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符, 了解一下。”
祝祷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 笑眯眯的看着木长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
此言一出,殿内就是一静。
真言符, 听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且没人会怀疑这种符的效果。
谁都知道祝祷以符咒见长, 手段千奇百怪, 诡异莫测。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木长老身上。
罗长老眉毛高高挑起,诧异的看了祝祷一眼,没想到祝祷竟然还有这手段, 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样也好, 原本他今天的目的只是想揭穿木长老的丑恶面目,分解他的势力,现在有了真言符, 算是意外之喜。
木长老坚决不同意:“你说是真言符就是真言符?谁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效果,万一你想借这个东西控制我怎么办?”
罗长老道:“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有大巫和这么多巫祝在, 祝祷就是想做别的都不可能。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真言符先给别人用,看到效果了,你再用,如何?”
秦长老眼睛滴流乱转,心里迅速做出衡量, 声援罗长老:“老罗说的对,你刚才不是还嚷嚷着没证据吗?现在有了真言符,你跟木一谁说假话,试一试就知道了。你这么推三阻四的,不会是心虚吧?”
秦长老最擅长审时度势,以前袖手旁观干等着占便宜,是怕自己这边受损失。现在眼见的木长老落了下风,他不上去踩一脚都对不起他的性子,说不得他还能从中分一杯羹,占点好处呢!
秦长老心里美美的盘算着,怼起木长老来不遗余力:“我听祝祷说,他去洪部落的路上遇到了埋伏,差点死掉,埋伏他的人就是鬼眼白。无冤无仇的,鬼眼白为什么要对付祝祷?我之前还纳闷,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鬼眼白是你的人!我知道你一直祝祷不顺眼,嫌祝祷赢了原辉,落了你的面子,让你丢人了。但祝祷跟原辉是正常切磋,输赢都很正常,你为这个就记恨祝祷,不顾大局痛下杀手,就太过分了吧?”
“不管怎么说,祝祷都是正经八百的高级巫祝,你想杀就杀,想害就害。今天祝祷惹了你,你就杀祝祷,明天是不是别的巫祝惹了你,你就是杀别的巫祝?你是不是打算哪天把我和老罗也杀了?!行径如此嚣张恶毒,你也配担任长老之位,我请求撤掉木长老的长老之位,严查他做过的恶事!”
这一番斥责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激情满满,弄得不少人都偷偷打量秦长老,怀疑他不会被人控制了吧?不然他怎么能说出这样气势十足的话?
不管怎么说,秦长老这一番话算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尤其那些得罪过木长老的人,更是人人自危,谁知道木长老有没有暗中记了一笔,哪天找他们算账?
“撤了木长老的职位,严查他做过的恶事!”
正殿内排山倒海的,都是要求严查木长老的声音。
木长老气了个倒仰,撸着袖子跟众人吵起来,奈何他的从属不给力,他自己又势单力薄,声音几乎全被对方压制住,木一还扯着嗓子喊:“我不怕,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敢用真言符证明自己,木长老你敢吗?!”
木长老:“……”
他还真不敢!
他这么多年做的不能见光的事情多了去了,要真贴上真言符了,谁知道会说出些什么?干脆搅混水:“凭什么就我一个长老用?要用大家都用!我是不怕的,我做事问心无愧,秦长老罗长老你们敢吗?”
秦长老下意识的就要往后缩。
这年头谁没做点亏心事?他只是想占便宜,可没想着把自己也搭进去。
罗长老神色不变,直视木长老:“自然敢。但是现在大家疑惑的是你,木一指认的也是你,你的问题是最重要的。等解决了你的事情,我再用真言符。”
等解决了木长老的事情,人们也就顾不上他了,到时候谁还会关注他用没用真言符?何况,他心里很清楚,木长老根本不敢用真言符。
秦长老瞬间明白了罗长老的意思,往后缩的胸脯又挺起来:“对,现在说你的事情呢,你先用!等你的事情完了,我和老罗再用!我们一心为神殿,可不怕真言符。”
木长老一下子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推脱,双目赤红,犹如困兽一样瞪着众人:“你们欺人太甚!”
有人阴阳怪气道:“不过是用真言符证明一下你的清白,怎么叫欺人太甚呢?难不成真如木一说的,所以你才不敢用真言符?”
