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2

    窃/听/器?

    工藤新一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下,他强忍着想抬起手将窃/听/器从肩上扯下的冲动,内心思绪翻飞。

    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贴上的?!又是谁在监/听?

    那个人的目标是我、优作,还是……

    新一紧张地咽了一口吐沫,只觉得嗓子发紧。他余光瞥了眼病房房门的方向,渗出冷汗的手攥紧了拳。

    ——工藤尚铮?

    倘若目标人物是工藤尚铮,那看似不经意地在医院食堂里与他有身体接触的,岂不是黑组成员?

    “新一,”优作攫住新一冰冷的手指,轻微的疼痛感倏尔剪短新一混乱的思绪。优作用口型唤了他一声,安慰似的眨了下眼,“别紧张,我不是在质问和责怪你。”他朝着雅弥的方向偏了偏头,挤了下眼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说着“打开病房内电视,声音调大”;雅弥怔了下,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点了下头,依言照做。

    “但往我身上贴那个的人,”新一垂下了眼,咬了下牙。电视台正在播放一个搞笑艺人节目,嬉笑声完美地盖过他的嗓音,“说不定他的目标是你……”

    或者你父亲工藤尚铮。

    “……”工藤优作的脸色微微变了下,眸色一沉。他缓缓松开攫住新一手指的手,蹙起了眉,“渡边那么恨我吗?”

    “不是渡边,”新一摇了下头,嗓音极低极轻,“他们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们想要你的命。”

    “那些人,跟我父亲有关系吗?”优作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询问着,意料之中撞见新一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他长叹了一声,呼出的气体羽毛尖一样扫过新一的耳尖。他像是问新一,又像是自言自语地无声翕张着唇,“新一,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最初谎称是自己的远亲,后来又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说他和自己的关系,其实比远亲更亲,甚至发烧烧得迷迷糊糊做噩梦的时候,喊过自己“爸爸”,看起来活脱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可是偏偏是这个小骗子,在自己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候攥紧了他的手,告诉自己不论如何他都会陪着走下去;也恰恰是这个小骗子,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情绪或者身体上的不对劲。

    一个,他所见过的最特别的,也是他莫名最在乎的“小骗子”。

    “我……”

    “没事的,你去现场调查的话注意安全,既然贴在你身上,说不定你也是那人的目标之一。”优作扬唇笑了下,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羡慕,“回来记得详细跟我说说这个案子。”

    “嗯。”新一点了下头,拥抱了下眼前的父亲,阖上眼帘。

    “说完了?”新一拧开房门踏出优作的病房,视线上移,触碰到工藤尚铮照例平静得不起波澜的双眸。他那看着十分高冷严肃的祖父,此时此刻却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咬着吸管喝着手里的罐装可乐。

    “嗯,说完了,他同意我去。——那个,我……”新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嗓子发涩;工藤尚铮用力捏了下新一的肩膀,顺势取下他肩膀上的窃/听/器。

    “是他们吗?”新一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求证;工藤尚铮苍白的指尖捏着小巧的黑色窃/听/器,眉头拧得死紧,短促地点了下头,不愿承认似的“嗯”了一声。新一毫不怀疑工藤尚铮有想把它硬生生捏碎的心。

    “这是最基础的款,只能窃/听,不带定位功能。”工藤尚铮蜷曲了下手指,靠着墙壁,指腹摩挲着窃/听/器的边缘,“不幸中的万幸。”他将窃/听/器放在窗台,举起手里的可乐罐对准窃听器劈头盖脸地浇了下去。

    “他们这是发现你还活着了吗?还是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想他们的目标,大概是优作吧,”工藤尚铮愣了下,慎重思考了片刻后回答道,“他们知道优作和我的关系。你的话,我想他们不知道。我先说一句——黑衣组织他们的科学理论和科技水平比被世人熟知的要早20多年,破获了人类遗传相关的秘密,但是因为很多研究违背了科学界的规定和伦理等,他们的研究成果是无法公开的。你不用太担心,因为祖孙间的匹配率相对父子来说要低。另外我觉得就算他们进行比对了,”他半是玩笑地耸了下肩膀,试图缓和新一紧张的情绪,“这个鉴定结果他们也不大会信。”

    “所以,你就是这样知道我的身份的?我就说呢,亲子鉴定在平成年代才比较成熟和规范,怎么现在还是昭和年代就被知道了。”

    前有APTX4869这种能把成年人变成小孩子的药物存在,后有跟黑衣组织的人交手的经历,新一对黑衣组织在人类遗传和基因研究上比外界所知的技术要遥遥领先这点并未表示出过多的讶异。反倒是工藤尚铮“诶”了一声,有些错重点地嘟囔了一句“昭和结束了后是平成啊……”

    “……”见自己的祖父习惯性错重点,工藤新一抽了下唇角,在心底干笑几声。

    “咳,那个,”工藤尚铮也意识到自己歪了重点,清了清嗓子后再度开了口,“擅自就让苏子剑拿着你的样本和优作的做了比对,”他小心翼翼地措词,观察着新一的反应,“……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

    “没事儿,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知道你的,打平了。”

    “……”工藤尚铮眉毛下弯了下,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半抬起手臂揉了揉新一本就不安分的发,张了张嘴试图转移话题。好巧不巧的电话另一端的米仓裕介猜到他心思似的,来了电话催促人。

    “怎么着?还没破案啊?”

    “嗐,甭提了,这个案子现在卡住了。”米仓听到电话那端工藤尚铮调侃般的语气,要不是打不过他真的非常想动手了,“法医说在小松美知子的体内除了酒精,还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她本人是没有睡眠问题,所以这案子十有八九不是意外,是谋杀了。另外根据进一步调查得知,小松美知子是连人带船一起沉下去的。那个船很大啊,而且很重,也没破了漏水,怎么好端端的就沉了呢……而且报案人坚持说他发现的时候,船是浮在水面上的,小松美知子就仰面躺倒在船上。——新一君你怎么看?”

    “唔,暂时没有。我还是等去现场看了后再说吧。”

    “……”工藤尚铮沉默着转了转眼珠,咬着吸管往本就气很足的碳酸饮料里吹气,“我不去现场,所以不发表任何看法。”语毕,他又往易拉罐里吹了几口气,弄得米仓裕介在电话那端都可听到汽水“咕噜”冒泡的声响。新一略显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蹙起了眉。

    细想确实奇了,好好一艘完好无损的船,居然说弄沉就弄沉,说浮上来就浮上来了?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百/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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