹的那句“我很想你哦,雪莉”然后冷酷无情地对着变大的小哀打了好几枪的一幕太过经典,我想不记住都难。
子弹打在身上可是很疼的,我才不想让漂亮可爱善良温柔的小哀受这种折磨呢!!
可我没法在皮斯科行动之前先把小哀带走,因为会场有贝尔摩德,而要是被她发现几乎是绑定了波本的我出现在这里的话很多事就很难解释了,所以我绝对不能在此处跟她正面碰上。
所以,直到皮斯科把被药晕的小哀放到旧馆的储藏室离开之后,我才顶着鸭舌帽出场,暗搓搓地撬开了储藏室的锁。
唔,好像干坏事要戴鸭舌帽的奇怪习惯,我还是从安室透那儿学来的。
——在此致谢安室透教会了我譬如跟踪与撬锁之类的诸多柯南世界的实用技能。
于是,时隔四年,我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个女孩儿。
在我面前,年幼的小哀躺在木地板上,脸色有些苍白,正戴着柯南的眼镜沉睡着。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快步上前横抱起她,果断地转身跑开。
至少要先离开这个琴酒和皮斯科碰头用的是非之地。
如果小哀就这样睡下去,我是打算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悄悄离开的。
但如果在这途中她醒了过来看到了我,我该怎么解释和反应……这事儿我还没有想好。
刚准备开始琢磨,我一低头,就看到了怀里被我横抱着的孩子突然睁开了眼。
我脚步一顿,人都傻了。
面、面基来得猝不及防。
皮斯科臭老头你用药这么省的吗!
我还以为她至少还能再睡上个半小时呢!
她没有迷糊多久,很快恢复了清醒,猛地扭过头来,惊恐地瞪向了我,随后一个激灵从我的横抱中挣脱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得都没给我反应的时间,她这蛮横地一挣吓了我好大一跳。
这酒店走廊铺的是厚毛毯真是太好了……
所以她是把我当成皮斯科了吗!
啊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哎!小妹妹!”我一把拉住挣扎着爬起来想跑的她,打破了我们之间尴尬而莫名有点剑拔弩张的沉默,“你没摔着吧?你别乱跑啦,我不是坏人啦!”
“放开我——!”她尖叫着,混乱地喘着粗气,发了狠一般试图把手从我手里扯出来……不过被下了迷药还在发烧的小孩子,哪怕用尽全力爆发潜能也扯不过我就是了。
我不想限制她的行动,可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只好无奈地把她拉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背,放缓语气:“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你被坏人绑架了,我刚把你带出来,坏人说不定还没走远,我不放心让你自己乱跑……总之我会带你找到你的家人的,对了,我看你这个眼镜很眼熟呢,你是江户川柯南的朋友吗?”
她闻言一顿,终于停止了挣扎。
我松了一口气,放开她笑了起来:“我叫安室瑠璃,你别害怕,我也是柯南的朋友。”
她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和警惕:“安室瑠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问题,直逼重点。
“你知道我吗?”我眨眨眼,开始瞎扯,“我是路过啦,这家酒店不是发生了很不得了的命案了嘛,门口挤了一堆记者,现在都涌进来了,我就也想摸进来看看热闹啦……结果被我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你悄悄离开会场,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就跟踪了他,然后看到他把你放到那个储藏室里自己离开了,所以我就把你带出来啦。”
“你、你见到他了!?绑架我的那个人!?”
“对呀。”我回忆着对她比划,“是一个年龄应该在60岁往上的老年人,大概这么高,黑西装,白发大背头,这里长了两撇小胡子。”
小哀咬了咬牙:“原来是他……”
她的目光很沉,话锋一转:“可是那个储藏室,门应该是锁着的吧?”
我笑眯眯地点点头:“嗯,锁着的,不过我爸爸有教过我撬锁所以我给撬开了。”
“太乱来了!”她突然愤怒起来,“谁要你多管闲事!带我回去!”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对,不行……现在再回去的话正面撞上他们的可能性很大,那太过危险了……以前也是这样……总是在自说自话地靠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多事是很危险的啊!这一次他们要是、要是查到你的身上……”
我蹲下身,打断了她:“呐,你讨厌我吗?”
她一愣:“哈?”
