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伴随着床头灯的倏尔熄灭，笼罩在卧室的，是一片静谧。工藤优作打了个哈欠，合上手里的书。身边的男孩蜷缩在被窝里，面颊蹭了蹭父亲的肩。微微侧了侧头。怜爱地望一眼睡在身侧的儿子，勾了勾嘴角。
“睡吧，”翻身下床，理了理盖在男孩身上的被子的被角，优作笑着对他道，“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起不来被妈妈责骂我可不管哦！”
“啊，我这就睡。——诶，爸爸，你的手机是不是有消息！”新一眨眨眼，翻了个身，眼尖地发现搁在床头柜上被父亲调成静音的手机上的指示灯在近乎疯狂地闪烁。
这种时候，会是谁？
优作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抓起手机踱步到床边，压低了嗓音：“喂，我是工藤优作。请问……？诶，LAPD？”优作惊讶地叫了一声，暗自思忖自己做了什么事可能会惹上警方时，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抱歉的嗓音。
“Ah, Mr. ’m terribly sorry to bother you, but，we need your help.（啊工藤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但是，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优作张了张嘴，“诶”了一声，眸子里带着一丝困惑，极力向着对方解释，试图让对方明白——他只是一个推理小说家而已，他们找错人了。听见优作不解的语气，对方也万分抱歉地做出解释。简单的几句交谈中，优作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洛杉矶近日来发生了数起儿童绑架案，绑架的孩子平均年龄是4岁左右。凶手的作案手法是趁着父母不在意时，用□□击晕孩子，抱着上摩托车后飞快地逃走，警局会接到他打来的口吻中满是挑衅意味的电话。短短几天就连续发生了近20起，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种不安的慌乱中。在洛杉矶警方没有任何的头绪，在纽约警局拉迪修雷伍德的建议下，他们试着联系上了优作。
唉，果然是拉迪修那家伙……
从洛杉矶警方口中听见在纽约警局认识的朋友的名字，优作深深叹了口气，面庞上爬满了无奈。
“No clues？（没线索？）”话语出口，就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相当无奈的嗓音。优作将手机贴着耳朵，在窗边来回踱步，对方的话让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凶手说线索已经在电话里通知了，但是警方却说他说的不过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废话？是一些隐藏的细节没被警方发现呢，还是凶手其实压根儿就没打算给出线索呢？
叹了口气，拗不过对方的请求的优作答应过会去警局协助破案。挂断电话，合上手机翻盖的他揉了揉听电话太久，发麻的耳朵，侧过身，撞见新一清醒而明亮的眼神。
“你要出去么，爸爸？”
“嗯，”优作草草披上搁在椅背上的外套，将手机揣进衣兜里，抱歉地勾起嘴角，揉了揉新一的头发，“突然发生了一个案子，爸爸要去帮警方处理。诶……？”他迈开步伐就要走，衣角被新一紧紧拉扯住，攥在手里。
“没事的，新一。”优作弯下腰，安慰着不安的儿子，“我很快就会回来。”
“很快么？”
“嗯，”优作拍了拍新一的肩，“我忙完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
“爸爸！”拎着被角欲躺下，新一想到了什么，叫住了拧开房门将要离开的优作，“……你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对么？”
“嗯，当然。”优作眯起一只眼，露出微笑，“快睡吧，等我回来。——啊，有希子。”推门而入的人跟他撞了个满怀，他垂下眼看着怀里的女子，嘴角噙着一丝宠溺的温柔，轻唤一声。
“诶，优作，你又有事要出去么？”有希子上下打量着丈夫的穿着，询问道。优作苦笑一声，看着妻子理着自己的衬衫衣领和领带的手，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出自己要出去的原因。语毕，温暖的掌心盖在妻子的手背上，轻轻握紧的一瞬，发现有希子的手一片冰冷的潮湿。
“你没事吧？”他诧异到，搓了搓她的手，“手那么冷。”
“嗯，没事。”有希子抽回了自己的手，双手互相交握，摇了摇头，撒谎道，“我刚刚洗了个手。”
“是么？我出去有事，你在家可要注意点啊，美国没日本那么安全的。”
“放心啦，真的遇到什么事，我也能开枪自卫的不是么？”有希子佯装无谓地笑着，优作轻易地就看穿她内心的不安。
“我可一点都不希望你用到那个，虽然我们都有持枪许可证。”优作淡淡勾起嘴角，“把门窗锁好，注意安全。新一拜托给你照顾了。”
“嗯，交给我吧。”有希子双手搭在优作的肩上，“你也要小心点啊！我等你回来。”
“我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你别等我了，快去睡吧。”优作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有希子。”笑着挥了挥手，推门离去。有希子欲言又止，目送着他离开，咬了咬下唇，转身望向床上的儿子时，察觉到男孩的眼里满是紧张和不安。
“睡不着么，阿新？”
“嗯。因为，我总觉得……总觉得……”新一摇了摇头，努力组织着语言，却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觉得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有希子反应很快地接口道；新一用力点了点头，目光一刻都不想从母亲身上移开。
“傻瓜，真要发生什么事的话，妈妈会保护你的啦！”有希子微微一笑，将新一搂在怀里，亲昵地吻着他的脸颊。
“可是……我很担心爸爸。”
“……”有希子怔了怔，用力抱紧怀里的儿子，沉默地闭了闭眼。
“妈妈？”看着突然陷入沉默的母亲，新一迟疑地喊了一声，向后仰起头，认真地询问把自己用力搂在怀的有希子，“爸爸不会有事的，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的，对么？”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足以承受住‘永远’二字的考验的。”有希子没直接回答儿子的问题，松开他，看着新一懵懵懂懂的眼神，笑容有些无力和虚弱，“睡吧，新一，别东想西想的。”看着新一一咕噜钻进被窝，她坐在床边，眼神落在街角明暗闪烁的街灯。
优作……
你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吧？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渺远处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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