以前那些巫祝们哪敢这么和他说话,现在都明目张胆的讥讽上了。
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悄悄跟他拉开距离,生怕被波及。
木长老倒是想甩手就走,但大巫在这,大巫不发话,他就不能走,这是神殿的规矩。
否则,就是对大巫不敬,严重一些,还可以扣个渎神的罪名——在神殿,大巫就是神的代表。不敬大巫,就是不敬神。你可以跟大巫起争执,却绝对不能不守规矩。
这场争执没有持续太久。
虽然有强身健体符养护着,大巫的身体依然虚弱,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累了,他也懒得看木长老垂死挣扎的样子,直接下令,因为木长老没办法自证清白,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暂时停了木章的长老之职。
木章不服,还要吵,大巫直接让祝祷给他把真言符拿过去,木章瞬间闭嘴。
这一战,罗长老大获全胜,顺势接受了不少属于木章的势力,秦长老也跟着悄咪咪的喝了几口汤,拉拢了一批人投靠自己。
木章一派却元气大伤,人心涣散。
他们不在乎木章做了多少恶事,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手中半点血不沾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他们在乎的是木章对待木一的态度。
木一,听名字就知道曾经是木章的心腹。
能成为木章心腹的人,绝对是对木章忠心耿耿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沦落到了容貌尽毁,为奴为隶的下场。
这怎么不叫人胆寒,兔死狐悲?
他们之所以支持木章,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好前程,给族人谋好处么?
可现在,他们真的能谋到好前程?
他们迷茫了。
他们犹豫了。
他们退缩了。
等再接到罗长老和秦长老递过来的橄榄枝时,他们毫不犹豫的离木章而去。
木章知道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可现在他被撤了长老之位,身份上就是一个普通的高级巫祝,没了管束别人的资格,就是气死,也只能自己受着。
罗章咬着牙,仿佛敌人的啃噬血肉般狠厉:“祝祷!都是你这个杂碎害的!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被木章咬牙切齿愤恨的祝祷看着挡在身前的人,微微皱眉:“你是想要替木章巫祝出头吗?”
“嗤。”原辉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他也配?我巴不得他更落魄些才好呢!”
祝祷不解:“那你拦着我想做什么?”
原辉下巴微抬,露出和以前一样倨傲的神情:“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之前帮过我,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和你那个小情人有关。”
“什,什么小情人,你少胡说!”祝祷磕巴一下,脸难得的红了,有些心虚的左右瞅瞅,庆幸云唳没有跟着。
原辉“呵”一声,心道都同吃同住同行了,还说不是情人,谁信?
“是不是的你心里清楚。我来是告诉你,木章拿你没有办法,就让木通对付云唳。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就会动手。具体怎么做不知道,你不想让你那小情人出事,就看好他。”
说完不等祝祷回答,摇摇晃晃的离开。
祝祷盯着原辉的背影看两眼,突然道:“洪部落缺一个巫祝,你想不想过去?”
原辉摇晃的身子怔住,半晌,回过头,眼神复杂:“你为什么帮我?要是为了这次的事情,大可不必。”
祝祷沉思一下,“大约是看你比较顺眼,而你恰好又有能力?”
原辉勾勾唇,想笑,没有笑出来,最后郑重道:“谢谢!”
他之前掏心掏肺的对待木长老,只不过犯了一次错,就被弃如敝履,被欺负打压舍弃;他以前和祝祷作对,只因为还人情提醒了对方一句,对方就捞他出苦海,给他安排好退路。
想想,真是讽刺。
“看什么呢?”云唳不知何时来到祝祷身后,顺着祝祷的视线看过去,皱眉,“他又来找你麻烦了?”
祝祷收回目光,笑道:“不是,他是来提醒我的。”
“提醒什么?”
祝祷刚要说,心思一转,戏谑的看着云唳:“提醒我注意保护好我的小情人。”
云唳的眉毛就皱起来,心口莫名发堵,神色都严肃几分:“你什么时候有小情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祝祷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神色无辜:“对啊,我也这么问的,结果他说我的小情人就是你。你说说看,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小情人了?还传的大家伙都知道了。”
“轰”一声,仿佛一声惊雷炸响在耳边,令人头晕目眩,神魂激荡;又仿佛无边甘霖降落在心房,滋润出着无数名为渴望的野草疯狂生长。
云唳攥紧拳头,才勉强保持着不让自己失态,唯有红欲滴血的脸庞泄露他内心的羞窘激动。
偏祝祷毫无所觉的凑近一些,仰着脸追问:“你怎么不说话呢?你倒是说话呀。”
哎呀呀,害羞的云唳太好玩了!得抓紧机会多逗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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