“这一次,就算你又想推开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哦。”我轻轻笑了笑,“如果你不讨厌我,那么我还欠你一袋蓝莓味的烤曲奇。”
“你在说什——”她突然反应了过来,瞳孔骤缩。
哎呀……我没想吓她的。
“果然是你,志保。”我装作终于确认了她的身份一般地叹息,转过身,示意她趴到我的背上来,“总之,我先带你出去吧,这里实在不是聊天或者叙旧的地方呢。”
她愣了一会儿,终于乖乖地趴了上来,声音压得很低:“阿笠博士的甲壳车,就停在楼下。”
“了解。”
阿笠博士在甲壳车上,柯南和阿笠博士一老一少一同疑惑地看着我们。
“怎么回事?”柯南开口,“你俩认识?”
我记得小哀戴着的眼镜是一直和柯南的电话保持着通话的,所以我们的对话他应该都听到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哀。
她大概是烧得难受,从回到车上开始就闭上了眼睛假寐,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柯南于是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挠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在4年前,见过宫野志保。”我说,“我见过半大年龄的她的样子,也见过你变小的过程,加上她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所以推测出她就是志保并不难啦。”
柯南探究地眯起眼:“你以前见过她,是怎么回事?”
我简短地概括:“因为某个意外,我认识了她姐姐明美,然后我去她家玩儿,被志保赶出来了,还禁止我再去找她们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对她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就这样。”
“你本来,不应该知道这些的。”小哀一边咳嗽一边轻声说,“知道江户川的真实身份,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对局外人的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哪天我们的存在暴露,到那时候不止是我们会被杀,你和你的家人,都会被组织灭口。”
柯南的表情沉重:“灰原说得是对的,瑠璃。我们与组织的事,本来就跟你……”
我笑眯眯地打断他:“诶,志保现在叫灰原吗?全名是?”
柯南被我噎了一下,小哀接了话:“灰原哀。”
“好可爱的名字!”我向她的方向凑了凑,眨着眼睛问她,“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小哀吗?”
“别靠我这么近……”她一脸别扭地把我的头推开,然后别扭地轻声回答我,“……随便你。”
“喂喂,别无视我的话啊瑠璃——”柯南无奈地喊我,“你到底懂不懂事情的严重性啊……”
“新一。”我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他,“如果我们的身份调换,被组织盯上要灭口最后被变小的是我,而发现我变小了的人是你,那么你会为了自保,而对我的遭遇放着不管吗?”
他又被我噎了一下:“可是……”
“可是你是聪明过人的名侦探,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平静地先他一步说出他想说的话,“可首先,我是你的朋友,就算我没有像你们侦探那样好用的脑子,那样强大的能看透真相的推理能力,我也不可能就这样置身事外对遭遇事故的你视而不见啊。”
我笑了笑:“至少,在你觉得委屈无助或者孤立无援的时候,我希望你知道,我在看着你。并且如果你需要,我会陪着你。有我能帮上你的忙的地方,你可以随时对我提。对小哀也是一样的,朋友不就是这种作用的吗?”
“至于我家里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啦,我只有我爸爸一个家人,他很强的,没那么容易死掉。”
柯南没有开口了。
倒是小哀轻声说了一句:“笨蛋。”
阿笠博士先把我送回了家,下车的时候,小哀疑惑地问我:“你不问我些什么吗?我和组织的关系,我为什么会成为工藤的队友,又为什么也变小了,之类的。”
……啊,我给忘了。
因为她的那些事儿我本来就知道的嘛!而且这么些年来,我也早就习惯了对诸多秘密的安室透保持着哪怕再好奇也什么都不问的态度了……
因为能告诉我的事,他会主动告诉我的。
我摸了摸她的头:“我问的话,你会告诉我吗?”
她愣了愣,沉默片刻,转开了眼:“我不知道。”
太可爱了!
我笑了起来:“对我来说,小哀你是志保,是我4年前就想结交的朋友,这就够了,至于你的身份和你的来历和你与新一的关系什么的,那些都不重要。”
“那我走啦,有时间我去找你玩哦!”
“蓝莓味的烤曲奇。”她最后拉了拉我的衣角,耳尖有点红,“不许忘了,瑠璃。”
我举起手,笑嘻嘻地敬了个礼:“了解!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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