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吻

小说:[JOJO]乌托邦 作者:Delaney
    迪奥自从来到了乔斯达家后,将心思都用在了三件事上:他悉心照顾黛雅,尤其是为她的眼睛争取最好的护理;他努力提升自己,无论是在学业还是在社交方面都力求做到最好;最后一件事,就是从身心两方面打击乔纳森,力求使他一生都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彻底击垮这位乔斯达爵士的正牌继承人。

    他和黛雅已经在这里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先不论黛雅此时感觉如何,至少他本人已经完全在乔纳森所在的圈子如鱼得水,他甚至已经在同伴中获得了比乔纳森更高的评价与声望,这点更是有利于他明目张胆的对其进行孤立和排斥。

    虽然他将一切恶意都摆在了明面上,但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并不想让黛雅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因此,就算不认为乔纳森会无聊到向黛雅抱怨他的遭遇,迪奥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禁止两人的过多接触。迪奥明确的向黛雅说过不要再和乔纳森混在一起这件事情,小姑娘当时应了下来、也确实安静了一段时间,但她一定是被乔纳森那弱智一样的友善迷惑了双眼,这才会又一次和他成为朋友——迪奥是如此认为的。

    迪奥完全可以理解妹妹的这种心理,他允许她追求一些自己未曾经历过的温暖,但前提是对象不是他所厌恶的乔纳森。虽然那少年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内总和一个同样美丽的乡下女孩共度愉快时光,但那姑娘的魅力很明显不如金丝雀般精致的黛雅,因为她甚至没能在几乎每天和乔纳森在阳光下奔跑嬉戏的情况下令他为她着迷——乔纳森看黛雅的目光反而越来越不对劲,就算他带着黛雅只是在走廊里和乔纳森擦肩而过,对方投来的那种令他作呕的羞涩、惊慌与期待混合在一起的复杂视线也使他恨不得一拳揍上乔纳森的脸。

    黛雅看不见,这是此时最令他庆幸的事。迪奥可以确定,当黛雅察觉到乔纳森对她的心思时,一旦她与那种暧昧气氛对上号,自己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犹犹豫豫的跳入其中,她没什么主见,大部分时间都需要依靠他人做出决定,那么也就难免对乔纳森产生越来越强烈的依赖。迪奥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要完全摧毁的家伙成为了妹夫这种事情的发生,更别提他心底的另一种想法也在大肆作祟——

    ——黛雅是他的所属物。不得不再强调一遍,这是黛雅自己也承认的事情。

    他暗中观察着乔纳森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包括他和黛雅的一系列互动,在两人又度过了相当愉快的一段时间后,迪奥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他对于应该如何应付眼下的这种局面早有计划,虽然只是设想起来就令人相当不快,但为了他与黛雅的未来着想,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他必须一举掐灭所有乔纳森与黛雅之间可能产生的爱情的苗头,因为他不仅不能接受这件事的发生,也绝不能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虽然乔纳森似乎没有太多那方面的想法,但一直被其保护、感受着他身上的纯然善意的乡下女孩艾莉娜似乎不是如此,她每天在河边期待着乔纳森的到来,在与他分别后会拥有持续到下次见面的好心情,她会用羞涩的目光看他,会顺从的跟他一起到城镇里跑这跑那。乔纳森对女孩儿的心思都扑在了黛雅身上,他脑回路简单,在被所有朋友排挤的情况下遇到艾莉娜,对其只能称作是“挚友”的感情也让他对艾莉娜一切贴心的关怀都下意识的将那层暧昧的意思忽略了过去。

    迪奥乐于看到这样的情况的发生。

    两个自愿跟随他的少年在黄昏之前向他汇报了艾莉娜与乔纳森已经分别,迪奥早早地等候在艾莉娜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他倚在一棵他们时常嬉戏玩闹的大树下,表情不似平常的阴晦、反而透露出一种相当轻松的愉悦。迪奥自认为可以将黛雅、乔纳森与艾莉娜三人完全掌握在手中,此事一出,他甚至可以看到接下来十年的发展。只要一想到他的目的会在乔纳森本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达成,一种优越感便能直冲心头洗净他因为乔纳森对黛雅的情感产生的不愉快。

    金发少女提着小筐走在路上,大概是回忆起了刚才的甜蜜时光,她左手抬起放在唇边轻笑起来,迪奥难得的出了一下神。艾莉娜来自乡下,比起他此时拥有的锦衣玉食,对方身上的棉麻长裙朴素又简洁,她的一头金发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加上笑眯了眼时的一瞬间无法窥探到她眼眸的颜色,迪奥难以自持的想到,如果他和黛雅没有来到乔斯达家、如果黛雅当时没有因为过多哭泣而双目失明,那么等到达里奥死去后,他和黛雅大概也能过上相似的生活,在夕阳之下,黛雅也会像艾莉娜一样对他微笑。

    一种难言的怒火从他心头涌起,只要贫民窟的生活一回到他的脑中,迪奥就会感到无法言说的自卑、痛恨与羞耻,他为黛雅与自己的命运悲伤,永远也不愿意回忆起那段令人恨之入骨的日子。

    这一瞬间的情感波动使得迪奥更加坚定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深呼吸几次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走过去迎上艾莉娜,他带着剩下两个跟班截住她的道路,审视的目光扫过这个姑娘,他有些烦躁的发现,她连惊慌起来的、略显柔弱的表情都与黛雅有了几分相似之处。

    “哟,你是叫艾莉娜吗?”迪奥将自己早就想好的对话说出口,“好像和JOJO的关系挺不错的嘛。”

    那姑娘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迪奥的心情又愉悦起来,他继续说道:“我就觉得奇怪,本来应该郁郁寡欢的那家伙,最近却心情不错,原来是因为这个。”

    ——事实上,他大概是几个当事人中唯一心知肚明的那个人,关于乔纳森的心情为什么很好,艾莉娜在其中起到一部分作用的同时,和绝对黛雅脱不开干系。或许是因为对黛雅怀有一种青涩的好感,迪奥惊讶的发现,在黛雅和乔纳森的关系越来越亲近的同时,乔纳森在面对他时都不会像原来一样戒备而又反感,这令他感到非常好笑。

    黛雅是听话的,迪奥非常清楚这点,黛雅绝对不能离开他,所以也一定会听他的话。自从上次对黛雅说过要她与乔纳森保持距离后,她确实乖乖的停止了和乔纳森的接触,迪奥在暗中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但几个月前的那场晚宴中发生了些不可控制的事情,趁他不注意时,罗素家的小子为乔纳森提供了英雄救美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乔纳森用什么方法哄好了内心敏感的黛雅、让两人又有了背着他的接触,虽然迪奥也因为过于恼怒而找机会痛揍了巴伦一顿,但是他心头的怒火还是在不停翻涌,因为他深知,普通的手段是无法阻止两个同样弱小而对世界满怀善意的家伙彼此吸引的。

    迪奥话音刚一落下,艾莉娜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转身就要逃开,但姑娘的身体素质总是比不过一个比她大、而且“身经百战”的少年。迪奥只是抓住时机朝前迈了几步,就顺利的将艾莉娜的手臂一把抓了起来。他借力使艾莉娜失去平衡,然后左手几乎粗暴地卡住她的脖颈使她仰起头,紧接着就着这个姿势,直接向她因惊愕而微张的薄唇吻了下去。

    没有暧昧也没有享受,迪奥做的仅仅是双唇相贴,甚至由于力度没能在对方的动作中把控完美,他感到牙齿将上唇内部的一处磕的发腥。但从来到这里开始,他的目的也就仅仅是这个。艾莉娜在震惊与惊慌过后想要挣扎却被迪奥牢牢掐住,她双手使力、却也仅仅将迪奥身上的衬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愧是迪奥!能如此轻易地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如此的让人陶醉,让人崇拜啊!”

    跟班羡慕中带着激动的喊声传来,迪奥在心底轻蔑的轻哼一声,他没有那两人那种想要通过欺负艾莉娜来博取对方注意的幼稚心理,对于他们来说,艾莉娜可能是娇弱又漂亮的美人、但凡一个亲吻就是赚到;但对于迪奥来说,说实话,若是这样一个与艾莉娜毫无感情的吻都能让他心潮澎湃,那与黛雅朝夕相处,他岂不是早就要因为心跳加速而死去了。

    他没有在意窜进上半身的微风,像是结束了一个任务般松开艾莉娜任他跌倒在地,迪奥微笑着说道:“你和JOJO接过吻了吗?还没吧。”

    “第一次接吻的对象不是JOJO,このDIOだ!!”

    艾莉娜颤抖起来,迪奥却忍不住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手段没有关系,只要达成接吻的结果就好。

    迪奥是这么认为的。他并不是要破坏艾莉娜和乔纳森的友情、甚至是爱情,恰恰相反,他要利用这个吻,将黛雅从他们三人的关系中彻底撇清。任凭乔纳森如何怀疑他的动机,对方越是觉得愤怒,迪奥便越是觉得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要乔纳森在他面前为艾莉娜打抱不平便足够了,那时,他就会让乔纳森彻底“认清”自己心中的想法。

    两个跟班惊呼一声,他从沉思中抽出思绪,发现艾莉娜一边哭泣着一边用手舀起地上的泥水用力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唇。他瞬间恼火起来,向前一步便扬起手就要一耳光直接抽过去,但就在抬起手的那个瞬间,他忍不住又出神了一瞬。

    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下去,他咬着牙、只是顺手从头顶折下了一根树枝,愤愤的甩在了一旁。

    她闭着眼流泪,固执的不停清洗嘴唇,迪奥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乔纳森得知消息的速度比迪奥想象的要快得多,在乔纳森怒吼着撞开大门时,他无法控制的勾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容。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包括在乔斯达宅邸中的这次战斗——迪奥称它为战斗,此次,他要用乔纳森的身体让他记住两人之间的差距,更重要的是,这一架过后,他便再也不用担心乔纳森与黛雅之间的事情了,只要他仔细经营,两人之间就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迪奥——!!”乔纳森怒吼着朝他冲来。

    迪奥冷淡的合上书,从椅子上干脆的站起身子,目光扫过乔纳森之时已经化作一柄尖刀,令人不自觉的感到此人的阴森,他讽刺道:“叫人家的名字还真是叫的够随便的呢!”

    “我绝不饶你,不是因为那些你故意做的让我不愉快的事,我无论怎样都没关系!”乔纳森举着拳头,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而迪奥却显出一副相当轻松的样子,他说道:“哦?看来你已经听说了你那可爱的艾莉娜的事情了呢,然后就想要用拳头向我报复吗?你们的感情真好啊,难怪她的恋心会如此强烈。”

    乔纳森已经听不进去迪奥的长篇大论,但“恋心”二字还是被他捕捉到,尽管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乔纳森要为艾莉娜的名誉一战的决心却没有消减,他大声喊道:“我不允许你侮辱她!”

    “你那因嫉妒而发狂的姿态真是不堪入目,就喜欢到了这种程度吗?!对那个乡下来的姑娘!”迪奥接下了乔纳森的第一拳,顺势将手肘直接击在了他的脸上。他心中嗤笑一声——愤怒吧,越是愤怒就越是会为他提供可乘之机,等到乔纳森本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大概一切都会成为定局。他边碾着乔纳森的脸边嘲讽道,“又想被打的像拳击比赛时那样吗,你这笨蛋!还不如留着一张干净的脸去给心爱的艾莉娜道歉吧。”

    血液沾染在了他的西装袖子上,一种无聊感从他的心头涌上,迪奥转过身子正了正领带,不再折磨乔纳森可怜的鼻梁。

    ——但只要一想到黛雅,他便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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